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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恶心!言宇轩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硬是喝完碗内的药汁。
「拿去!」他感觉舌头好苦、好麻。
「这才乖。」楚羿满意的提起桌上盛着茶水的茶壶,将壶内的水倒进碗中。
「要不要给你颗糖?」瞧言宇轩吐舌的痛苦模样,好似这药真会要了他的命。
「少来!」他三岁就不怕吃药了,哪还需要糖果。
「水。」楚羿把碗端至言宇轩面前。
只见言宇轩将被单推进床角,并将盛满茶水的陶碗置于床的正中央。
「你这是做什幺?」楚羿不解地问。
「防狼!」简单一句话,小心为上。
「我这幺没信用?」楚羿觉得自己的人格被言宇轩间接矮化了。
小轩轩竟然将他比喻为狼!
「不然你以为咧?」言宇轩懒得再理会他,倒头就睡。
「不准越界!」最后他撂下狠话:「否则我就把你踢下床!」
「不准越界呀……」
然而,倒头就睡的言宇轩,根本没瞧见楚羿嘴角扬起的冷笑。
小轩轩说不准越界,可没说清楚是谁不准越界,况且言宇轩一睡着就像只任人宰割的小羊般不省人事。
只要待他熟睡,那幺……呵呵……
***
嗯?硬邦邦的……
再摸摸,还是相同的触感。处于半入睡状态的言宇轩不禁埋怨起楚羿家的锦被没有想象中那般柔软。
本想用力踢开锦被的言宇轩,意外地发现这沉重的负担竟是怎幺甩也甩不开,黏着他的身体死紧。
不行!他非睁开眼瞧瞧到底是怎幺一回事不可。
言宇轩不情愿地张开一双茫茫然的疲累眼睛,眼前是黑压压的一片模糊,再仔细定眼一瞧,那像是人的发丝。
「不要乱动嘛……」楚羿巴着言宇轩不放,表情甚为幸福。
「唔?」言宇轩想不被此刻的景象吓死也难,脸色迅速一变的他立即甩开像只吸血水蛭的楚羿。
「嗯,别推,再推我就要跌下床了。」为了怕言宇轩睡到一半踢翻那碗水,他还勤快地将那碗水喝完,不然此时的床褥恐怕早已湿渌渌一片了。
「什幺别推!」搞清楚点,他已经越界了!
「我可没越界。」蓦地,楚羿眨着一双闪亮的眸子,锐利的眸光锁住言宇轩。
「看什幺?」害他心里乱紧张的。他下意识的猜想难道是自己理亏不成?
「你自个儿瞧瞧自己在哪里。」楚羿好心提醒被自己强搂在怀中的言宇轩,他可是遵守着和言宇轩的约定,从头到尾都没越界喔!
「呃?」言宇轩先是怀疑的一瞥,而后脸上迅速浮现尴尬的羞赧。
他、他自动自发地往楚羿的方向靠去,还浑然不知到需要别人提醒!
言宇轩突然想找个地洞钻,瞧他早已脸红得像颗圣女小蕃茄了。
「好可爱。」趁言宇轩呆愣时偷了个香吻的楚羿满意地舔舔唇瓣,感觉上头还残留刚才的余温。
「你……趁人不备,小人!」言宇轩咬牙切齿地怒道。
他只是不小心越了界,又不是故意的,楚羿就算要找他碴,同样也得不到任何好处啊!
「你不是说越了界要被踢下床吗?」楚羿故意提醒来不及表现出错愕的言宇轩。
「有、有吗?」可以听出他的语气有些不安的颤抖。
「嗯,当然有呀。」楚羿抓住这条小辫子不放,紧咬着言宇轩的弱点。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一向大公无私。
「我、我可没过界。」他就是赖皮不承认,谅楚羿也拿他没辙。
言宇轩说完便想窝回自己的属地,却被楚羿识破,搂着他的手臂箍得更紧了。
「你、你做什幺?」楚羿就不能睁只眼、闭只眼,让大伙儿相安无事吗?
「惩罚呀。」他等这机会已经很久了,怎能让快到嘴的鸭子飞走呢?
「你要踢我下床?」那他的小屁股铁定完蛋!
「怎幺可能。」瞧见言宇轩一脸松懈的表情,楚羿马上悄然贴近他。
「我不会狠心踢你下床的,呵呵……」
这两声干笑使得言宇轩有种奇怪的感觉,彷佛自己即将大难临头。
「可我还是得要求一些好处。」楚羿自动自发地解开言宇轩衣上的扣子。
「什幺好处?」言宇轩就算再笨也能瞧出一些端倪,原来楚羿愿意善待他的小屁股,是为了好乘机要挟、讨甜头。
「那我宁愿被你踢下床!」他、他才不想再和他做那檔子事哩!
「不行喔。」楚羿并未因言宇轩的反抗而停下手边的动作,反倒迅速压倒自以为能够以讲理脱困的言宇轩。
「今晚,我不准备让你睡了。」他贴近言字轩的耳畔轻喃道。
更正一下,他决定让言宇轩到明天年后仍下不了床。
「不要!」
一声短暂的哀号在空气中荡开来然而不久,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刻意压抑,却还是止不住的呻吟。
***
窗外传来阵阵浙沥的雨声,落在屋檐上发出一连串嘈杂的滴答声,使得言宇轩更是痛苦地翻来覆丢。
可恶的楚羿!吃干抹净后就不晓得溜到哪儿去,害得他想报仇都没有机会。言宇轩一拳K中床柱,想发泄怒气反倒吃着苦头。
「痛呀!」连这木头都欺负他,他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倏地,廊道上传来婢女与小厮的声音,谈及的内容好象有关楚羿。
「听说……」
声音刻意压低,言宇轩只得吃力地从床炕上起身,悄悄贴近门缝偷听。
他干嘛把自己弄得像个贼似的?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偷听他们有关那个人的谈话内容。
「公子去找雪雁姑娘……」
只隔着一扇门,却出现两种不同的景象。门外人讲得起劲,可站在门内偷听的言宇轩早已怒得紧握双拳。
他干嘛生气?何必发怒?可言宇轩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嘘,小声点,别让里头的人听见。」否则他俩就得挨主人板子了。
别瞧楚羿一向待人客气,整日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可仍没人敢正面与他发生冲突。
「怕什幺,他睡着了。」小厮指了指门内应该还在睡梦中的言宇轩,却没想到他正隔着一扇门偷听。
「公子的兴趣何时改的?」楚羿爱拈花惹草是人人皆知的,可大伙儿却没想过他会宠幸一个男人。
言宇轩大概还不晓得大街上是怎幺传着楚羿宠爱他的流言,那些内容早引来不少女人的怨愤。
「不晓得。」小厮摇摇头,他抬眼一瞧,却看见婢女的脸色苍白如纸,像是瞧见鬼魅般身体不断地颤抖着。
「妳、妳是怎幺着?」可别吓他呀!他后方是站了恶煞不成?否则她干嘛伯得发抖?
「后、后头……」婢女举起颤抖的手指,迎上的是言宇轩铁青的脸色。
那是怒气、是发火,明眼人看了早该先溜才对,无奈她的双脚却像生根似的跑不了。
「后头?」小厮正纳闷着,回头一瞧,整个人也是吓得魂不附体,咚的一声跌坐在地上。
「他呢?」强忍着下半身痛楚的言宇轩冷冷问道。
「谁、谁?」身为下人的他们,这才晓得祸从口出是怎幺个情况。
「楚羿!」言宇轩硬是从牙缝内挤出这一个他恨之入骨的名字。
「公子?他……」两人慌张的眼神四处游移,不敢与言宇轩锐利的询问眸光有所交集。
「不讲?」言宇轩不再只是怒视着跌坐在地上的小厮,而是伸手拎起小厮的衣襟。纵然吃力,他还是往上高高举起。「你知道愚忠的下场吗?」
看在小厮眼底,言宇轩脸上漾起的笑意是如此的森冷可怕。
「不、不知道。」他要是说出楚羿的去处,下场铁定是没命呀!
「还不说呀?」言宇轩冷冷一笑,双手忽然掐住小厮的颈子,将他抵向墙壁。
「不说就是死,不过说了,我保证你可以安全无虞。」假若这小子再婆婆妈妈,他言宇轩可没这般好耐性再与他周旋。
「说……我说就是了。」脚构不着地的小厮痛苦地喘气,一双瞠大的眼睛宛如凸眼金鱼般冒出微红的血丝。「公子人在雪雁姑娘那里。」
言宇轩一松手,他终于得到渴望已久的空气。
「带我去。」言宇轩居高临下的冷睇着小厮说道。
闻言,小厮的脸全皱在一块,痛苦地向言宇轩求情。「不成啊!公子一见我带您去会……」
只见言宇轩倏地拿起婢女放在盘上的茶杯,用力往墙上一拍。
瞬间,言宇轩尚未抽离的手掌被杯子的碎片割伤,而且他手中还紧握着其中一片碎片,任鲜血不断由伤口淌出。
但他并未感受到痛楚所带来的麻痹,隐隐约约的,言宇轩感觉到自己的心好似被揪紧般的难受。
便在喉中的,是窜不出的沙哑嘶喊。
「去或不去?」言宇轩以碎片的尖锐部分作为要挟,眼看就要刺穿小厮颤抖的喉咙。
「去,我这就带您去。」小厮猛力点头。
就算要带言宇轩去见阎王他也愿意,谁教他的性命全掌握在言宇轩手中,他不得不听话呀!
外头的天色逐渐转为阴暗,黑云开始密布……第九章 华烟徐升,空气中飘散着一股些微浓郁的檀木熏香,而顺势撩拨起熏香华烟的,是一声声未曾间断、宛如天籁般的乐声。
坐在中央大座上的,是一身白色丝绸华衣、点缀着晕染蓝光的俊逸公子楚羿。
虽然有佳人侧卧在旁伺候,四周又飘浮着迷人的檀香华烟、摆着美食醇酒,彷若仙境般诗情画意,但他总显得心不在焉。
在另一旁抚拨九线琴弦的雪雁不禁微微一叹,纤手一扬,挥退在场陪侍的人。
「公子心不在焉。」她轻轻挑起一弦,扬起一声单纯的音色。
「是吗?」楚羿苦笑道:「连这都被妳看穿了。」
「雪雁虽是一名身分低微的舞妓,但承蒙公子看得起,如公子有烦恼,雪雁理应为公子解忧。」佳人起身,轻踩莲步至楚羿身旁,为他重斟上一杯酒。
「妳应该听见街头巷尾传来的风声了吧?」楚羿扬起的眸光有着一丝悲苦,可见他为此事烦恼的情形超乎雪雁的想象。
「公子追求的是一时的乐趣吗?」雪雁反问。
楚羿起初是点点头,后又摇头否决。
雪雁逸出一阵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公子可考倒雪雁了。」点头是同意她的猜测,但后来又摇头,这可搞胡涂她了。
「我厘不清自己对他的感情。」楚羿承认自己只是一时兴起,想找个新鲜玩意儿尝鲜,可他没料到自己会一头栽进情字这一关。
闻言,雪雁退至一旁,看似正襟危坐,却表情自若地说道:「公子,您爱上他了。」情字这一关,任谁一头栽进都是有口说不出,也说不明白。
「爱上他?」楚羿缓缓重复道。
「对。」雪雁点了点头,「雪雁不敢说自个儿是彻底了解公子的性情,但还能说出有七八分把握的话。您是情不自禁地爱上那个人了,不是吗?」她想自己必须帮楚羿一把,毕竟楚羿曾对自己有恩。
「那真是爱吗?」楚羿的眉头更是深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