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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斧手将数十名明军内应推到墙垛前,齐齐举刀。手起刀落,鲜血四溅,几十颗头颅纷纷从城墙上跌落下来。
“你!”韩煜全身震动,一股悲伤的怒火袭遍全身。
“哼,几个士卒就让你这般动怒,想必这个女子更是会让你撕心裂肺了。”莽古尔泰看着韩煜的神态,表情甚是轻蔑。他再次招了招手,令刀斧手从城下绑缚上一位女子,正是苏穆瑶,“想必,这位相貌可人少女是韩将军的妻室,只可惜今日午时过后,她已经被我后金男儿轮番恩赐过了,哈哈哈哈。堂堂一个将军,让自己的妻子来做细作,真是懦夫之举!”
被建奴士兵架住的苏穆瑶衣不遮体,满身伤痕,全身微微的颤抖着,脸上血迹斑斑。她艰难的看着城下,眼中尽是屈辱和歉意。
韩煜怒火中起,全身沸腾不已,突然肩头箭伤爆裂,一阵眩晕涌上了头顶,险些坠下马来。一旁的孟宏远见状,赶紧策马上前,将韩煜扶住。
“建奴,”韩煜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火药味,肩头的伤口血流如注,已经侵湿了甲胄一片,“今夜你们一个都休想活命!”
“好,我在这里等着你!”莽古尔泰得意洋洋的说着,令道,“将这个女子给推下城墙。”
刀斧手领民,仿佛提着小鸡一般,轻而易举的将苏穆瑶推到了城墙边,双手抓住她的脚,倒翻过来将整个人抛了下去。苏穆瑶的身躯宛如折翅的蝴蝶,荡然的从城墙划过一道弧线,坠落城下。
“啊——!”韩煜气血翻腾,怒不可遏,高声令道,“给我冲,第一破城者赏银一千两,每取建奴一首级者赏银一百两,取莽古尔泰任意一部位晋升三级,赏银一万两!”
若莽古尔泰斩杀三十多名明军细作是为了打击围城大军的士气,他确实做到了,原本兵不血刃的计划遭到流产,对满怀信心的士兵多多少少会是一种落空的感觉。但若莽古尔泰堕杀苏穆瑶是为了让围成大军进一步受打击,那他反倒是做错了。苏穆瑶做为北海卫唯一的女性,平日亲和美丽的形象深入人心,诸如林忠这类心怀爱慕之人比比皆是,莽古尔泰侮辱其又将其逼杀,极大的刺激了明军内心深处的血性。
第十一章 怒火屠城(3)
北海卫军开始发动进攻,尽管将士们一腔热血,但是面对居高临下的金州卫城仍然感到束手无措。火枪以下击上,威力大大消弱,而站在城头的建奴弓箭手,反而越战越勇。更严重的是,此次出战为了轻装隐蔽行踪,并没有携带很多攻城器械,往往几百人围在一座长梯前等待着向城墙攀爬,却直接被火油淋个正着。
形式对明军越来越不利,就在这时,停泊在渤海湾的黑山军舰队,在听到战斗打响后,最终开始了榴弹炮射击。连番十二枚的榴弹炮过后,十二磅榴弹炮的炮管都可以用来做烹饪了。巨大火球般的炮弹宛如流星坠落,划破夜空,沉重的砸在了金州卫东城墙下,飞溅起无数碎片,撼动了整座城区都为之颤抖不已。
虽然榴弹炮如预期所料,并没有对东城墙造成实质性的破坏,但巨大的声响让不善火器的建奴都感到惊恐不已,纷纷抽调兵力赶到了这里。榴弹炮在城墙下炸出了许多弹坑,城墙面也留下了不少大洞,满目疮痍,甚是可怖。
腓特烈少将和他的军官团在岸边的营地里,观察着远处的战事,脸色甚是难看。良久之后,他叹了一口气,对身旁的属下说道:“这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战斗,真是想不通,韩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
胡安少校走上前一步,说:“将军,刚才听到明军士兵的谈话,似乎金州卫的敌人杀死了苏穆瑶小姐,所以让韩将军很愤怒。”
“苏小姐?哦,我的上帝,”腓特烈少将做为西方绅士,自然在平日与苏穆瑶有接触,他露出一片悲伤,叹了一口气,“建奴太残忍了,一位这么漂亮的女士都杀死,简直是不可饶恕呀。”
“将军,十二发榴弹炮已经发射完毕,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胡安少校请示的道。
腓特烈少将凝神向远方的金州卫看了去,盘算一番后,说道:“既然我们受雇于韩,韩坚持要战斗,我们如果就这样袖手旁观,传出去会有损名声的。更何况,我还指望着韩在辽东半岛给我们开设自由港口呢。”
“可是,黑山军仅仅只有八百五十名陆战队员,而且面对金州卫地处高位,火枪的威力会受到很大的限制呀。”胡安提醒道,自从跟随腓特烈少将从欧洲来到东亚,一路上他见到太多战友死去了。
腓特烈少将冗长的叹了一口气,道:“这个我知道,但是我决定在有些方面我们还是能为明军提供帮助的。榴弹炮轰炸过的城墙,一定会留下许多坑洞,再这些坑洞的基础上,也许我们可以尝试用火药为明军炸开一个缺口。”
胡安恍然的点了点头,道:“将军,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我马上就去办。”
胡安少校带着两名爆破手前往东城墙与明军会合,他用自己生疏的汉语为明军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并提出需要盾牌手的掩护。负责攻打东城墙的明军是与黑山军一同乘船从海上抵达的,在听完胡安的计划后,立刻组织了十名士兵只拿盾牌不拿武器,护送着黑山军爆破手冲上前。
冒着箭雨和火油,明军士兵奋力的举着大盾牌将两名爆破手护在下面,终于冲到了东城墙下方。沿着城墙寻找了一会儿,爆破手找到了一处极佳的弹洞,在明军士兵的掩护下,开始了爆破作业。爆破手将两个火药桶探入了弹洞中,测量了许多建筑结构位置后,确定了爆破点,然后点燃了引线。
两名爆破手赶紧退了出来,在弹洞两侧的墙壁卧倒躲避,却看到掩护着他们的明军士兵仍然举着盾牌一动不动,赶紧大喊了起来:“躲开啊,要爆炸了。”
虽然语言不通,但是从洋人的手势上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只是明军士兵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爆破点已经发生了大爆炸。强大的冲击力顿时将最前面的几名士兵撞飞,飞溅的石片也刺穿了另外几人的身体。
“我的上帝呀,我的上帝呀!”两名爆破手脸色瞬间苍白了。
仅剩的三名明军士兵冲上前,拉起爆破手,喊道:“快退回去!”
东城墙被炸开了一个两人大小的洞口,攻坚已久的明军士兵顿时蜂拥而上,从洞口钻了进去了,向着城内的人影发泄着强烈的愤怒。
南城墙,韩煜本部的主力军受到了强力的压制,兵士死伤惨重,攻城毫无进展。他骑在马上,脸色异常难看,左肩的伤口经过简单的处理后,虽然止住了血,但仍然疼痛不已。他必须尽快改变作战的方向,否则进攻未果,反遭重创。他纵观了一下金州卫所处的地势,忽然灵光一闪,连忙叫道:“林忠,林忠?”
林忠匆匆的跑了过来,请道:“大人,什么事?”
“你马上将那两座加农炮给我带到东边最高的山岗上,瞄准金州卫东北角的那座大山,给我狠狠的打,一直打到山崩为止!”韩煜指着金州卫的东北方向,对着林忠令道。
“啊?要打到山崩?大人,就凭这两门炮,会不会困难了点?”林忠脸露难色。
“让火炮对准山峭一直射击,就算打下一两块岩石也足够了,”韩煜不耐烦的催促道,“别跟我废话了,你拖得越久,弟兄哥们就越危险!”
林忠不敢怠慢,马上带着拖着两座加农炮走了。
金州卫营建于半山之上,东北和东西两翼都依靠有高山峻峰,半个时辰后,林忠终于再发射了十多炮后,将东北角的山峰打下一块巨石。巨石从山腰处轰响的滚落下来,虽然没有引起山崩,但强大的冲击配合巨石庞大的体积,在撞向金州卫东南角的城墙时,造成了极其可怕的破坏力。站在那里的建奴守军来不及躲闪,当场被砸成肉饼,城墙也随之塌陷了一大片,露出了一个大缺口。
一直在东城墙胶着的孟宏远,在见到巨石从天而降,击毁了城墙之后,顿时喜悦兴奋起来。他立刻振臂高呼,指挥着绿衣营上马,快速的冲进金州卫。
这一役持续到凌晨,到明军如狼似虎的扑进金州卫后,即便再善战的建奴士兵,都不得不屈服在人数和火器之下。
第十二章 和硕格格(1)
韩煜怒气冲冲的闯进了贝勒府,他的亲随紧跟在后,一路上砍倒了不少建奴。他提着一柄大刀,刀刃白净如雪,没有沾染一丝一毫的血迹。来到贝勒府中堂,环顾四周,这里早已人去一空,陈设一片狼藉,走见莽古尔泰走的时候是多么匆慌。
“畜生,畜生!”韩煜发狂的踢到了一张漆木座椅,转身对众亲随道,“去,全城给我搜,一定要把莽古尔泰给我抓回来,不论生死!”
众亲随领命,纷纷开始行动了。中堂上,只剩下韩煜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韩煜喘着重气,激烈的情绪让他难以自已,全身上下充满着一种极端的破坏欲望。他的右手捏紧着大刀,双眼宣泄着熊熊怒火。苏穆瑶的死在他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如果那晚能够多劝劝这个倔强的女孩,或许事情就不会发展到现在这样了。一种怨恨,一种自责,一种伤痛,仿佛梦魇萦绕不去。
这时,孟宏远、王云、叶梦洲和黄得功四人带着各自的亲随赶到了这里。他们看到全身颤抖的韩煜,齐齐的露出了几丝悲色。
孟宏远走上前,拍了拍韩煜的肩头,说:“大人,金州卫已经拿下了,也算是为苏姑娘报仇了,她在九泉之下必定会心安瞑目。”
“不,这一笔账还没完,”韩煜冷冷的转过身来,他阴森的表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黄得功,王云,带领北海卫所有弟兄,给我清城!”
王云愣了愣,试探性的问道:“大人,清到啥地步?”
“明日太阳升起之前,金州卫只能有我北海卫的人!”韩煜面部抽搐着,一字一顿的将话说了出来,言语间充满了杀意。
“什,什么?”王云、黄得功乃至在场的所有人再次吃惊不小。
“大人,您这是要屠城呐?”黄得功很是惊愕的看着韩煜。
韩煜瞪了黄得功一眼,大吼道:“难道还要让我再重复一遍吗?”
黄得功打了一个寒噤,扭头看向王云。老实巴交的王云更是不知所措,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该执行这个命令。
孟宏远拦住韩煜,一脸严肃,道:“韩大人,这金州卫除了建奴之外,还有不少是无辜的家眷和汉人百姓,这么做太残忍了吧?”
“家眷又如何?汉人百姓又如何?他们帮助建奴拒城,那就是与我大明为敌,”韩煜冷冷的反驳道,神色毫无怜悯。他转向黄得功和王云,再次命令道,“你们去还是不去?”
王云和黄得功面面相觑,不禁吞了一口口水,灰溜溜的转身带着人马出了贝勒府。
孟宏远看着二人离去,急切了起来,他走到韩煜面前,正色的道:“韩大人,一年前你在山东也做过这样的决策,为什么当时你可以改正,而现在却不可以吗?难道仅仅是因为苏穆瑶姑娘的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韩大人你也太感情用事了!”
韩煜爆发了,他举起手中的大刀,用刀柄重重的撞击了一下孟宏远的胸口,然后一把抓住了他的胸襟,咆哮道:“我是这里的主帅,一切听我的命令!孟宏远,这里不是山东,我们面对的敌人也不是变民,而是战斗力极强的建奴。恰才在强攻金州卫之际,我北海卫军损失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