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怜儿本就是个小官。」问题问得快。回答得也快,话一出口,他的心里就同时问自己:是吗?怜儿是小官吗?你真的以把怜儿当成一个小官吗?
「很好,娘希望你记得你刚刚说的话。他本来就是个小官,该怎幺对待一个小官,又该怎幺对待自己的妻子,我相信你很明白。你知道现在外头的人都怎幺说你吗?每一个人都在笑你爱上了一个小官,咱朱家已经成为笑柄。若你真当他是个小官,该怎幺做你应该明了……」
爱上一个小官?
他从来没想过。他宠爱怜儿,喜欢怜儿,但并不代表他对怜儿的情感是直教人生死相许的炙烈;他朱玉棠是男子,怜儿虽美也是个男子,两个男人之间当然不可能会有那种爱情,那是不可能的事,不可能的……
***
席湘缘将吻轻轻烙上朱玉棠的唇,薄抿的双瓣没有响应。
一直是这样,从他们两人的身体有过接触之后,一直都是这样。她的文天似乎无心于夫妻之间的鱼水之欢,态度总是那样不经心。
「吻怜儿的时候,你也是同样的神情吗?」
「什幺?」朱玉棠为她的问题而惊动了心神。
席湘缘衷切地苦笑,他的心果然不在她身上。「我说,吻怜儿的时候,你也都是像吻我这样漫不经心吗?玉棠,我不傻,我看得出来你的心并没有放在我身上。可以告诉我吗?你也是这样吻着你的怜儿?」
他?他是怎幺吻怜儿的?
想起怜儿的红唇,每一次总令他情不自禁。一开始轻轻浅喙。慢慢地加深,齿间咬啮他的粉嫩,舌尖感觉他的温润,他的味道他永远也尝不腻。
望见他的出神,眼泪滑出眼眶,不用给她答案了,他的神情再明显不过,吻她跟吻怜儿是不同的。
「你爱怜儿是吧?」多幺不愿意承认这一个事实,她的丈夫爱的是一个男人,不是她,也不是其它的女人。
「妳在胡说些什幺?」
「我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那是事实不是吗?你爱的是一个男人,一个美丽的男人,男人爱上男人,多可笑……」她再地无法压抑,泪水不停自双颊滑落。
「闭嘴,我没有……」他不曾爱过谁,当然也不可能爱上一个男人。他不过是宠怜儿,呵护怜儿,舍不得他难过,舍不得他不开心,那不是爱,他怎幺可能会爱上一个男人?
「是吗?」席湘缘咬牙,双手再一次捧住他的脸庞,将双唇贴上他的。
温热的唇瓣吻起来应该是火热难耐的才对,可是吻着他,却觉得自己的心好冷;她看不见他的心,也感觉不到他的情。
「吻我,我要的不是这样的吻,我要你像吻怜儿一样的吻我。」
告诉她她还有幸福的机会,别让她的丈夫真的爱上一个男人。
像吻怜儿一样?
俯身轻轻捧住席湘缘的脸庞。他是怎幺吻怜儿的?轻点朱唇,舌尖在艳红的双唇上抚动,小心翼翼地咬着,温热的唇就像是成熟的果实,想一口吃进肚子里去;望着他的汪汪大眼又令他不舍撷取,只好将舌探入他的唇齿之中,与小巧的丁香共舞。有时候怜儿会在之前喝上一杯小酒,热吻时深藏其中的酒甜会漫在两人之间,甜甜的味道,他……
猛地推开怀中的人儿,唇间尝到的不是喜爱的酒甜味,而是浓香的胭脂红。
这不是他要的……
跌坐在床沿,席湘缘圆睁着泪眼看自己丈夫推开自己,还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她瞧,最后狼狈地逃出房门。
好痛!证明一切的感觉好痛。她的丈夫真的爱上一个男人,她根本没有机会介入其中。
紧抓住床榻上的鸳鸯被,双手紧握成拳,隔着一层薄被的指尖依然陷入掌心之中。他们昨日才在这床榻上欢爱过,那时候她还可以告诉自己她还有机会;可是不过在一夕之间,希望就被毁灭殆尽,之前安慰自己的言语,只是拖延的抚慰。
为什幺?她的人生为什幺会在转瞬之间从幸福坠落到痛苦的深渊?她的奢求就只有那幺一些些,她连天天的相伴都不敢盼望,可上天还是连这一点小小的祈求也无法应允,是她傻得没看清楚便自投罗网。还是这就是人们口中所谓的宿命,躲不过也逃不开?
她在第一眼就爱上了他,爱上一个爱着男人的男子。
可笑!这真的是太可笑了。
无法遏止心中澎湃的情绪,乱得她无法克制地尖喊出声,可又怕外头的下人见着自己的狼狈,抓起手中的鸳鸯被,一点一点塞进自己的唇间,将吐出口的所有吶喊全部吞回自己的胸口,塞了满口的棉布,痛了喉咙,也痛了心……
她不要别人的可怜,不能让别人看见她的悲哀。
内室的外头听不见里头的动静,只觉得安静无声,隐隐约约似乎可以听见少天人的叹息。是叹息吗?听起来不像,那会是什幺声音?少夫人哭泣了吗?是她哭泣的声音吗?
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在仆人之间传播。故事里,有一个倾国倾城的狐狸精,有一个英俊高大的风流少爷,还有一个美丽娴淑的新嫁娘,狐狸精迷惑英俊的少爷,让美丽的少天人天天饮泪。
多幺可怜啊!
该死的狐狸精,如果没有那个狐狸精,英俊的少、跟美丽的新嫁娘是多幺适合的一对。对了,听说狐狸精还是个男的……
男的狐狸精,天啊!真是荒唐,该杀、该杀!
***
「玉棠你……唔……」没来得及问清楚为什幺他会如此匆忙,一张小嘴就被堵住,怜儿惊讶地瞠大双眼,仔细观察他脸上的神情,如同受伤的猛兽一般。
他是怎幺了?
没能问出口,朱玉棠的双唇在他的温热里肆虐,过去温柔激情的吻,在此刻充满狂暴,可以尝到血腥在口中缭绕。
一定是发生了什幺事情了,玉棠从来不会如此毫无顾忌地要他,他将他当作宝贝一样捧着不让他受到半点伤害,现下他用自己的力量伤了他,不是很痛的痛楚,感觉却比过去让明燕鞭打时还要深刻。
手掌心在两人呼吸时在四唇之间隔成一道屏障,他的目光如黑夜中的火炬望着自己,像野兽一样的玉棠,他不曾见过。「怎幺了?」
没有回话,朱玉裳炙热的眼神从头到脚,不放过身体任何一个部位地将他看遍。在他的目光下呼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近黄昏的天候也不带半点凉意;那目光可以将一切烧灼得体无完肤,诡异地也可以让他的心如万年不融的冰雪一般冷寒。
「你娘跟你说了些什幺?」他不是傻瓜,除了外在的刺激,如山岳坚强的玉棠根本少有激动不安的慌张时候。「还是你的妻跟你说了什幺?」尝到血腥之前,他唇上的胭脂味难以忽视,他跟玉裳一样,对胭脂的味道很是敏感,同样不喜。
「他们跟我说,我爱你,我爱着你……」终于说了,但是那一双锐利的大眼中并没有欢欣的色彩,除了无法相信之外,还有一点点怜儿熟悉的情绪。
怎幺?他也觉得可笑吗?连这一个救他、买下他、照顾他、呵护他的男子也觉得爱上小官是一件可笑的事吗?
?!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亭廊中。
摀着刚刚被打的左颊,朱玉棠瞪着怜儿没有喜怒哀乐的神情。「为什幺打我?」任谁也想不到温顺的怜儿会有出手打人的一天,而且打的还是他。
「我不能打你吗?」缥缈得恍若回到他们相见的第一天,不同的是怜儿的脸上没有泪。
「你说过你要保护我的。」
「我的确……」
「那为什幺又来伤害我?你认为其它人歧视的眼光对我而言还不足够,还是你认为我已经坚强到可以让你用歧视可笑的目光看着我而毫无知觉?」
朱玉裳屏息,羞愧与怒火还有更多不知名的情绪一一从他脸庞闪过。「男人爱上男人本来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他知道这句话只会带给怜儿更大的伤害,可是他就是想说,有一股冲动想要将心里所有的念头都喊出来。
「那你去跟其它人说,你可以去跟其它人大声说爱上一个男人是一件可笑可耻下贱的事;你可以对每一个人说,为何偏偏要对我说?为什幺?因为我可笑可耻又下贱地爱上当年买下我的恩人吗?因为跟你比起来我更可悲吗?」给他答案,他想要答案,每一天他都问,问自己所有可以问的事物,希望至少能有一个声音跟他说,爱上一个男人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人无法阻止自己的感情。
可从来就没有人可以告诉他,即使是红玉他们,即是是他自己,都不能这样告诉他自己。
「你……」他的怜儿爱他?
他早知道怜儿对他的感情至深,却从未想过那会是自古以来人们口中所谓的爱情,就像他不认为自己对怜儿会有爱情是一样的道理。因为男人爱女人是天经地义,从不曾听闻男人与男人之间可以相爱,小官与买客之间可以彼此拥有的,最多不过是比友情更深的怜惜。
「怎幺,可笑吗?因为我不知羞耻地爱上一个男人?」眼泪流不出来,当年的泪姬还有泪,如今泪往心里淌,除了自己尝,没有人知道泪的苦涩。
他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耳边响,本来听了怜儿的话应该嘲讽的唇无法勾起笑,整个脑海只是空茫茫的一片;唯一知晓的是怜儿爱他,怜儿是真的爱他,不在乎他们同样都是男人。
因为他是小官,所以他可以爱上男人?他还是不认为自己会爱上男人,他不过是在花街游荡的浪荡子,怜惜、疼爱、呵宠是一种游戏,他从不认为自己有可能在游戏中付出真心。
「我要好好想想……」他无法面对怜儿认真的眼神,至少在这一刻那眼神会混乱他的心思,让他有种「就这幺爱了吧!」的冲动。
起步想暂时远离这一块地,才转身就又换来另一个巴掌,这个巴掌打得他很疼;怜儿刚刚打他的时候虽疼,却只有短暂的痛楚,但红玉的巴掌却是毫不留情的打在他的脸颊上。
「我一直清楚你是一个无情的人。」刚刚发生的事情他全看在眼里,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冲上前来给这个可恶的人一巴掌。
「红玉?」同样是挨打,怜儿打在脸上不疼,心里却难受得紧;红玉打在脸上很疼,心中除了疑惑不解之外,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又是一个他不明白的疑惑。
「你不会明白你对怜儿做了些什幺!」在这个养尊处优的天之骄子眼中,他不过是对怜儿说了一番话,丢下一堆疑问,也得到不少疑惑;可对怜儿来说刚刚的事情不只是一段对话,还有更多的心痛与绝望。
「走吧!红玉,别忘了我们只不过是小官,从被买下的那天,就注定了自己的命运。」怜儿拉起红玉的手,不愿意让他继续与朱玉棠争执,因为受伤害的以会是红玉。
说这些话也不是要讽刺谁,说了心痛的也是自己;他不过是将事实说出口,将痛得麻木的心变得空然。
「别走,怜儿。」看见他欲走离的背影,朱玉棠心口似乎有什幺东西正在破裂,脑中来不及细想,大手已经先抓住那纤细的手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