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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剑笑道:“到上海来的将军车载斗量,唯独李剑引起关注,深感荣幸!”
“请问少将军来上海的目的?”
李剑似很认真地:“你看我身穿洋装,坐在舞厅里,有歌舞皇后相伴,能干什么好事吗?”
“请问少将军对时局有何看法?”
“我从偏野而来,进入十里洋场,眼花缭乱,什么也看不清啊!”
“现在抗战呼声高涨,少将军是主战抑或主和?”
李剑郑重其事地:“君不见茶馆酒肆都贴着警世名言:莫谈国事!”
李静无可奈何地收起纸笔。
李剑却飞快地说着:“记者女士,请你笔下留情——我虽然在此寻欢作乐,尚未做出有伤风化的事;虽然我正准备向白小姐求爱——‘大令!我多么多么的爱你!我多么多么的想和你上床!’——但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向白小姐表白,也确确实实还没有跟她上过床……喂!喂!我还没说完啊!你怎么就走了啊……”
李静已狼狈地走了。
白莹早已笑得伏在桌上,过了半晌,才抬起头来:“少将军,好怕人的一张嘴!”
李剑却说:“还有比这更吓人的哩!”
白莹抿嘴一笑:“少将军,我向你求舞!”
李剑起身:“啊,是给我一个求爱的机会吧?”说着,牵着白莹下了舞池。
李剑和白莹正跳得高兴,金蛟龙忽然闯进舞池,拽着李剑:
“天赐,快跟我走!”
李剑随金蛟龙退出舞池,白莹紧跟。
三人走出舞厅,来到大门前。
李剑以其军人素质和敏锐的观察力,发现马路对面停着一辆轿车,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伸出窗外,指向了他。他猛地一推左侧的金蛟龙,右手拽住白莹往右侧一跃。
“嘭”的一声枪响,一点流星朝李剑飞来!
第九章
就在李剑左推金蛟龙,右拽白莹时,枪响了,子弹射进门内的墙壁上。
李剑搂着白莹蹲身墙根,甩手朝对面轿车打了两枪,然后拽着白莹,迅速离开“是非之地”。白莹清醒了,将李剑带到她的轿车旁,将李剑推入,她上了驾驶座。
枪声使街上秩序大乱。
白莹趁乱开车冲了出去,很快就拐弯改道,脱离了“是非之地”,她得意地朝李剑一笑,李剑没有理会,他只严肃地注视窗外。
白莹将轿车开到海天公寓门前:“请下车吧,少将军。”
李剑下了车,随白莹进入公寓,乘电梯上了七楼。
白莹领李剑进入她的住房客厅。
李剑坐下后便先吸香烟。
白莹张罗完茶水,与李剑对坐。
两个相互审视着对方。
白莹暗自惊叹:“这个男人好冷静!他不是伪装的,真的不为我所动啊!”
李剑也在想:“这个女人是哪方面的?会不会是佳代的替身?”
李剑忽然开口说:“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白莹一笑:“此时无声胜有声!”
李剑说:“总要有个开场白,故事才好发展下去,譬如你应该先向我讲讲你的富有传奇色彩的身世。啊,我来替你开个头——譬如你可以告诉我你是大家闺秀,或来自海外华侨,因为爱好音乐才涉身歌舞场所!你渴望得到一位知音,这人应该是英雄,就像我这样一个人物……
好了,你就接下去说吧。”
白莹苦笑:“少将军,谢谢你开了个好头。但是,我没有编故事的天陚。既然你要我说明身份,我只能重新开头,我是复兴社一名特工——驻上海谍报员,上级有新任务:缠住你,免被敌人所利用。我的故事完了,接下去的情节,有待你我续写。”
李剑大感意外,不免一愣:“啊……抛开你的身份,你个人想对我说点什么?”
白莹苦笑摇头:“从下午到晚上,看到你将那么多社会名流、洋人政客、流氓大亨玩弄于股掌。我还敢在你面前饶舌吗?如果你一定要我说,我只能提个希望——不要太大意,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李剑点点头:“好,我可以告诉你,尽管刚才有人朝我开枪,但我确信在最近一个时期,各方面都不会真的要我的命,不过是作秀而已。我倒是为你担心。你应该离我远一点,否则麻烦缠身,甚至会送命!”
白莹一笑:“是女人,认识你就注定有麻烦。但女人都愿意为你而死!”
李剑看了白莹一眼:“好,我可以要求周立行免除你对我的任务,让你离开上海。”
白莹凑上前:“少将军要怜香惜玉了!”
李剑承认:“是的。你留在我身边起不了任何作用。我不忍你白白送死。”
白莹说:“关键时刻,至少可以为少将军挡一颗子弹!”
“用女人去为我挡子弹,我宁可自己去死。”李剑说,“这场游戏不是女人能玩的。”
“金蛟龙不是女人吗?”
“我正在劝她退出。”
“她陷得太深,你不要徒劳。”
“我是为她而来的。”
“哈,像你这样一个人物,会为一个女人铤而走险吗?”
李剑苦笑:“你不了解我和她的关系——我们真的是青梅竹马,我在她北平老家长到八岁。小的时候她一直领着我玩,我叫她姐姐。双方的父亲是盟兄弟,曾有过口头婚约的……”
白莹听了只是笑;“即使真是这样,以你现在的抱负,也不可能为她这样做。”
李剑耸耸肩:“嘿嘿,你把我看成神了。”
“嘿嘿,如果神也有七情六欲,你就是神。”白莹学着李剑腔调说,“神就不担心现在金蛟龙正在失魂落魄地找她的小女婿吗?”
“神掐指一算:她现在还顾不上找我哩。”
“那么,可否请神在我这凡尘安眠?请不要误会,我明白至少今晚你不愿做吕洞宾,我也不妄想做白牡丹。”白莹说道,“你去卧室床上睡,我睡这儿的沙发。”
“嗨!我是男子汉,又是当兵的。你拿个枕头来就行了。”
白莹也不争执,拿来枕头和毛巾毯。
李剑往沙发上一躺:“好了,各讨方便吧——请你关灯。”
此时,金蛟龙来到吉斯菲尔路七十六号,山本的特务机关所在地。
山本穿着和服,席地而坐。
金蛟龙十分激动地说:“我得知你和佳代去了百乐门,就知道会有事,急忙赶去,你还是派杀手向李剑开了枪!你到底要干什么?”
山本若无其事地:“你太神经过敏了!”
金蛟龙指出:“我已经看到,被李剑还击打死在车内的杀手是日本人!”
山本狡辩:“杀手是日本人并不能证明是我指派的,现在有许多日本浪人在上海,很有可能被收买充当杀手。”
金蛟龙动摇了:“是吗?我要求你拿出证据来说明此事与你无关。”
山本再狡辩:“我已经对你说过了,我们要争取李剑,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保护他犹恐不及,怎么能加害于他呢?”
金蛟龙说:“山本先生,我与李剑第一次分手后,我就决心割断情缘,所以他在东京给我写的信,我不拆看,也不复信。这次是你要求我与他重归于好,我才又接纳了他。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个决定再也不能改变。我希望你再也不要试图伤害他或干涉我与他的关系。”
山本强调:“这个决定,是东京军部作出的,我个人无权改变。但是,我要警告你:现在各派势力都在争抢李剑,他们打出的第一张牌就是女人,这倒是需要你筑起防线的重要事情;如果李剑被对方拉过去,我和你都会受总部严厉的惩罚!”
金蛟龙冷笑道:“对于李剑的感情,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劳你操心。我今天来,在于向你表明态度:绝对不容许伤害他,也绝对不允许干涉我们的关系!”
山本允诺:“好!我向你保证!”
早晨,李剑带着白莹回到金公馆。
忙了一夜的金蛟龙,正在焦急地寻找李剑,一见李剑带着白莹回来,便冲上去,一把揪住了李剑的衣襟喝问:
“天赐,昨夜跑到哪里去了?”
李剑坦然地回答:“在白小姐家住了一夜。”
“你……”
李剑将金蛟龙抓住衣襟的手掰开:“蛟龙,请你尊重我的人格,也尊重你自己的人格!”
金蛟龙看看李剑那严肃的态度,顿有所悟:“啊……白小姐,昨夜多亏你照顾,我这里谢谢了。”她上前热情地与白莹握手。
白莹一笑:“金先生,照顾好少将军,同样也是我的义务。”
金蛟龙请白莹坐下,然后看看李剑:“天赐啊,瞧你这身衣服揉的,快上去换换吧。白小姐,请稍坐,我陪他去换换衣服就来。”
白莹笑道:“少将军固执地要和衣躺在沙发上,衣服能不被揉皱吗?”
金蛟龙听了既暗喜又深感惭愧。在替李剑更衣时,不禁向他赔礼道歉。
李剑叹息道:“姣姣,人是有感情的,不同于禽兽,不能一发情就走到一起来交配,至少我李剑不会那么下作。
女人无端拈酸吃醋,是十分丑恶的,不仅影响感情,而且会别生枝节,闹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更何况这对你我都是侮辱!
我向你保证:只要你不辜负我的期望,我决不会舍弃你去和另一个女人乱来。”
李剑说罢,撇下发愣的金蛟龙下楼去了。
这天,李剑坐着白莹的轿车,来到九江路。他让白莹在车上等着。
“我去办点事,大约半小时即回。你最好就在车上等着,不要下车。”
白莹笑道:“你去吧,我会老老实实在车上等着你的。”
李剑下了车,走到马路对面,进入九江饭店。
徐进、邱伯泉在客房中等候着李剑的到来。
见面徐进说:“见报载少将军遇刺……”
李剑挥挥手:“我暂时还没有危险,你们不必为我担心,你们这里情况如何?”
徐进答道:“现在上海各种抗日组织多如牛毛,他们消息灵通,纷纷找到这里来联系,卑职与利锋谨慎接待,发现其中投机取巧者多,也有日本特务机关假冒的。”
邱伯泉拿出一封信:“这是一个自称是共产党地下组织的人,要求转交少将军的信。”
李剑摇摇头没有接。“下次这人再来,原信退回,告诉他,各自尽心尽力于抗战吧。”说着踱到窗口,朝下观察着,他看到了白莹的轿车停在马路对面,白莹果然坐在车里等候着,他说着话,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轿车。
“我带你们来,让你们住在这里,就为了与抗日组织取得联系。目的在于迷惑敌人。有来者不管他是真是假,都热情接待,但对于我们是否参加抗日,千万不能明确表态,就说要了解情况,看看抗日力量的强弱才能决定。你们这里周旋得力对我的活动会有很大帮助。”
徐进说道:“我们是按少将军在船上的吩咐去做。”
李剑点点头:“以后我每隔两天来一次,当然,也是做给敌人看的。
你们要常出去走走,熟悉上海地形,这对将来我们有可能参战有好处。
你们还可以去金龙武馆探望程虎和鲁赛男,借此机会与关世忠和金龙帮人结识。关世忠为人很忠厚,金龙帮势力不小,将来都是用得着的。
还有个很关键的人物——姜之义,此人是金泰的把兄弟,码头帮的老大,是个血性汉子。当初金龙帮是在他支持、帮助下成立起来的,骨干分子也多是码头帮跨帮的人,所以他在金龙帮中很有号召力。你们要求关世忠介绍和他多接触,让他多了解我们?”
李剑说着话,眼睛始终注意窗外,他发现白莹忽然推门下了车,去观察前轮。一戴鸭舌帽者溜到车后,掀开后备箱一角,扔进一件东西,便迅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