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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双桥县令李君逸李大人的手下。”
李君逸听他说完,想冲下去一把掐死他的心都有,心说你下去是干什么的啊?我要用你报名号,我还要你下去?
岂料他这火气才刚上来,那边就听见一声不知死活的狂笑,笑完了还撇下这么一句:“别说你是这狗县令的孙子,你就是这新上任的狗县令,老子也不怕你!”李君逸听的窝火,心说你还不就是周行之的一条狗?你能耐什么?楼下褚日持声音含笑,说:“军爷好大的胆子,这可是在辱蔑朝廷命官。”那军官似乎是听了笑话,哈哈一阵大小:“辱蔑又怎样?惹怒了老子,老子杀了他也不稀奇,爷爷在这里告诉你,这里是虎牙关的天下,皇帝老子派的人又如何?还不是得看我们侯爷的脸色办事儿?你可知这张之清是怎么死的?回去告诉你那狗大人,他若是不老实听话,张之清就是他的例子!!”
李君逸稳坐楼上,那话就那么一句句往他耳朵里钻,直钻的他心里头嗖嗖的冒着寒气。
难不成……这张之清一案是与周行之有关的?可又一想,不对,按周行之的身份本事,若是果真要杀张之清,也不会用这种人这种手段,太张扬了!除非……李君逸眉头一拧:“除非,他是真的要造反?”
第四章
思及这个念头,李君逸脑中如同炸了个惊雷,轰的他脑中一片空白,直到楼下一阵叫好声这才回过神来,李君逸起身走到窗口,往外看时,只看见了几个骂骂咧咧踉跄而去的身影。李君逸又想了想,做回桌边,正好褚日持上来,看见他一脸严肃,笑道:“怎么?被人放了狠话,你不高兴了?”
李君逸看着他,问:“你可知道那个人是什么官衔?”
褚日持淡然一笑,坐下来拂了拂自己的衣袖:“你若是想知道,自己去一趟虎牙关不就明白了?听闻,这个周行之治军甚严,这大中午的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出来作恶的。”说着又看看李君逸绷紧的脸,道:“张之清的案子,你不去查,自然是什么也不知道。但你要是查了,会出乎你的意料。”
李君逸眉头一拧,也没说话。
褚日持看看他,又问:“那么,明日你去虎牙关?”
李君逸微一沉吟,点了头:“今日来不及了,明日走一趟。”
“啊……那我,就不能奉陪了。”
李君逸皱眉,本想说这人是你放跑的,你不去这人怎么认,但又一想,若真是虎牙关的人只怕可以指认的也只是寥寥几个,到时候听声音也有八九分把握,再者褚日持虽算是旧识,可是多年未见,也不清楚此人底细,只是晓得他暂时尚无恶意而已,李君逸想,这样也好,虎牙关,也不是随便什么不知底细的人就可以进去的。褚日持的身份不一般,若是因他而给周行之带来什么麻烦可就不妙了。
第二日,李君逸起了个大早,吩咐衙役把昨天租的毛驴牵了出来,又对主薄老先生叮嘱一番,就牵着驴子出了门,刚出门没几步就碰见褚日持牵了匹枣红骏马也出门。李君逸眉头一皱,瞅瞅自己的小黑驴,又瞅瞅褚大公子的大红马,再一想今日之行全是拜他所赐,不由的一肚子怨气,眼看着褚大公子笑眯眯走了过来跟他打招呼,李知县脑袋一扭冷哼一声上了驴,走了。
褚大公子讨了个无趣,牵着马看着李知县一身便衣,连忙赶了上去。
“怎么?你这是私访?”
李君逸扬着眉毛,居高立下的看着他“若是个县令去了,占得到便宜么我?”说罢一甩小鞭子人便走了,留下褚日持怔在原地,心想,难道你便服去了,就可以讨得到便宜了?瞅瞅自己的大红马再看看李知县屁股底下的小黑驴,好笑道:“好歹是个知县,怎么也不知道注意点场面?”嘴里笑着,心里又奇怪,这李君逸与周行之之间,恐怕没又李君逸说的那么简单。
李君逸出了双桥县城,也没急着赶路,就那么晃晃悠悠不急不慢的走着。时值深秋景色极佳,荒草铺地枫树连天,抬头望,真正天高云疏。
李君逸莫名就想到越州的秋,明明也是同样的高天阔地,怎么到了越州这秋意就透足了萧凉?雨打梧桐,风卷残云,前一夜还好好的一树,转眼便是一地的萧败。
一叶落而天下知秋。
李君逸叹息,想起越州江家那个衣容清浅的人,不由得一阵心酸,如今江家没了,也不知他究竟是死是活,再一想江家那个大少爷更是有些头疼,这不知道那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天将中午时,李知县终于到了虎牙关,递上名帖后,有人告诉他,周行之有事出去了,下午才能回来。李君逸一摆手,道:“无妨,在下有的是时间。一个下午还是等的起的。”其实李知县是不喜欢等人的,但是考虑到今天见不到明天还得再来,索性就等等算了,免得来回的奔波。李知县先是在大堂等的,喝了三壶茶跑了五趟茅房后,被人请到偏厅。偏厅过往人少,李知县伸伸懒腰,像模像样的趴在桌上打了个盹,还做了个梦,梦到他师父卫鹤起冷着张脸看着他,看的他手心一个劲儿的冒汗,再一转眼却看到一身明艳红衣的歌若,幽幽的对他说:你与他,必死其一……”
李君逸一惊,身子一抖从梦中惊醒,抬眼时正看见周行之从门外进来,犹带着一脸欣喜。李君逸只觉得手脚还是冰凉,方才梦中的话清晰的仿佛还在耳边,一遍遍让他觉得心惊。直到周行之走到近前了,一颗心还悬在半空。
周行之见他脸色苍白,一皱眉伸手就去摸他额头:“你生病了?”
李君逸不说话,直勾勾的瞪着他,一动不动。
必死其一?是什么意思?
周行之见他不动,不由有些慌乱:“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君逸细细盯着他看了良久,终于化了冻一样,笑了一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这人与从前一样,丝毫未变,他可以相信。
“我没生病。”
周行之见他说话了,反而自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干巴巴的把手拿开,似乎是寻思了一下,问了一句:“等了很久了把?”
李君逸神色轻松,微微一笑:“也不算久,一个下午而已。”
周行之一时没了话,李君逸见他神色局促似乎有些得意,悠悠然道:“虽然你这儿茶水管够,但是这茶水却不顶饿啊。”
第五章
虎牙关的饭菜说不上可口,但是李君逸看着周行之那张脸偏就吃的津津有味。他吃的开心,可不见的周行之一样吃的开心,六年前的事情一直是他心头的一块伤,虽然李君逸今日可以坦然面对他,他却仍旧在心底存有愧疚。
等两人吃完饭,天也黑了下来,周行之吩咐下给李大人收拾住处,就把人请到书房,上了茶屏退左右,看了看那个满脸自在的知县大人,觉得有点无措,想说什么,却不知怎么来开这个头:“你……”
李君逸一摆手,打断周行之:“我此次来,只为公事,不问私事。”
周行之打量他,有点好笑,既是公事,为何不着官服?
李君逸斜着眼睛看他,问:”我问你,前任知县张之清你可认识?”
周行之点头:“自然是认识的。”
“那他是怎么死的?”
“遭人刺杀,后又被割去了头颅。”
“被何人刺杀?又因何而被人刺杀?可是仇杀?”
周行之蹙眉:“这也真是此案的不解之处,张之清为人清正,并无仇家。”
李君逸沉吟片刻,忽然问周行之:“你可知,我此来双桥县的真正意图?”
周行之一怔,很快又了然一笑:“自然知道。”
李君逸点头:“本来,我也以为此事并无可查之处,可是有人告诉我,说,张之清是被你所杀。”
周行之笑:“你觉得呢?”
李君逸站起身,一脸愤然:“自然是胡说八道!!”
周行之看着他,默然不语。
“你是周行之,你不会做的如此拙劣漏洞百出,你若是要杀张之清,你只会借刀杀人。”李君逸扬眉:“更何况我信你绝无二心。”
周行之点头,李君逸信他,不只是因为他是平靖侯周行之,更因为,他与他信念相同。
“当年,西州王谋反,天下大乱,战事不断,民不聊生,这些都是你我见过的,也是不愿再见的,这天下是你平定的,你要这天下太平,我也要这天下太平。”生于乱世,尝尽生离死别,他李君逸虽无德无才胸无大志,但他盼着这天下人人都可以安乐祥和。
“你不会有反心。”
因为他是周行之,十二岁征战沙场,十四岁随父征吴,二十岁封侯,平吴王之乱,破南夷之险,战场上战无不胜无往不利,他若是要反,只怕是无人可阻。但可惜他知道,他知道周行之为的只是身后的一方祥和,也只是如此。
周行之苦笑,这普天之下,若是只有一人说他忠心无二,那便是李君逸了。六年时间,什么都可能改变,也只有他,可以依旧不变。
“君逸,歌若她……我当年……”
李君逸微笑而立,烛光闪动下,那双眼睛透彻清亮:“我已经知道,当年不是你的错,但歌若姐因你而死,我不原谅。”
六年前的旧事就这么被他坦荡荡的说了出来,直击的周行之手足无措。
“君逸,我……”
“我知道是歌若姐的错,她不该拿我当理由去逼你,她更不该伙同东齐的人害你,你下了杀手,因为你不知道帐子后面是她,但她终究是死了,虽然你并不知情。”
周行之苦笑:“你是不原谅我,还是不原谅你自己?”
李君逸淡淡扬眉:“有什么不一样么?”他救得了歌若的命,却救不了那颗心,无论是谁的错,事情终究是发生了,再重逢时,李君逸还是李君逸,周行之还是周行之,歌若,死了便是死了。
“当年,我走是因为我毕竟不是李瑶,而你,是周行之。”李君逸苦笑:“我欠了歌若姐一份情谊,我还答应师傅考取功名位李家正名,我是李家唯一的血脉了,既然我顶着李君逸的名字,那我就不只是一个人而已。”
二十年前西州王谋反,率兵三十万直逼京城,先帝临终前留下遗诏与侍中李念,西州王为得到遗诏以七皇子赵宣为质要挟,李念无奈之下只有交出遗诏,并趁机带太子赵玦,皇子赵宣投奔云州绥安侯宋谦,西州王闻讯大怒,杀尽李家三十九口,圈宅为冢。后在绥安侯帮助下,太子赵玦灭西州王。夺回皇权登基为帝,西州王之子逃亡,投奔吴王,后在周行之平定吴王之乱时,被乱箭射死。天下平定之后,李念重回故里,在李冢前自斥不忠不孝,刎颈谢罪。新帝痛惜,本欲追封谥号,怎奈朝中有人反对,言李念失遗诏使天下落入贼人之手,使得社稷大乱,而李氏一族更是因此惨遭灭门,实乃是不忠不孝之大罪,不宜追封。时新帝初登大统,一时无奈,只好暂时搁下此事,直到三年前李君逸以李家遗子之名求正李家声明使压在李家头上十几年的不白之名洗去。
“师父临终前,命我从文,说我李家世代书香,三朝为官,我为李家唯一子嗣必须光耀李家门楣。李家忠良,不可不得善终。周行之,你若是换做我,你也会这么做。”
毕竟人生太长,一辈子的时间不仅仅是为了要爱一个人而已。
“或许等那天我不再是李君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