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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啸天一惊,看李剑在朝他使眼色,忙随声应和:“啊,少将军要与白小姐喜结良缘,这样的大喜庆请交我来操办,今天到场的各位先生、女士都要请去祝贺的。”
这一消息迅速被传开,引起了一场惊讶和议论声。
山本、佳代、柯克、斯密士、黛丽斯凑到了一起,也在议论这件事。
李剑朗声说道:“啊不,不,在上海我不准备大办,只想先举行简单仪式确定关系。等回到都督府,要隆重举办婚礼的。”
斯密士笑道:“李剑发出信号,他要回西南去了。”
山本冷笑摇头:“也许是讹诈!”
柯克:“我宁可相信是真的。山本先生,李剑回西南,符合我们的利益。”
斯密士:“我准备送五十万英镑作为贺礼。山本先生,东亚洋行也不能不馈赠厚礼吧!”
山本哼了一声:“我要报价,你们就没有发言权了。”对佳代说,“打个电话看看金蛟龙在不在家?这样的喜讯,应该告诉她呀。”
“哈噫!”佳代忙去打电话。
金蛟龙已从浦东回来,为期一个月的“军训”结束了,她失去了李剑,而且意识到了无可挽回,就天天在卧室里喝酒。
周梅娘走进卧室,看见金蛟龙夹着香烟,端着酒杯,面色苍白,心痛地上前夺过酒杯和香烟。
“闺女啊,别再糟践自己了啊!”
金蛟龙扑在周梅娘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周梅娘搂着金蛟龙劝慰道:“姣姣,妈知道你心高气傲,不肯求人,没什么,妈出面去说,天赐不能无情无义。可是,你们到底怎么了?你不回家,天赐也不回来了,你现在回来了,他也不露面。到底因为什么呀?你跟妈说清楚,是你的不是,你不服软,妈去跟天赐赔不是;是天赐的不是,妈去说天赐,一定要他回来向你赔礼。你说呀。”
金蛟龙只是哭,无言可对。
“姣姣,你要这样,不把妈也急死了吗?”
金蛟龙被逼无奈:“妈——不怨天赐——是我不好……”
“为什么呀?”
“因为——因为——他不让我去浦东……”
周梅娘叹息道:“姣姣啊,你干许多事,妈都瞒着你爹,不然你爹早跟你翻了!妈这么向着你,是害了你呀!
去浦东的事,你姜叔也不赞成,是我劝着姜叔,就由着你性子闹去吧。可是,妈忘了天赐在这儿住着呢,你们年轻人,两情正欢,你扔下他走了,他能高兴吗?
妈跟闺女没什么碍口的。男人都馋猫似的,可没出息了,就拿你爹来说吧,都这么大岁数了,也离不开你妈呀。何况天赐这么年轻啊,你扔下他,他能不生气吗?不过这也没什么,妈去找他,把他叫回来。夫妻没隔夜之仇,闺女在床上服个软,什么事都没了——多刚强的汉子,也架不住女人缠啦。你说是不是。”
周梅娘这番话,一多半是为了把金蛟龙逗乐。金蛟龙听了,也忍不住大笑,拍打了周梅娘一下:
“妈呀,您都说的是什么呀……”
周梅娘笑道:“妈是话糙理不糙。你细琢磨看是不是那么回事吧。别瞅天赐脾气大,再大也是男人,是男人就没什么新鲜的。等他回来你好好侍候他一宿,保准雨过天晴。要不要妈教你几招啊!”
金蛟龙往周梅娘怀里一钻:“妈呀,别——那么老不正经啊……”
周梅娘这才放了心:“好了,好了,这事交给妈,保证明天把天赐叫回来。
可是,闺女啊,妈就算把天赐领回来了,留得住留不住那可看你了。
听妈一句劝,把帮里的事交给杨宝,麻利跟天赐去都督府吧。别指望把天赐留在上海,撇开他在西南的半壁江山不说,李家就他这根独苗,哪里能倒插门啊……”
正说着,电话铃响了。
周梅娘接电话。
是佳代打来的,说李剑在领事馆酒会上宣布要和白莹结婚了,问金蛟龙准备送什么礼物?周梅娘支吾应付过去。挂了电话,她说:
“姣姣啊,妈琢磨这事蹊跷啊。佳代不是不知道你跟天赐的关系啊,干吗来向你报喜啊?再说才几天啊,天赐至于就这么快宣布要跟白莹结婚了?别是她故意挑你去打吵吧?”
金蛟龙又倒在周梅娘怀里哭了起来。
周梅娘哄道:“姣姣,别哭,别哭,还不知怎么回事哩。得,今晚妈陪你睡,明天我去找天赐去,一定把他领回来……你先去洗洗,我去跟你爹打个招呼,就过来陪你,今晚咱娘俩好好亲热亲热……”她搀起金蛟龙,送进浴室,她的笑脸忽然阴沉下来,深深叹了一口气,她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不禁心头掠过阵阵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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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周梅娘来到百乐门舞厅。
十年前她领着戏班子来上海演出,由于扮相俏丽,唱、做俱佳,红极一时,成为上海滩家喻户晓的名伶。也因此招惹得流氓头子要霸占她为妻。
她在北平刚出道时,也遇过类似的麻烦。当时金泰是北平叫得响的“金大侠”,出面替她摆平了,她感念金泰,也羡慕金泰是个英雄,表示情愿给金泰做妾,为金泰所拒绝。到了上海,两人邂逅,她又遇难,金泰自然挺身而出。为与流氓头子赵四海赌输赢,两个当众在腿上码烧红的煤球,结果虽然金泰赢了,却残了一条腿。周梅娘决心嫁给他,侍候他一辈子,金泰当时已无家小,也就答应了。
金蛟龙从日本回来认祖归宗,周梅娘待她如己生,她很感动,看到周梅娘还年轻,而且性格很活泼,不好让周梅娘闷在家里,一有机会就带周梅娘出来交际应酬。所以周梅娘虽退出舞台多年,并未销声匿迹,上海人并没有忘记她。还有不少人称她“周老板”。
周梅娘一进来白莹就发现了,她对李剑说:“这位金太太风韵不减当年啊!”
李剑知道周梅娘必为金蛟龙而来:“啊,你去车上等我吧。”
白莹起身回避开了。
周梅娘来到近前,李剑早已站起,鞠躬喊了声“妈!”忙拉开椅子:“您请坐!”
周梅娘听李剑叫她“妈”,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眉开眼笑:“好儿子,妈没白来!”说着入座。
李剑唤侍者上了饮料。
“妈!您请用!”
周梅娘笑道:“天赐啊,光叫妈可不管用啊。这些日子不回家,住哪儿啊?”
李剑答道:“蛟龙撇下我去了浦东,只好住在白莹那儿。”
周梅娘笑着点点头:“倒是实话实说了。天赐啊,妈虽没啥见识,可也不少听说,你们大老爷们在外面花天酒地,也是很平常的事。妈也劝姣姣想开些,逢场作戏嘛,认不得真的。也怪姣姣不好,成天瞎忙,顾不上管你。
你也知道,妈和你爹,就姣姣一个,是宠了点,小性子难缠,妈说她了,她也在妈面前认了错。本该她自己来认错的,可是,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女孩子嘛,脸上抹不开,你跟妈回去,小两口关了灯,她准赔不是。得了,给妈个面子,就跟妈回去吧。”
李剑说道:“妈!您也知道,天赐千里迢迢到上海,为的是接蛟龙去都督府,从四月中旬到现在,整整三个月了,她始终不肯跟天赐走。现在倒好,撇下天赐不照面了!您是不知道啊,时局一天比一天紧张,实在不能等了。
天赐来上海时,在老太君面前许下的,说要给老太君带个孙儿媳妇回去的。既然蛟龙这样,天赐只好带白莹回去了。昨天晚上我已公开宣布了这件事。
但是,我还没跟白莹结婚,还有回旋余地。既然今天妈出面了,天赐不敢驳妈的面子。天赐让一步,妈去对蛟龙说:我给她三天时间,马上离开上海去都督府!”
周梅娘一愣:“啊——三天——三天……”
李剑说:“得,看妈的分上,今天不算,明天也不算,从后天起,第三天她只要能上了船,我和她重归于好;她要还下不了决心,那就不能怪我了。”
周梅娘皱眉:“三天——收捡东西……”
李剑说道:“妈,不是天赐说大话,都督府虽没有金山银海,可有她生一世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要我说就光身一个人,把上海的一切都扔了,妈和爹也一起去,天赐保证养老送终!
周梅娘听了,感动得眼泪汪汪地:“天赐啊,听你这么说,姣姣要再使性子,妈是决不能怪你了。得,就依着你,我们一家三口都穿身上的衣服,什么都不要了,跟你走!
天赐啊,姣姣虽是女孩,可倔强得很。自打从日本回来,遇了不少事,从来不流一滴泪。也就为了你,上回你去日本,她哭了几天几夜;这回她又哭了好几天。昨晚妈陪她睡的,一宿没住哭。得了,回去见见面——有话妈跟她说,准保她乐意,说不定明天一早就跟你走了哩。”
李剑苦笑摇头:“妈,您的好心我知道,可是蛟龙未见得能听您的。我要去了,面对面的,反倒不好,还是您先说好了,哪怕我去跟她赔礼道歉也行啊。”
“得,你都说到这份上了,妈还能再说什么呀。我这就赶回去,你䞍好吧!”周梅娘说着起身,见李剑要送,摆摆手,“得了,妈可还不老,用不着你送啊,天赐啊,是你说的五天,在这五天之内,要是蛟龙答应……”
“妈,五天之内最后一分钟,蛟龙只要下了决心,我都认账!”
“真是妈的好儿子!”周梅娘高兴而去。
佳代不失时机地走了过来:“怎么,丈母娘出面,都没请动姑爷!”
李剑冷笑:“你有千变万化,我有一定之规!”
佳代苦笑:“女人遇见这样的男人,算是倒了霉了——爱也不是,恨也不是,既不能撒娇耍赖,又不能作践自己。真不知白莹是怎么就把你哄上床,还要跟她结婚哩!”
“你想知道这个秘密吗?”李剑故作诡秘地凑近了说,“很简单:是个真正的女人,不是女妖。”
佳代听得愣了。
“好了,说说山本派你来干什么吧。”
佳代看看李剑:“少将军,别老对我抱成见。我也是人,有感情的人。不管你怎么看我,你是我第一个真爱的男人,无论得到得不到,我对你有一份真情。我始终在促成山本答应你的要求,使你能早日当上西南国王!”
“好!我就相信你一回。那么,这回是你促成了什么吗?”
“山本说:要你把那些军官召到上海,当他面许诺拿到军火就撤往西南,山本就按你的要求,付给你一半军火;只要三个师一撤,就全部付清。到了西南,还可以源源供应军火,决不失信。”
李剑说:“我受邀去视察部队,叫山本跟我去和他们见面更方便些。”
“这……”
“上海各国间谍多如牛毛,把这些军官叫来与山本见面,万一事机不密,被中央得知,岂不坏了大事!”
佳代点点头:“这个理由成立!那么,我回去向山本报告,怎么通知你呢?”
“我住在白莹那里,”李剑说,“电话不要太啰嗦——行,不行——简简单单,不要扰了我的事。”
周梅娘回到金公馆,将李剑的许诺当成一件大喜事告诉了金蛟龙。她万万没有想到,金蛟龙却断然拒绝:
“不!我不能随他去都督府!”
周梅娘看着金蛟龙,以为她疯了:“姣姣!你知道不知道妈为你费尽心机……”
金蛟龙“扑通”跪在周梅娘脚下,哭道:“妈呀,我的好妈妈,闺女知道您为闺女操碎了心——可是——闺女不能走啊……”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