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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秦公子离开,于是匆忙带着书童跟随。快赶上你们时,我与他遇强盗,中了软筋散……后来的事,你都知道。”
我压低声音道:“看来我眼拙,救错人了。你不是想问弄玉的事么,在那等着就好。跟到嵩山上去做什么?”桓雅文顿了顿道:“我不放心。”我笑:“不放心?我是你什么人?兄弟?朋友?亲人?或者说,情人?”桓雅文的脸苍白:“温公子,请自重。若他听到,会伤心。”
我忍不住笑出声,围着他转了一圈:“我自重?应该问问你自己,你自己有没有自重。那一夜我不小心亲了你,你做什么那么大反应?”桓雅文垂首道:“雅文从未与别人有过肌肤之亲,那么失态,是在所难免。”
我一击掌,抬了抬眉:“一个喜欢虐待人,一个喜欢被人虐待,你和你哥,不愧是兄弟。”桓雅文摇头,有些尴尬:“我对别人,从来没像对你那般,操心。你可能觉得我烦,我自己都觉得烦了。你曾问过我,看到霓裳是否会紧张,看不到她是否会着急,每次看到她,是否想亲吻她。我对她确实没有。可我一见你,就会……我,我在说什么呢。”
我一时呆住,浑身不自在。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时,桓雅文忽然站了起来。我大惊:“你,你怎么能动了?”桓雅文道:“我练过一种内功,可以自动解穴。”这才发现彼此距离太近,我全身收紧,慌忙后退一步:“你要做什么?杀了我?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我在说什么?我疯了。
桓雅文指着自己胸口,蹙眉道:“那天哥亲你的时候,我这里突然很疼。我从来没恨过哥哥,那时我好恨他,我想要把你们拉开。我怎么会这样?究竟怎么了?这几天晕晕糊糊的,可能,可能是病了。九灵说,我一看到你,就会变得特别奇怪。”
我慌乱道:“你别说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桓雅文苦笑道:“这段时间,我看不进书,处理不了事物,只要一静下来,满脑子都是你的影子——”我大吼道:“不要和我说这个!闭嘴!!”话未说完,我就跑到外间,推开窗子,跳出去。
哈哈,我发现什么了?桓雅文动心了,他爱上我了!而且,他完全不懂情爱之事,根本不懂自控。我现在杀他,易如反掌。我可以报仇了,我可以报仇了!
可是。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就忘了要杀他的事实。
突然觉得,自己欠他很多。
夜风凄然,繁花飘香,夏季悄然到来。桓雅文再来找我的时候,我把头埋在被窝里,只露出两只眼睛。前不巴村,后不巴店。桓雅文却视有如无:“温公子,今天我的一个兄弟来了,请我去骑马打猎,你去么。”我摇头。桓雅文道:“还有,霓裳也叫你去。”
我骨碌一下翻身起来:“那我去。”
碧华宅门口,一个年轻男子负手而立。看去与桓雅文年龄相仿,浓眉大眼,古铜皮肤。一见我,则露出两颗虎牙,一对酒窝。桓雅文向我介绍:“司徒世寻长子,司徒琴畅。他的朋友很多,有事可以找他帮忙。”司徒琴畅笑道:“雅文说,咱就做。”
长安首富,司徒世寻,大儿子琴畅,小儿子雪天,名满天下。可,从桓雅文口里说出,像在讲白开水。他们都是名人。对了,其实我和弄玉也是。不过出名的方式与他们不同。呵,正派人士。
我勉强笑道:“谢谢司徒大哥。”司徒琴畅爽朗道:“不必不必!为朋友两肋插刀,乃男儿本色。”虽说得豪爽,我心中却似给针扎了般。好男儿?男儿?真讽刺。我只得转移话题:“司徒大哥武功盖世,司徒雪天饱读史书,令人佩服。”司徒琴畅道:“原来温兄也听过他。舍弟书读得多,却不懂半点武功,爹也拿他没办法啊。”
我接不上话,回头看着桓雅文。桓雅文举起折扇,指向围场,笑得很是潇洒。
司徒琴畅会意一笑,带我们前去。
皇家园林。郁郁葱葱,生满参天古木。山脚下,一女子红衣翻飞,青丝飘扬,赛天边浮云,微卷,柔软,极美。见我们,那女子跑过来笑道:“桓公子姗姗来迟,可是在给霓裳准备惊喜?”显然桓雅文不解风情:“一时遗忘,真是失礼。”霓裳哈哈大笑,声音沙哑却迷人:“和你逗趣儿呢!桓大哥能来,霓裳已很是雀跃。”
司徒琴畅道:“公主平时温柔如水,怎么一遇上雅文,欺负人的劲头就上来了?”霓裳莞尔笑道:“才没呢。人家什么都依着桓大哥,不信,你问他。”司徒琴畅道:“是了是了,公主殿下说话,小的岂敢触逆。”
霓裳笑,琴畅笑,雅文笑,我灰不溜丢。
隔了好一会,我才被霓裳公主发现:“这位公子是?”我转过头,笑得蛮难堪。桓雅文道:“这位是我的朋友温采,正住寒舍。”霓裳笑道:“桓大哥的朋友,就是霓裳的朋友。”看来公主陷得不浅。她若知道我们在江湖上的传闻,估计会笑不出来。
不过多时,侍卫牵来良驹。我下意识道:“今天我就不骑了。”桓雅文道:“你身子不舒服么?”我憋了一肚子火气:“我不想就是了。少狗拿耗子。”桓雅文未多问,对司徒琴畅说了几句话,纵身上马。霓裳跑过来对我笑:“温采为什么不去骑呢?”
我欠伸道:“我不会骑,望公主见谅。”霓裳道:“男儿怎可以不会骑马呢?来,我教你。”语毕,柔嫩的五指缠了我的手腕。我胀红脸,不知所措。桓雅文道:“霓裳,他重伤未愈,择日再教不迟。”霓裳点点头:“原来如此,那你好好休息。”
然后他们走了。桓雅文一步三回头,终究没有说话。
我坐在石头上发呆,一呆就是一个时辰。
四肢酸麻,干脆起来走动。树林静好,艳阳当头,光斑落石上。我抬手,借着阳光,越发觉自己皮肤苍白,尽显病态,连忙收了手,深呼一口气。
突然,脚上一痛。
我惊呼一声,低头,发现小腿裤子上,竟已浸出绛色血液。再看前方,只见一条蛇正往别处爬去,三角形脑袋,灰褐蝮蛇,定是毒蛇。头皮发麻,血汩汩流出,疼痛麻痹,我几欲昏死过去。拼命咬了牙,点穴,血止,却不敢止痛。若无感觉,不但不能走路,还不知毒蔓延到了何处。我弓下身,随地拾起一个松球,朝那蝮蛇扔去。蛇倒下,总算报仇。
四处寻找那三人的踪影,却只剩蝉鸣。我吃力地下山。每走一步,都会有撕心裂肺的剧痛,从脚上,传到心口,更加忐忑。毒汁正侵蚀着,一点一点,将代替血液,流遍全身。
我还不想死,我要活下去。
山下小溪蜿蜒,岸边绿草如茵。天已黑,环境模糊。我在小溪旁坐下,随手捧起水,泼在脸上,浸泡着干裂的唇,力图保持清醒。我小心翼翼卷起裤腿,血竟已变成黑色。背上一阵阴寒,我再用手支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整条腿麻痹,摔倒。支起,摔倒。支起,再摔倒。最后,失去意识。
水击鹅卵石,声音清澈悦耳。天亮时,我恢复意识,发现自己竟可以站起来。
这才想起,弄玉曾教过我自行缓毒的心法。松一口气,沿路朝南走去,看到两座小帐篷。帐篷门前,一团木材灰烬。帐帘拉开,里面空无一人。我加快脚步,走到帐篷里,翻了翻衣物,发现是桓雅文的,忽然鼻子一酸,用力揉了揉眼睛。
此时,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温公子?”
回头,看见桓雅文。桓雅文快步走来,掀开帐篷帘子,探进一张眉目如画的脸:“你昨天去哪了?我们找你一个晚上。”原本放下的心又一次提起来,我恼怒道:“好好和你的霓裳公主待着,不要和我说话。”桓雅文道:“霓裳昨天就回皇宫了。现在就只有琴畅和我,我们轮流守夜,都没有找到你,快急死了。还好,你没出事。”
我气得浑身发抖:“是是是!我没出事!你和公主继续你侬我侬,你滚!我看了你就烦!”桓雅文在我身边坐下,轻拨开我的头发:“你的嘴唇发紫了,受风寒了?”我一掌打开他的手:“你说在山上会不会受风寒?你这个淫荒之徒,伪君子!”桓雅文道:“我从未做过淫荡之事。”我吼道:“一见到漂亮公主,你眼睛都看直了,还说什么满脑子是我,滚吧你!”
桓雅文微笑道:“奇怪,为何我看到你生气,听你骂我,不但不难受,还觉得有些开心?”我骂道:“滚!滚出去!”桓雅文柔声道:“温公子,你在吃醋吗?”我脸上刷拉,滚烫:“吃你的头!”
桓雅文的眼神愈发暧昧:“我说过,我一看不着你,就会心慌着急,一看着你,却又十分紧张。而且,我还很想……”话没说完,已伸出一只手,搂住我的腰。我本能挣扎一下,却被另一只手勾住脖子。桓雅文微微一低头,一个吻压在我的唇上。
第二一章 焚花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