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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君逸,我必须提醒你,”赵奕打断他,说的话颇有些意味深长:“此一时,彼一时。”
李君逸皱眉,这六个字却只是觉得懵懂,他是觉得赵玦是有必要除去周行之的,眼下这样做只怕是也有宋启岚的缘故在里面,若是宋启岚真的没死,万一再与贺闵郁勾结,只怕这边疆也有数年不得安稳了,故而留着周行之赵玦也安心一些。再者云州与虎牙关相距甚远,周行之只怕是也没机会再与欧穆文有什么联系了。
赵宣看着他又道:“不过周行之虽然是去了云州,但是要撤去平靖侯的爵位,降为领军都尉。”
李君逸愣愣听着,忽然笑了一声:“那也不错……”
赵宣点了点头,想了一阵子,起身来走到李君逸身边:“不过,你要小心。”
赵宣让他小心,李君逸听了却不知所以,他出了昭亲王府,走在大街上只觉得那地有些软绵绵的。到了家门口,还没敲门,就见小刀小福从里面冲出来:“大人!大人回来了!!”
李君逸被俩半大小子差点给撞翻在地,站好了后,佯怒道:“大呼小叫成什么样子?”
小刀小福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一边一个拉着他就进了门,张伯此时也迎出来,上前去拉着李君逸的手就有些要掉眼泪:“怎么才回来?不是说中午就回来的么?路上耽搁了?”
李君逸抓了抓耳朵:“去了趟王府,有点事去问了问。”
张伯点头,打量着李君逸很是不满:“哎呀,这才多长时间啊?怎么就瘦了这么多?”
李君逸嘿嘿一笑:“还黑了。”
张伯点头:“是黑了!”
“也结实了!”
张伯又点头,李君逸左右看看:“有吃的没?昭亲王小气的很,大中午的也不管人饭。”张伯连连点头,吩咐小刀小福去端菜。
李君逸洗完了手,回头来坐到桌边一顿狼吞虎咽,倒不是他多饿,只是心里有事,没处发泄。张伯给他添碗汤,放在一边:“慢慢吃!”
李君逸抬起头来笑了笑,想了想,忽然放了筷子:“张伯,我记得你说在越州还有地?”
“啊!”张伯道:“有地,有宅子。大人,怎么想起来问这个?”张伯问他:“大人要辞官?”
李君逸笑笑:“怎么样?宅子一直有人看着么?”
“还好,今年地里收成不错,佃户的租子也及时,宅子有人看,就是要住人的话还得修缮一下。”
李君逸默然点头,拿起筷子一边吃一边道:“张伯,今天你拾掇一下,明天带着小刀小福回越州吧!”
张伯还有些茫然:“啊?什么?”
“明天,你跟小刀小福回越州老家去吧。”
张伯愣愣看他一会儿,又问一遍:“大人要辞官?”
“我?”李君逸笑:“我再说,你们先回去!”
张伯彻底懵了:“大人,是不是要辞官啊?”
李君逸笑了一笑:“你们先回去,我么……”他想说以后再说,但想到张伯估计是不会留下他一个人来,就改口道:“现在朝里事情挺多的,一时走不开,而且也没什么理由,我再看看吧!找到机会我就走。”他说完看张伯还想说什么,又道:“张伯你先回去整修下房子什么的,到时候我回去了也好方便住。”
张伯看着他,也找不出别的理由来,只好问:“小刀小福大人至少留一个在身边,都走了谁照应您?”
“不留。”李君逸道:“王爷说了,你们走了,先借我几个人!我方才去他哪里,就是为的这件事!”
张伯将信将疑,寻摸了好大一会儿才点头:“明天就走?也太急了吧?”
“明天就走,快去收拾吧!”李君逸重申道,要不是时间太紧,他倒是想今天就走,省的夜长梦多。
张伯神色不悦,转身要走,有回身道:“大人,没出什么事吧?”
“出事?”李君逸哈哈一笑:“出什么事?我能出什么事?陛下对我怎样你也看的见!不用担心我!”
张伯皱眉想想也是,赵玦对李君逸一向是厚待的很,这才放心的出了门去。
李君逸看他出去,只觉得手里的筷子重似千斤,他把筷子放在桌上,长长叹了口气。
第二天,张伯走的依依不舍,小刀死皮赖脸抱着门不走,被李君逸一手劈晕了扔到车上,小福吓的眼泪生生逼回去,李君逸举着手道:“你是让我把你砍晕了扔车上,还是自己走?”
小福眼巴巴看着他:“那……那大人什么时候才回去啊?”
李君逸心头一软:“明年吧!明天一开春我就去找你们。”
小福点头,乖乖上了车去,张伯叹口气:“你明年就过去,留着一个也好啊。”
李君逸道:“王府明天就派人过来了,张伯你年纪大了,让小刀小福留在你身边吧!你看着这俩小子我放心,我看着他俩,估计您是不放心的。”他说着把流虹剑递过去:“回了越州,把这把剑给长钰送去吧。”
张伯点头接过了,看着李君逸满是不舍,身后车上小福正等着,只好说:“罢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明年开春你不去,我老头子可就来找了啊!”
李君逸点头:“放心!明年开春么!我记着!”
明年开春,还有半年的时候呢。
李君逸目送车子远去,回头看了看那院子,只觉得大热天里心里冷的很。
六月正是热的时候,李君逸仍然挂着四品的官衔上朝下朝,整日里说忙却也是无所事事,也不知是不是他多疑,总觉的朝里那些人似乎都在有意避他,就算是闲聊也是阴阳怪气,往往是三句话没说完那边就有事要走。宋启云一直在家养病,他想过去探望却一直没找到时间,只是莫名觉得赵玦脸色日复一日的阴沉。宋启岚死了似乎对梧京百姓并没太大影响,倒是朝堂上纷纷有人上书说此事了结的太草率,宋家只处置了个宋启岚怎么能服人心?他一个人抱着肩膀叹气,早知此事不会因为宋启岚的死就此完结,可以理解为何赵玦的脸色越加不虞了!贺闵郁现在也不知在什么地方,云州那边的后续还长着呢!周行之接管了云州这个烂摊子,就算是跟贺闵郁对上了。也不知得需要多久才能稳定下来……
这样一天接一天,眼看着回了梧京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他找了一天空闲去看郑青,彼时郑青已经恢复的差不多,见了他来十分高兴,连忙叫夫人出来相见。李君逸简直有些受宠若惊,见了郑青夫人拘谨的不得了,倒是郑青拉着他亲热的很,一口一个君逸,早些年的隔阂似乎从来没有一样。
李君逸坐了一阵问他:“你们侯爷要去云州?”
郑青一愣,愤然道:“是去云州!陛下还把侯爷爵位撤了!你说这是什么事!周家这些年的血白流了?一个爵位他也这么小气!”
李君逸哈哈一笑:“郑大哥这个话可别乱说!”
“我明白!”郑青道:“也就是你这里我发发牢骚!”
李君逸端茶问:“郑大哥你呢?也去云州么?”
郑勤闻言又是大叹:“我倒是想去,可是侯爷不让!”他说着又道:“我应该是去丰州。”
“丰州?”李君逸扬眉:“地方不错,就是民风彪悍。”
郑青苦着脸道:“陛下让我去做巡抚,君逸你说,我怎么是做官的料!”
李君逸继续哈哈笑道:“我这样的不也在做官?你们侯爷不会看错人。”
郑青愁眉苦脸,闷了一会问:“你呢?”
“我?”李君逸一愣:“我还是这样,估计那会儿陛下一高兴,还得把我扔出去。”
“陛下也是为你仕途好。”郑青道:“什么时候你到丰州,去找我!”
“一定一定!”
“啊,对了,君逸你回京来就一直,没去过侯府?”
李君逸反问他:“我去哪里做什么?”
郑青若有所思点点头,忽然道:“你等一下。”说着起身出了门去,唤来一耳光小童,耳语了几句,那小童点头离去,他才有回到厅里来。李君逸微笑:“郑大哥有事?”
“没有没有!”郑青道:“一些没必要的应酬,你也知道,我一向对这个没办法。”
李君逸呵呵一笑,想了想便又说:“丰州虽然民风彪悍,但也还是朴实!郑大哥到了那里也可是适当的与褚门多联系一下。”
“嗯,这个我知道。”
“丰州有家酒楼,叫五谷楼,哪里的掌柜应该是褚门的人,你若是找不到头绪,可以到那里去看看。”
“五谷楼?”郑青好奇:“君逸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李君逸轻叹,十年前在丰州跟着赵奕也闹过几件荒唐事,这五谷楼的掌柜曾被赵奕训斥的半天抬不起头来,一个孩子训斥一个大人,这在彼时尚年幼的他眼中是件十分不得了的事情。
两人不咸不淡的说了一会儿话,大概又过了两刻钟外面忽然来个人,李君逸听那脚步声就是一怔,回头看过去果然是周行之,郑青站起身迎上去,回头又看了看李君逸:“君逸,我还有事,先失陪了。”说着转身就走,李君逸还没回过神来,他已经往后堂去没影了。
李君逸不知所措回头来,正看见周行之无奈一笑:“原来是你在这里。”
李君逸会意,也不拆穿,转话题直接问他:“你要去云州?”
周行之看着他,点头,沉默一会儿:“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李君逸笑起来:“我不去,云州我不熟,不想去。”
周行之急切看着他,憋了半晌:“那你怎么办?”
李君逸悠然喝茶:“什么怎么办?顺其自然吧!”
周行之怒:“你在寻死?!”
“我做什么寻死?”李君逸瞥他一眼:“我活的好好的做什么寻死?”
“你这不是寻死是做什么?”周行之上去去只差没拎他衣服:“你做什么让给张伯走?你不是看出了赵玦的意思么?”
李君逸默然不语,缓缓把茶杯放下才又问:“你什么时候请的命?”他问完,笑了一笑,自问自答:“我若是猜的没错,是信使去凤城送宋启岚消息的时候吧?”
周行之哑然,在他面前犹豫了一会儿:“是。”
李君逸扬眉:“你那时候就猜到宋启岚或许没死?”
周行之咬着牙,点头:“是。”
李君逸看着他,忽然一笑:“所以你请命镇守云州,你知道赵玦不会杀你!”
“……”
“我知道,你是真心想我留在东齐,因为你以为你自身难保。”李君逸长出一口气:“可是后来,你却觉得让我回来也好。”
“君逸,我——”
李君逸苦笑:“周行之,你其实是在逼我是不是?我知道,这朝堂之中都是算计,可是你这次却连我也算了。”他冷眼看他:“你知道云州的局势,你认为陛下不会动你,可毕竟要有个人平息余怨,就像你说的,你觉得那个人会是我,可对?”
“你去云州,我若是也跟你去了,你就可以有借口保下我来。”
“我若是不跟你去云州,我就会死在梧京,我为了活命只好听你的对不对?”
周行之望着他,却无话可说:“君逸……”
李君逸怔怔看着他:“周行之,你已经如愿摆脱了平靖侯了,可是我不会,我会顶着李君逸这个名字到死那一天。”临行前,宋启云曾给他暗示;在凤城时,周行之认为赵玦要杀他;现在,连赵宣也说,此一时,彼一时,小心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