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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嘭!日军的火炮也反应过来,几艘航速较慢的渔船甚至还未靠岸,就在日军的炮火下炸成一片片木屑。深夜的安平外海燃起熊熊的大火,许多浑身都被点燃的士兵们纷纷跳进海中,后面的登陆艇顶着剧烈的炮火和机枪的射击,艰难地救助落海的战友。
这台湾第一仗,就陷入如此被动。一点战果都未产生,就付出如此大的代价,的确完全超出平台军指挥部的意料,也超乎参战的战士们的想象。这部分参战的将士不少人都参加过当年的山东之战,那时候的日军虽然也比较顽强,但是其凶悍程度和给国防军带来的损失,与眼前的局面简直不能相提并论。
短短几分钟时间,上百名优秀的国防军将士就永远埋土在这片海滩上,而且随着日军的增援力量赶至,夺取安平的困难度将越来越大。安平点攻占的顺利与否,直接关乎台南和高雄的战斗。而这二个城市,也是台湾南部的重镇,尤其是高雄,驻有台湾南部最多的日军数量。如果不能按照计划的时间拿下高雄,将直接关乎台湾战役的成败,影响之大,无法估量。
负责安平先锋团的团部当然清楚这点,先锋团团部立即做出决定,请求海军驱逐舰和巡洋舰的舰炮支援,并且命令前面的连队,要不惜一切代价,无论如何都要拿下安平。攻占台湾的战略意图已经暴露,如果不能一战而定,日本必然迅速增兵台湾。再想调动他们军队的机会可不多了,而国防军第二次攻打台湾,必然要付出十倍乃至百倍的力量。
附近的海军舰艇早在日军的火力响起时就已经加速向这边驶来,在登录部队的请求刚刚发出几秒后。第一发炮弹就射向日军的阵地,随后更多的炮弹落在日军的火力据点附近,果然让日军的火力较弱不少。许多登陆艇趁机而上,打开前门,更多的战士冲向探头,准备攻打日军的阵地。
只是可惜的是,这种短暂的炮火压制只是让日军的火力暂缓十多秒钟,由于国防军海军驱逐舰和轻巡洋舰的炮口口径不大,加速沿海深度及暗访炮的威胁,所以他们并不敢过于靠近。加上数量又不多,对日军的滩头据点并未能造成太大的实质性伤害。
随着日军的反击再次加剧,刚刚发起冲锋的国防军登陆军在付出十多名战士的生命代价后,不得不在日军的火力压制下重新寻找躲藏隐蔽地点。
“希望那些不长眼的海军能换副眼镜,开炮也开准点,别一个劲的吓唬人,害的兄弟们去白白送死。”
“我可以保证海军的战友们都把炮弹倾泻到这里了,可惜一个火力点也没干掉。”
“还是要靠我们自己,刘谦,你率领你的排从左路,方威,你率领你的排从右路。我带领主力从中路猛攻。所有手榴弹全部留给轻机枪手,待我们的攻击一开始,轻机枪手负责全面的火力掩护。”
“进攻!”
又在一轮密集的海军炮火造成的日军火力短暂衰弱期,赵连长一声令下,全连剩余的战士们全都在夜色的掩护下,猫着腰向前冲去。他们大都是经历多次战争的老将,战争技巧对于他们来说,早已不是陌生,而死亡,已经远远没有第一次那样可以带给他们巨大的震撼了。战场之上,往往你越是畏惧死亡,死亡就偏偏钟情于你。
然而在这样探照灯来回照射,机枪火力无比凶猛的密集交织下,再丰富的作战经验也发挥不了多大效用。老兵们除了让身体更低一些,速度更快一些,躲避着探照灯的照射外,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好运与他们常在。
嘭!嘭!嘭!随着一声声爆炸,冲在最前面的战士们纷纷消失在爆炸的火光与尘土中。他们踏响了地雷,日军在临近火力据点的滩地上埋设了大量的地雷。尸体被炸的四分五裂,残肢断臂随着沙土抛的四处都是。第二波冲锋不得不再次中止!
“小易!小易!小易……!”刚才还在船上谈论着他家母猪的老三躲在一块金属障碍物后,对着前方依旧尘土飞扬的黑暗大声地嘶吼,他记得很清楚,刚才冲在他前方的就是小易,那个年龄不大,酒量却是连队一等一的小易。
“小易!”借助日军扫过来的探照灯,老三看见他的右前方有着半截的身体,他看不清那是不是小易,然而他把嗓子都喊哑了。也没人回应他。
“小易,你听见了吗?我是你三哥,我是你三哥啊,答应给你猪崽的三哥!小易,你回声话。小易,只要你回声话,三哥请你喝酒,嗯,随便你喝多少,三哥杀头猪给你下酒。小易……你他娘的倒是回话啊……!你个兔崽子回话啊……!”
整个阵地都沉默的可怕,每位战士都在屏息凝耳,然而他们没有一个人听见小易的回话。短短十多分钟,整个连队三分之一的战友,永远地不能回话了,那些曾经一起训练,一起生活,一起吃喝玩乐,一起战斗过的战友们,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甚至都没来得及向他们告别。
在日军越加疯狂的枪声中,风越来越大,顺着风声,有人似乎听见了呜咽。有人似乎听见了低泣。不,那不是呜咽,那不是低泣,那是内心深处迸发的怒吼,那是心脏熊熊燃烧的仇恨。
前方遭遇地雷阵的消息传到海上的团部,先锋团团长和团部参谋们都陷入了沉默,约莫三十多秒后,先锋团团长石大进开口了,“我再增派一个连,告诉前锋连,即使他们面对的是刀山火海。即使他们战斗到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也不要忘记前进,前进,战斗,战斗,胜利,胜利!”
整个团部都被石大进的话语震动,团参谋微愣三秒后立即转身道,“通知全团所有战士,上至团长,下至炊事员,全部做好战斗准备。立即展开持续的进攻,直到拿下你们面前的据点位置。否则,只要全团还剩下一个人,进攻的号声,就一刻不要停止!”
深沉的黑夜,海风越来越强,猛烈的战火让这片海域火光通天,连远处的海面也在光照下卷起一层层浪涛。前方深埋躲避日军火力的成昆一直在等待着后方的命令,按照惯例,在面对这种地雷阵的情况下,要么排雷,要么使用炮火地毯式轰炸,最大限度减少地雷的存在。然而在黑夜之中,火炮的瞄准本身就非常困难,更别提是如此精确的扫雷炮击了。另外最重要的是,时间来得及吗?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远处的海面上,所有的海船,不论是渔船还是登陆艇,不管是驱逐舰还是巡洋舰,全部拉响了低沉的汽笛声。原本还在外海日军炮火之外徘徊的登陆艇,渔船全部冲向滩头。那些渔船甚至不管搁浅的危险,不管滩头障碍物的阻碍,一股脑地冲过去,摆明了破釜沉舟,决一死战的决心。
成昆看见了这一幕,却没有看见这些渔船大部分驾驶者。就是沿海的渔民。在团部下达全面总攻的命令后,渔船上的战士本来准备把渔民转移到驱逐舰上去。但是当这些渔民得知战士们将要发动总攻,与日军决一死战的消息后,许多人执意留下,帮助开船。
“孩子们啊,求你们了,还是让我开吧。别看我这把老骨头没啥用了,但是这开船啊,我还是有两下子的。一定要打下台湾啊,那是咱们国家的土地,不能让日本人占领啊。日本人霸占那里,我们打渔,都不能去台湾附近的海域啊!”
“战士们,你们让我开吧!我的孩子在二十八军,是名排长,获得过一次三等功。英雄的儿子,怎么能有一个孬种的父亲。我也要战斗,我也要和你们一起战斗!”
成昆可以等待,等待大部队全部赶至后,再发动全面的进攻,那样他们连队的损失将会降到最小。而且成昆这么选择也并不违背任何战斗条例,他可以集中火力,掩护登陆的战友们。
犹豫十多秒,成昆翻了个身,望了望完全躲到乌云背后的月亮,望了望依稀可见的星辰,吐了口满是沙尘的吐沫,再添了添干燥的嘴唇,大声喊道,“我是成昆,排长在不在?排长?方排长?”
“成队长,方排长……方排长已经……已经牺牲了!”
“还有几个队长?还有几个队长活着?”成昆来不及悲伤,大吼道。
“老成,只剩下你我了,我们这个排,这次算是打废了,真他娘的丢人,真他奶奶的!”
“滚你母亲的蛋!”成昆大喝一声,“所有人给我听着,我只向本队的队员下命令,大牛,你和你们队看着办吧!本队凡是家中独子的,老三,七娃,就是你们两人,给我留下火力支援。其余人做好准备,待我命令,随我冲锋!”
“队长……”“成大哥……”“老成……”
“都闭嘴,这是命令,谁敢违抗,战法不容情!”
成昆只能向他的班队下达命令,大牛却依旧扯着嗓子道,“老成,你疯了。前面全是地雷,你这样冲上去,是等于白白送死。老成,现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啊!”
“送死!”成昆干笑一笑,“你认为我会怕吗?我们不去送死,后面这些的兄弟们就会有更多的人死去!更多的人失去战友,更多的父母失去儿女,更多的孩子失去父亲!如果必须死,那么就让我这个英雄去死吧!”
“队长,我们随你去死!”
“成队长,我们也随你去死!”另一队失去队长残存的几名战士纷纷高声附和着。
“队长,你让我也一起去死吧!”老三和七娃早已泪眼模糊,不是强自坚持着,他们恐怕已经说不出话来。大牛的班队战士们,也都强咬着牙,靠近大牛的那名小战士更是推了大牛一下。
“他奶奶的,老子活了这么多年,给地主老财扛过枪,给北洋军打过枪,还真他娘的没见过有人愿意主动去送死,真他娘的邪性!俺总算知道了,国防军为啥会百战百胜了。死就死吧,反正如果不是国防军的医生,老子早就死了,如今,就再死一回吧!老成,我随你去死!”
随你去死,这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包含了人类有史以来最沉重的感情。为什么战友之间的情谊可以经久考验,任多长的时间也淡薄不了,就是因为这种共同经历生死的情谊,是刻骨铭心,是永远不能背叛的。
成昆摸了摸胸口的照片,把手头的木柄手榴弹一捆一捆绑在一起,看着海面登陆艇和渔船的距离,离海岸越来越近。有几艘登陆艇已经靠岸,前门一打开,果然受到日军的重点打击,许多年轻的战士们还未冲出船体,就倒在血泊之中。
“冲!”成昆看准时机,一声大喝,第一个从隐蔽地点冲出。他的小队队员随后紧紧跟上,再随后的是大牛和另一队的战士们。老三和七娃等人则模糊着眼睛,把他们的枪速打到最高速度,吸引着日军据点的火力。
日军的火力点本来集中在登陆海岸,他们没有想到,残存不了多少先锋兵力的先锋连队,在面对地雷阵时,还会发动进攻。有的火力转向地雷阵,有的依旧在猛烈扫射海岸,有的则在海岸和地雷阵之间犹豫,并最终选择了海岸,因为声势浩大的全面总攻带给人的心理威慑,要远远大于成昆他们这股小规模冲锋。
嘭!一声地雷再次炸响,火光让先锋连的这队进攻格外的醒目。所有的冲锋队员队形非常散松,而且即使地雷爆炸,全面的人炸的尸体四分五裂,后面的人紧接着就从旁边冲过去,没有停顿,没有犹豫,没有害怕,甚至没有后悔!
这完全就是在送死,这完全就是在用肉体排雷。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