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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程正式开始。白若清领在车队最前面,而程远作为文臣,只是和其他人跟在队尾。他左右思索,不断盯着那辆最奢侈张扬的马车瞧。看来夜都中的流言确实不假。太子的确与紫阳阁关系匪浅,而且还特意赎出了红牌紫莲收入行宫。现在和太子单独留在马车中的人,应该就是那个紫莲吧。脸是不错,配上宽大的衣袍一时间看不出男女。但是要说跟太子比,好像还是略逊一筹。若是真正的女人,可能还好一点。但是,真有能站在太子身旁还不会被人说丑的女人吗?程远想了很久,一直到车队来到第一个休息地,还没想通。
靡音说:“这衣服,你从哪里找来的?”出场的方式真是张扬,无觞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让别人没有向“紫莲”多嘴的权力,给程远一个下马威一样。
靠在一侧的男人闭目养神一样,说:“从紫阳阁那里拿来的。应该是紫莲的。”
真难为他了……这颜色和样式,估计就算是紫莲,也没有几次能穿的机会。上台都会觉得耀眼。“对了。紫莲怎么样了?”他用紫莲的身份出来,那本人那?
“还能怎么样?留在你的行宫继续养病。”他睁眼,笑着说:“难道音儿怕他已经被我杀了吗?”挑着眼角斜视,明明是讯问却并不期望回答。无端端的笑意露出了不一样的风情。这表情若是落在真正的紫莲脸上,大概只是媚气。但若是落在无觞的脸上,就只能算是邪魅惑人。忽然觉得流云说的很对,如果这人真想勾引人,道行也是一等一的。
“不怕别人发现吗?”
“太子不在,行宫也没人会去。至于紫莲,他走不出去。”
估计这会儿夜都已经都晓得紫莲跟随太子出行,那个真正要杀他的人会不会跟来,就看他的执着到底有多深了。靡音正想着,就感到膝盖上有些压力。低头看无觞已经躺在上面,这样子倒是稀奇,一般都是反过来的吧……
“累了?”如漆黑缎带一般的发丝落在手指间,不施力的绕上去。
“当男宠就要有当男宠的样子。”他面容已不同却依然有相似的眼型轮廓,好像理所当然一样的说着有点无赖的话。不过男宠这个身份,他当得还真习惯。
这次出来,该不会是个大错误吧。
一旦两人单独相处,他就还是无觞。偶尔靠在靡音身上,或者做些调戏一样的动作都可以被忽略不计。在人前,无觞的态度和紫莲一模一样,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专门去跟踪学习过。无论是身段,动作,声音,语气,还是下意识的表情,凡是靡音注意到的地方,几乎都毫无偏差。
一路无事。太子驾临,但是一切事宜都由程远主持,所以郡府官员连太子的衣摆都没有摸到。靡音着华贵的披风,将脸孔掩在阴影中。从进府到再次出发,也很少出房间。所有物什饭菜都是随侍太监经手。结果别说是脸,就是声音都没听到一分。
“程大人……下官冒昧,太子殿下是否身有恶疾?”早就接到上面的通知,说太子要去南方修养,本想好好招待一下拨个好印象。可是眼看人家要走了,自己连面都没看到,心里当然着急。程远却已经不太耐烦了。因为同样的事情,他已经说过十几次了。
“嗯……殿下自幼体弱,数月前又有伤痛。”
“下官这里有些药材,想献给太子殿下,不知……”身后的人马上递上几盒子包装精美的礼物,不用看也知道又是人参雪莲之类。
程远瞟了他一眼,说:“连我都不是想见就见的,更何况是你。”说完就潇洒走人,剩下那人站在原地,还不知自己到底触了什么霉头。
想用这么无聊的理由见太子?程远几次惦念着皇上的嘱托,想看看殿下是否有异样,却都被紫莲挡在门外。充其量他也就算是个男宠,攀上了太子这根高枝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并没有给人什么压迫感,但紫莲那种带着一分妖艳,二分谄媚,三分勾人,四分欲拒还迎的笑容,反而让程远连头都不敢抬。两人情意绵绵同食同住多日,太子全然默许他的任何决定,看来的确宠爱非常。
行了半月,安思府就在眼前。距离盐荒最重的郡府还有些遥远,这里四处安详。到底是太师故居所在,和路上所到的地界相比,更胜一份繁华。这个时候秋意已浓,但安思府却还是夏末一样。早已得到通知的太师府当家和安思府太守率人等在城门之外,不断张望官道上的马车。白若清和前面的禁军来到门前就列队两排,随后的太子马车保持着出夜都时奢华和整洁,似乎根本没有经历任何旅途。马车上幕帘的白莲随着微微的清风摆动,王乐远咽下口水。身后是前朝太师之子西楚晁,也就是现在皇后的弟弟。可惜他没有官位,所以只是皇室旧交身份。
马车的幕帘被一只手撩开,众人见看到马车上走下一个有些柔弱的男子,随意撩起的鬓发也透着几分淡雅。重重叠叠的刺绣长袍用素色的腰带轻易勾出纤细的腰肢,探出的手指不用豆蔻已经有些绯红。环视时灵动的瞳孔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珠,嘴角的笑意却淡淡透露。腰带上缀着翠绿的龙凤环佩和锦绣香囊,衣摆上密密的手工绣线彰显着非凡的尊贵。人皆说皇上对这位太子殿下宠溺无比,凡是他要求的,无一不准。甚至抛开夜国传统,不用他上朝仪式。本来西楚晁对他未曾在意,可是这次太子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南下,所以向姐姐打听了这位五皇子的消息。太子深居简出,连家宴都极少参加。但是凡见其一面的人无不赞叹他的面容绝美,可说风华无双。其他的消息却少的可怜。如今一见,也觉得确非凡品。可惜他还是瘦弱了一些,也难怪皇上让这么多禁军跟随。“安思府太守王乐远拜见太子殿下。”随着太守的跪拜,身后的随从众人也都跪倒在地。
被跪拜的人却没有理他们,只是轻轻转身再次伸手朝向幕帘之中。
还有别人吗?王乐远和西楚晁同时想着,低头互相对视一眼。
“殿下。安思府到了。”一句话,让王乐远马上抬头,脸色苍白。
程远在后面看得明白,心想这安思府太守也真够心急的,拜错了人可是大罪。
真正的太子,这才登场。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与马车幕帘同样刺绣精巧白莲的淡紫色衣摆和靴子,然后是吊在腰间朦胧可见的梅花玉石,却在他踏上地面时发出清脆的响声。身上的衣着比先前那人淡雅许多,只是浓淡相宜的紫色。肩上系了略显厚实的纯白披风。只看到这里,任谁都无法相信他才是真正的太子殿下。但再向上,西楚晁才确实相信,姐姐的形容只是他风采的万一。不可能用想象就描绘的容貌,眼角的睫毛甚至浓密的交织在一起,让那双俯视的眸子透出轻描淡写的慵懒。五官无一不精,合在一起就像早已在千年前就安排好的绝唱。正处在分不清性别的年龄,再加上艳冠天下的容貌,周身洋溢着绝妙的氛围,几乎让所有人心神荡漾。身上的素衣不但没有减弱高贵,反而更衬脱俗。他走来的脚步伴随清脆的玉石声音如神族一般。
“起来吧。”声音却比玉石还灵动,在寂静中起伏飘荡,久久不散。
王乐远根本已经愣住了,没有防备的美色攻击让他连收回视线都做不到。西楚晁从后面轻轻点了他一下,他才回神,早已把预先背好的赞美词藻忘到脑后,只是连忙谢恩起身。没有给他再靠近的机会,紫莲已经如以往一样,靠到靡音身边。西楚晁看了看,也随着王乐远退到一边。
王乐远希望太子先到太守府休息。他已经深感自豪,因为听说这位贵人是从不露面的。可惜太子却拒绝,说要先按照父皇旨意探望太师后人。
西楚晁顺势被介绍给靡音,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说:“殿下是贵人,不知寒舍有没有这个福气,尽地主之谊?”
西楚晁,和皇后有六分相似。面相贵气,举止得体。太师祖先,一直只是商贾之门。累积几代财富,才得了如今宠辱不惊的气度。三代才出贵族这话,一点都不错。靡音随意点头,说:“那,就打扰了。”
太子马车跟在一行人之后,进了安思府。王乐远和西楚晁各有心思,然后才低声交流。王乐远只是布衣出身,凡事仰仗太师家族。对于夜国正在发生的事情,自然心里明白。太子这次来安思府,怕是要有祸端。王乐远不断揣测两边势力,希望寻求自保之法。而西楚晁对于太子,早有了对策。他看靡音,想的是这人的性格脾气。不过皇上单宠,的确不假。看似朴素的披风,是用天鹅翅膀内侧的细密绒毛制成,又用人参汁液层层晕染。颜色只是通透洁白,其实有养神安心的作用。太子专用的白莲刺绣自然不必说了,素云锦天下闻名,一年得了几匹全部送进皇宫。轻摆身体的幽韵,是只有皇帝才能使用的极品龙涎香。而看起来最普通的翡翠玉佩,居然是极为罕见的青色鸣苘。虽然他身边的宠侍已经是富贵奢侈,但和太子一比,还是差了一大截。
他到底要把多少银两穿在身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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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章
太师府依然挂着先帝亲笔题写的牌子,金色的大字比太守的宅邸还恢宏几分。独门高墙,似乎和周围的房屋被划分到两个世界。附近的地界全都被围了进去,根本没有别人居住。跟随的禁军分成两部分,少部分随靡音来到太师府,其他的都跟着王乐远回太守府了。程远和白若清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由白若请跟着太子。毕竟太师府现在相当于龙潭虎穴,要是真出了事,程远连挡一刀的能力都没有。
太师府不依山却傍水,府内假山少流水多。到处都是建在小池上面的连廊走道,拐角处的文竹和在水中蔓延的清荷无不透露着淡淡风雅。只在偶尔绽放在房檐屋下的的花朵上,可以看出别出心裁。无论是兰花还是山茶,都选了最珍奇的品种。配合四处院落的景致,又相得益彰。西楚晁从刚才的字字谦和转到如今的谈笑风生,速度快的令人惊讶。就好像进入野兽的地盘,他就是主宰。看西楚晁的年龄还不到四十岁,正是得意之时。靡音将步子放的很慢,让自己的确好像大病初愈的柔弱少年。西楚晁一面配合他的步伐,一面逐一介绍府内的情况。说起皇后离府入宫之后还从未归家,西楚晁一脸想念的样子。
说起来十五月圆之夜又要到了,每个月的这一天都必须吃下浓烈气息的药丸。上个月正是建府最忙的时候,反而忽略了夏末初秋的日子,如果在以前正是中秋。这里没有这个节日,所以靡音时不时的遗忘。今天西楚晁提起团圆,才想起这个。
“殿下……您是不是累了?”似乎注意到靡音在走神,西楚晁轻唤。
“……有一点。”太师府很大,如果真的一直走下去确实很累。听到靡音这么说,西楚晁马上把他引到正厅。里面已经备好酒席。十二个婢女列在两侧,各执水盆香胰绢帕蜜膏。见人走进,立刻屈膝:“太子殿下万福。”
排场倒是挺大。虽然看起来是专门为太子所备,但多数也是西楚晁平日已有的习惯。桌上的各式菜肴也皆是南方名菜,做得精巧别致。靡音坐在正座,西楚晁直接坐在他对面。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