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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扬,不得无礼。」凤老爹瞪了他一眼,才向南宫少天道:「贤婿别见笑,老父这个小儿子最是顽皮。」
「爹,你偏心,有了女婿就不要儿子啦。南宫大哥你来说句公道话……」凤飞扬笑嘻嘻地挽着南宫天少,忽地感到他的手心冰凉,彷如握着一块玄冰,不禁暗暗吃了一惊。
「你是凤家儿子?准新娘的弟弟?」南宫少天心神激荡,差点站立不稳。
凤飞扬一愕,微微点头。
「是弟弟……不是妹妹……」南宫少天喃喃地说,神情说不出的绝望。
「南宫大哥你怎么啦?」凤飞扬一脸关怀地问。
但对着他的好意,南宫少天只觉忿恨。
「你是男的为什么要比武招亲?你要不要脸?」愤慨的吼叫声隐隐带着悲痛。
不但凤飞扬给吓呆,连凤家其它人也愣住了。只有阅人无数的的凤老爹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小女飞烟不谙武艺,所以老父和内人才决定让她兄弟代为出赛,这事几个月前已经传遍燕京,你可能是初来此地,才没听到吧。至于飞扬,他才只十四岁,听到有这样新鲜的事儿,那有不抢着干?他年轻识浅,如跟你有什么误会,你也别跟他认真。将来你跟飞烟成了婚,大家也是一家人。」这番话合情合理,自己女儿又才貌双全,凤老爹只道南宫少天也会欣然答应。岂料等了半晌,南宫少天只是痴痴发呆。
反是凤飞扬忍无可忍,走到南宫少天面前问道:「南宫大哥,你这是怎么啦?难道小弟有什么得罪之处吗?」
南宫少天怔怔看着自己倾心的对象。感到原本紧紧握在手心的幸福,倏地化为一缕轻烟消失得无影无踪,就是拚了命想去追,也追不回了。一阵强烈的心痛绝望涌上心头,少天忽觉身上忽冷忽热,真气逆转。喉头忽然一甜,哇一声就喷出一口鲜血。
几点温热的血喷洒在凤飞扬雪白脸庞上,微热的触感,淡淡腥气,令他猛地一震,心中感到一份难以言喻,而又陌生人的悸动。
南宫少天这一吐血,在场宾客无不哗然。但众人只道他是比武时受了内伤,那知他内心凄楚。
「快扶新姑爷入内堂休息。」凤老爹见状紧锁眉头。
「不用了。」南宫少天挥开凤府的家丁,径自走到凤老爹父女跟前,噗一声双膝跪地。
「凤前辈、凤小姐,在下不才,配不上小姐,刚才得胜也只是一时侥幸。小姐天人之姿理应觅得佳婿,在下不敢妄想高攀,害了小姐一生幸福,还望两位恕罪。」
挡台得胜后才来拒婚,实是前所未有的怪事,对女家来说更是莫大的羞辱。一众宾客已经在窃窃私语了,凤家更是人人气得脸色发青。
「姓南宫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枉我还当你是朋友。」看见乃姐泫然欲泣的脸,凤飞扬忍不住一把揪着南宫少天,其余的几位兄长亦一一加入声讨行列。
只有凤老爹还沈得住气,威严地说:「贤婿大既是累了,先反回内堂休息,婚事容后再从详计议。」言下之意,南宫少天是别想溜掉。要是让他悔了婚,女儿的名节受损,以后再也别想找到好婆家。
「正是,正是,南宫少侠有什么苦衷,可以慢慢商量。」爱女心切的凤夫人也急急挽留。
只是南宫少天怎也不允,也不肯说出有何苦衷。无论是凤家的兄弟威吓也好,旁人好言相也罢,他只是固执地摇头。
最后南宫少天坦言宁愿一死谢罪,也不肯迎娶凤家小姐,以免害了人家姑娘一生幸福。凤老爹自重身份,不便在大喜日子击杀无名小辈,只好幸幸然放他离开。事情到了这地步,一场喜事已经变成闹剧。凤家人自然把南宫少天当成眼中钉,就是一众宾客以为他无耻的登徒子。
* * *
南宫少天踏着躝跚的脚步,在众人指摘的目光下离开凤府。再次经过那与凤飞扬相遇的梅林,自不免感到唏嘘。
「姓南宫的!你站住!」
南宫少天闻声回头,赫然见到凤飞扬满脸怒容地追出来。人脸依旧,但一切都不复相同。
「飞扬,你有话要跟我说吗?」面对着他,南宫少天百感交集,他也分清到底是怜是怨还是恨。
「你我还有什么好说!」凤飞扬的眼睛含着复杂的情绪。
仔细地看着眼前的人儿,南宫少天到此刻还是没法相信凤飞扬是男儿身。还没发育完成的身材虽没玲珑曲线,但也柔软轻盈。还没转声的童音,骤听之下恰似女子清脆的甜嗓,更别说那张秀美的脸了。这又怎能怪自己错认?自己没错,但飞扬也没错呀。既然大家也没错,为什么他会落到如斯田地?
南宫少天叹了口气,认份地说:「你是来杀我的吧。」
凤飞扬恨恨地说:「今天是爹的大寿,我不能杀你。」
「那你追出来想怎样?」又是一声叹息。
凤飞扬咬着唇不答。
「既然没事,在下告辞了。」南宫少天见状,只好悄然转身离去。
忽地,凤飞扬情绪好象失控般朝他怒叫:「姓南宫的!你听着,你羞辱我姐姐,我跟你永远是敌人!一辈子的敌人!」
南宫少天倏地转头,目送凤飞扬疾走的背影。心中一阵绞痛,忽然眼前一黑,就不醒人事了。
第三章
南宫少天醒来的时候,身处一所简陋的小屋,身畔一个人也没有。正当他感到奇怪之际,单薄的木门被轻轻推开。
「咦?少天你醒啦?老夫刚替你买了些补药。」
骤见待自己如子侄的老捕快,南宫少天心头一阵温暖。
「少天,你再休息一会吧。老夫煎好药再叫你。」
南宫少天点点头,忽然问道:「是谁救我的?」
「当然是老夫啰,老夫看到凤家小少爷偷偷追着你出去,怎也放心不下,就跟去看看了。岂料去到梅林,却只看到你一人昏倒地上。」老捕快奇怪地答。
南宫少天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
「怎么了?」老捕快问。
「没什么。」南宫少天摇摇头,连忙收拾心情,诚恳地致谢。
老捕快叹了口气,虽知不是时候,但也忍不住训他:「少天,你怎么搞的?好端端的把大好姻缘断送,还开罪了惹不起的人。老夫真不明白,凤小姐美如天仙,人品又出名的好,你为什么死也不肯娶她。」
「感情事勉强不得的。」南宫少天苦笑。硬是跟没感情的人结合,到最后只会害了彼此,对凤小姐也不公平。
「谁又勉强你去打挡台了?打胜了又赖皮,这成何体统?」老捕快瞪他一眼。
南宫少天有苦说不出,只有闷声不响。
老捕快继续骂道:「女子的名节比性命还要紧,这下子你让人家姑娘多难堪?」
南宫少天悚然一惊。
「凤小姐她怎么了?没做傻事吧?我这就去登门请罪,再公告天下说一切是我的错。」
老捕快拉着他:「你别去搅和了。有凤家人在,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倒是你,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南宫少天一怔,脸上一片茫然。
老捕快叹了口气,婉转地说:「闹出这样的事,你若再跟凤家的人碰面也挺尴尬的,不如先回乡去避一避吧。待事情淡下来,再作打算。」
* * *
南宫少天依言回乡休养,一来避开周遭的流言绯语,二来他确需要时间去治疗他心上的伤口。
这一避,就整整避了三个月。期间他辗转打听到凤家小姐曾因羞愤而试图自杀,幸得家人及时解救。不久又承青梅竹马的表兄不弃,以隆重的仪式登门提亲,新郎虽非武林人士,跟凤老爹心目中的择婿条件相去甚远,但却对凤小姐情深一片,这件闹剧总算欢喜收场。
对此南宫少天也深感安慰,入世未深的他以为一切的事已成过去。直到他复职的那一天,上司与一众同僚联手诬陷他失职,害他几乎身陷衙令。他才领教到凤家的势力。也明白到凤家对他的仇恨,远远比想象中深刻。
惹上了凤老爹之后,南宫少天的前途陷入空前危机。别说无法在官门待下去,就连武林正道也无他立足之地。因当日悔婚一事,一众卫道之士早把他列入离经背道的邪人,只差没声讨他而已。被迫至绝境的少年一直徘徊在沦入黑道的边缘,直到他认识了当时以化名马尧浪迹江湖的凤亲王世子。二人一见如故,虽然不久之后,南宫少天发现了凤骁乃是凤飞扬的族兄,但豁达的他也只是一笑置之。
接着杨国烽烟四起,凤骁率兵对抗外族,南宫少天理所当然地助他一臂之力。到了功成之日,凤骁登上天子之位。在金鸾殿上犒赏三军时,南宫少天推拒了凤骁钦点的镇南大将军之位,冲口而出表示只愿当回一个平凡的捕快。
凤骁一怔,然后笑着赐他代表特权的金牌,封他为身份超然的金牌捕快。身边几个还没决定去向的损友,如东方彦、西门仪和北冥等听见有这么轻松又有趣的差事,都纷纷投入捕快这个行业。
凭着四人的才干,金牌名捕的声望日隆,不单成为官门和武林正道的典范,威望还隐隐超越了有捕王之称的凤家。
早在南宫少天受封为金牌捕快之日,一干好事之徒已经猜测他此举是为了报复凤家,无人不等着看一场好戏。可是出乎意料,他们不但没展开一场争斗,反而有意无意的回避,双方竟然没有在任何公开场合碰过面。
如是这过了几年,大家也淡忘了南宫少天和凤家的恩怨,就连少天本人也以为事情已经彻底告一段落,他跟凤飞扬亦缘尽于此。直至那一天……
「投降吧,白虎君你的同党已经被一网打尽,你现在投降还可留你一命,否则在下只有带你人头回去复命。」南宫少天手握昊天剑,冷冷地盯着眼前已成困兽的钦犯。经过连日的激斗,白虎君的手下死的死,擒的擒。但最重要还是拿着眼前的首恶,否则一切的努力都会白费。
「可恶……」白虎君亦自知不是南宫少天的对手,可是要他束手就擒,他真的不甘心啊!
只见白山君怒吼一声,转身就往地形险峻的山峰逃去。南宫少天想不到他还不死心,不禁微微一怔,步伐于是稍为落后了些。
「白虎君!你跑不掉的!啊!」山路迂回,好不容易才追上了,南宫少天正想手刃这冥顽不灵的凶徒,但想不到等着他的,却是他多年的梦魇。
「你来迟了。」青年脸如冠玉,白衣如雪,背负金弓,腰缠银鞭,傲然挺立于崖上,手上执着一个染血的包袱。
「是你……飞扬……」南宫少天怔怔地看着眼前人。
多年不见,当日的稚气少年今已经长大。凤飞扬身量比六年前拔高了不少,但却更为瘦削。昔日亲切爽朗的气质蜕变成冷若冰霜,就连那清脆甜美的嗓音,也变得清冷。可是……骤眼看去,还是像个易钗而弁的美女。
凤飞扬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脸上忽然一热,忍不住恨恨地撇过脸,冷言道:「南宫大人,飞扬二字不是你叫的。」
淡淡的一句话,已令南宫少天彷如中了一拳,胸口登时一窒。
「说得是,在下应该称你为凤公子才对。」
「言重了,我们根本没有称呼对方的必要。」
又是一记重击。南宫少天苦涩一笑,无言以对。凤飞扬也默不作声。
过了片刻,气氛有点尴尬。南宫少天自忖比凤飞扬年长几岁,总得拿出点风度出来,于是率先打破沉默,没话也找些话说。
「咳,听说上月初五是你二十岁生辰?」
「那又怎样?」
「呃……不怎样。」南宫少天不禁暗骂自己笨。说这些干吗?难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