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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莲若?
因为莲若!
09。
风翔,你可能不记得,但我们初见的那一日的情形我依然清晰。你那双美丽至极的绿眸中闪烁着明显的敌意。我想,或许就是那一刻,那一刻起我心底里就明白你不会接纳我。可偏偏,还是在你蓄意的撒娇和脆弱之中迷失。
王历370年
西荻皇朝
昭淳殿
时近冬日,就算西荻的天气一向不大冷,就算皇宫里点燃了暖炉,却还是不能让某人感到暖和。
金丝银线细密织成的暖帐内,正有人蜷缩成一团。锦蓝色的厚实棉被他踢到了一旁,而他整个人却只穿了一件单衣,靠近墙角,像一只弯曲的虾米。
“阿、切!”吸吸鼻子,正在梦周公的段风翔虽然极度不愿醒过来,但毫无疑问,他身上叫嚣着的寒冷却迫使他张开双眼。
幽深的绿眸透过暖帐呆呆的愣了片刻。一个响天的喷嚏又将他拉回现实。好冷!缩了缩肩膀,这孩子挠挠头发,很是缓慢的伸手去拉前方的被子,将自己包裹成一团。
半夜醒来,倦意应该很浓,但此刻的段风翔却突然清醒起来。双手紧紧攥着被子的角落,就好像自己随便转个身它就会自动不见了似的。夜深人静独一人,却觉得分外不习惯。
应该是XX了吧,平日里这个时候,莲若早就进来为他再添一钵炉火,盖一床厚被了,哪像现在?他冷得要死掉!
“呸呸,童言无忌。风翔,这个字可不能乱说知道吗?”
段风翔张大眼睛坐了起来四下张望,这话不是莲若曾经说过的么?刚才……只是错觉?只是错觉么?
他将自己紧紧地抱住!心里忍不住的诅咒!
都是范莲若的错,都是他的错!
害他都不能好好睡觉,害他觉得那么冷,害他被老师打了一巴掌,害他被老师下了禁足令不得踏入圣楚一步!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遭来如此多的责难?还有这么多后果!
都是他的错!都是莲若的错!
他好想现在可以有人进来为他暖暖身子,加床被子,好冷好冷!这两年来这些事情都是莲若做的,以至于昭淳殿的奴才们都没了这个习惯!这帮家伙,明日一定要好好训斥一番。
他如此想到,强迫自己合上眼睛。
却仍然……了无倦意!
莲若莲若!都是你的错!
我是zuowei的分割线
次日午后
远远的,居菲梵就见昭淳殿外一群宫人们纷纷掩面而行。他蹙眉不语,带着疑问的目光看向身后的柳倾辕,只见今日穿着一身官服的柳倾辕双手一摊,孩子气的笑了笑道:“报应来了。”
“报应?”他停下脚步,“什么报应?”
柳倾辕笑的神秘,摇摇头回答:“前几日凤大人不是对殿下下了禁足令了吗?估计这几日他的脾气都不会太好。”
居菲梵一愣,立刻就明白过来。听说凤大人对此次的事情极度震怒,甚至还有宫人传闻他打了风翔。
“倾辕我等还要进去?”他缩了缩,真不想给这任性的家伙当出气筒。
“不然呢?”柳倾辕努努嘴,向前他了一步。却听得内殿传来一声咆哮,还有被扔出来的紫砂壶碎片和满身狼狈的宫人。
“滚出去!这么烫的茶你们想把本宫烫死吗?”
简直是在无理取闹了啊。
那灰蓝色宫服上沾满了茶叶和水渍,宫人见到他二人仿若见了天上掉下来的救星,“奴才给居大人、柳大人请安。”
“你先下去吧。”柳倾辕挥挥手,把他打发了下去。
身旁那大大咧咧的人瞪大眼睛看得诧异,连连称奇:“倾辕,你瞧那人的神情,简直把你当救命恩人了。”
柳倾辕笑笑,宫中行走本就如此,一个不小心就掉了脑袋,千错万错都是自个儿的错。主子要发脾气,那些奴才哪有阻止的权力啊。
“风翔,”两人踏入,只见段风翔躺在榻椅上,一手执书卷,一手紧紧揪着蝉丝毯,身边不远处还有一暖炉火热热地烧着。
没有冷到这地步吧,“风翔。”
段风翔抬头,脸色有些苍白,他吸吸鼻子又打了个喷嚏,“坐吧。”
看着状况八成是染了风寒了,“御医来看过了么?”居菲梵问道,前几日风翔是装病,吞了付苦药,扮作有风寒的病态,但今日这模样,想必是真的病了。
段风翔气乎乎的说道:“切,那群庸医有什么好的?说什么我畏寒体虚,只要肯按时服药即可。放屁!这么苦的药谁喝的下去啊。什么时日时日的我也知道,还须他们多废话。”
绿色的眸中尽是不耐烦,偏偏秀美俊挺的鼻梁上红红一团,眼睛也有些浮肿。这模样如若换了双红眸,那真的跟兔子没区别了。
“风翔,病了就要吃药的么,不然病怎么好啊。”居菲梵又道,完全没有注意一边柳倾辕的眼色。他继续关切道,“这昭淳殿保暖的措施应该都很好呵,我看着暖炉也当烧了整整一夜,你怎么会受寒呢?”
“都是范莲若的错!”段风翔咬牙切齿的说道,似乎早已经忘了前几日亲眼看到侍卫把莲若送出玄天门时他心中的愧疚。“倾辕,能不能把他找出来?以他的行程应该还没有踏出西荻国境吧。”
真是任性的家伙。柳倾辕半敛黑眸,嗓音虽然恭敬却依稀可以听出冷淡和不悦,他徐徐开口:“殿下!平心而论,错的人究竟是谁您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么?”
“倾辕?”段风翔把书卷扔在一边,大声嚷道,“怎么现在都是我的错了?老师怪我,连你也怪我?既然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要帮我?”
“您是我的主人,不是么?”柳倾辕一本正经回答,“因为您是我的主人,所以您要做什么我无权指责。更何况您盘算了两年的事情也不是我能劝得了的。只是您可曾想过,莲若何罪?凤大人把他带回来,这是他的罪么?他的父亲参与叛乱,这是他的罪么?好像都不是吧。您……又何来权利指责他?”
“柳倾辕!”
“倾辕。”居菲梵拉拉他的衣袖,倾辕今日也真真怪了,平日都很少听他说重话的,怎么了呢?
“殿下,我的确不该多说。只是我以为您应该想想,这两年来是谁夜夜起来为您盖被,是谁对您嘘寒问暖,是谁陪您嬉笑玩乐,是谁在您生病时为您寻觅您喜爱的蜂蜜糖过药,是谁在您被吴太傅罚跪的时候带您受过,究竟您是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多!”柳倾辕没有停顿,一串串的问题脱口而出。当然,如若不是陛下指命他也不会怎么做。
只是他无法理解,仅仅为了让风翔成熟成为一个合适的君主,牺牲莲若是否真的……正确呢?
“够了!柳倾辕,本宫的事情用不着你来过问。你们两个都退下吧。”段风翔眯起绿眸,冷冷的斥退二人。
“风……”菲梵左看柳倾辕,右探段风翔,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柳倾辕打量那榻上少年愈显低沉的脸色,低头鞠躬踏出昭淳殿。
他该做的已经做了,目的应该……也达到了吧。菲梵太大意,没有看到风翔那满脸白白的颜色呢。
“倾辕,你刚才怎么……”一走出去,居菲梵就着急的拉住他,问个清楚。
柳倾辕偏头一笑,只淡淡扔下一句话:“菲梵,你以为陛下真的什么都不知晓么?莲若……只是牺牲品而已!”
这一刻,他终于明了,为何阿爹曾说过官场政务是最残忍的地方了!
10。
莲若,我今日又病了,还是风寒。父皇对此很是生气,还处罚了几个照顾我的宫人。如果我可以找到你,我想对你说我错了,你回来好吗?莲若,回来回来,回到我的身边。
王历370年
西荻皇朝边境
“老丈,麻烦给我个葱花包子。”
“好,肉包要不要来一个?葱花包子吃不饱的。”老人家热情的又拿了颗香喷喷的肉包出来,正欲一起塞进纸包。
莲若摸摸袖中的银子,腼腆的红着脸笑笑,道:“不、不用了,谢谢。”他拿出碎银,拿着一个葱花包子就匆匆离开。
虽然身上的银两足够他去对面的酒楼吃一顿好的,但他必须考虑以后的日子。已经走到西荻边境,不须三日他就可以出西荻了。这些银子,他得用来考量以后的生计。
身上的粗麻布衣反复磨蹭着皮肤,想来手肘和脖子又红成一片。莲若苦笑一下,咬了口干包子,不过就在皇宫里过了两年,他就这么挑剔了?
出了西荻,他该去哪里呢?这里是西荻与圣楚的交界处。其实他本打算去拓跋,毕竟那里四季都不冷,而且种植条件优厚。就算种种田也不能图个温饱,不至于饿死。
两国的交界处到了冬天还是挺冷的,莲若缩了缩身子,继续前行。以前被流放的时候那地方也很冷,但现在却已经不记得那时候是如何度过的了。
眯眯眼睛,他在城门口停下脚步,再走出去便是无人所属五人管辖的地块了。莲若仰起头,慢慢的转过身,他的国家已经不是西荻,何处才是他可以去的地方呢?
紫眸的余光扫过,莲若扬起淡淡的笑容道:“阁下可否不要再跟着了呢?莲若已经到了最远边界处了,只要从这里踏出去,陛下就可以放心了吧,也请阁下不要再跟了。”
他的身后一直有人跟着,是为了进一步的确认么?
他身后的一道黑影慢慢走出来,对着他单膝跪下:“莲若殿下。”
殿下?莲若摇摇头道:“您弄错了。”
黑影站起身,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莲若殿下请先稍候,主人的马车立刻就到。”他抬起头。
莲若这才看清楚他,但却无法准确的来形容此人的感受。以他的判断,这样的人应当不会称呼任何人作主人,也绝对不适合这样的暗探。“您的主人是哪一位?”他轻声问道,在西荻的两年他大致也了解西荻的构架。几位重要人物身边都有影卫,司职他们的安全。
“请您稍等。”黑影仅仅说了这样一句话,他回头,约摸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莲若瞧见了一辆淡红色攘白纱,上有暗印芙蕖花纹的马车朝这边驰来。
莲若半眯紫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恭敬的行礼?还是厉声的斥责?或者漠然的走开?每一个都不是最好的答案,至少在面对这个把自己带入皇宫的男人而言。
他看了看黑影,原来这人就是鼎鼎大名的那位离修啊。
马车在莲若的身边停下,凤风霄从里面探出了头,整洁的白色装扮一直都是他的象征,他冲着离修微笑点头,然后看向莲若,伸出手:“莲若,上车吧。”
那双紫色的眼眸仿佛可以蛊惑人心一般,在莲若还未意识之时已经握住凤风霄的手,踏上马车。
“好了,走吧。天黑之前现在澈冷的天外楼留宿一晚。”凤风霄对着车夫说道。
一阵沉默。
车里的两人谁都未曾先说话。
凤风霄回头打量起莲若的侧脸,这孩子比他上次见着时消瘦了。也对,这么一路用一双腿走到这里没有依靠任何的马匹,再加上他吃得也不好。他叹息,素来精明善辨的人今儿个却无法开口。莲若的状况离修每日都会用信鸽传到他这里,他每日都看了,却没料到,亲眼看到会这么心疼。
人心啊,还真难估计。
“您……”莲若开口,他低着头,看着自己局促不安交握在一起的十指,“凤大人,您把我寻来的目的就只为了磨平段风翔的棱角么?”这个问题埋得太久太久,他最想问的人就是眼前的凤风霄。
是这个男子,站在他娘亲的病榻前保证会好好照顾自己。也是他,在娘亲的坟前向他伸出手。
纵然,他未曾天真以为他毫无目的如此好心,但也确实没有料到自己是如此结局。从云端跌到泥浆地上的结局。
凤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