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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我一拍,头垂的更低了。
“别哭啦,给你看样好东西!”我于是掏出精心包好的金钗,“你拿去,以后如果和金子吵架了,就用这个哄她,女孩子嘛,最喜欢花啊首饰啊什么的,我最懂啦!”
见他不接,我便硬塞进他手里:“拿着啦,别看样式简单,其实很贵的,你自己可买不起唷!”
他咬了咬嘴唇,开口说:“元宝,我……”
我忙打断他,笑着说:“不过你们两个都是好脾气的人,一定不会吵架的,那就等到明年结婚纪念日那天再送她吧,我家乡那边的传统,能保佑夫妻白头偕老。”
“元……”他捏着金钗,泣不成声。
我拍拍他的肩膀,犹豫了一下,问:“花潜……他还好吗?”
银票向我身后的角门看了一眼,默默的点点头。
我也回头,看见钱诚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正双臂抱胸,倚在角门边,斜斜的看着我们俩。
这是他与花潜的不同之处。花潜即便不放心,可为着一点儿自尊,也不好意思明目张胆的监视。钱诚就不同,他总是把他的欲望强烈的表现出来。
我从怀里拿出那把可以晃出字来的刀,这是我从花潜那里带出来的唯一的东西,因为怕被钱诚发现抢走,一直偷偷藏在假山后面的山洞里,只有趁没人在的时候,才敢拿出来看看,像看到花潜。
其实花潜一点也不像刀,他是最温柔的水,只是有时候会冻起来,有些吓人……
反反复复把刀看了几遍,才交给银票:“你帮我把这个还给他吧,然后对他说,我祝他幸福,请他将离开京城那天我们说过的话,都忘了吧。”
我也知道这句话很没创意,像烂俗言情剧,可我文学修养有限,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更好的台词(某殷心声……)。
银票开始不敢接,又瞟了一眼钱诚,才将刀收在怀里:“放心吧……我一定带到……”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钱诚一定是点了点头。
该做的该说的都做完说完,我松了口气,向银票告别,头也不回的,擦过钱诚身边,走进角门里面。
其实我是不敢回头,我怕我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钱诚一直像跟屁虫一样跟在我后面,我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干脆站住,转过身,看定他说:“我早知道是银票是告诉你伟哥的配方的,所以你打击不到我,别再浪费时间了。”
钱诚显然是真的吃惊了,愣愣的看着我。
我摊了摊手:“原因很简单,因为伟哥的配方,我只对银票讲过,花潜不会说,我也没有说,那就只能是银票了。”
对,我一早就知道,我也气过,气他出卖我,气他嫁祸我。可是,一直气只会教自己心痛,不如忘记吧,反正假药的风波也已经解决了!
记得我来到这个时空的第一天,当时的银票,将仅有的半块饼让给了我。无论如何,他不是坏人,他或许只是有他的难处。
这种事我也做过,小时候我尿床,因为怕挨揍,就偷偷将湿褥子和凤梧的掉换过来,害他屁股被打了好几下。
他一直知道是我干的,可直到现在,也从来没有说穿过。
因为我们是好兄弟,我和银票也是好兄弟。
35
钱诚沉默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用力捏起我的下巴,森森的说:“你还知道什么?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我痛得龇牙咧嘴,眼泪差点掉下来,一面去掰他的手,一面结结巴巴的说:“我还知道……我讨厌你……你总欺负我……花潜从来不会……欺负我……”
我承认我说了谎,花潜其实没少欺负我。但是我也看出来,花潜对钱诚有种榜样的作用。
果然,他松开了我的下巴,可又从后面抓住我的头发,往后一拽,脖子折成了九十度角,差点断掉,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那么他会对你做什么?吻你?”钱诚说着,另一手将我向他怀里一带,薄唇重重的压住我的嘴巴,凶狠的亲吻,一直到咬破我的嘴唇,血的腥味自浓重的呼吸间丝丝渗透出来,才放开,接着,打横抱起我便走。
我被他这种从未有过的野蛮吓傻了,等缓过神来,已经被他抱进屋里,扔在床上。他眯起眼睛,冷笑着说:“或者,他会这样对你?”
说着,他扯开我的衣裳,俯身咬我裸露出来的肩。
我慌忙向旁边一滚,一下子滚到地上,教他扑了个空。虽然动作够灵敏,可惜还是有失策,我没有向床外滚,反而滚到墙壁那一边,钱诚往床前一站,简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怎么办怎么办?
我转身,想用身体去撞撞墙壁,看有没有希望破壁而逃,却被人猛地抓住,丢到床下,摔了个七荤八素,不知东南西北。
钱诚再次抓住我的头发,喝道:“你竟然想撞墙自杀?!”
撞墙自杀?谁要自杀?
我眨眨眼,重新调整了一下焦距,才算看清楚钱诚的脸,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我:“没想到,你的性子竟然会这么烈?”
唔……原来我刚刚的动作,教他误会我要自杀……
既然如此,我也干脆将计就计,闭上眼睛,默认他的说法。我不敢出声,怕被他看出破绽。
谁知这样效果反而更好,他的口气忽然变软了:“这么倔强,我倒真看错了你……”
我依然闭眼,不说话。
“我原来以为你是个笨蛋,可却发现你还有些聪明,我以为你懦弱,可却没想到你这么刚烈……”他松开手,却用手指挑起我的下巴,不住地说,“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
刚烈?这个词是用来形容我的?
哇哈哈哈哈哈──
我内心狂笑,脸部肌肉因强忍笑意而抽搐不已。最后实在忍不住,滚到地上,脸埋在手臂里,无声的笑个不停,全身都抖动,好像在痛哭一样。
钱诚沉默的在一旁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抓住我的衣领,将我揪起来。我的笑容来不及收回,全都僵在脸上。
“你笑够了没有?”他冷冷的问。
我的脸立刻变得比苦瓜还苦:“够、够了……”
“那就该做正事了。”他又把我丢到床上。
“不!我不要!”我吓得缩到墙角,“你要再逼我,我就真的撞墙自杀!”
“哦?好啊,你撞啊!”他双臂抱胸,等着看好戏。
“你、逼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我手点指着他,脸皱成一团,“别忘了,我还欠你三两银子没还!”
“好,你现在立刻讲你那个发财的主意。”
“我不讲!除非你发誓讲完以后不会强暴我!”
“你若不讲,我现在就强暴你!”
我沉默,考虑自己将一个案例讲三年的可能性,结果是可能性为零。
“你讲不讲?”钱诚是个催命鬼。
我心一横,冲他喊:“你为什么一定要强暴我?!难道你没有自信能让我爱上你?!难道你认为自己永远比不过花潜?!”
这回轮到他沉默,许久,他才狠狠的说:“好,如果你的办法果真灵验,我就不逼你。”
我吁出一口气,瘫在床上,才发现自己已经满头大汗。
真是可悲啊,身为男人,却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保护自己的贞操……
像《一千零一夜》里面的皇后,我开始讲我的故事:“我要讲的,是关于银行的……”
刚说到这儿,钱诚便插嘴:“什么是银行?”
“急什么,听我慢慢讲!”我白了他一眼。
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在他们这些古代人面前有些尊严。
“银行呢,有些类似于你们的票号……”
钱诚敏感的看了我一眼,我于是适时说了一句:“哎呀,忘了问,你有没有票号生意?”
他摇头。
“呃……没关系,反正你有钱,开一间就是了!”我拍拍手,接着说,“银行同票号的区别在于,票号的主要作用,是将体积大且重的银钱,换成银票,方便生意人携带,并且收取一定的手续费。而银行接收外来的存款,并且付利息给对方,存的时间越长,利息越高。”
“那不是赔钱?”
“非也非也,银行利用付利息来吸引存款,主要目的,是为了本钱放贷款……”
“你是说放高利贷?这是朝廷明令禁止的,我不想做违法的生意。”钱诚说。
我摇头:“银行的贷款利息要比高利贷低很多,却比付给储户的利息高,这样就可以从中赚取差价,绝对合法。”
“最主要的,这种方法全部是账上的钱在流动,几乎不需要投入。”我有意加重了语气,“不仅可以迅速赚到大笔银子,还可以暂时挪用长期储户的银子救急,一本万利,好处多多……”
我看得出来,钱诚心动了。他的一生都在同花潜比,这次被对方打得节节败退,一定想快些扳回局面,难免急功近利,考虑欠周全。
果然,他亮着双眼,急促的说:“你给我仔细的说说,要如何做……”
整整讲了一晚,钱诚很认真的听着,想着,时时提一些问题。我发现他的头脑并不比花潜差,聪明且细心。
就是人品……唉……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钱诚忽然抓住我的手腕,逼近我:“你有没有对别人讲过这个办法?”
我知道这个“别人”是指谁,很大方的说:“你是说花潜?也许吧,我给他讲过很多话,一时记不清楚了。不过,赚钱的办法不在乎多少人知道,只在乎谁做的早,谁做的好。”
钱诚深觉此话智慧,沉思不已,相信他自今夜已经对我肃然起敬了,哈哈。
其实这句话是我爷爷说的,后来成了我家祖训,从小就被逼着背诵。
天亮之后,钱诚丝毫没有一丝困倦,梳洗之后就出门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他还是硬爬上我的床,但遵照约定,没有对我使用暴力,很老实的睡觉。
我相信凭他的能力,可以将一个设想完成的很出色。
一天早上,我拉住要出门的他:“你要记住了,贷出去的钱不可以超过存款的两成,否则一旦出现挤兑,局面将不可收拾!”
他一直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直犯嘀咕,不禁后退了一步:“怎、怎么啦?”
他忽然伸手将我拉进怀里,吻我的眼睛。
他说:“元宝,究竟什么样的人会有这样一双清澈的眼睛?”
36
我被他一搂一亲,立刻紧张的不得了。钱诚觉出我的僵硬,轻轻放开了我。
“元宝,我会得到你的,得到你的心。”他说。
我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低下了头。
他捏住我的脸,强迫我看他:“你的奕,已经把你的心丢掉了,如果你自己不捡回来,终有一天会被碾的粉碎!”
“可是,被他丢弃的东西,你还有兴趣要么……”我缓缓的问。
面前这张俊秀的面孔,却透着冰般的线条,坚强得近乎冷酷,遥远的有些不真实。
我忍不住伸手去摸摸,暖的。
我的花潜也是暖的,像一块温润的玉,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