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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在门外发动了引擎。莎拉上楼来到儿子的房间,打着昏暗的手电筒小心跨过堆满玩具的地板,结果差点踩到儿子的最新杰作他用一个泡沫塑料杯做成筐,一个四方泡沫做成栏板,搭建了一个桌子高的投篮筐。
床头一层架子上坐了一排胖嘟嘟的绒布小动物有小猪爱尔和戴着卡里拉太阳镜的小熊克克。另一只小熊哈克·贝利被儿子抱在怀里睡着了。
杰理德穿着他自己在维尔港跳蚤市场挑选的扎染衬衫和侏罗纪公园睡裤,棕色的头发睡得蓬乱,呼吸柔和而平静。他的睫毛特别长。手腕上绕着一个土黄色带子,上面写着:Cowabunge(冲浪者冲浪时喊的口号) 。
莎拉坐在床边望着儿子一她常常可以一连几个小时就这么看着儿子睡觉——直到他突然嘴里嘟囔了两声翻了个身。她吻了吻他的额头,关门下了楼。
莎拉从厨房的壁橱里拿出一杯加了冰的威士忌。每次完成任务回来精神都会处于亢奋状态,所以她需要点什么东西来帮助睡眠。不过,威士忌也不是好喝的,现在她早上起床时连一丁点儿宿醉的头痛感都受不了。
于是,她放下了酒杯决定去用微波炉热一杯牛奶喝。
调好微波炉的时间,莎拉走进厨房。晚餐用过的碗碟照原样堆在餐桌上,灶台上面的罐子上还粘着意大利面酱。她跟杰理德说过要擦干净的,显然他没擦。这本来也应该是安婆婆分内的事,不过可能只怪电视太诱人了。她觉得很烦躁,原本就不好的心情现在更糟了。
每次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见到科洛林,莎拉都会觉得很压抑。有时她也会想要个伴儿在身边陪着,希望杰理德在家里能有个爸爸。
但一定不是科洛林。除了科洛林,谁都可以考虑。她对这个男人实在是厌恶之极。过去那段不幸的婚姻已经证明和他之间有任何瓜葛都是噩梦。这个男人既自私又没教养,可惜等她认清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不仅儿子看出了自己对前夫的鄙夷,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挺无耻的。儿子对这个在自己面前总是扮演海军训练官的父亲敬而远之。科洛林一周只能见儿子一次,可能他以为这种方式最能把儿子培养得有男人味。
根据法律规定,科洛林每个星期只能在周末,也就是周六,带杰理德出去一次。而这也是儿子最不希望来临的日子。一般来说,科洛林先过来带儿子去餐馆吃个早点,偶尔身边还会带着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接下来要么就是去福克斯波罗看拳击赛,要么就是到南端区的健身房练散打。在杰理德眼里,跟着老爸在一起的周六除了运动还是运动。可是,这也是科洛林惟一能够和儿子相处的机会了。
杰理德是个活泼好动的小孩。虽然有时候难免脾气有点乖戾,但是相当聪明。最近他迷上了棒球——到处收集棒球卡片、搜寻棒球赛事的得分结果。而一旁的莎拉却担心儿子这么做是对他爸爸的种种误导而产生的逆反。尽管杰理德聪明伶俐,但是他怎么都想不到:无论他做什么,他的努力都是远远不够的。因为他需要的是一个父亲,可是从科洛林身上他永远都无法找到这个“人”。早点清楚这个事实对杰理德的成长有好处。
莎拉想起一个月前一个周六的下午,杰理德和爸爸呆了一天以后眼泪汪汪地回到家里,身上有明显的淤伤,一只眼睛竟然肿得睁都睁不开。
莎拉情绪激动地奔到街上,赶在科洛林发动引擎之前拦下了他那款“标兵”汽车。
“你他妈的对儿子做了什么? ”莎拉吼道。
“嘿,别激动,”科洛林说,“我只不过冲他给了一记左勾拳,他没躲开而已。我在教他怎么用胳膊肘接拳。”
“没躲开? 科洛林,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
“杰理德学会习惯受点伤,对他有好处。”科洛林永远只会把儿子叫成“杰力”或者“小家伙”。
“你敢再这么做的话,就试试看! ”莎拉警告说。
“别冲我嚷嚷对儿子不能做这不能做那的,”科洛林回道,“你想送他去上什么钢琴课什么写诗班是吧,省省吧你。你不会是想把他培养成一个娘娘腔( 男同性恋者) 吧? ”说完,科洛林发动引擎开车走掉了。
微波炉响了,不断地发出哔哔声。牛奶热过头了,洒了一炉子。莎拉先拿纸巾把微波炉擦干净,再用勺子把杯子里牛奶最上面一层的奶油挑走,又往杯子里加了一点糖浆。
她放起了一些柔和的室内乐( 贝多芬还有舒伯特的钢琴三重奏是她最常听的,可是科洛林却常常以此嘲笑她的品位) ,躺在了洛兹懒人椅上。
她突然想起了薇蕾莉,不是死在床上的那个,而是最后一次见面时美丽动人的那一个。薇蕾莉说她“不想干”了,又聊了一些以前常说的话题,还说在华尔街找了一份“位高权重”的工作。她的要价越来越高,就是为了早点洗手不干——因为她意识到自己的应召女干不久了,而钱也不像以前那么好赚了。
薇蕾莉走得很安详,就像是一个以为找到了“甜爹”( 指靠送奢侈礼物来博取女人欢心的人,尤指其中年纪较大的。) 靠山的买家,可惜,她的“支票”过期了。她喜欢一面嫌弃唾骂“山姆老爹”( 指美国政府) 给自己的钱,一面却又死皮赖睑想多从它那儿多捞点好处。
对莎拉来说,薇蕾莉的“支票”是过期了,至少是超支了。虽然一个好的线人能够保证你的股票价格扶摇直上,但是像她这样的线人接触的都是些位高权重的人物不是高官就是黑手党,所以要支付的酬劳自然就不能是一般的数目。
现在,她死了,可是又不像是谋杀。妓女常常会是暴力、谋杀的受害者,要不然就是在社会的生存法则下做了牺牲品。然而,目前的情形却没有迹象表明薇薇的死跟她的特殊职业有关。也没有证据显示她的死跟她做线人的事实有联系。
不过,薇蕾莉藏在假药柜后面的现金——一总共差不多有五千美金,那一扎面值五十美元被对半切开的钞票一显然证明了她的确在为某人做事。
是谁呢? 如果是黑手党,那留下的钱怎么解释? 有谁杀了她以后,明知道有钱却不拿的呢? 如果她是因为给FBI 提供线报而遭到有组织犯罪的杀害,那钱是从哪儿来的? 她是因为当线人才被杀的吗? FBI 一向不会介入凶杀案的调查,但是这个案子牵涉到FBI 的一个线人,情况就另当别论。
科洛林叫他前妻来犯罪现场的目的,不单是让她来确认尸体,更不可能是出于慷慨大方。说白了,不单只有线人才懂得讨价还价。如果科洛林想进入FBI 数据库,他就得先出让一些小小的线索,比如那本“罗拉带”地址簿。他只能交易,没的选择。
凌晨两点,莎拉爬到三楼卧室,换上了睡觉时喜欢穿的加长T 恤,爬上了床。犯罪现场的情景就像一部令人作呕的幻灯片在她脑海里闪过,背景里响起记忆中支离破碎的对话。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一个钟头后,莎拉终于进入了时断时续、不怎么踏实的睡梦中。
第 8 章
将近正午时分,离瑞士日内瓦7 公里之外的地方,一辆新款深蓝色劳斯莱斯房车驶过雷曼湖畔不远处的一条林阴小道,停在一扇高大的铁门前面。大门前面的一根石柱上嵌有一个键盘和一个扬声器。司机按下几个数字后,对讲机那边立刻传来了声音,他随即确认了自己的身份。铁门朝里缓缓转开了,汽车开上了一条小碎石路,道路两旁种着一望无际的苹果树。随后,一片巨大宽广的隔离建筑物进入了视线。车上除了司机就只有鲍曼一个人,他穿着休闲,无可挑剔:威尔士王子牌黑白花呢格运动上衣,里面穿着海军蓝圆领毛衣和白色的T 恤。他刚刮过胡子,乌黑的卷发向后梳得整整齐齐,活脱脱像是一个正在度假中、意气风发的年轻日内瓦银行家。他自己也的确感觉很不错。
就在前一天夜里,鲍曼刚刚飞抵日内瓦外围一个没有标记的飞机跑道。他从海角镇飞到这里的途中没有正经穿过一条合法边界线——因此在电脑中未留下任何飞行记录。
进入日内瓦后,他住进了塞纳河右岸布尔格码头上的大使饭店,从房间里可以俯瞰到罗恩河波光粼粼的湖面和拉玛辛桥。已经有人以一个英国商业银行家的名义定好了一间套房,鲍曼手里拿的护照上印的就是这个身份。一进房间,他就把门封得密不透风以保证其他人只有劳师动众才打得开。做好了所有安全工作,他才去舒舒服服、安安稳稳地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倒头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电话铃响,前台服务生说接他的汽车已经等在外面了。
这时,鲍曼懒洋洋地靠在劳斯莱斯里,凝视着窗外修剪平整的草地。
整齐的金色杉木篱笆在眼前伸展开来,一望无际的草坪占了整个雷曼湖区将近50亩地的面积。
从这个角度看,他开始慢慢了解这座属于他主人的13世纪古堡。这座城堡( 最近一次整修是在20世纪80年代末期) 相传曾经是拿破仑三世的府邸。
这片巨大房产的现任主人和占有者是一个流亡国外的美国金融家,名叫戴森。这个人根本就是拿破仑再世。虽然有数十亿家产,但是外界对这个亿万富豪的事情却知之甚少。
然而在过去的几个月里,鲍曼还是为戴森这个传奇隐士勾勒出了一个大致轮廓。普尔斯摩的监禁使他有充分的时间做相关资料的搜集,监狱图书馆里可以找到一些。不过,最丰富的消息来源却是监狱里面的犯人:骗子、走私犯和从事非法买卖的那帮家伙们。
美国报纸把戴森称做“亡命金融家”,这个词现在就像是他的英雄代号一样。他在华尔街通过做生意、买卖债券、玩转股市发了横财,成为20世纪80年代中期华尔街最耀眼的富豪之一。
然而在1987年,戴森因为黑幕交易被捕,他的商业帝国也随之坍塌。
他在美国的所有资产都被没收充公。
可是审判结束后被送进监狱前,戴森竟然成功潜逃到了与美国没有达成引渡协议的瑞士。从那以后,他就和现任夫人在那里定居并开始重建自己的帝国。现在,72岁的戴森手里掌握着几千亿美元的资产,成为了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士之一。不过,他还是不能回美国,也不能前往任何可能被引渡的国家,否则他很可能就要呆在监狱里面了却余生。所以,他甘心做一个被囚禁的人,但是蹲的却是最奢华的纯金牢笼。
他现在住的地方是瑞士仙纳杜市一座名为阿卡迪亚、修建于13世纪的古堡。最重要的是戴森目前已经成为全球商业和货币市场的主要操纵者。传闻他影响着世界黄金和铂金储量,并操控着宝石以及对国防和太空事业至关重要的钛、铂金、锆等稀有金属的交易。最近几年来,戴森名下偶尔被称为“章鱼”的商业帝国在伦敦霍尔庞和法灵顿路对面的察特街上成立了主导钻石以及稀有金属交易的联合公司。他所掌控的股份比其他任何稀有金属巨头都还要多,这其中包括底比尔思联合矿业有限公司、安哥拉美国公司、察特联合、矿藏资源公司以及联合金矿有限公司。戴森的确富可敌国,但是除了他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