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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国栋被困之处是曲阜城北边的一处山谷,与青州城的距离大概在两百五十里左右,韩煜预计两天内赶到。一路上路过几个县城,他只是向知县讨了一些干粮,并严厉约束手下不准扰民。
在离开最后一个明军所辖的县城后,路途便变得不太平。到处可见战火留下的痕迹,硝烟、废墟、尸体和乌鸦,触目惊心,让韩煜和手下一众人都生出了对战争的心悸。只是时代如此,逼迫着人们不得不做出残酷的举措。
韩煜带着火枪骑兵队绕开了几座沦入敌手的县城,在两天后的中午赶到了曲阜城的地头。此时已经进入了匪窝,他让王云将此行的真相通知手下,并提醒所有人保持警惕,注意隐藏行踪。
当王云将来到曲阜的消息告诉兄弟们后,顿时起了一片嘘声,其实有些士兵在出发前就猜出这次肯定“出城训练”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却没料到竟然是来到反贼重兵把守的重镇曲阜。一时间士兵们哭爹喊娘起来,抱定了此番必死的想法。
“他妈的,这帮兔崽子怎么跟小屁孩似的,”韩煜见到此番状况,不由的骂了一句,他转向王云道,“王千户,去,去告诉他们,谁要是不想干尽管回去,我韩煜绝对不拦着他们。”
王云一惊,韩煜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不过在指挥使凌厉的眼神下,他也不好追问什么,只好又跑去传了一遍命令。哪知道这番话刚传出,士兵们转而开始大骂韩煜:“这什么破指挥使呀,妈的,人都带到这里才让我们回去,这不是诚心耍我们吗?”
“他娘的,这姓韩的太阴险了,我们现在回去,指不定在路上落单了就被贼兵打死。”
“风凉话,风凉话呀!”
韩煜冷冷的笑了,对着手下大呼一声:“都看清楚我韩某人的真面目了吧,想活命的就跟着我继续走,保准你们没事,搞不好还能顺手牵点什么羊。”
一帮士兵一脸苦相,暗地里商量,等活过这次劫难回到青州,一定要把韩煜套进大麻袋阴死他。
一行人来到了曲阜城外北边的一片林地里,突然在前方探路的李允匆忙跑了回来,报告道:“小韩大人,前方三里处发现一支散兵队伍正在休息。”
“什么来头?”韩煜赶紧下令停止前进,问道,“是贼兵吗?”
“看样子不像,徐鸿儒的贼兵打着闻香教的旗号,都系着红头巾呢,这帮人没有系头巾,而且好像刚刚溃败,全部都是一副垂头丧气,”李允回道,“不过也决不是明军,他们可没有穿着军装。”
韩煜皱了皱眉头,一时猜不出这支散兵队伍的身份,他问:“你看清楚有多少人了吗?”
“大概七八百,大部分是带着兵器的,少数是棍棒和锄头。”李允回答。
韩煜想了想,道:“不怕,迎上去,如果他们是贼兵,我们就直接驾马踩死他们。”说完,命令士兵取下火枪,随时准备进行冲锋射击。
然而当韩煜带着明军出现在这帮散兵队伍面前时,为首的一个年轻人顿时欣喜若狂起来,马上走到韩煜的马前,叩首道:“将军是赵巡抚派来救援杨国栋都司的吗?”不过在看到只有五百人马后,语气微微又诧异起来,“这人也太少了点吧。”
韩煜没有解释自己的队伍来自哪里,而是直接问:“你是何人?你的队伍是属于哪个部分的?”
年轻人颇有几分书生气质,欠了欠身,回答道:“草民孟宏远,邹县人士,昨日听闻杨国栋都司被围在曲阜城北边,于是组织乡勇义士两千人,打算去救助杨国栋都司。那知道邹县中早已有人暗通了贼党,不仅将我等行踪走漏了出去,还趁我等出城后,引贼兵入了邹县,家父和家兄拒敌而亡。”说到最后,他不由的神色黯然,叹息不止,“就在昨夜凌晨,我们在前往曲阜北边山谷的路上遭到埋伏,逃出来的就只剩下这七百余人了。”
韩煜听了,心中一惊,他想起了历史上徐鸿儒起义时,确实有一个乡绅变卖家产、购置兵甲组织民兵协助官军,这人就是孟承光,是孟子第六十六代传孙,只不过最后还是不敌贼兵战死城头。他看着眼前的孟宏远,不由问道:“莫非壮士的令尊是孟承光孟老先生?”
“将军认识家父?”孟宏远诧异道。
韩煜赶紧下马,恭敬的向孟宏远行了一礼,道:“孟圣人之后,在下怎么会不认识?真是失敬了。”
孟宏远心头一暖,其实孟子思想传至大明已经不为世人所追崇了,身为孟子的传人平日里与寻常人无异,只有偶尔遇到几位老夫子还会恭敬的问候一声,年轻一代的人又何曾记得呢?眼前的年轻将军却依然待遇礼仪,让他倍至好感,连忙推辞道:“将军言重了,孟氏现在已经是山野匹夫,可不敢沽名钓誉呀。敢问将军大名?”
“在下青州卫代指挥使韩煜,率五百部属前来援助杨国栋都司。”韩煜道。
“原来是五百伏兵大破八千贼兵的韩指挥使,将军威名,草民已是如雷贯耳。”孟宏远面露钦佩之色,向韩煜敬意的回施一礼。
韩煜微微有些讶色,没想到口介传播的力量如此强大,才短短半个月,自己伏击大捷的事情都传到三百里之远了。他谦虚的笑了笑,道:“孟壮士过奖了,在下不过运气好罢了。闲话就留到山东安定后我们再叙吧,孟壮士既然是邹县人,离杨国栋都司被困之地不远,一定知道这附近贼兵有什么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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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奇袭曲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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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宏远和韩煜席地而坐,介绍道:“山东贼兵大多聚集在中北地区,昨日徐鸿儒亲自攻下了邹县,已经下令将那里做为根据地。邹县与曲阜城相隔不足三十里,于是形成了互为犄角的形式,贼兵在这两个地方都安下重兵,曲阜城大约一万,邹县大约两万。”
“徐鸿儒不是正在围困杨国栋都司,怎么会这么快转移兵力攻下邹县呢?”韩煜大为惊叹,料想徐鸿儒果然不是泛泛之辈。
孟宏远道:“将军有所不知,徐鸿儒这厮最擅长快速作战,先前正在围攻莱州城,却久攻不下,杨国栋都司认为时机到了,便领了四千兵打算夺回曲阜,哪知道徐贼连夜急行军八十里,抄了杨都司的底。”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严谨之色,“其实,在下则认为徐鸿儒是故意没有攻下莱州城的,莱州城没有卫所驻扎,仅仅只有不足三千人的乡勇和私兵,徐贼两万人怎么会久攻不下?”
听了孟宏远分析,韩煜大为震惊:“原来徐贼是故意引诱杨都司来袭曲阜的,真是可恶。”
孟宏远叹息一声:“哎,徐贼诡计多端,我听说杨都司被围,便带了邹县乡勇前去援助,哪知道也中了计。”
韩煜沉默了一会儿,难道徐鸿儒袭击青州也是幌子,目的是让莱州城疏于防范?难怪这所谓的八千先锋这么不经事。而在攻击莱州城时,又因为探知了杨国栋的动向,于是临时放弃莱州,转而围困这个大官。看来徐贼虽然善用诡兵,但事实上是一个善变的人,哪里有柿子就往哪里去,尽管战事连连得利,可手下兵众一定因为几番长途奔袭而疲惫不堪。
想到这里,韩煜冷冷的笑了起来,道:“徐贼虽然诡异不可捉摸,但是依然有破绽之处。”他顿了顿,问向孟宏远,“徐鸿儒现在何处?”
“应该还在邹县!”孟宏远道。
“那现在围困杨都司的贼军应该不会超过一万吧。”韩煜推测道。
孟宏远略略想了想,点头道:“差不多,大队人马都回邹县和曲阜城了,毕竟贼子要固守根据地。”
“孟壮士,如果你不嫌弃,我打算将我们二天队伍合为一处,”韩煜道。
孟宏远没有多想,应道:“甚好,草民早有报国之心,今日与韩指挥为伍,是我等乡野匹夫的荣幸。”他顿了顿,忽然意识到什么,直直的看着韩煜,“莫非,韩指挥已经有了破敌良策?”
韩煜笑了笑,看来圣人之后果然闹光灵便,他道:“良策不敢当,恐怕要冒些风险。徐鸿儒用兵诡异,为人善变,但是也是非常懂得战略。就好比莱州近在咫尺,他却不惜丢下这块肥肉,去围困杨国栋,这正是因为看出了杨国栋和莱州相比之下更有战略意义。莱州不过一城,而如果俘获了杨国栋,那可是打击了全山东的军心,到那时候几千几百座城池都能轻易取下。”
“听了韩指挥一言,宏远豁然开朗,”孟宏远赞佩的点着头,心中已经猜出了韩煜计策的三分。行军之道,在乎从敌人优势中寻找缺陷,从敌人缺陷中寻找优势,如果一味的避敌人之长攻敌人之短,那么将始终不能掌握主动。
韩煜继续说:“我希望孟兄现在就挑选几十个亲信,在贼兵攻占的区域散播消息,就说青州卫指挥使韩煜,率兵八千号称一万五,已经抵达曲阜东边,要去救援杨国栋都司。而傍晚时分,我就带着所有人光明正大的从曲阜城外经过,曲阜城外多是林地,没有阳光的时候贼兵肯定很难分辨虚实,自然会误以为我有八千人。”
“这,也太冒险了。”孟宏远虽然猜出韩煜是要从徐鸿儒善用诡兵的点子入手,却没想到他会以自己做饵。
“你先听我说完,”韩煜挥了挥手,脸色很镇定,“想我指挥使官阶正三品,徐鸿儒在听了散播的谣言,又得到了曲阜城的证实,肯定会调动曲阜城与邹县贼兵一同前来包夹我。我会在他们到来前在北边建造一座空营地,然后悄悄的退兵到曲阜城南,等到曲阜城贼兵出城之后,发动突袭,拿下曲阜。”
孟宏远舒了一口气,道:“韩指挥果然兵学深造,只是,万一贼军按兵不动,那可怎么办?”
“没关系,如果他们按兵不动,我建造的假军营也会让他们感到压力,到时候我们再另外想对策。”韩煜很轻松的说道,“但是,我相信徐鸿儒不会不动。他这段时间连战连胜,心理多少会有一些膨胀,而且山东局势越来越紧张,他必须尽快取得山东的统治权,所以一切有利于打击官军的事情都会做。”
“韩指挥分析的有道理,在下马上带五十人去办,傍晚时候我们在曲阜城南会面,”孟宏远很佩服韩煜的计策,于是爽快的应答了下来,“在下的几百兄弟,也请韩指挥多照应一下。”
分配完毕,孟宏远带着五十个乡勇,脱掉了盔甲,扮作逃难的百姓,分散的混入了贼兵占领的区域,开始散布谣言。而韩煜则组织了五百官军和孟宏远留下的六百多人,悄然赶到曲阜城北边,在离杨国栋被困地点还有十里的荒地停了下来,开始伐木切石,搭建假军营。
只是韩煜此次出兵,没有带任何扎营的设备,只有四面青州卫的旗帜。几个时辰过去后,一座军营勉强是建起来了,但是光秃秃的,除了栅栏和拒马,里面什么都没有。韩煜没办法,只好让军士们多伐几百根细木头,整整齐齐的插在军营之内,又用大草叶覆盖在木头上,夜间远远看去,还是有些像营房军帐的。傍晚将至时,他又命人扎了几百束草木人,安放在军营中。
一切准备好了后,韩煜带队马上又回到了曲阜城下。路上李允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小韩大人,那假军营不用生火吗?”
“不用,就让徐鸿儒见到军营后瞎猜吧,或许他会以为我使空营计,犹豫不敢前,还能给我们赢来更多时间。”韩煜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