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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剑将碧玉抱上了床。
李剑始终坚持“闻鸡起舞”,拂晓即在院子里练拳舞剑。
早餐后,李剑来到书房。
这书房中的书架上,摆满了线装书籍,挂了许多字画。最突出的一幅,是挂在书桌后面的“跨虎入山”——一位仙女吹着洞箫,斜坐虎背,人、虎栩栩如生。
宽大的书桌上,摆放着《孙子兵法》《东周列国志》《三国演义》等书籍。
那把金鞘玉柄的短剑——“兵符”,摆在书案上特制的架子上。
碧玉带着春草、红莲进来。“天赐!”李剑一抬头,四目相对,她顿时满脸绯红,便赶紧转身,从春草端着的托盘中,端出一碗参汤,低垂着目光,羞答答地:“喝了吧。”
李剑笑道:“啊,又是参汤吧。我这么年轻,哪里需要什么参茸补品啊。”
碧玉说:“老太君吩咐的,你不喝我们就该挨罚了啊!”
李剑无奈,只好端起碗来喝了。
李剑指指兵符:“你收好了吧,摆这儿可不安全。”
碧玉拿起兵符,抱在怀里:“我收房里去。你放心吧,我知道这可是都督府的命根子。”
李剑起身说:“我去前院找人说点事。”
春草说:“公子爷,想着早点回来,多陪陪玉姨啊。”
李剑摸摸春草的脸蛋:“有你替我陪着你玉姨,不也一样吗?”
“两口子的事,别人哪替代得了啊。”
“你可真是个小人精!”
李剑来到前院,在威武厅旁一间会议室里接见几个人:徐进(字远谋,留过洋的博士,李寿山的秘书),邱伯泉(字利锋,李寿山的随从参谋),乔金彪(李家军第一师师长,曾经是“山大王”,为李寿山“招安”),蔡志宏(李家军第二师师长)等李寿山的亲信。
见面后李剑问了一些地方情况。
徐进就各方面情况作了报告。
李剑认真听着。听完后说:“你给我将地方上知名绅士、学者都请来,组成参事室,广泛征求意见。工、农、兵、学、商,方方面面都要进行改革。陈规陋习不改革是不可能促使社会进步和发展的。这是当务之急。”又问乔金彪,“第一师现有兵员多少?”
“报告少将军,约两千五百余名……”
“准确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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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少将军,士兵天天在逃亡……”
“为什么?”
徐进说:“因为府库空虚,士兵半年没有关饷……”
李剑挥了一下手,他在室内踱了一阵,冷静下来了:“坐吧,坐吧!”
众人等李剑坐下,才纷纷落座。
李剑问:“乔师长,第一师有步枪多少?轻、重机枪多少挺?迫击炮几门?”
乔金彪起立答道:“报告少将军,第一师现有步枪一千六百支,马枪三百支,手枪七十支,轻机枪十六挺,重机枪两挺,山炮一门……虽有这些兵器,不能射击者达三分之一强……”
李剑拍了一下座椅扶手:“这样的部队哪里还能打仗!徐进!现在每年军费都干什么了?”
徐进起立:“报告少将军,现在税收交不上来,财政混乱,军费一项,掌握在李广汉手里……”
李剑又拍了一下椅子扶手:“李广汉可杀!”但他很快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好,我来告诉你们我所知的日本军队的装备情况:日本军队一个两旅制的师,有步枪一万零七十四支,轻机枪四百挺,重机枪一百六十三挺,步兵炮四十五门。二十厘米战炮八十九门,三十七厘米速射炮二十七门,大炮三十六门,掷弹筒四百具。试问:我们遇上了如此强敌,能对抗两小时吗?”
听者愕然。
“好,我再告诉你们中央军的装备:同样是两旅制的师,中央军有:步枪四千二百一十二支,手枪四百三十六支,马枪一千四百四十二支,轻机枪二百三十四挺,重机枪七十二挺,步兵炮二十四门,野战炮三十六门。
且不说日寇来犯,中央军如何抵抗得住,万一中央军来攻我们,我们能抵抗得住吗?
都爷权辖滇陕,如今连十个小县都控制不了,也在于我们没有强权——军队!
这种局面不能改变,李家王朝的覆灭指日可待!”
听者面面相觑。
乔金彪起立说:“少将军,作为部队长,谁不愿所率部队无往不胜啊!但是,现在士兵衣不能御寒、食不能果腹,怎么能让将士效命啊!所以,当务之急……”
李剑挥了一下手:“你不要说了。志远(乔金彪字),你负责从现有两个师的兵员中,挑选出一千名精壮将士,组成特务团,将最好的武器装备这个团,由你率领。清云(蔡志宏字),你将编余下来的将士收集起来,控制好,等待装备。远谋(徐进字)负责把原先的讲武堂修缮整顿好,改名为军官教导团,准备招收有志青年,用三个月到半年时间培养出一批轻年军官来,分配到各部队去。利锋(邱伯泉字)准备好,日内随我去一趟峨眉山。”
众人莫测高深。
第三章
李剑带着邱伯泉、程虎、鲁赛男上了峨眉山,走进康熙御书“报国寺”大门,经弥勒殿、七佛殿、藏经楼等宏伟轩昂的建筑群,进入一宽敞大院。
李剑十分感慨:“当年我进庙时才九岁,一呆就是六年啊!”
邱伯泉应和道:“是的。少将军在庙里的最后一年,部下刚由讲武堂毕业,留在都爷身边当副官,曾多次奉命来庙里给少将军送东西,看见少将军在此习武。那拳术、剑术真是出神入化,登峰造极了!”
李剑摇摇头:“当年我进庙可不为习武。”
邱伯泉说:“是的,部下听说了——少将军从北平接回都督府才七岁,因多病,老太君请了位算命先生来给少将军算命,说少将军有仙缘,必须进庙修炼几年……”
李剑苦笑摇头:“那都是江湖术士的鬼话。不过这六年在庙里我倒受益匪浅呢。”
一个沙弥走上前来,打了个问讯:“施主,慧明方丈请到禅房叙话。”
李剑对邱伯泉说:“你们在此等候。”便随沙弥去禅房。
在禅房中,鹤发童颜的慧明方丈与李剑对坐而谈。
慧明十分感慨地说:“金泰当年失军费后,到府上暂住,曾来庙中与老衲会过一面,观其气宇,听其言谈,豪爽有余。可惜处事无决断,所以从善从恶皆不能始终。”
李剑十分恭敬地:“师父必有所指?”
慧明说道:“跆拳道始于韩国,搏击为主,异常凶猛,出手致人死命;铁链、铁扇功乃金家祖传独创。当年老衲与金泰切磋过,其功底甚深。据施主说,金泰在上海为周梅娘与帮会争斗,此等人专事以强凌弱,金泰既已混迹其中,争斗当以血手相见,而以金泰师徒功夫,此等鼠辈,何足道哉,何必以仗义打赌而残自身!啊,施主或者以为老衲此论有悖于佛门大善——佛门虽大善,却从来不驳斥‘无毒不丈夫’这句话。因为这句话是中性的。”
李剑顿悟:“弟子领教了。”
慧明又说:“然而金蛟龙却不同。她要在洋人势力猖獗的上海滩称王称霸,不免蹊跷。洋枪洋炮乃屈辱国人百年凶器,岂是所谓身怀绝技女子所能得逞的!”
李剑叹服:“师父明鉴……”
慧明摆摆手:“阿弥陀佛!老衲世外之人,尘俗之事,不当过问太深,施主好自为之。”
“弟子自当谨慎。”
“施主东渡,必有收获。”
李剑叹道:“日本,虎狼之邦也,窥我中华日久,而我泱泱大国却国穷民疲,各派军阀为一己之利相互残杀,置万民于倒悬,不知亡国灭种就在眼前了!”
慧明点点头:“施主忧国忧民,令人佩服。吾人在东洋者甚多,必有志同道合者?”
李剑答道:“弟子少有结交,投机者绝少。”
慧明又问:“以施主之才,或有知遇?”
李剑一惊,只好含糊地说:“弟子虽不才,却不甘寄人篱下。”
慧明微微一笑:“自古名垂青史,万古流芳者,多是贤臣能将。盖因唯有将相方能施展才华。施主精通韬略,一柱擎天!是帅才,相才,当有大作为。但凡事不可过分强求。”
李剑一愣:“啊……时局如此不堪,弟子思欲再入佛门……”
慧明说道:“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寸草不收;鱼不得时,屡遭罗网;人不得时,不过多受几年磨难而已。当年施主来报国寺时,老衲给施主取了‘天锋’法名。剑者利刃,锋也。锋者,佛门所拒也。”
李剑起身跪倒:“弟子东渡归来,深知李家军几乎解体,府库空虚,无以依托……”
慧明伸手将李剑搀起:“施主不必如此。”说着拿出棋盘,摆下一“残局”:黑方全仕一马;红方无仕相有双炮。在黑方一马巡河;在红方一炮居中线。“此乃一残局,施主愿与老衲下完吗?”
=/文=“弟子愿意领教。”
=/人=慧明将红方让给李剑。
=/书=红方重炮将军;黑方跳马垫在两炮之间。
=/屋=红方再移炮将军;黑方再跳回马。
如此反复数次,李剑起身拱手:“弟子以为只能言和。”
慧明将棋盘转了一圈:“再来试试。”
红方将炮推至黑方“老将”“脸上”;黑方支仕吃炮;红方左方向出“将”。
李剑再次起身拱手:“弟子认输了。”
慧明捋须笑道:“兵家和为半败;降为全败。施主言和,在于不忍舍炮;老衲所以胜,也在于舍炮——一念之差决定胜负。
夫兵者,乃凶器也,行凶而有妇人之仁必败无疑,为人何尝不是如此。
施主鹏程万里,老衲谨以残局相赠,愿施主好自为之。”
李剑起身再拜:“师父教诲之恩,弟子没齿不忘!”
慧明再次用手搀起:“施主此来之意老衲已知——施主是来寻宝的。”
李剑又一惊:“是的,当年家父与舅父夺得金泰所押运给川军的军费,藏在峨眉山……”
慧明捋须笑道:“那年施主才十二岁,于深夜偷窥令尊、令舅父私藏金银于洞穴中,他们走后,施主竟然只身一人,将宝物转移于别的洞穴中,以至后来令尊带人来取宝,不曾找到。”
李剑大惊:“师父!这……”
慧明哈哈大笑:“施主果然不凡!但当年施主毕竟年幼,所转移之处并不隐秘,所以老衲及时将宝物取出,收藏在方丈室内,如今老衲当完璧归赵。”
李剑倒身下拜:“师父大恩大德,弟子何以为报?”
慧明将李剑搀起:“此宝物为当年袁世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若当年为令尊所得,亦不过助长了一派势力,打击另一派势力,是为国人自相残杀。老衲观施主自幼胸怀大志,匡扶社稷之才,故将此宝物代为收藏。果然,施主东渡归来,怀有忧国忧民之心,奋发图强之志,不负老衲当年代为藏宝苦心。愿施主将此批宝物,用于强兵富民,他日外寇入侵,施主能为保家卫国多作些贡献,不愧对天地,不愧为中华男儿,足矣!”
李剑慷慨激昂地:“弟子愿将一腔热血,洒在中华大地上!”
慧明点点头:“好,请施主速派人将宝物运走,老衲不虚留了。”
李剑从峨眉山回到都督府,即召集众将。
“我已经在国外联系好军火,从缅甸进口,现在有了资金,可以收货了。现在,乔师长率特务团负责将资金解押往边境交付,同时取回军火。蔡师长率领三千徒手士兵随往,得到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