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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的过程。
我不想陈述这个房间里都有些什么样的回忆,那不过是画蛇添足。
只是幸福和回忆的真正功能,其实是深化痛苦的分量。
当我抱着整理差不多的行囊,再一次相当没出息的眼眶发潮,Mina那句“现世报,又快又狠”在脑海中不断回放,倍添纠结。
这是那种你想要一种东西,却永远不可能得到的纠结,它难以言喻。
第二天是周六,我已经不用去招聘会,早上睡到八点钟不到,被马啸东的电话给催醒了,让我还是去招聘会上帮忙,什么人多力量大,帮没签上公司的同学说情。
说实话,我对这种事情,没一点热情,并且也不认为那是我的义务自私自利是我的本性,很难改变。
只是不管怎么说,马啸东也算是拉了我一把,我不好拒绝他的要求。
迷迷瞪瞪的跑到学校,马啸东搞了一张工作人员的身份卡把我弄进去,然后我就被他拉着在会场上到处跑,四处问候同系的同学情况如何,如有困难,立刻上前,义不容辞。
我就绝对不可能有马啸东这种热情当然,这家伙盘剥我的时候,也相当之热情。
正忙活着关心同学的事儿(其实我什么也没干,就是站在马啸东后面,看他帮同学跟用人单位说情,你别说,他还真帮着说成了几个),高卫阳跑过来问候我现况,我说自己去支援大西北,做情操高尚的大学生。
高卫阳挺意外我的决定,那是,我对自己签到那个公司,也是相当意外的。
我没问高卫阳签什么地方,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进会场的人,估计几天前就已经把工作给定下来了,现在也是挂着工作牌,以学生会的名义到处查看情况。
高卫阳他们系的就业不太乐观,据说有几个男生,直接泪撒招聘会场的,女生就更不用说,抬眼望去,随便一指,都能看见红着眼圈掉金豆子的女生。
至于我们专业本身就是学校的主干,男生更是不愁,唯一让人郁闷的是,许多环境舒适的地方不好留,比如本市,再比如K市。
人都有惰性的,想要个好环境。
跟高卫阳寒暄了几句,他就走了,临走,他还逗我:“要不我也去你们公司那儿面试看看。”
我冷冷一笑:“不好意思,名额已满,另谋高就。”
高卫阳笑尴尬的说:“叶飞,你真是……”后面半句他根本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我,干脆就只好走了。
我跟着马啸东在外面折腾到下午,连午饭都是在学校吃的,马啸东把昨天晚上吃饭的钱,给了我一半,我没说什么,推脱来也不大好看,而且AA制对谁来说都好,不欠什么。
我现在总是觉得谁也不欠谁是最好的。
过去欠债实在太多,所以现在才这么有感受。
晚饭是马啸东请的,一人二两牛肉面,三块五一碗,特实惠。吃饭的时候,我爸的电话打过来,看到我爸的名字出现在来电显示上,其实是一件很意外的事情,大学以来,我爸从没主动给我打过电话,现在它出现了,真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面才吃了一半,我放下筷子,抓着手机跑到安静一点地方的接。
我爸打电话来没问别的,只是问我签的哪个公司。
把公司明说了以后,我爸就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挺远的。”
我不知道是否可以把我爸的语气看做是不舍得,“只是签到总公司,二分的时候分到什么地方也说不定。”
“在C市有没有分公司?”
确实有,然而那恐怕是我最不想去的分公司,只是今天打听了一下,好像那个分公司的效益很不错,只可惜它呆错了地方,我不想回C市,因为不想同父母这么近,就这么简单。
“有,但我想去新疆那边看看。”
我爸没再多说什么,他明白我的意思,不再做任何干涉,只是临挂电话之前,他问我是否给我妈发了短信。
“发了。”我没多说什么,把电话挂了。
等我揣着手机回去吃面,马啸东已经把我碗里的牛肉扫荡干净,只剩下已经糊掉的面条……
吃完饭,我给马啸东说,今天晚上搬回寝室来住,这件事把马啸东委实惊奇了一下:“你要结束外宿生活?!这太不可思议了!!”
什么叫“这太不可思议了”,还用那种南方口音颇重的普通话说,明摆着又是涮我。
“这不是觉得冷落弟兄们一年多,怕弟兄们寂寞么?”
“其实兄弟们也很想你,尤其是我。”又是那种肉麻到让人绝倒的语气。
“那好办,请我吃饭就行,越贵越好,来者不拒。”
“请吃饭是多么庸俗的事情啊,咱们的感情是纯洁而高尚的,不要用金钱来侮辱它。”
“请不要在乎我的自尊,我愿意被钱凌辱到死。”
“……”
贫嘴,你马啸东还不是我的对手,哦呵呵。
我跟马啸东贫了一会儿,实在是很久没干这么无聊的事儿了,跟Mina在一起的时候,只要我一贫,她就开始说我神经病又犯了,搞得我现在觉得跟她说话索然无味现在她真快成我妈了,有的时候,我也就是笑的夸张点儿,她肯定会用那种特警惕的目光看我好像我因为张辰,已经疯了似的。
我再不济,估计也到不了那么个悲惨的地步。
丢人事儿我干的不少,太丢人的事儿,我干的一定不多。
马啸东问我需不需要帮忙,我是不大愿意让他涉足我那部分隐秘的生活,而且行李确实并不太多,便婉拒,他也不过分热忱,笑着说回去通知室友们做足准备,接着蹦的跟兔子似的走了。
其实说现在就搬回去,完全是临时起意,到底因何而起,其实不言而喻,只是觉得真要完全退出过去那种生活状态,竟然真有了怅然若失的感觉。
我本以为除了后悔与怀念之类,不会有其它更多的的感受。
我失去的东西太多了,怅然若失已经不够用,失而复得更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回到即将离开的地方,外面停了辆车,奔驰,一年多没有见到这辆车了。
张辰的车。
看清楚车牌,再一次确认无错的那一刻,激动的嘴巴都哆嗦了,是张辰的车,真的是他的车。
我双手颤抖着在挎包里找钥匙,甚至试了好几次才将之放进锁孔里面,动作过于用力,差点将门锁弄坏,这个时候我只是激动,根本没有考虑,见到张辰我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是一味的激动,高兴,雀跃。
我完全忘记了和张辰之间那些让人无法忽略的不愉快。
门打开的时候,心脏几乎要从嘴里跳出来,那个瞬间,我开始惧怕一切不过是我的错觉,张辰或许不在里面。
张辰在里面,有秦云实,还有……别人,看起来跟张辰年龄差不多,黑发黑眼,但是轮廓颇深,是混血儿。
那个人用手臂搭着张辰的肩膀,他的脸离张辰很近,几乎跟张辰的脸贴在一起,张辰对着他笑,秦云实坐在旁边,笑着一年多了,秦云实就没对我真笑过三个人看起来交谈甚欢。
我并不想发出任何噪音,只是手不知怎么松开,钥匙掉在地上,冒出一连串的杂音,他们三人转头过来,看着我。
张辰的目光平淡,是他先开的口:“你回来了?”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么站在门口,呆楞的看着他们三个,直到最后,那个混血用非常流利的中文对我非常友好的说:“你好。”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社交场景,每个人对我都态度平和,毫无轻蔑,甚至秦云实都没有对我露出那种轻蔑的表情。
然而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是回应还是沉默,这种最简单的选择,我竟然都无法做出。
直到秦云实开口,算是给我解围:“叶飞,吃饭了没?”
我反应过来,脸上挂了笑:“吃过了,有点事儿,回来一趟。”
我不敢再看张辰的表情我没有再看到他那如此冷淡表情的勇气。
我回了自己的房间,把房租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给马啸东发短信,把地址给他,让他尽快过来帮个忙。
我把自己的东西重新收拾了一下,屋子里干等马啸东过来。
从学校到这里没几分钟,然而这几分钟却让我感觉漫长,就好像是死刑犯行刑时,等待刑刀落在脖子上的前一秒的那种感觉。
等秦云实过来通知我有人找我时,我跟遇到救星一样,立刻站起来把自己的东西往门口搬。
秦云实忽然问我:“要不要我帮忙?”
我愣了,猛的抬头看他一眼,他的表情很……他在怜悯我,觉得我很……可怜。
哈。
我突然想笑,怎么会觉得我可怜呢?
其实我一点也不可怜,我自己都这么想。
“谢谢。”我低声说,挡住了秦云实伸过来,准备帮忙的手:“没几件东西,我自己就行。”
把东西往门口搬的时候,屋子里静的吓人,我觉得背上连鸡皮疙瘩都起来。
马啸东在玄关等着,伸手把几件重一点的行李接过来,他神经特粗,竟然没发现屋子里气氛低迷,气压低到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边接东西还一边说:“快点快点,都等着你呢,兴奋的跟打了鸡血似的。”
这家伙什么时候把“跟打了鸡血似的”这话给学会了,第一次见他用。
我说:“反正不是我掏钱。”
马啸东笑的房子都在震。
临关门前,我对秦云实说:“这个月的房租,我放在桌子上了。”
“我看见了。”秦云实说,那表情比我还可怜。
其实他是个很善良的人,对露出低姿态的人,总难以保持强烈的敌意。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我这种人,注定划不到张辰那个圈子的范围内,我对他来说是多余的。
我又看了张辰一眼,正好他也看着我,只是他的表情平淡,如同面对一个未曾认识的陌生人,无论是表情还是目光,对我都绝对不是温和或者留恋他已将我从他的生活中完全剔除。
我把钥匙还给送我出来的秦云实,笑着对他说:“那以后见啦。”
秦云实看着我的目光,好像是看被遗弃的小狗,我对他摆摆手:“我走啦,把你那表情收收,跟我是条狗一样。”
我和马啸东手里拿满了行李,马啸东还背着我的被子和床单,两人样子看起来特可笑,秦云实想了下,说:“要不我送你们过去吧,东西挺多的。”
马啸东立马插嘴进来:“不用不用,就几步路。”说着就催我快点走,什么寝室里都等着,急惶惶的,跟敢死队似的。
等走出小区,马啸东才把步子放慢,然后特严肃的问我:“诶,你是不是那个?”
我竟然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意思,还傻乎乎的问:“什么哪个?”
马啸东脖子都梗红了才把那个术语找到:“就是那个,呃,guy。”
我晕,连忙纠正:“是gay不是guy。”
马啸东脸红脖子粗:“发音不都差不多嘛,废话那么多。”
我没跟他绕弯子,“你怎么看出来我是的。”
马啸东一脸严肃:“我在门口等你的时候,感受到非常不一般的粉红色气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