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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师父也老了,说有些地方法事啥的太远他去不了,就让我去给帮衬,爹,你的意思?”
虽然看不清我爹的表情,但我感觉到爹正用他那双黑得像两口清潭的眼睛认真的看着我的。
不自觉的,我吞了吞口水。和爹一起住了十八年,我就搞不懂我怎么着老是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
“……三思,你想做什么就去做,爹永远都支持你。”
“谢谢爹。”
“既然你有事都和爹商量了,那爹也有个事想问问你。”
我敢紧坐直。
“爹您说。
“王二家的和张木匠家的都上门来问了,想和咱们家攀个亲家,你觉得呢?”
这个……
这个……嘛……
“爹,这个,我才刚立业,脚跟还不稳呢,我想先别急着成家……”
“哦,这样。”
我松了口气,刚想起身。
“三思,老实跟爹说。”
说瞎米?
我摸不着头脑,我爹则一脸严肃。
“你前世是道士,这世又跟着我吃苦,没啥时间想那些个。你老实说,是不是对女人没经验,才想先拖着终生大事的?”
啥?
啥啥啥??
“这样吧,爹现在就带你去倚红院找个姑娘学学。”
哐当!
我想,我听到的是我化成一堆石头碎在地上的声音
卷二: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第六章 有客远至
初春的雨说来就来,细细长长的,极是缠绵。尤其遇着了山,雨更无理,却因着配了初绿的点点枝头,别有一番风韵。像涩涩的少女回眸般,不经意流露出些许妩媚。
这样的美妙,若是书生才子莫不引画入文好生诵吟,可惜,遇上这般美妙时节天气的,并不是那些个书生才子,而是一群看来正急着赶路的人。
候明心里很着急,但脸上却波澜不兴,没有一点儿表情。身后马车里的人没有说什么,自己便只有等的份。
“候统领。”
“林总管,爷的意思?”
候明上前一步,身稍侧头略低。
“爷说了,你带路。”
“是。”
候明扭头一挥手。“出发,青阳县。”
入了青阳,已是午后。
雨已经停了,青石板路上却还残留了些水渍印。
候明不动声色的看着过往的人群暗暗警惕,问明了方向一行人直奔县衙而去。
衙门口两个当差的正抱着军棍谈笑生辉,一行车马在街角处停了,只候明一人上了前去打听。
“这位大哥,敢问声,伍文武先生在么?”
“伍头去年便已退了官职开医馆啦,现在当值的是他儿子伍三思。”闻言,两个衙役抬头打量了候明一番。
上下皆青衣短襟打扮,眼有神而内敛,四十来岁的年纪,腰间别了把黑木鞘的刀。这样的候明看着像个普通人家,但站在那里却偏像株古树般让人打心底生出一种让人稳重可信的感觉。
这两小子过往商贾、无赖泼皮、江湖人物看得多,自是明白哪些人不入流哪些人是真人不露相的。当下也收了懒散,客气与候明抱个拳。
“您是?”
“我与伍头是多年的朋友,此次过路青阳,想来看看他。却不想已经辞官归隐了。”
候明说得诚恳,言语态度亦是一片赤诚,两个衙役对看一眼,左边的那个道:“这样罢,我领你去。”
当下候明道了谢,叫上了车马跟着那衙役前往伍家医馆
伍家医馆开得偏僻,在靠着东边的县城边上,也就是伍文武两爷俩自个儿家中。前院后院用篱笆隔了作区分,前院两间土房便是医馆,后院两间房则是住房。远远望过去,茅草屋搭的顶棚,房子泥泥洼洼,颇像个贫穷人家住户。
候明心里暗暗纳闷:伍头真是住这里?
然而那衙役的叫声却让他不得不相信事实。
“伍头,伍头。有人来看你啦。”
“小六子,我已经退了官,你可不能再叫伍头了。”
应声而出的端着个药罐子的人正是伍文武。一见到候明,当下愣了一下,马上又不着痕迹的放下手中药罐,向着候明迎上去。
“咱们倒有许多年不见了。”
“十九年啦。想不到你真在此处安了身。”候明看着眼前这个五十岁的汉子感叹。满头白发,面上皱纹不多,却很深,给人很沧桑的感觉。当年那般神采的人物也逃不过岁月的蹉跎。
伍文武看了马车一眼,手往候明肩上用力一拍。“带着家眷赶路,必是累极,寒室简陋,也只能请兄弟见谅则个了。”说罢,扭了头叫那衙役:“小六子你先回衙门罢,若路上遇着三思,你便告诉他我让他请你吃酒。”
“谢谢伍头啦。呵呵,那我先行,不打扰你们朋友叙旧了。”
小六子笑嘻嘻的拖着军棍像只猴儿般远远跑了开去,待得话音落,人也看不见影了。
探定四下无什么人,候明这才恭敬走近马车,请车内之人下马。
伍文武面上无甚表情,但眼里却有一丝忧虑一闪而过快得谁也没看清。
最先下车的,是个管家模样的老头。板直的腰背,脸皱巴巴的,尖嘴猴腮,眼睛开合间不时有精光闪过。
在这老者身后下车的,则是个一身红衣,眼媚如丝、腰身堪比弱柳可轻轻一握的妖艳美女。
最后下车的,则是个一身普通蓝衫的年轻人。面如玉、相如刀削般轮廓深刻,年约二十七八,双眼狭长尾部略上弯,眼神流转间虽无半点精光,却是深不可测,像百年的寒潭,让人不禁身上发颤。身材修长高大,只往那石板路上一站,便隐隐的生出一种高高在上、睥睨天下小的王者气势。
安顿好外表朴素无华的马车,把马栓在篱笆上喂了草,一行人这才在伍文武带领下进入后院。
“伍兄,这么多年不见,我也不与你客套,眼下兄弟我在九王府当差,这位便是九王爷。”一入室内,候明的表情终于开始变了,微笑变成了苦笑。
伍文武眉头轻轻动了动。“他是谁与我无任何干系,我欠的只得你的情,要还也是还你。”
“大胆!”
“放肆!”小小的陋室内不约而同响起几声怒喝。那着蓝衫的九王爷只是抿了口茶,看似不经意的一抬手,示意手下众人退后。
“我便知你会这般说。”候明除了苦笑,不知该作何表情了。自己心里是百般不愿来请他还自己人情的,可眼下形势逼人。
“伍兄,我来便是请你还个人情——替我将这副图送至九王爷府上,须由九王爷亲收。”
由于低着头,候明说这话时看不到伍文武的表情。
自己这个要求其实是很过分很过分的,送图、须由九王爷亲收。这就表明了既要他护送这份地图不失,还要保证九王爷活着,若违了其中任何一个条件,便是未达成要求。
他会不会不答应?
不,依他的个性,言出必行。
就在候明心里思绪万千时,伍文武缓缓抬起头。
“我——答——”
话未完,伍文武脸色突变,众人只觉一阵微风轻轻掠过,再定睛,室内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第七章 父子同心
幽,宣武十三年,三月初七。
宜动土、猎取、祭祀。
忌出行、会友。
我拎着两只肥得流油的兔子哼着不知所谓的阳春小调乐悠悠的正往家走着,眼前突然一花,身子自发自动的向后轻退一步,定睛一看,爹正站在我面前。
“爹,出啥事了?”
我爹平素有些板的脸现在竟然有了凝重、着急的表情,让我心里喀噔一声就悬上了。心里,涌上一股不安。
这不安,和我出事前心里涌上的不安很像,很像。
我爹伸手扣住我双肩,力道之大,几乎让我以为骨头快碎了。
“三思,马上去衙门找小六子,请他去馆子里喝两盅,到了亥时你才可回家。若没看到爹,你也不必挂牵,把家里好生清了,想留青阳你便留着,想四下去看看,你也不要记着等我,自个儿去。记得,做任何事都须三思而后行,言而无悔。”
“出什么事了?”
我爹不回答,只是很严厉的瞪着我。“你还不快去?”
“你不说,我不去。”
我干脆把兔子给扔地上,也不管这法事报酬会不会借机逃命,捞起黄底八卦道袍的大袖子,双手胸前一抱,把眼一横。
日的,你也不想想我是谁家儿子?以为板个脸就能唬住我?我和你已经一起生活了十九年,你那套老底,我早就摸清了。
“你反了你!”
我爹一听我话眼登时就给一口气逼红了脸,没想到我十九年一直听话就现在偏扯上脾气犟起来。他扬了只手想打,却又停在半空。半晌,才无力的放下。
“爹,我是你儿子。有啥事我不能知道?”
“是不是,家里来了什么人?”
我爹骇了一跳,直直的看着我。
“要不然,你不会半路拦我。” 我知道我蒙对了。这老家伙,要不是表情出卖了他,依他平时的冷静,我哪能这么轻易摸出头绪?心里喀噔得更厉害,心里的不安像个旋涡,越来越大越来越广,从胸口直冲上头顶,逼得我想吐。想当年,就是我对这不安太后知后觉,才死得冤。现在,我不会再犯那种低级错误。
听我爹那话的意思,看样子,一个是他不想让我见到那人不想让我扯上是非,再一个他铁定是生命有危险了,并且,他也已经做好了随时死的准备。
不行,我已经是他儿子,我是伍三思,是他伍文武的儿子!
“爹,有啥事,我和你一起当。”
“三思,爹的事轮不到你操心
“我他妈是你儿子!老子是伍三思!”
我火了,也不管是不是在路上,周围有没人看,扯开嗓子冲我爹一声怒吼,情急之下也没发觉自己竟冲上前去扯住我爹的衣领子用力揪住不放。
“你不让,我偏生要回家!我怎么着也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物会要你的命!”
“你还当我是老子吗你?”
我爹反揪我衣领。没想他个头一般,力气竟大得像头老虎,直勒得我气快喘不上来了。
“我就是***当你是老子!”
“你……”
“我怎么着我?”
“不好意思,那个……”
“你他妈闭嘴,没看见咱爷俩正有事?”
我和我爹齐齐右转头冲不识相出言打扰的家伙一声吼。来人一愣,却苦笑着身形一晃,不但不识相走开,还突然冲我和我爹两个当胸便是一拳。
我和我爹极有默契的松手、错步,两手一错,左右直上欲擒拿住那小人的手。
那人也不躲,自个儿让我们给轻易扣住。
一双略带忧郁的眼、大刀眉,国字脸,个头不高身材敦实,左腰侧别了把有些掉漆的黑木刀鞘的刀。
“咦?候兄?”
“你是谁?”
又是不约而同出声,我狐疑的看我爹一眼,我爹不理我,已经放开了那人的手。我也只好松手。
这人,估计就是让我爹火烧屁股让我心里有不安预感的人了。
“伍兄,这位是?”
“我儿子,三思。还不快叫候叔叔。”我爹给我一个严厉的眼神,脸上也似那候明般,苦笑不已。
“候叔。”我背啊,居然得叫只猴做叔叔。“你那件事,我和我爹一块担。”
“这个?”候明惊异的看着我爹,看样子以为我爹已经把前后始末都说给我听了。
我爹看着我不回话,我也直着腰板严肃的看回去。
看吧看吧,我就是铁了心要和你一块去。你死了没关系,可我是立了誓要亲自守在面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