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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请说话……”
我拿着电话无措了,怎么办,医院里活着的人没有办法听到我说话。我立刻挂了电话立刻起身,准备出去叫人,但是我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量拉住的时候才想起来,我的移动范围只有洛予辰身边三米左右。
所以,即使我突然能够奇迹般地碰到东西,情况仍然很严峻。
他脸色青白,不停抽搐发抖,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我只好用我一贯照顾他胃疼的方法,拉开抽屉找了一下,幸好之前常备的药都还在,我利索地开了热水,热了些牛奶,
然后捣了些老姜和着红糖煮水。
等我拿着药和热牛奶过来,他正好醒了,却还是痛得神志不清。
“冷……”他哑着嗓子说。
我现在是感觉不到气温的,但是按照记忆,冬天这个屋子的供暖是只会热不会冷的,但是洛予辰应该是消耗太多,竟然会冷。
我心疼得不得了,暗骂自己失误,连忙抓过旁边厚厚的毯子把他裹上,小心翼翼地把他扶着半躺在我怀里,哄着说:“来,吃点药就不疼了。”
他昏昏沈沈的,没有理我,只是径自说着:“肖恒,我冷……”
好像什么东西在我耳边爆炸了。
他只是低低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只是这样而已,我却剎那间完完全全缴械投降。
我无法控制地紧紧抱住他,明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再也不能给他一丝温暖了,还是要抱住他,好像这样他能够暖一些。
他在我怀里,虽然苍白,却一如既往地英逸潇洒、俊美动人。
我才发现我很想念这种能够搂住他的感觉,非常想念。
“肖恒,肖恒,我冷……”他还是絮絮叨叨地说着,有点像个迷路的小孩见到了家人,突然就很委屈地哭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知道他哭什么,但是我知道他疼,我知道他冷,我哄他:“那,喝点牛奶就不冷了。”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是还是成功地把药和牛奶都给他灌了下去。
我的手是凉的,就用热水温了毛巾,从衣服下面给他捂着疼的地方,轻轻揉着。他靠在我怀里,眉头没有之前那么纠结。
我要去换毛巾的时候,他拉着我,喊我的名字。
他说:“肖恒,别走……”
我说:“我不走。”
他说:“别走”,然后竟然又哭了。
我看着他,心疼难忍,忍不住又想好好抱抱他,虽然始终是没有。
抱着他,就不想放手,又是重蹈覆辙,更何况我已经死了,
留恋再多,又有什么用。
我拿了急救箱,一边继续帮他揉着胃,一边处理着他额头上的擦伤。
他之前在地上翻滚的时候,头撞上了桌脚上也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我又喂他喝了姜糖水,等到他终于睡得比较安稳了的时候,我才开始帮他收拾他痛得厉害的时候弄得满屋子的一片狼藉。等我全部都弄完,抬头一看锺已经凌晨三点多了,才又站起来给他煮粥。反正我也不用休息。
做给他早上吃的,再不好好吃饭又会痛。
我煮好了东西,回到厅里,帮洛予辰盖好被子,然后坐在他旁边看他的睡脸。
16
终于脸色不再是那么煞白,嘴唇也恢复了一些颜色,我伸手,帮他把一缕掉在脸上的头发拨到脑后。
有几缕不听话,又掉了下来,我笑了,伸手又去拨。
没想到就再也拨不上去了。
我当即就没办法保持挂在脸上的那一丝笑意了。
我摸摸自己,摸不到,摸摸沙发,摸摸洛予辰,全部摸不到。
我之前莫名其妙地可以碰到的东西,又统统碰不到了。
因为早已经认清了自己已死的事实,我也很快就接受了再次碰不到任何东西的现实。大概是我意念太强还是什么别的,才能创造这种奇迹,所谓奇迹,自然我也不期待会有第二次。
毕竟我已经死了,关于天道轮回具体的东西虽然我不懂,但是人鬼殊途还是知道的,待在自己应该待的地方,不管不该管的事情,否则搞不好要遭报应。
不过,此时此刻我终于发现,我有多么留恋这个能碰触到洛予辰的世界。
如果时光回到我搬出洛予辰家的那天,我肯定不会再自作聪明地往自己动脉上割一刀,就算白血病活着的希望多么渺茫,我也不该放弃,我也不该以为长痛不如短痛。
如果能有再一次重生的机会,我宁愿只是一个远远的小粉丝,每天听他的专辑贴他的海报去听他的演唱会,这样说不定签名握手会的时候,还能有再一次碰触他的机会。
我开始明白,大概就是这么强的迷恋,才让我的灵魂一直停留在这里。
本来还担心他醒来的时候没人照顾怎么办,不过担忧很快就消失了,因为快到中午的时候钥匙声在门口响起,夏明修回来了。
家里已经被我收拾干净,没有半点混乱的痕迹,夏明修只是以为洛予辰像平常一样睡懒觉而已,轻手轻脚地去了厨房,发现我煮的粥之后大概以为是洛予辰煮的,有点意外却很高兴,因为我煮了很多,他就先呈起一碗吃了起来。
我倒不是舍不得这一碗粥,但是看到这一幕,心里还是滋味复杂。
等他回到厅里在洛予辰身边坐下,洛予辰也醒了,他看着夏明修,表情有些疑惑,然后,沙哑着嗓子问了一句:“……是你?”
“不是我还是谁?”夏明修笑了。
“我以为……是……”洛予辰环视了四周,表情渐渐从疑惑转成了些许暗淡。
我立刻想起了一个故事。故事的内容是小美人鱼救了王子,王子醒来第一个看见的是别的国家的公主,于是以为是公主救了他,因此王子放弃了小美人鱼而娶了公主,小美人鱼就化成泡沫消失了。
在我的情况看来,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王子还没醒的时候我就已经化成泡沫消失了。
“你头怎么了?”夏明修在洛予辰身边坐下,轻轻摸着洛予辰头上贴的纱布问。
洛予辰伸手摸了摸,自己也愣了回神,不记得是怎么回事。然后他站起来,摸摸胃,好像还是有点难受,但肯定不像昨天那么疼了。
他走到镜子前面看着自己头上的纱布,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哑着嗓子说:“我昨天……好像做了个梦……”
他昨天疼得那么厉害,完全是半死不活的状态,什么都不记得倒也理所当然。
他可能也忘了,他叫了我的名字,还哭了。
我不知道他是因为看见我才叫我还是因为心里想的是我才叫的我,但是他没冲着我叫夏明修,我谢谢他。
洛予辰又看了看镜子里仍然有点憔悴的自己,突然转头问夏明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啊。”夏明修一个懒腰,躺到了洛予辰之前躺的地方:“坐飞机做得快疯了,困死我了……你自便,我要躺一下。我大后天还要飞米兰……”
洛予辰听夏明修这么说,又有些疑惑地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他越过夏明修打开里面几间屋子一一看了一下。
真是的,我就是活着也不可能躲在那里吧。
他应该还是依稀记得昨晚的我的,只是又不是很能分清是不是做梦,然后他鬼使神差地进了厨房,之前的牛奶和姜糖水之类的我都已经刷过杯子物归原位了,但是那里还留有另外一个证据──我的粥。
他看到粥,先是探出头来问夏明修:“夏明修,你……”
但是夏明修太累了,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走回厨房,看着锅里的东西,呈上来了一小碗。
他只尝了一口,眼眶突然湿了,然后却笑了。
我不明白他这样的表现是什么意思,我更惊异的事情还在后面。
他把勺子放下了,然后把脖子上挂的一条链子从衣襟里面抽了出来,这个我昨天帮他用毛巾暖胃的时候已经看到了,银色的链子下面吊着一块镶翡翠的黑曜石,相当高雅。他把链子解开,黑曜石坠子移下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他从我那里拿走的戒指,把那枚普普通通的戒指当坠子穿过去戴在了脖子上。
我愣住了,有一种很不好很不好的预感。这要是我活着的时候该是怎样一件让我得意到死去活来可以捶着床板大笑三天的事情,可是现在这并不是我想要看到的事情,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这样做。
在我死后开始想起我的好,除了会留下伤痕,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又过了两天,转眼已经到了十二月三十一号,一年的最后一天对普通人来说总是合家团聚日子,然而这一天不能休息的人仍然很多。警察要工作、医生护士要工作、消防队员要工作……同样,偶像明星们也别想消停。
都是人,在这种时候还要工作难免要抱怨两句,况且除夕夜要开晚会,加上新年当天还要飞米兰,连脾气极好的夏明修都忍不住开始愁眉苦脸。与之相对的是除夕日当天补拍新专辑宣传写真的洛予辰大明星心情却难得HIGH地不得了,一改前几日的阴霾,笑容灿烂春光无限,晃得摄影师眼花缭乱,直怀疑洛予辰今天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
不仅心情超好,洛予辰能量也明显过剩,平日里能赖在床上就赖在床上的人今天不仅工作了一天还容光焕发,甚至主动去找主管说要在新CD上加一首歌,自编自写。
反正离发行还有两个半月,况且洛予辰大明星说话也不好驳回,主管也就由他去了,只是看着洛予辰兴高采烈地离开的背影,不禁还是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晚会的休息室里洛予辰和夏明修又遇到了,都是身经百战的当红偶像,自然也不会像小明星一样在上场前连大气都不敢喘,而是非常随意地聊起天来。
17
夏明修说:“大家都说你今天好像特别高兴,都来问我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呢。”
“没有啊。”洛予辰说,不过在夏明修的审视下,很快笑了出来。
这个人和我寻常认识的洛予辰差很多,我在一旁看了觉得相当诡异。
先不说他和我在一起十年如一日地面瘫,就是笑,也一般是嘴角一勾,冷冷一哼,让人不知道他是在笑还是在嘲笑;就是他和夏明修在一起的我看着的一个月,也最多是微笑,温情地微笑,和蔼地微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有点合不拢嘴的开心。
“笑什么,说啦~~”夏明修被他一笑也笑了,就开始巴在他的胳膊上晃。
结果这个笨蛋真的说了,那个绝世冷酷绝世无情的洛予辰,居然带着一幅有点腼腆的、欲语还羞的让人看着无比别扭的可爱神情说:“肖恒来过了。”
我要是夏明修,看到情人以这样的表情来了这样一句,不发飙才怪。
结果夏明修再一次置身事外,愣了一下,接着居然殷切地问:“然后呢?”
没有吃醋,没有妒忌,没有发飙,他就像那种巷口的小喇叭型老太婆准备听当事人自曝八卦一般认真地等待着下一步的细节描述。我要是没亲眼看过两人上床,都要以为他们俩是纯洁的朋友关系了。
我死之前,有几件事情很明确。我一厢情愿地喜欢洛予辰,洛予辰无视我而很认真地喜欢夏明修,夏明修也很认真地喜欢洛予辰。
我放不开洛予辰,他和夏明修都不得幸福,于是我决定牺牲小我拯救大我。但是我实在受不了放手的痛苦,于是在看着病历卡上医生对我剩余人生渺茫程度的推测之后,决定长痛不如短痛。
而我死后到现在的一系列奇怪的现象,让我开始不能确定夏明修和洛予辰的关系,开始不能确定洛予辰对我的感觉,甚至开始强烈怀疑我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