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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君烨审视着他,不知道这个捉摸不定的男子有何目的,他渐渐绷紧了身体,蓄势待发。
诺森把书抛开一边,饶有兴趣的注视着君烨。“你还记得奥菲丽娅吗?”
君烨疑惑的看着他。
诺森站起来,他依然光着脚,他个子很高,但是没有白种人壮硕的身材,也不是南美人开咖啡色健康的皮肤,看上去混血儿的几率比较大。虽然南美多数混血儿——葡萄牙人或西班牙人和当地原住民的混血,但是很少有诺森这样漂亮而充满诱人深入的神秘气息的,他像一个迷。
“我是个混血儿。”诺森慢慢的说,他显然受过良好的家教。冷淡,内敛,沉默而睿智,即使光脚穿着牛仔裤T恤衫,依然从骨子里弥漫着贵族般的矜傲和冷漠,你很难想象这是个经营不正当生意的枭雄,然而就是这种无拘无束的张扬,却意外的适合这位长发美人。“尼泊尔,德国,格陵兰,西班牙,印第安,甚至中国血统,但是我想那大概是满清时期,曾祖母或者更上面一代,她是留学而遭遇海盗流落到这里的。我是殖民化的产物——新大陆的发现和便捷交通让我的祖先相遇。你明白吗?”
“那大概是清末或者民国。”君烨点点头。那时候有大量的官宦小姐出国留学,但是她们的目的多半是欧洲,很少有这么不幸被海盗掳掠到南美的。这听上去像是言情小说。
诺森扬起手,对着阳光,食指和拇指几乎合拢到一起,比出一个微笑的距离,在南半球的阳光下投下俊美的剪影,“而奥菲丽娅,她和我有相同的血缘。”
“她的奶奶和我的奶奶是姐妹,印第安末裔,有点像《风中奇缘》中印第安公主的身份。”诺森看着君烨,后者并不清楚他这一番长篇大论。
“奥菲丽娅是个好姑娘。冲动,单纯,不谙世事,只靠冲动做事。她没有经过我同意就冲动的带着货去了马来西亚,以为LURE CAPITAL天下无敌。”诺森的黑眼睛里带上了一点哀伤的神色,“然后被人一枪打穿了太阳穴。”
君烨躲开他的视线,他绷紧的身体因为伤口而疼痛。
“因为那些不值百万的货,一个有着金棕色头发,灵动的黑眼睛的女孩子,她才20岁,她死了。”诺森看着窗外的阳光,安静的说,他周身的气息柔和温顺,没有一丝杀气,然后却凝重的让人窒息。
“我一直以为我是爱她的,可怜的奥菲丽娅,可爱的傻姑娘。”诺森回过身,一步步向君烨走去。骨感的手腕上,黄金骷髅的手链在安第斯山璀璨的夏日阳光下熠熠生辉。“她被你打爆了头。凶手,你有什么感想呢?”
君烨偏过头,肩膀的伤口撕裂的疼,没有痊愈的胃也仿佛造反般,发出一阵阵的灼烧感。然而真正令他痛苦的不是这些。
对于君烨而言,杀人并不算什么,杀人似乎也没什么目的,但是杀人是必要的,在他的世界里,不是杀人,便是被杀。这只是生存下去的手段而已,如同吃饭,如同穿衣,只是生活的一部分。
君烨并不愿屠杀同类。
和文鄢在一起的时候总会看电影,环绕立体声,30吋液晶屏,设备先进的小型影院。他们坐在一起,文鄢喜欢把脚搭在他腿上,他喜欢看枪战,黑帮,这符合任何一个男人对战斗和占有的渴望,文鄢偶尔也通过激烈的视听刺激来满足身心。(不是那啥啥……)
男主人公曾在国旗下庄严发誓,永远维护国家利益。他遭人陷害,作为杀人凶手而狼狈逃亡,身中两枪,不远的将来必有一个倔强坚定的美丽女子在等待他,这是正义的一贯套路。
君烨对其中的枪战和警察的效率感到不屑,阴谋总有漏洞,看戏的人明白,人在戏中反而不清。当反派举着红酒干杯庆祝成功,文鄢忽然说出了他这辈子难以忘怀的箴言。
他说,“杀人者,人恒杀之。因果报应,天道循环,谁也逃不过这报应去。”
文鄢很少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他是消极的宿命论者,生活对于他已经一帆风顺。然而君烨听着,却有如五雷轰顶。
杀人者,人恒杀之。
诺森淡淡的看着他,然而他目光中的那种孤单和指责,几乎要将君烨逼疯。
“抱歉阁下,我需要打断一下。”一位白袍女医生出现在门口,看来如果不是LURE CAPITAL盛产美人就是帝王眼光挑剔,这位女医生有着典型的拉丁辣妹的外貌,棕发棕眼,眼睛深邃,穿着白袍又格外一层的诱惑。“病人的身体不适合激烈的谈话。”
“爱娜,这是我的底盘,我说了算。”诺森恢复了一贯冷漠矜傲的表情,轻轻的说。
被称为爱娜的医生猛的后退一步,刚才还镇静自若的脸上出现了惶恐的神色,“对……对不起阁下,很抱歉打断你们的对话。”她咬了咬玫瑰花般的嘴唇,“君先生改换药了。”
“这是你的职责所在。轻便。”诺森走过去一边坐下,拾起散落在地上的书本。爱娜紧张的偷偷瞟了他一眼,后者正在用柔润有力的指肚摩挲手腕上的黄金骷髅。她赶紧上前,君烨配合的解开衬衣的扣子,肩背上绑满绷带,因为紧张而裂开的伤口正在渗血。
诺森的那两箭虽然没有伤到君烨的动脉和骨头,然而肩背是神经密集区,麻醉过后持续撕裂的疼痛纠缠着君烨的神经,他受过严酷的抗刑讯训练,然而人天生便不耐疼痛,这伤在剥夺了他行动力的同时,也让他同样忍受着折磨。(话说我高中烫到脚,敷上药后还是很疼,一直疼的我咬牙,一宿没睡……)
“伤的如何?”
“外伤……”
“我知道我会造成怎样的伤口。”诺森飞快的打断她,他对自己的手有足够的自信,这种自信建立在他的强大和稳健上,也造成了矜傲冷漠的性格。“他的胃出血如何?”
“已经穿孔。需要好好休养。食物……”
诺森再次不耐烦的打断女医生的医嘱,“这些去和桑亚太太说,我没兴趣。”
“很抱歉阁下。”爱娜退到一边。收拾好医疗器具,飞快的离开房间。
而帝王诺森,正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君烨伤痕累累的裸体。
不得不承认,这……真的很有诱惑力。
我想我有点明白什么叫做独占欲了。诺森对自己说。
君烨的身体很美,肌肤是健康优雅的麦色,虽然伤痕累累,却越发的诱人。东方人的骨骼均衡漂亮,单薄然而有力的肌肉匀称的覆盖在骨骼上,让他整个人充满了力量。然而最让人注意的不是这充满力量丛林猛兽一般的身体,而是他的眼睛,君烨的眼睛极美……从眼角到眼尾的线条流畅灵动,宣纸水墨写意一般的修长风流。
墨绿色的空无一物的眼睛……在这种境遇下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沮丧,也没有杀手惯有的血腥杀气,这种眼睛并不符合君烨亡命之徒的身份,这太纯净了,仿佛流沙黑洞般将一切埋没在里面,却能有钻石般耀眼的光。
这种美,美的想让人独自收藏。不愿第二个人看见这样的他,永远是我的,秘密的藏起来……
诺森微微眯了眯眼睛,他有轻微的近视,并不碍事,但是这让他情绪波动时有微微眯眼的习惯。
他看见君烨胸口腰间已经变成紫色的吻痕和咬痕,女人不会有这样宽的上颌骨,也不会有这样的力度。
“男人做的。”诺森以自己的观察力下结论。飞快的推测出了嫌疑人,“白王?”
君烨一震,不语。
有时候,沉默也代表着承认,君烨屈辱的无法反驳。
诺森突然笑了出来,烈阳一般的笑容突然出现在他矜傲冷漠的脸上,“你很想活下去。”
君烨低低的叹气,这位利眼的帝王第一时间看出了他的弱点。
“我想活下去。”
我……还有想要的未来……还有想要的生活……
“非常好。”诺森忽然弯腰,像迅雷,想疾风,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他按着君烨后脑在他唇上轻轻一吻。这是一个无关情欲仿佛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他是如此的安全,以致于君烨无法躲开。
一个柔和而温暖的肌肤接触。充满了关怀和尊重的意味。
“你现在是我的人了。”诺森黑曜石样的眸子充满了温柔的笑意,他摘下手腕上的黄金骷髅,飞快的带到君烨手上,“只有死亡才能将它分离。这是我……温内图?诺森的记号。现在,你是我的……”
他在那串黄金骷髅上印上一个吻,同时吻到了带着温度的黄金和带着温度的肌肤。“你可以叫我温内图……”
诺森站起来,眸子里依然荡漾着微微的笑意,然而他脸上那种温柔却没有了,又回复了惯常的矜傲和冷漠。
“给你两个选择:养好你的身体,接受你应得的惩罚,在那之后你将成为LURE CAPITAL的一员。或者现在就死。”
这是一道必答题,二选一,答案一目了然。君烨别无选择。
他只想活下去。
如果可以的话,尽可能的活的好一点,尽可能的活的靠近文鄢一点。
君烨的身体在慢慢恢复,公爵依然在埃辛诺尔山庄享受南回归线迷人的夏日。
他看着对面认真处理文件的帝王,有些恶毒的想,如果有足够的力量一定要打倒帝王,这位毫无自觉的美人总是在刺激公爵的审美。
诺森不仅神秘,而且神奇。他能在正式场合穿出纪梵希的简约高雅,即使是Givenchy本人也要为这种完美叹息。他也能在自己风景秀丽的山庄中做出如此……诱人的打扮。他总是喜欢裸着上身穿牛仔裤,低到胯骨,露出晒成均匀小麦色的宽肩细腰。流水般的长发披在后背,全身唯一的装饰是别在后腰的SMITH & WESSON 转轮手枪。
“你的手链呢?”
诺森抬起眼,还没有从大量的文件中挣扎出来,满脑子的数据数字,“嗯?”
公爵无趣的撇撇嘴,“你的黄金骷髅呢?不是一直很宝贝吗?”
诺森扬起手腕,露出一个浅到几乎找不到痕迹的笑容,指指不远露台上晒太阳的君烨,爱娜医生说阳光有益于他的身体,所以他在遵医嘱的晒太阳。
“送他了。”
“你……”公爵一向从容也不禁一顿,“那可是一只蛰伏的野兽,你真的打算留下他?”
诺森点点头,继续看需要处理的文件,他每天要做的工作并不少,至少不会像公爵一样悠闲无聊。何况他并没有交谈的意思。何况他一向沉默。
LANKESTER公爵大人无奈的看着这位挚友。“诺森!!!”
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诺森只好抬头,“我足够强大!”
他说的简短。表达的意思却足够了。
是的,我足够强大,所以永无畏惧,无所不能!
也许是阳光太过明媚,也是境遇迷茫,君烨想起了文鄢,他无时无刻心心念念的文鄢。
他想起了文鄢喜欢的一首歌,绵长的调子,凄凄婉婉的旋律,叠音重字,平仄顿挫。
他合上眼,脸颊被阳光晒的暖暖的,舒适的摊开四肢,回忆歌词。
他合上眼,脸颊被阳光晒的暖暖的,舒适的摊开四肢,回忆歌词。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绵长幽婉的调子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