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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是爹成了魔后带我住的地方么?
这里便是爹说的家?
一户中等普通人家的小院。
“尊上,三思大人,小的已经候了多时啦。”漆漆黑那让我熟得不能忘记的童音拉我回神。“您们一路辛苦。”
低头一看,漆漆黑正趴在我与爹前一米远的石板上,满嘴奉承,胡子也随着说话一抖一抖的。这老鼠精,竟然比我们还先到一步,难怪这几日没见到它,想来是爹早有想法把它先派了回来做打扫。
“下去罢。”爹似是因为到了地方心情愉悦,声音也无往日的压抑,随手丢了个小小的黑瓷瓶到漆漆黑面前,然后拉着我大步进屋去。身后,漆漆黑很是激动的连声叫着:“谢谢尊上赏赐,谢谢尊上赏赐!”
洗了澡,爹把我从前穿的衣都给烧了,然后拿了套新的鱼白衫给我换上,便拉了我的手领我出门。
熟悉的幽国的风格,街道俱都用上好的正方的石块铺成的很宽的道路,人们行路匆匆,叫卖声一声比一声大,便是连酒楼的招牌都极有亲切的感觉。
“三思,你看,这是幽京极有些名气的酒楼‘食味斋’,以前你身体未好爹没带你来,现在你总算好啦,以后你想来爹便陪你来罢。”爹领我到了处三层的红色的酒楼。
些许微风里,食味斋三个大字竟是在布上烧空而成,可透过字看到后面的景物。
因着回了故国,我的心里竟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很酸涩,却亦有些安心。又想起逃跑的点滴,想起自己要离开爹,归了总,心里终是提不起劲来,但面上还是笑着,任爹拉着我进了酒楼。
楼上楼下已近满座,有些人短襟软靴,桌上或身上有着刀剑,一看便是江湖中人。
爹与我正巧临了桌三个彪形大汉的桌位落坐。
点了几个下酒小菜,再叫了两壶三白酒,我们一边吃,一边听临桌的江湖汉子说话。
“这宣武帝倒也奇了,眼下楚、宋、狄夷已三国逼境,竟全无半点反应。”
“莫不是这事情是空穴来风罢?”一个汉子满脸络腮胡子,一边嚼着花生米,一边灌了大口酒道。另一汉子面皮黄瘦,极慢极轻的端起面前的酒轻抿一口,出声驳道:“现在人人都在传那九王爷已经暗里领兵出征了,有九王爷在,还需怕?自是安稳过自己的日子。不过也有人传言,那九王爷已经匿声好长时间了,只怕被这三国暗里打连手下了毒手。”
“三国联手侵幽这倒是真的,你们不见到了夜里便街上无了打更声,一直到四更?熄灯到四更这段时间里,我倒是有次睡不着,醒来隐隐听到街面上传来很沉闷的声音。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
我和爹对看一眼,也假装吃菜的尖起了耳。
“说不定,幽京正在夜里调动兵马出城罢?不过,那声音,听起来却比一般的马蹄声、铠甲声来得沉,只是噗噗的声音,地面都略有些动,到底是啥,我夜里出来看,偏生又没看到什么。”
想不到自离幽,竟出了这么大的事。
我看着碟里的肉末汤,脑子里想起的是血流成河,浮生残号的可怖画面。
“即这般,沈兄还不赶紧离了幽京?”
“你们又何不离开?大家不过都是为了那青龙图而来罢。古人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男人,哪个不想建功立业,雄心壮志的作出件轰轰烈烈的事情以流芳百世为后人敬仰?四处都在传言那九王爷把图带回了京,我自是想得机会得到这宝图大显身手。我虽不是君子,说不出什么好理由,但我便是这般想罢。”
那九王爷,明明是被爹杀了,怎可能再活在这世上。九王爷带了图回了幽京,这消息分明就是假的,只是,造这谣的人到底是谁?又居心何在?听那人话里,夜里听到的走动时发出的噗噗的闷响,究竟是什么?
我还欲听下去,爹突然夹了块烧茄子重重放在我碗里,道:“三思,再不吃,这菜冷了便没了味道罢。莫让旁的扰了心,快快吃饭才是正事。”
我看着爹,再低头看看茄子,最终只得选择听话。
大口吃着菜,我的心里却在想着:青龙图,青龙图当时是放在爹身上的。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迟早有人会知道图在爹这里,然后一批又一批接连不断的前来找麻烦。这个时候,应该是自己找机会离开的最好时候,可是,爹怎么办?我要眼睁睁看着他陷入困境自己逍遥世外去?
道非道,非常道。
假道士说人要有颗看透世情,该慈悲的时候慈悲,该大义凛然的时候大义凛然。我不懂,可现我有些懂了,但我却宁愿不懂。因为太复杂太矛盾,太让我不知所措,太让我每日每刻放不下。
自这一次,因为我夸了这酒楼的酒与小菜都不错,爹见我喜欢,便每日里带了我上这食味斋用餐。
这日选的是二楼临街的坐,刚点了菜坐下,便听得街上有人大声叫:“哎呀,你这臭和尚,走路不长眼睛么?这么娇嫩的小姐让你这牛撞一撞,只怕身子骨要受不轻的内伤了。”
“你爷爷的,分明就是你这小白脸想借机占这位女施主的便宜,不要脸的把这位女施主硬往和尚俺这里推。”
这个声音,分明是宝印。
这许久不见,他们竟也来了幽京了?我心里突然有些激动,却看着爹正眼眨也不眨的看着我,只能捺下心思,稳坐如山。
两个人正要吵起来,突然一把极苍老无力的声音阻止了他二人:“阿弥佗佛,宝印,出家人戒嗔,你又犯戒,罚你今夜抄十遍金刚经罢。”
街面上,传来宝印震天响的惨叫声,然后听到花哥哥得意的笑着往我与爹所在的食味斋走来。
第三十五章 革之丰卦
自从那天爹带我离开宋都,我就知道,我是指望不上青青了。难怪那日爹会给她收伞,不过是因为想着要带我离开心情愉悦的表现罢,亏我还傻得以为有空子可钻。
现在,花哥哥、宝印他们来幽都了,是不是表示我有机会离开爹了呢?我已经不想在爹身边多呆一天,越是久一天,我心里便越动摇得更厉害,不想走,想在他身边。
我不要!
我是道士!
我是个修道的道士!
我害怕,我害怕自己变得不是自己,我害怕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的陌生的感觉。
我不要有这样的拿起~!
我突然想起杏儿。不知杏儿是不是也来了?如果爹再看到她,只怕就不会放过她了。
我现在不能见他们。至少,要撇开爹才能见他们。
“爹,我突然不想吃了……”
爹皱皱眉,伸手来给我把了把脉。
我的心跳得很快。我知道这是因为紧张,可爹却以为我不舒服了,站起身来道:“三思,爹带你回去。”
不待小二上菜,爹随便丢了锭银子在桌上,拉了我便走。尚未到楼梯口,便见有人一袭锦衫极是潇洒的从楼下上来。
正是花哥哥。
花哥哥手里摇着白纸扇,嘴里哼着不成文的小调儿,视线与我一对,刹那就楞了楞,视线再飘到我身边的爹脸上,温玉般的脸登时如死灰一样,身子也有些轻轻的颤抖。
“喂,小白脸,别杵在楼中间,你到底是上去不上?”
我亦不知如何开口,便听得宝印的大嗓门从花哥哥身后响起。
身边的爹轻轻的握上了我的手,我的眼角瞟到他的眼眯了眯,像是在深思什么。手上的肌肉也开始绷紧了。
然后,我突然感觉到,宝印身后,有种很强大的让我心悸的气正慢慢往楼上而来。
爹的身上也慢慢开始散发出一种很深沉很黑暗的像是从地狱最深处才有的戾气。
我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不住发起抖来。
花哥哥身后,宝印高出一大截的身子也出现了,身上同时散发出一种只有正派道家佛教弟子才有的金黄的万字气。
爹把我拉至他身后,只淡淡站着,也不说话,只是全身的气势越来越浓越来越强大。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好像听到木板破裂所发出的咔咔声。听到有人的抽泣声。
宝印身后强大的佛气突然消失了。
爹仍是站了一会,才慢慢收了自己的气势。然后理也不理嘴角有血丝溢出的花哥哥,及面色苍白没有血色的宝印,领着我径直下楼去。
楼梯口处,站在一个白眉白须的光头老和尚。眉须皆长约三尺,竟是看不到眼与嘴角。身上穿了件普通的黄色袈裟,见我与爹,只手执枣红色佛珠双掌合十向着我们行了一个礼。
爹未理他,拉着我,直直出了酒楼。身后,我听到不急不乱的很慢的脚步声。然后有蹬蹬蹬的声音从楼上急步下来,追出楼来。
“三思,你先回去。”
爹不由分说,手上一挥,我只眼前一黑,然后眼前周身出现的是那个被称为家的小院。爹已经不见了。
糟了,爹估计已经和宝印他们对上了。
那个老和尚很厉害。我只不过感觉其气,便觉得他与爹只怕有得一拼。
若是爹赢了……那宝印与花哥哥必无生路。
若是爹败了……这么想着,我心里竟然有些痛起来。
一时急得胸口竟真的很痛,痛得我整个儿想蜷起来。只得慢慢弯下身去蹲在小池塘边。
莫急,莫急,你是青古,你是伍三思。不能急,冷静,只有冷静下来才能想出办法……
渐渐的,我拧成团的心慢慢放松开来,没有先前那般痛了。
从身上摸出三个铜钱。
静心,宁神。
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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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革卦之丰!
死,是谁会死?
是谁会死??
是谁??????????
定是我刚才心神不定,出了错罢?
静心,宁神……
再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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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之否卦?
乾为天为君?乾变坤,君变臣?
这卦,怎生更乱了?更没道理了?
罢了,还是用天眼搜神术更快。
好半天我才静下心来,感觉到心里像一片明镜,眼界所及处无半分可让我心魂动摇,这才念起术。
“鬼神有鉴,开我明镜。上天入地,芥弥无遁。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不用睁眼,方圆五百里的景物从近至远慢慢出现在我心海里。
东边没有,东南没有,东北亦没有,那西方也没有……有了,在西南方。约三百多里外的一处莽山丛林的湖正上方。
当下不敢迟疑,我脱下外袍,咬了指头在上面画了一个遁地千里神行阵,急急往西南方赶去。
赶到时,爹与宝印,还有那白眉白须的和尚打得正激烈。湖四周,已经被夷为一片平地,散落着烧得焦透的野兽飞鸟的尸体。便连土,都散发出一股很冲鼻的焦黑臭味。
我抬头看,一团与湖一般大小的黑雾里不时有金光闪现,像云层里的闪电,但这黑雾又掩得极是严实,根本看不见爹与宝印、老和尚的身影。
我身影一冲便想冲黑雾里去,手腕却突然一紧,被人大力抓住了。
“花哥哥,你放手!”我侧过头,冲花哥哥急道。可花哥哥却面色极白,眼神很深的看着我,手上力道加重。
“三思,你上去找死么?跟我走罢。”
话未落,我身上四处都被什么东西用力抱住了。低头一看,好些小只的猴子的骨骸已经快速从土里窜出来窜上我身体一层一层累积起来把我包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