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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依旧在-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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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日持丝毫不为所动,继续笑吟吟道:“看来,你说十分维护他的了!也是,一个是功高盖主的侯爷,一个是当今陛下宠信的功臣之后,传出去,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李君逸咬牙,抬脚朝褚日持的马肚子踢过去:“你一肚子龌龊,不要觉得人人都与你一样!”
  褚日持看着他恼怒,得意一笑,一提缰绳,马儿一闪李君逸没踢着,反而把自己给掉下驴去,幸亏这路边的秋草厚厚一层,也没把他摔着。褚日持坐在马上看着他气急败坏的爬起,忽然皱眉:“这就是你昨夜未归的原因?”
  李君逸从草窝里爬起来,瞅了眼褚大公子颇为阴沉的表情,兀自沉下气来,自顾自拍着身上的草屑坦然道:“我从未过问过你的事情,所以你最好也不要过问我的事情。”末了又说:“你褚日持也不是个清白人物,禇门的门主,特地来这儿,恐怕也不是闲逛的!我暂不管你,不表示我一直就不管你,你若是碍事儿,我自会想办法治你。”
  褚日持静静听他说完:“好,就算是你我十年未见,你觉得我未必是当年的我,不信任我!可周行之呢?你们也是六年毫无联系吧?”
  “那不一样,周行之为人我了如指掌,而你……”李君逸摇头,走过去把毛驴牵了过来:“而且我似乎是本来就对你知之甚少吧?”除了知道他是禇门的门主,李君逸想对这个人可谓是丝毫不知。
  “我信他,就如我不信你。”
  “不信我?”褚日持忽然发笑:“有些话,你不信我,可会吃亏的。”
  “吃一堑长一智,我自得其乐。”
  “好。”褚日持眼望前方,黄草连天,天清云淡:“但是君逸我得告诉你,周行之没那么简单,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周行之与张之清之死,确实有关。”
  李君逸叹气:“你到底是与周行之有仇还是,张之清死前跟你说了什么?你为何就认定了此事与周行之有关呢?”
  褚日持看着他,涩涩一笑:“张之清,与我是旧识。”
  李君逸一愣,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难道还真是回去了东齐?”
  “你信我?”
  李君逸扬眉:“你若是拿这个骗我,也未免太无聊了把?”
  “那你不问我本家是东齐的什么人?”
  “这有什么好问的?反正东齐皇亲显贵中也没有褚姓!再说,你是为张之清的案子来的吧?我查清了案子,自然就没你的事儿了!我干我的,你查你的,互不相干!”
  “既然目标一致,何不结盟?”
  李君逸摇头:“那实在是对不住了,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与陌生人结盟。”
  年少时在丰州认识此人,初识只知道这人风趣仗义,别人说他是禇门的门主城府极深,心狠手辣,他还不信,可后来听多了,慢慢的也有了些了解。十几岁的年纪就可以掌控禇门上下几千人,若说这人纯良,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他奉命来双桥县其一为的是张之清的案子,其二是为周行之一事,可现如今两件事纠扯到了一起,事关重大,在没有清楚褚日持目的前,他不准备与此人有过多公事上的交涉。
  两人一路上还算是轻松自在,虽然是常常话不投机,但也有说有笑的到了县衙,进了门两人分开,李君逸直奔书房找主薄王大人。
  李君逸对这个主薄还是挺客气的,虽说才是个九品的官儿,但人家好歹年纪大了,尊老也是行善,积德总是件好事。王主薄捋了捋山羊胡子,递上本儿册子:“这是大人您嘱咐的,都列好了册子了,请过目。”
  李君逸接过册子,惊喜道:“这么快?辛苦了。”
  “为大人分忧是下官的福分!”王主薄一脸喜色:“其实这么快就可以整理明白,全是托了钱老爷的福。”
  “钱老爷?”李君逸稍稍一想:“啊!是说,行商的那个钱正泽?”
  “正是,正是!”王主薄一阵感慨:“这钱老爷是此地有名的善人,冬舍棉被夏舍粥,这县里的学堂也是钱老爷出资协办!跟咱们张大人那是忘年之交啊!钱老爷是见过世面的知道大人要彻查张大人的案子,早就准备好了这册子了!”
  “啊……”李君逸点头,凝神想了一想,也没再说话,径自翻开册子大略一番,不由的皱眉:“怎么?都是本县百姓?文华斋秋老板,铁匠张毅,云居楼路掌柜……就没有什么可疑的么?”
  王主薄思索道:“张大人一向爱民,常在民间走动,接触的自然也是本地的百姓,这些人我也都认识,实在是没什么可疑的。”
  “那书信呢?”李君逸问:“可有什么往来的书信?”
  “张大人性情,微有些孤傲,甚少跟人有什么交情,家里也没什么人了,所以这书信也是寥寥无几。”
  李君逸皱眉翻着册子,问:“这个木匠佟大是什么人?张之清大人最近还打过东西?”
  “前阵子,张大人买了一只鸽子,所以打了座鸽舍。”
  “……哦……”一只鸽子也犯得着专门找木匠?李君逸又问:“那这个醉衣轩是什么?”
  “醉衣轩的千日留香酒,掌柜的是给张大人送酒钱来的。”
  “酒钱?”
  “啊,是这样!”王主薄解释道:“钱老爷嘱咐送的,张大人觉得不妥给醉衣轩送酒钱,醉衣轩的伙计收了被钱老爷骂了一通,所以就又把酒钱送了回来……然后没几天,张大人他就出事儿了!“
  李君逸蹙眉,看来,他得抽空拜访下这个钱老爷了。正想着,忽然有衙役来报说虎牙关郑青郑将军到,李君逸忙请人进来,王主薄行了礼,退下。片刻,郑青进来,依旧是面无表情,待左右都退下了,这才沉声道:“查到那人了。”
  李君逸微诧:“这么快?人呢?”
  郑青微顿:“死了。”
  “死了?”李君逸一惊:“怎么死了?”
  “如果不是死了,也不会这么快查出来。”郑青说:“你离开后我就奉侯爷之名暗地查探,谁知才没一会儿,就有人在凉江边上发现了一具尸体,事后我再一问,才知道,死的这个胡贵就是那天不在营中的那个。”
  李君逸凝眉:“怎么死的?”
  “酒后失足落水,看死况,该是昨晚。”
  “昨晚……”李君逸来回踱了两步:“可有他杀的可能?”
  “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胡贵此人性情急躁粗鲁,心胸狭隘,贪小好财,得罪之人甚多。”
  “那昨夜都有谁见过他?说过什么话?或者,有什么可疑的行径?”
  郑青微微一顿:“没有,据查,胡贵昨日下午出去就没再回来过,是一个人,问了问平时较近的几个人,也都说没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既没有书信往来,也没人找过他,更没有可疑行迹。”
  李君逸站在原地愣愣的发了回呆:“如此说来,这条线索算是断了?”不管他是否是他杀或者失足溺水而死,再揪着这一条查下去恐怕也查不出什么倪端了。

  第十章

  是夜正值十五月圆,李君逸闷坐树下,瞅着月亮不知神游何处。褚日持从外面回来,一进院门正好看见他,盈盈月光下那人望月而坐,眉目清致,柔和淡然。褚日持看的一时有些失神,怔怔站在门口忘了进出,李君逸回过神来看见他,微蹙眉淡淡抛下来一句:“我又不是妖怪,至于把你吓的门也不敢进了么?”
  褚日持看着他,笑了一笑:“你若是吃人的妖怪,我就一天给你捉一个回来。”
  李君逸一脸讥笑:“我就是个妖怪了,我也不屑让个人来养的。”
  褚日持还是笑,走到桌前也坐了:“怎么?可是案子查的不顺?”
  “何止是不顺!”李君逸看着他,想了想问:“你是什么时候来双桥县的?”
  褚日持挑眉:“你还是怀疑我?”
  “例行公事。如果你愿意,咱们也可以升堂问案。”
  褚日持点头:“八月二十一。”
  “你来双桥县之前,与张之清怎么认识的?”
  “小时候,一起长大的。”
  “……胡说。”
  褚日持笑:“张之清的母亲是东齐人,你不是是知道的么?”
  “那与你有什么关系?”
  “虽然我自小就在禇门长大,但我也是东齐人,见他母子可怜就收留了他们,张之清长到十三岁才从禇门离开,但是也是一直住在丰州。”
  李君逸看着他:“我姑且先信你,那我再问你,你来双桥县,与张之清见过面吗?”
  “见过,八月二十八我们在云居楼喝过酒,云居楼的掌柜的可以作证。”
  “这么说,你是一直知道他在这儿的?”
  “也不是,自从他离开丰州我们便没有再联系过,是因为本县的钱正泽钱老板跟我们禇门有生意上的往来,无意间提起,我才知道的。”
  李君逸点头:“然后呢?”
  “然后,到了九月我就回了丰州,前些天听说了他的消息我才又赶过来的。”
  “这个消息也是钱老板告诉的?”
  “对。钱老板跟之清是忘年之交,知道我与之清是旧识,他出了事自然会告诉我。之清为人坦荡,文质彬彬,待人也极是亲切,我本以为以后有的是机会接触,想不到才分开这几天的时间就……”
  李君逸面带不屑瞅着他:“你直接说你看上了他本想文火慢熬,想不到红颜薄命,你们有缘无分不就好了?”说着不待褚日持反驳,又问:“你离开双桥县后,张之清可找过你?”
  “没有。”
  李君逸皱眉:“那为何他的死,你要怀疑周行之?”
  “在双桥县,张之清死,对谁都没有好处,只除了周行之。”
  “理由呢?”
  褚日持望定他,慢慢说道:“张之清为本地县令,掌一县之政,对虎牙关的事,也颇为了解,于是无意间他发现周行之有通敌之实,周行之见事情败露,本欲收买却张之清却并非利欲可动之人,无奈,周行之只好杀人灭口。”
  李君逸默默听着:“说的很好,你这是猜测?”
  “我若说是张之清说的,你可信?”
  李君逸摇头:“我不信。”
  褚日持问:“理由呢?”
  “还是那些,我知道的周行之,就算是做,也不会这么做。”
  褚日持微笑,站起身来:“所以你不同意你我结盟是正确的。”立场不同,如何站在同一跳线上?
  “周行之行凶杀人,证据确凿,我会把证据找来,你若是仍站在那一边,我不会客气。”
  李君逸笑意渐冷:“悉听尊便。”
  褚日持望着他,月光下笑容模糊:“他若是果真通敌了,你可会赌上你李家声誉救他?”
  “他若是有反叛之心,也只会成为我李家忠义之名的垫脚石。”李君逸扬眉:“只是可惜,李家已经不需要垫脚石,而周行之也不会是叛徒。”
  “好!那咱们便赌一赌。”
  其实与褚日持打赌李君逸想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事,虽然褚日持的说法没有根据,却是意外的通顺,如果换个人不是周行之,他或许就信了。
  周行之通敌,被张之清发现,周行之欲收买之却被拒绝,只好杀人灭口……那又为何胡贵要出来演那一场戏?是为了引他去虎牙关?去虎牙关做什么?为了发现张之清的人头?从而表明有人要陷害与他?可是这也太过铤而走险了!你胡贵呢?怎么又死了?也被周行之杀人灭口了?张之清生前确实没跟什么可疑之人接触,只是有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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