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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889年,比利时政府决定为国家军队的毛瑟来复枪1 888 年款统一供货来源,于是在里格建立了武器军备国家工厂。十年之后,简称FN的国家工厂开始制造直到今天还在使用的布朗宁手枪,同时还制造机关枪和步枪。( 菲德尔·卡斯特罗夺取古巴政权时第一次使用的就是FN制造的步枪。)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产业环境,20世纪上叶,在里格周边地区出现了一批小型军火交易商,其中有一些人通过非法途径着实发了一笔不小的横财。
早上四点的时候,鲍曼终于到达了里格。天空还是漆黑一片,几个小时之后才能看到黎明时的第一缕曙光。筋疲力尽的鲍曼只想睡上几个小时,可是实际上他的脑子已经在谋划着下一步行动的计划了。现在有两种选择,一是继续开车前往圣拉保,然后在那里喝上一杯浓浓的黑咖啡打起精神来,说不定还能看上几份报纸;二是找个安静的地方打个盹儿,一直等到天上第一丝光线把自己叫醒。
鲍曼决定不自找麻烦地开进城了,而是继续往西南方前进。坐在车里穿过黑暗的道路,他突然发现自己越来越陷入了沉思。车窗外昏暗的夜景让他想起了自己曾在西特兰斯瓦度过的童年。
鲍曼的出生地是19世纪早期由佛崔克人建立的一个小镇。但是很快,这个地方就变成了一片临时搭盖的简陋房屋区。那时还是个孩子的鲍曼常常看到一片荷兰农舍和茅草盖顶的圆形茅屋。而他自己的家则搭在离比勒陀利亚城40公里处的马格雷斯堡山脉很险要的地方,四周环绕着圆木和面包树。
鲍曼自己学会了在家附近的灌木丛里打猎,这里常常会出现大量的羚羊。他的身手相当漂亮。从孩提时代开始直到进入青春期,鲍曼始终保持着独来独往的个性。当时的他常常远离那些在自己看来很无趣的同龄人。
打猎、登山、收集岩石还有在灌木丛中搜集植物标本之余,剩下的就是读书。鲍曼是独生子。在他出生之后的几年里,父母不断地试图怀孕,可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流产之后,他们终于接受了妈妈不能再生小孩的事实。
鲍曼的父亲是个烟草种植农,后来把自己的地卖给了拥有当地绝大部分烟草种植地的马格雷斯堡烟草公司。鲍曼对爸爸几乎没什么印象,只依稀记得那是个沉默寡言、优柔寡断的男人,后来在自己六岁的时候因心脏病突发去世了。于是他妈妈开始靠做些针线活养家糊口。
妈妈常常为这个自己都不了解的儿子忧心忡忡。他和镇上其他的小孩不一样,一点都不像邻居家和她几个朋友家的孩子。她觉得鲍曼是从父亲猝死开始一蹶不振的,而没有兄弟姐妹的事实,使他变得更加内向。于是,她更加担心这个孩子会这么一直在孤独中郁郁寡欢下去。可是,对这个孩子,绝望的妈妈根本无计可施。
她越是叫鲍曼去做些别的小孩也做的事情——玩游戏甚至是惹是生非,他就越习惯自闭。但庆幸的是,鲍曼从来不让妈妈操心:在学校里永远是优秀生,在家里不用提醒就会整理好自己的床铺和房间,打猎以外就是自己看书。渐渐地,妈妈不再试图把儿子推向他自己不愿意走的方向去了。
母子俩平时很少交谈。即使是12月里最烤人的下午和傍晚——这时正好是南部非洲的夏天——两个人也可以一声不吭地在厨房里,一个做针线活,一个读书。他们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里。
然而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这件事可以说或多或少地影响了鲍曼后来的整个人生。那是他12岁那年的一天下午,鲍曼没跟妈妈说就跑到灌木丛里去捕羚羊了。在路上,他撞见一个喝得醉醺醺的茨瓦那黑人( 当时的鲍曼已经学会如何分辨住在附近的茨瓦那人、尼地伯乐人和祖鲁人) 。
这个大概比鲍曼大十岁样子的黑人开始嘲笑眼前的白人小孩。就在那一刻,鲍曼连一秒钟都没有犹豫,举起猎枪扣动了扳机。
茨瓦那人应声倒地。
血甚至还有脑浆喷得鲍曼脸上、手上还有穆斯林汗衫上到处都是。他赶紧把身上沾着血污的汗衫脱下来烧掉,又跳到河里洗净身上的血渍,然后光着身子回到了家里。茨瓦那人的尸体就躺在他应声倒地的地方。
见儿子两手空空地回到家里,妈妈也没问他的衬衫到哪里去了。自从发现儿子只会用单音节的字眼回答自己的问题后,她就再没多问过儿子一句话。仍旧和平时一样,他安静地读书,她做针线活儿。
但是这一晚,鲍曼怎么都集中不了注意力,从来没有任何事情像今天的杀人事件这样让自己觉得这么胆战心惊。是啊,的确太吓人了。不过,鲍曼却也从中体会到一种控制、征服那些粗鲁无礼的黑人后得到的满足感,这种感觉像暖流一样传满全身。对鲍曼来说,这不关什么种族问题,因为自己从来就没把有色人种和黑人看在眼里。他只是沉迷在了一种结束一条人命的快感里面——几个星期之后,他发现自己已经侥幸逃过一劫了,反正什么事情都没再发生。
什么事情都没再发生。没人来调查,当地的报纸也没提及。什么都没有。
他确实是侥幸逃脱了。对他而言,杀死一个人跟捕杀一只羚羊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却要比杀死一只羚羊刺激和真实一百倍。
而且,太轻而易举了。鲍曼对自己认真地发誓说绝不会再杀人,因为他怕自己一旦再犯,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从那以后,年轻的鲍曼体内发生了一次彻底的巨变。几乎就在一夜之间,他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开始外向起来,变得活泼友善。因为聪明机智的关系,常常在玩耍中获胜的他突然变得非常讨人喜欢。他开始参加运动、出去郊游。这时,他交了很多朋友。几年后,他甚至开始对女孩子感兴趣了。
他的妈妈虽然被弄糊涂了,可是心里却很高兴。她把儿子的变化归结于青春期荷尔蒙刺激造成的结果。无论原因到底是什么,她都觉得非常感激和欣慰。
只不过,她还是偶尔发现儿子突然转变的行径里有一丝无法掩饰的空洞。他的眼睛会突然出现死灰一般的神情,他的快活里透露着假装出来的虚伪。这是一种根本上的伪装。对待自己这个最( 也是惟一) 亲近的亲人,鲍曼始终举止得当,彬彬有礼,甚至连身体上的碰触都是那么正式。
妈妈感觉到,在儿子和自己之间横跨着一个冰冷死寂的异度空间。
鲍曼快30岁的时候,妈妈去世了。此时的他已经是南非秘密警察组织BOSS里一名出色的情报员。无论是准备葬礼还是出席葬礼,鲍曼都表露出一种恰到好处的悲伤。从镇上赶来参加葬礼的一小部分朋友邻居都注意到年轻的鲍曼脸上几近发狂、伤心欲绝的神色。也许他们心里在想:这个可怜的年轻人啊,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父亲,现在又失去了母亲。唉! 多好多有礼貌的一个年轻人啊!
第 31 章
代理副局长泰勒把莎拉引到自己的办公室,并把她介绍给罗素和维嘉尼。两人站起来勉强表示了一下对这个来访者的欢迎。如果莎拉看起来就是个厉害角色,他们可能还会愿意认识一下。可惜,她不是。
胡佛大楼七层的空调冷风开得特别大。莎拉觉得奇怪:为什么CIA 和FBI 的局长办公室都在七楼呢? 是不是因为前任局长自己说了一句“如果‘泡菜’局是这么布局的,那我也要一样的”呢? 莎拉迅速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几个人。罗素个子很高,一头淡黄色头发,很像健康版的科洛林。维嘉尼则看起来很精明,而且也许很难相处。
至于泰勒,莎拉第一眼就有了好感——喜欢他的诚恳和自我解嘲的幽默。
泰勒坐进办公桌后面黑色皮椅里——背后挂着FBI 的标志,说:“嗯,你曾经在德国负责洛克比空难调查。”
“是,没错。”
“你干得相当漂亮。案子亏得有你才破得了啊。”
莎拉眼神一闪,说:“你觉得如果我是洛克比空难案件的大功臣,我还会坐在这里吗? ”
“那你应该坐在哪儿? ”
她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
“可你很清楚的是,我们为了找这个破案关键的计时器,总共花了21个月的时间。如果没有你,我们可能根本破不了案——至少也没那么快。
局里亏欠你一个很大的奖赏啊! “
“我很乐意加薪水。”
“档案上写你有很强的领导能力,曾在海德堡负责过一个部门。而且很明显你很坦率。”
“我觉得有必要的时候应该这样。在海德堡时,上级们就曾因为我坚持案子里面牵涉的不止几个利比亚人这件事不胜其扰。”
“比如还有什么? ”
“比如可能还牵涉和伊朗联合的叙利亚。这只是一个猜想。就在泛美103 航班坠毁前几个月,几个巴勒斯坦解放人民阵线的家伙就因为携带气压雷管在德国被捕。谁资助他们的? 叙利亚。但是因为乔治·布什政府认为叙利亚是中东和平进程的关键,所以当局只能睁一眼闭一只眼。海湾战争我们需要叙利亚的支持,所以他们得以脱身。”
“有趣,”泰勒说,“但不发表意见。”
“这句话耳熟能详。”
他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笑意“我很惊讶你已经在局里待了这么长时间了。”
“我以速战速决出名。禁止松弛拖沓。”
“你对世贸中心爆炸案也有想法吧? 有人觉得案子还没了结。”
“你不会感兴趣的。”
“说说看。”
“嗯,我们在国际范围内的调查根本不彻底。就像洛克比空难——我们根本就不想知道真相,因为查出来之后该怎么办? 每个人似乎很乐意把责任归咎到某个瞎酋长无能的跟随者头上。但是一旦好好看看证据,就会发现这伙人当中有一个伊拉克潜伏间谍。我觉得他才是主谋。而且,我觉得萨达姆·侯赛因是幕后主使。”
“他们让你查俄克拉荷马爆炸案了吗? ”
“没有。当时我在波士顿,不过我自己倒是很希望能参与调查。”
“如果我当时是负责人,我会要你去的。你现在还怀念在反恐部门的日子吗? ”
莎拉停顿了一下:“说了这么久就为问这个是吧。是,我很怀念。不过因为一个个人原因,我得留在现在的部门。”
“我看过你的资料,知道你现在在监护期。有时一个人为了家庭得做出一些牺牲,这个我了解。”“这是职业面试吗? ”
“差不多。你觉得我们足够应付恐怖分子吗? ”
“‘我们’是指FBI 还是美国? ”
“美国。”
“你不是认真的吧? 当然不行。这话不中听,但事实就是如此。别忘了海湾战争时,五角大楼想把伊拉克郊外的恐怖训练营定为攻打目标,但是白宫却投了反对票! 原因就是因为不想得罪叙利亚,我们还需要它组成反萨阵线。够棘手了吧! 还记得当年巴基斯坦总理卡奇同美国大使一道因为人为的飞机失事死于非命,但是政府不准任何人员调查此事的事情吗? 够难做了吧,哈? 我们有超过两打监视调查恐怖主义的调查局和部门,可是我们却连将世贸中心爆炸案制造者绳之以法的能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