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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到地上时,她差点被趴在地板上的一具穿着制服的尸体绊倒。莎拉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是个保安,可能是某个企图阻止鲍曼的人。
这时,她突然看到了一摞用绳子捆在一起的盒子。盒子上面的一个小黑匣子正在疯狂地闪烁着荧光。
你看见它的时候,它也可以看见你。培恩博士是这么说的。
可那是多远的距离? 估算距离不是自己的长项,可是现在必须得学着做。莎拉大概计算出自己和装置的距离有九十到一百英尺。
她停了下来,按下对讲机的按钮。“ERCP,ERCP,莎拉,”她对着话筒说,“我到了。看见它了。还剩多少时间? ”
“莎拉,ERCP。我们不知道。”培恩如实相告,“我们估计只要恐怖分子还在大楼内,炸弹就不会爆炸。”
“那就好。”
“啊,莎拉警官,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觉得轻松。这个装置有一个地面碟式天线,负责监控保护一个环状区域,面积大概在40到60尺以内。
如果你在60尺以外,你就是安全的。现在,我要你慢慢向前移动。“
“多慢? ”
“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对感应器来讲,同样一个动作,你离它有相当一段距离的时候,会比你就在它旁边时的动作要慢很多。”
“给我个具体的数字吧! ”
“越慢越好。记得我们现在是在严密的监视下——炸弹里面应该有计时器,但就是不知道它的起点时刻。就按每秒少于一步的速度算吧。我们估算传感器可以探测到一秒一步的速度。所以尽量比这个速度慢。”
“上帝啊,是够慢的。”
“夹紧你的两条胳膊。不,最好是把两只胳膊交叉放到胸前。总之无论你怎么动,都不要摇晃胳膊。微波对纵向摇摆动作非常敏感。你得避免产生多普勒效应。”
“怎么理解? ”莎拉了解炸弹,但是还没到那么深的程度。
“就是说……尽量保持身体不动。每秒几英寸地移动,不能快。现在尽量保证你和炸弹之间有一些坚实的物体——比如熔炉、机械,随便什么。总之就是能阻断无线电传播的物体。根据我们对该引爆装置的检测,它的频率稍微高于一万兆赫兹,所以砖头还有比如水泥和钢筋一类的高密度物质都能非常有效地阻断无线电。”
莎拉开始一英寸一英寸地向地下室的中心部分靠近,没移动多少就停住了。她把对讲机贴近嘴唇,因为她发现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使用对讲机了——从下一步开始,她就得把胳膊架到胸前。
“有一些大的物体,”她说,“一个热水器。还有一排什么东西。但是它们之间有一道空当。而且是巨大的空当。所以我不可能保证炸弹和我之间总有坚固的物体隔着。”
“尽量吧,”培恩指示道,“在空当中间的时候,尽量放慢脚步。这是一个测定体积的装置。”
“就是说——? ”
“算了。总之你不要改变微波的发射路径。你必须通过使动作最小化来保证你对微波能发射路径的影响最小化。”
“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
“慢慢稳步向前移动。莎拉警官。现在,走! ”
哦,亲爱的神啊,莎拉心里想。我美好的神之上帝啊。
杰理德还在大楼内,肯定还在楼上。莎拉无法想像儿子会死掉。他还活着,肯定还活着,只是暂时无法发出声音而已。
一个FBI 特工在特定的条件下可能必须舍弃自己的性命,可是不包括自己所爱的人的性命。雇佣合同上可没有写这一条。
就在自己一英寸一英寸地接近冰冷潮湿的地下室墙壁的时候,莎拉感觉到飘来一丝冰凉的空气,闻到模子上传来的一种过去非常熟悉的灰尘味道。这个味道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一时间,莎拉竟然奇怪地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一——二——一——二。莎拉侧着身子缓慢地向炸弹移动,两只手紧紧地夹住胸口。一——二——一——二。两条腿不停地颤抖着,莎拉使出全身的力量,尽力不让它们从自己这里抽搐蹬了出去。身体扫着冰冷潮湿的墙面,一、二……
……到热水器了,这是一个庞然大物,从地面一直伸向天花板,四面都是钢板。这个滚烫的家伙上面闪着守夜灯,可能有八到十英尺长。莎拉刚一靠近就被滚烫的铁板吓得往回缩了一下。她吐出一口气。
这个大块头给了自己足足十步的余地,自在的十步。她挨着墙开始向前滑动,现在行动快多了。她忽然感到一阵刺痛的热量,汗水从手臂上渗出,然后流到胸前,弄得自己感觉很痒。大腿内侧也开始流出几股汗水。闪烁的绿白色荧光灯是如此耀眼,让人觉得有点恶心。
热水器快走完了,现在是那个空当,离下一个掩护——莎拉现在看清楚是一排很高的长方形档案柜——大概有五到六英尺的距离。
她立刻恢复了之前一英寸一英寸的前进速度。她一边侧身缓缓移动,一边盯着黑色的匣子一眼里闪烁着恐惧,生怕无处不在的无形微波随时会发现自己。从现在的位置,莎拉终于看见黑匣子上面的一粒极微小的红宝石似的东西在闪亮。那是什么东西,指示器吗? 如果这个东西看到自己会灭吗? 这个东西会在整栋大楼连同她和自己的小儿子化为灰烬之前的半秒之内熄灭吗? 或者连一点预示都没有? 自己现在这样每秒钟几寸的速度快不快,会不会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惹怒这个红眼恶魔? 她盯着前方想到了杰理德,心里开始想任何可以将注意力转到任何地方的事情,然后继续沿着阴湿的墙壁向文件柜挪了过去。绿色的荧光灯继续闪烁着。
还要再移动25英尺就到另外一面墙了,然后就到门那边了。
莎拉把胸前夹得更紧了,全身的衣服被汗水浸得透湿。
脑袋里面想像着杰理德正缩在某一个角落里面。
她靠着文件柜后面的墙壁滑向门那边,小心翼翼地经过文件柜之间的缝隙——微波可以从这些地方通过。就因为这些空隙,她必须移动得很缓慢,非常缓慢。现在又是一段空当。这一次好像有几里路那么长,仿佛无边无际似的。一英寸一英寸地来。忽然,连接大腿和骨盆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莎拉赶忙不动了。她能感觉到心脏在肋骨里面使劲撞击。她站着不动了,屏住了呼吸,等着红宝石般的小亮点在眼前熄灭。可是,它没有。
她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继续向左移动。一……二……一……二……
现在能够听到铁门那边的声音了,一英寸一英寸地越来越近。NEST的人正在讨论、接受指示、搭建机器、等着自己把门打开。她的对讲机响了;但是她没有理会。
“莎拉,莎拉,ERCP,你还在吗? ”
此时,莎拉的两只胳膊紧紧地贴在胸前,她一英寸一英寸地继续移动,没有回答。挪到下一个无线电波无法通过的物体了,好像是个通风口,但是这个太窄了,可能只有五英尺左右的喘息时间,没有什么用。
她这时想到了布莱恩或者是鲍曼。脑袋里面闪过辨认工具包程序画出的素描,现在想来根本就是一幅蹩脚的卡通画,跟真人一点都不像。鲍曼本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她认得出来吗? 他到底是谁? 她一点点移到下一个空当,忽然感觉到一丝来自角落的温暖,虽然其实仍旧冰冷潮湿,但却有一种被包围的快乐。
在这个地方转身可不容易。她努力地在理解微波传感器的物理原理的基础上,缓慢地旋转身体。
两眼盯着还未熄灭的小红点。
侧着身体,一英寸接着一英寸。莎拉把自己抱得越来越紧。可是她突然感觉喉咙里面很痒,想咳嗽。这时她的脑子里面只有一个想法——别咳,咳嗽会让你脑袋开花的。可是,真是太痒了。
她继续往前移动。喉咙里面的搔痒慢慢消失了。
现在,门就近在眼前了,伸手就能够着。可是莎拉拼命压抑伸手去开门的想法。必须得把胳膊交叉叠在胸前。必须慢慢移动,一英寸一英寸地移动。
现在她离炸弹有多远了? 门离炸弹又有多远? 可是估量距离没有任何好处,而且门不那么重要了。50? 不是,还得再多点。60? 也许吧!60 应该是分离点。在60英尺以内,任何动作都逃不过感应器的法眼。或许,再多一点?65 英尺? 很难知道。
是。65英尺。
这时,门那边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终于,莎拉侧着身子一步步挪到了门框,冲着门好不容易站了起来。
她慢慢地,慢慢地,放下手,揉揉胸和小腹,再捏捏臀部,痛苦地将两条腿沿着身体拉伸开。她双手抓住铁门的把手,拧了一下。可是没有反应。
她再用力拧,还是没有动。她使出吃奶的劲双手一拧,门把终于开了。这个门从外面打不开,但是从里面一定能打开。谢天谢地,是的,终于打开了,而且还不是朝里打开的。谢天谢地! “我在这里。”莎拉冲着门喊。
“太好了。”她听到一个声音回应说。“干得好! 小心点,现在。不要有大动作。”
她动作轻柔但实际很用力地推了一下门。
慢慢地。
慢到让人想自杀,可她还是一英寸一英寸地把门给弄开了。她从来没有这么慢地开过一扇门。
——这时,她听到一声:“妈的,要爆炸了! ”
她用力喊道:“没事! 这里离炸弹超过60英尺的距离,我敢肯定! ”
莎拉听见一阵喊叫声,然后感觉地面好像升起来在后脑勺上啪啪作响,突然有人把她按在了地上,让路给一台大机器。
她朝四周一看,发现楼道空了,这才意识到NEST的人已经按照程序离开大楼了。
“好了,莎拉警官,我们走! 离开这儿! ”刚才把她按在地上的人冲她喊道。这人穿着一件大号绿色衣服,身上装配着夹板,脑袋上戴着头盔。“离开大楼! ”
“不! ”莎拉大叫,“我不走! ”
“去他娘的给我滚出去! ”
“退回去! ”她不甘示弱,“我要留在这里。我的儿子在这儿。”
“快走! 出去! 现在你说的不算——我们才算。只有苏雷兹可以留在这儿。他要负责操作机器。”
“抱歉,”莎拉斩钉截铁地说,“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也能帮得上忙。有什么要检举的以后再说吧。我不会添乱的。”
这时她看见苏雷兹笑了一下。“嗯,她说的没错。”他说,“我可能得要个帮手。”
苏雷兹将天线对准炸弹,释放出一股高强度电磁能。
随着噼叭一声巨响,蹲在一旁的莎拉顿时感觉到头发好像都竖了起来。仿佛电流击中了她的整个身体。
鼻子里面飘过一阵烧焦的味道。
只见70英尺以外的地方放了一堆盒子,周围围了一圈绳索。盒子的顶端放着引爆器。可是红色的小灯现在却黑了。
“是它吗? ”莎拉问。
“我——我想是,”苏雷兹说,“传感器收不到任何微波。汤姆? ”
穿着绿色防护服的那个男子回应道:“光学分析仪没有发现任何电流。目标没有电流穿过。”
“接近装置。”苏雷兹下令道。
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