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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说什么?」朱雀问,「让我见这些人有何用意?」
「我们都是死间。」
朱雀一怔,所谓死间,指的是在敌方卧底,故意制造散布假情报诱使敌方上当受骗,不论败露与否都难免一死的间谍。
律继续说道:「族长七百年前开始,就不断向天宫进贡少年侍从,年年不断。进宫者每个都立下了生死状,只要族长的指令一到,我们无不奉行。如今,天宫中几千名侍者彩女,有八成是由我飞禽一族担当,有的还当上各宫各部各层的主管,甚至有机会接触秘档。来的人只是代表,不足百分之一。」
这么多人,全部都是死间?朱雀想起在天宫中看到的那些年纪小小的侍从,眉头皱了起来,为了所谓的复兴大业,就要牺牲那些无辜的孩子吗?什么『立下了生死状』,他们恐怕连这个名词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吧。
「如今,天宫内廷等于是由我飞禽一族掌握,星君你又掌控了禁军。在外面,族人休养生息,虽然个体不够强壮,却已恢复到七百年前的千亿之众。只等时机成熟,里应外合,一举将龙族的伪天庭推翻,夺回我族的领地。」说着,律再次向朱雀行礼,「依照族长的命令,朱雀星君现在就是我们的领导者。」
朱雀凝视着眼前恭恭敬敬的年轻人,沈默片刻,忽地笑了起来。
「呵呵,就是说,要我再次代替他做原本属于他义务的工作喽?」突然抬高嗓门,「开什么玩笑!为什么不论是七百年前还是七百年后,都要由我来做他分内的工作呢?!飞禽一族会变成现在这么样子,全部都是他的责任!」朱雀伸手指着律的鼻子,「我不会为他来擦屁股的!自己种的苦果就应该由他自己来吃!」
律不为朱雀的怒气所动,不紧不慢地道:「因为七百年前自己的过失,族长每天都在自责中渡过。族长忍辱负重七百年,只为飞禽一族的复兴,却为救星君而身陷囹圄……」
这句话听在朱雀耳内真是刺耳非常。这难道是他的过错吗?
律发现了朱雀的不悦,却故意忽略:「难道星君不认为自己应该为此做补偿吗?就算无法补偿,难道连一点感激也没有吗?」
朱雀脸色铁青,却无法反驳。
「族长给你身体,给了你生命,抚养你长大,教导你如何变强,关怀倍至,疼爱非常,为了救你而遭凌辱,身陷囹圄,可得到的回报就是这个?我真替族长心寒。」然后有着淡褐色眼睛的年轻人有若无其事地丢下一句:「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那又怎么样?!」对方的话语让朱雀剧烈地动摇着,「难道他是真心的对我好吗?他不过是怀歉疚,为赎罪而已!」
「就算是赎罪之心又如何?难道一个人犯了错,就应该永世不得超生,再没有自新的机会?难道你连赎罪的机会都不愿意给他吗?」
「……」朱雀想说什么,但是他却发现对方句句在理,自己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朱雀子绯七百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朱雀彤,就算我是他的再生又如何?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我有自己全新的人生,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想安安静静地生活,不想被七百年前的旧事所束缚……」他抱住自己的头大叫:「我不要被那个噩梦束缚一辈子!」
自从那些记忆被强行灌输到自己脑中,为了不再从噩梦中惊醒,他选择了忘却,只留下被背叛以及死亡那一瞬间的记忆,自动把那些不堪回首的东西强行剔除。但是这些被已经被伸埋的记忆却被那虎头人身的怪物给强行拉了出来,再次血淋淋地呈现在他面前。
律看着一脸痛苦的朱雀,原本的冷峻松动了,毕竟现在的朱雀还只是一个四百岁的孩子,要把重担压到他稚嫩的肩膀上实在还太早了点。但是他不能心软,飞禽一族不能没有地位和能力足够的领导者。
「对星君来说,那些不过是已经消逝了的噩梦,但是对我们来说……」略微停顿,「却是正在进行中的事实。」口气转硬,音量放大,「七百年前,梧桐沦陷,我族上位者和猛禽被屠杀殚尽,只有极少几个种类得以保存,但也只是没有绝种而已。以大数目活着的,都是几乎没有灵力的下级神族和连人型也无法转化的凡鸟。族长为了保护族人,不得不暂时向常俊低头称臣,在别处另辟根据地,休养生息。虽然经过了七百年,元气虽得以恢复了不少,却是虚浮无力。飞禽一族现在不过是龙族掌中的玩物,其它什么都不是。任何龙族都可以欺负我们,要骂就骂,要打就打,对他们来说,我们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时可以上的美丽床伴。」
复生还魂术是违背天命的禁术,又是极消耗能量的极高等秘术。凤凰就算能让被灭种的各种鹰雕隼鹫得以再现,那数量也是非常有限的。
比方说:施一次法术,只能得到一头老鹰,假设为雄性;施第二次术,得第二头同种的老鹰,假设为雌性。这一雌一雄便可交合生下健康的后代。但是这些后代的配偶又是谁呢?要生下健康的后代,双方的血缘就不能过近。于是凤凰就必须再次施术,重复再重复……直到消耗过大,无法继续。
因为这个原因,现在的凤凰力量已经大不如前。最明显的便是,原本脸颊上那两道力量与霸气的象征--闪着隐隐金光的石青色刻纹,已经消失不见。
在没有新的血补充的情况下,拥有极近血缘的个体彼此通婚的结果便是--后代孱弱无力,先天不足,无脑,不育,甚至根本就是死胎。
而于别种飞禽通婚所得的个体,有各种奇怪的变异,虽然偶尔也有因此而得到特别强的力量的,但大多数都是因为基因不吻合而产生的怪胎。
增加的只是量,质量无法恢复。飞禽一族的猛禽士兵,已经无法再现七百年前的神威了。
这是天上地下人所共知的事实,想虚张声势也做不到了。
朱雀似乎有点明白了,只听律继续说道:「如今,我们最需要的就是一支威猛有力、能势如破竹地撕裂敌人的军队。就是说,我们需要一个有力的外援……」
朱雀截住律的话头:「那个有力的外援莫非指的就是那只白老虎?」
话语间,隐隐有磨牙声。
「星君明鉴。」
「那你为什么不直说?」朱雀终于大吼出来,「为什么要用成王的借口将我诱骗到那里?这种事情只要事先说清楚了,只要飞禽族人,只要他还有点良知,就一定会答应的!你知道那个怪物做了什么吗?」
他愤怒,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遭遇到那样的事情,愤怒是理所当然的!他等于是白白牺牲了!而且,搞不好那头虎头人身的怪物已经死了,就算还没死,在被朱雀打成重伤后,难道还会答应帮助飞禽一族吗?开什么玩笑!一想到这个,朱雀真恨不得立即杀了眼前这名男子。
律不为所动,道:「就是必须让星君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前往。」
「怎么说?」难道还有理不成?
「我在天宫中服侍了几百年,接触各种人和事。」律露出诡秘的微笑,「龙族知道的,我都知道,龙族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飞禽一族遍天下,天地间耳目遍布,发生的任何事都逃不过他们的情报网。他们可以传递信息,也可以扼杀信息,更可以制造信息。
朱雀不耐烦起来,「别罗啰嗦嗦的!有话快说!」
「星君可知遇到的那头白老虎是谁?」
「你不要告诉就是之冯那个小孩子!」
那白老虎身形巨大,分明正值壮年,而白虎之冯不过是个两百来岁的孩子,发育在怎么快,也不可能长成那样!
突然一个童稚的声音插进来:「不好意思,我就是个小孩子。」
一道微风穿过回廊,向着小花园中朱雀和律而来,一边前进一边凝结成形,渐渐现出一个人型来,等到了近前,已经完全形成为一名相当与人类十二三岁的年纪的小小少年,银色的半长发,绿色的眼睛,嘴角露出一点尖尖的犬牙,原本就很可爱的脸因此增添了一点顽皮。正是西方守护神,同时也是掌管灾难的凶神、灾星,白虎之冯。
但是这原本十分可爱的脸却被左边一大片严重的火伤给破坏了。这伤很新,似乎是刚弄上去的。
就像朱雀属性为火一样,白虎属性为风,方才他化身为风,轻轻松松地瞒过守卫的耳目来到了这里。
迅速靠近中的小小少年继续变化着,不断长高长壮……越来越高,越来越壮……前后不过数秒的工夫,就成为了一名虎背熊腰的壮年男子,银发绿眸,浓眉大眼,笔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如同雕刻般的线条,组合成最阳刚的武人肖像。与高鼻深目的成王西方骑士一般的异域风情相成鲜明对比。
男子唰地站到朱雀身后,青龙天寒的个子已经算高的了,而这名男子却还要高大,娇小的朱雀不过到他的心口。他伸出粗壮的臂膀将娇小的揽进怀中,就像是在保护什么重要东西似的。
「唔!唔唔!」
朱雀挣扎抵抗中,这男人居然用大手紧紧捂住了他的嘴,就像是防止他发出呼叫一般。
相对于朱雀的惊讶挣扎,律从容地矮身行礼:「阿律给大人请安。」
男人没有搭理他,自顾自对朱雀说:「先前是我不好。我道歉。」
语带歉意,粗犷低沉,仿佛拥有无上魔力与磁性的壮年男子嗓音。与方才的童声完全不同。
难道白虎之冯真的就是那怪物?朱雀想到对方的嗓音以及脸上的火伤,觉得毛骨悚然: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在祁连山遇到的那头白老虎真的是眼前的白虎之冯?那这揽着自己的男人有是谁?莫非他拥有数种外表?在祁连山的中,那虎头人身的怪物曾经说什么『我的秘密』,难道这就是那所谓的秘密?
「先前是我太莽撞了,对不起。」他凑到朱雀耳边用能做到的最温柔最诚恳的语气说道。「但是我保证!我会负责的!」
什么呀?这么男人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朱雀一头雾水,既像了解了,又好象什么都不明白。
不过朱雀注意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虽然这个男人看上去很强壮的样子,额头上却微微冒汗,还有一个青筋若隐若现,全身甚至以极不容易发现的幅度颤抖着,似乎在忍耐什么的样子。
「你不舒服吗?」朱雀一边试图从他臂膀中脱身,一边随口问道。
「别……你别乱动啊!」
男人感觉到怀中的躯体的扭动,身体的颤抖幅度越来越大,手臂越收越紧……最后伴随着一声咆哮,衣衫四裂,化身为一头虎头人身的雄伟怪物,全身上下深铜色的精赤肌肉贲起,蕴藏着澎湃的精力,粗壮的手脚是兽爪与人手的混合体,臀后是一条黑白相间的尾巴,胸膛、大腿更是生满了浓密的体毛,雄壮凶猛的外表,令人望而生怯。怒睁的瞳孔中找不到一丝理性,嘴角不停地淌出馋沫。
感觉到背后有个硬硬地物体顶着自己腰,朱雀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噩梦--天!为什么这个怪物又出现了?这么说,白虎之冯和这个怪物真的是同一人!但这未免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吧?
发出一声巨吼,怪物抱着怀中正在挣扎的朱雀就往最近的房间冲去。那正好是朱雀的卧房。
有着浅银蓝色长发的年轻人被独自留在了小花园中。
「只要肯负责,我就放心了……」忘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律微笑:「春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啊!」
那男人正是白虎之冯,同时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