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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影子?!
“彩绫!彩绫!”春轩几乎带着哭音,适才的情形如此真切,怎么也不会是一个梦吧?春轩游目四顾,由于星光的缘故,山间并不怎么黑暗,春山寂寂,却哪里有彩绫的踪影?
终于,他彻底清醒过来,自己所为何来?难道不正是为祭奠彩绫而来吗?既然如此,适才那个女孩如果不是在梦中,又怎么可能呢?想到适才自己俯伏在彩绫的坟头,杯酒浇愁,终于睡倒,原来不过是一梦无痕!
可怎么能无痕呢?人生长恨,如水东流,似这般阴阳之别,天人永隔,再相见除非是在梦中啊!但即使梦里相逢,彼此相对无语,又怎么得尝相思之情?
宁春轩觉得有些冷,他缩了缩膀子,抱成一团。这一缩,让他看到了石台上刻的有字,春轩低下头仔细一看,竟然就看到了“灵泉”二字!泉池中繁星点点,清水却还在涌出。
晚上,芮雪在自己的房间,陪着春苓聊天,甘之如和二太太也都在座。二太太自从病后,精神一直有些恍惚,常常正说着什么呢,转眼就忘,自己想不起来,只能对别人报以歉意的笑,所以聊天基本上还是在芮雪和春苓之间进行。
这两个女人,都是能言善说者,所以看完了芮雪珍藏的那些首饰、女红、绣件之后,两人仍旧喋喋不休地品头论足,甘之如只有沉默,二太太想插嘴,但好几次都没有说出来。春苓虽居客中,却不以为意,反倒是芮雪,神色赧然。二太太总算是想到了什么,然而说出话来,却令甘之如略显尴尬。
“春苓妹子,你这么漂亮,又这么像你姐姐,你姐夫看着你是什么心情?说不定复杂得很哪。”二太太一副很得意的样子,说着还瞟了一眼甘之如。
不等春苓回答,芮雪也笑着看了一眼甘之如,跟着二太太的语意调笑道:“原来春苓就像大太太,你姐夫确实总惦记着你姐姐,说不定倒是希望你能代替姐姐,唱一出花木兰代父从军呢。”芮雪说完,心中突地一动,想到了什么,却怎么也捕捉不到。
甘之如更加尴尬,目光根本不敢看芮雪,本想偷偷瞄一眼春苓,怕她着恼,又担心落下了口实,急忙止住,芮雪娇笑着用纤纤细手掩住了嘴巴。
反倒是春苓,既不害羞,也不着恼,还很大方然而略带些好奇地打量了一下甘之如:“我是像我姐姐嘛。至于姐夫,我很喜欢啊,只要你们二位没意见,我估计姐夫也不会反对吧?”芮雪倒没料到她竟然性情开朗如许,禁不住伸了一下舌头。而二太太犹不觉这是玩笑,还在接着问:“啊?我们怎么会反对?当然同意,等我问你姐夫,只要他没意见,那就算定规。”她随即转身看着甘之如,还未开口,甘之如“霍”地站起来,脸上表情由尴尬一变而为恼怒,作势欲拂袖而去,坐在他外面的春苓立即起身,笑着张开双臂,做拦住状:“姐夫,我都不恼,你男子汉大丈夫,又何必着恼?快快坐下,难不成让两位姐姐看你笑话?”甘之如如何是恼?不过故作姿态,为的是芮雪她们闹得太过,怕春苓脸上下不来,不得不有此一番做作。既然春苓无所谓,他自然借着台阶就下,实在也不想失去陪春苓多呆一会的机会。
然而这番折冲,偏又落在芮雪眼里。芮雪本是带着笑看着他们俩的,此刻眼神中倒浮起一丝朦胧难解的东西,耐人寻味。甘之如不敢看她,仍旧装作悻悻然地坐下,三个女人就是一台戏,何况还有个现成的观众呢!甘之如既然坐下了,也就只能看着她们继续嘻嘻哈哈地打趣着。
在芮雪的逼问下,春苓居然公开表态:“现在还没有我姐姐的消息嘛,一切当然都无从谈起,要是知道了我姐姐的确实消息,什么都是可以谈的嘛。”春苓表现得格外大方,意思也说得清清楚楚,在春薇没有确实消息以前,她就算是喜欢甘之如,家里人也不会同意。但如果春薇的消息坐实了,那么这件事未必就不可能。
甘之如有些兴奋,也有些难以说清的落寞,他没想到春苓会这么直率而坦诚。实际上,宁家人这么说,也只是希望春薇“死要见尸”罢了。过去了这么久,她生还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可以说,不光是外人,就是宁家的人也不奢望还能见到春薇。
芮雪也睁大了眼睛,惊奇地看着春苓,而春苓则一点也不回避任何人的目光,她甚至还主动望望甘之如,用眼神向他询问,他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甘之如并未回答,但二太太却显然跟不上节奏,加之睡意渐浓,常常会在某个瞬间,脑袋突然低下去。“该去睡了。”芮雪提醒她,“少爷,你到二姐房里去吧,今晚我陪春苓。”
虽然有些不舍,但确实找不到继续留下来的借口,于是他拍拍摇摇晃晃的二太太,起身走了。二太太还迷迷糊糊地嘟哝着什么,芮雪不知道她何以会如此之困,也有些担忧。
遣走小柳儿,残茶也不收拾,两个女人打算安寝。罗帐低垂,夜色深深,别看春苓平时嘴巴上大方得紧,此时即使面对着同为女人的芮雪,却只是羞涩地笑着,不好意思解衣。芮雪报以一笑,随即吹灭了灯,将窗户拉开一条缝,自己当仁不让地钻进罗帐。
春苓又磨蹭了一阵,才钻了进去,但却离开芮雪一段距离,嘴上说是怕热,而芮雪心中雪亮,也不说破。很快的,芮雪就解除了春苓的武装,于是两人开始低声娓娓而谈。
“你真想嫁给你姐夫?”只有两个人,芮雪倒是想问个究竟。
“你觉得不行?”春苓不肯正面回答。
“不是不行,而是我觉得很奇怪,要不是你哥哥上次带你去西山,我甚至不知道你,更不知道你居然和你同父异母的姐姐很象。不要说我,就连甘家人都不知道,而在此之前,你哥哥也没跟我说起过。”
“当然,因为本来没我什么事的。”
“那你现在怎么也搅了进来?”
“这件事说来话长。你总该知道我的来意?”春苓试探着问。
“当然知道!从你一踏入甘家大门那一刻起。”
“你的意思是说,我装得不像?”春苓大为惊奇。
“那倒也不是。但只要想想就能明了,所以我尽量给你表白自己的机会,至少今天晚上,少爷会认真地掂量一下你说的话。”
“这么说你是有意而为,配合我演戏?”春苓难掩心中的兴奋。
“那当然。我知道你来甘家,决不是来看热闹或者走亲戚,你和你哥哥来这里的目的是一样的。对吗?”
“雪姐姐你真厉害!怪不得我哥哥也很佩服你呢。不错,我来这里正是为此。因为最近我对这件事接触的越来越多,因而也很想弄个明白。正好我哥哥不方便亲自来,所以我来甘家,就是接替他手,但时间不会太长,因为有你的帮助,而且我们基本上接近真相了。”
“是吗?春轩……春轩他还好吗?”
“我哥哥很好啊,你想我哥哥?”
“还不是为了你姐姐那件事!我和你哥哥算是向着一个共同的目标走了一段路,彼此熟悉。我是甘家三太太,凭什么想他?”
“不,雪姐姐,我哥把你们在一起相处的情形都告诉了我,我提出了一个观点,他开始不以为然,但随后半信半疑,现在可能基本相信我的判断。”
“哦,那是什么?关于甘家的?”
“是关于你的。”
芮雪心头一震:“关于我的?”
“是!雪姐姐,我认为你在甘家不仅仅是三太太这么简单,你还有其他的目的!你是为了其他目的而来。我说的没有错吧?”
芮雪没有立即回答,短暂停顿之后,她轻轻一笑,显然是故作轻松:“那你说,我会有什么目的?”
“这我倒不清楚。我只能肯定,你一定另有目的!”
芮雪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说:“我都是甘家的媳妇了,哪还有什么别的目的?至少在目前,我的目的和你、你哥是一样的。”
“好,在这一点上我相信你。”接下来,春苓将春轩对这件事的判断和盘托出,并称已经拿到了证据,接下来的事情变得特别简单。反倒是另外一件事,也就是彩绫之死让春轩悲痛难平。
“那么,现在你想到我为什么让你姐夫去你们家了吧?”芮雪问。
春苓只觉得眼前亮光一闪,失声惊呼:“哦!原来你是通过姐夫去通消息。我怎么没想到?”
黑暗中,芮雪微微笑了,那是得意的笑。春苓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用意,自然,以春苓的聪明,也会同时领悟到更多。
甘之如去宁家,本来是要查访彩绫和春轩有无苟且之事,这件事甘之如自然一无所知,但芮雪可是心如明镜。因此,如果了解芮雪让他去宁家的用意,自然也就想到,这件事芮雪深知一切,说不定春轩的疑问有望从她这里得到解释!
芮雪正想继续说,却清楚地听得门外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是谁?半夜三更,还会来敲门?春苓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芮雪的胳膊。
“是谁?”芮雪很沉着地喊道。喊过之后,随即披衣下床,打开门,甘之如就像一具僵尸立定在门外,双目无神,脸如寒霜。“怎么是你?”芮雪意识到甘之如又在梦游,但这件事实在不能给春苓说清楚,因而她往外轻轻推了他一把,就在这时,春苓似乎发觉这边有异常,开口问她:“雪姐姐,是谁呀?”
芮雪掩饰着,没有回答,无奈甘之如却并不就去,他踏上一步,很有力地推开了挡在身前的芮雪,大踏步闯了进去,留下一脸愕然的芮雪呆呆地站在当地。
他非常轻易地来到床前,一把抓起斜在床头的春苓就要往外跑。春苓身上衣服极少,因而羞愧难当,喊道:“姐夫,你干什么?等一等,我……我还没穿衣服呢。”他却置若罔闻,手上依旧有力。芮雪见状,只好上来用力拽住甘之如。春苓趁机套上了裙子,疑惑地看看芮雪,征求她的意见。
在芮雪,这种情况已不止一次,所以倒不惊慌,平日要套出甘之如心中的话,尚有难度,这可能是最好的机会,可以了解他心灵深处的想法。只是,如果没有春苓在的话,应该最好,现在,芮雪倒要煞费思量。但事实不允许她过多的考虑,所以她略略权衡,就毅然点头,带上春苓,跟随着甘之如,悄悄走了出去。
乍过午夜时分,星光点点,暑气全消,倒也凉爽宜人。夜风习习,自后山而来,吹在脸上,感觉格外舒服。芮雪紧紧跟随着甘之如,而春苓则跟在最后,也不敢落下一步。三人都不说话,除了轻微的脚步声,更无其它声响。
果然,一切都如芮雪想得那样,甘之如甚至准备好了火把,点燃之后,他看都没看后面跟着的两个女人,就掀开了地道的入口,当先钻入。春苓奇怪之极,但看芮雪时,她仿佛早就清楚这一切。“跟上我,现在没时间给你解释。”芮雪低声说,春苓也认识到了问题的重要性,所以点头不语,但神情却很凝重。
走过那段泥泞之处,春苓一只脚没有踩准地方,深陷软泥之中。芮雪拉了她一把,继续尾随着少爷,渐渐走到干爽之处。打开门,是一个阴森森的大厅,依旧摆满了棺材,似乎在这段时间就不曾有人来过一样。春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