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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摇吃了一惊,上前试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以为他发烧说胡话了。
何越推开她的手:“是真的。这几天,她天天晚上回来。第一次出现时候是在那里。”何越指着屋子的一个角落。那个角落是程程在世时亲手布置的,用几个彩色的垫子在地板上做成的一个舒适的席地沙发。
秦摇说:“你是做梦吧。”
“不是!”何越肯定的说,“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做梦,很快就发现不是,虽然那是在深夜,但我没睡,我醒着。当时我正在发呆,突然有种感觉,感觉程程就在这个屋里,那种感觉很强烈,很鲜明,就是以前和程程在一起时的感觉,快乐,安详,满足的感觉。我四下看了一圈,就发现了程程,她就像一个透明的幻影,在沙发上慢慢的浮现出来。眼睛看着我,眼里满是凄楚,好像要告诉我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我很激动,一时间忘记她已经死了,冲过去想抱住她,可是手一接触到她的身体,她就像水里的倒影,一晃不见了。”
秦摇说:“是幻觉啊,何越,你不能沉溺在这种幻觉中啊。”
“你听我说,”何越继续说道,“第二次她出现的时候,是在洗手间里。我正在床上躺着,忽听见洗手间里传出哗哗的水声,还有程程哼歌的声音,就像她以前洗澡时的情形一模一样,她洗澡时总是喜欢哼歌的。我一步步走向洗手间的门口,手刚接触到门时,里面的声音突然停了,我也不由的停住了手。里面突然响起程程的说话声!她说:这一次不要那么莽撞了,不要试图接触我。
我回答说:好。然后轻轻推开门。程程,就站在里面,背抵着水槽的台子,微笑着看我。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熟悉的脸,眼泪刷的流了下来。程程也流下了泪水。她说:何越,我一个人在那里,很孤单。你去,接我回家。
我说:去哪里接你?
她说:我被杀害的地方。
我问:是谁害的你?
她的眼里突然流露出巨大的痛苦,尖利的叫道:我死的好惨啊!
她的头皮突然裂开,全身的皮肤像一件衣服一样从身上剥落,剩下一个血淋淋的人……一瞬间灰飞烟灭,什么都没有了……
之后她又出现过几次,在这个屋里的各个角落。我再也不敢问是谁杀的她,她只是一遍遍的说:我很孤单,接我回家。”
秦摇眼前浮现出这样一副景象。暗夜里,何越呆呆的坐在一边,程程半透明的身影,身着白色的飘渺的衣衫,在小小的屋子里飘来荡去。凄凉而诡异。
何越继续说到:“我也一直对自己解释这是幻觉,直到昨天晚上,她走到我的面前,用透明的嘴唇亲吻我的脸颊。”
“那又怎么样?”秦摇问。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在镜子里看到我的脸,腮上明明白白有一个血唇印!”
“会不会是你自己梦游,拿口红画上去的?”
“摇摇,不要跟我争了,不管幻觉也好,程程真的回来过也好,我一定要到灵山去一趟。如果真的是程程的阴魂在要求我去带她回家,这点愿望都不能满足她,怎么对得住她?”
秦摇无语。这几天频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灵异事件也让她逐渐的相信鬼神之说。是啊,如果程程的阴魂真的流落在外,去带她回家不应该吗?
“那么,就算是你去,用什么方式带她回来呢?她没让你带个盒子什么的?”
“灵魂又不是实物,用盒子怎么装?她既然让我去,自然就有办法跟回来。我得走了,再不走回来时该天黑了。”
“我跟你一起去。”秦摇说,“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何越没有阻止。两人一起出门,打了一辆出租赶往车站。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悄悄尾随其后,两人都没有发觉。
两人到客车上坐好之后,秦摇捧出保温桶。
“咦?你带着饭啊。”何越说,“还真饿了。”打开保温桶准备开动,皮蛋瘦肉粥香气扑鼻,两人不由口水大盛,却想起来没带勺子。只好抱着巨大的桶你一口、我一口,发出诸多“吱溜”、“呼噜”之类的声音,引得车上乘客纷纷侧目。
车向北行驶了一个小时左右,在一条土路的路口停下。
“到灵山村的下车了。”乘务员喊。
两人下了车,站在路边上,看着客车扬尘而去。向通往灵山村的土路上看去,窄窄的道路两侧生长着高大的树木,春意已浓,树枝在路的上方交织在一起,树荫浓密,几乎挡住了阳光的照射,只有斑驳的阳光碎片洒在地上。像一条寂静的通道,通向一个未知的世界。
秦摇看了看何越,他也在看着这条路,脸上却浮现出迫切的神情。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我在干什么?为什么我要跟他来这里?或许何越是疯了。我居然跟着一个疯子来到荒山野领,想要带一个鬼魂回家!
只听何越说了一声:“走吧。”就沿着土路走进了树荫的覆盖。
事到如今,秦摇已经没有退路,只得跟在他身后走去。
时节正值春暖花开的阳春三月,今天阳光明亮,晒的二人身上暖洋洋的。可是一走进土路上的树荫下,顿感凉飕飕的。路上没有其他行人,很安静。开始时只觉得安静,走了一会儿,听觉变的敏感起来。寂静的路上,响着他们的脚步声。
沙,沙,沙。沙沙。
两人的脚步声交织的一起,却又不协调,这让在安静环境下的听觉神经很不舒服。秦摇瞅了一眼何越的脚,调整了一下步子,准备和他齐步走。
沙沙沙。沙沙。
还是不对。再调整一下。左,右。左,右。秦摇就差喊一二一了。
脚步声却越发零乱起来。
秦摇突然觉查了什么,停住了脚步。眼盯着何越的脚。何越没有察觉,一个人埋头前行。
沙沙,沙沙沙……
只有何越一个人在走,可是依旧有两个人的脚步声!何越之外的脚步声是谁的?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太安静,以致于那轻微的脚步声也显得巨大,从四面八方传来,分不清方位。
秦摇前后张望一下,前面是树,后面是树,树荫覆盖的土路好像没有尽头。
何越终于发现秦摇没跟上来,停下回头问:“怎么了?”另外一个神秘的脚步声也随之停止了。
秦摇跑到何越跟前压低说:“我觉得……有人跟着咱们。”
两人一齐向身后看去,路两侧的树木向着路中央微微倾斜,粗大的树干后面似是隐藏着一双窥伺的眼睛。
头顶忽然传来“咕咕咕”一阵怪异的轻笑。两个抬头向上看去,只见树顶一阵摇晃,有什么东西飞快的攀着树枝向前跳跃着跑去了。
“你看到了吗?”秦摇问。
“看到了。”何越说。
“那是什么?”
“猴子吧。”
“我们这的山里没有猴子。”秦摇说。“何越,我想我们是不是该回去。”秦摇隐约有不详的预感。
“你回去吧。我一定要到目的地。”何越执拗的说。他的脸上焕发出一种光彩,仿佛在渴望着什么。这种光彩让秦摇感到不安,何越似乎是太激动了些。
自然不放心他一个人去。“还是一起去吧。”
二人重新起程。
在客车上时他们问过售票员:下车后要走多久能到灵山,她说有四五里地的路程。而这路仿佛是遥遥无尽头的漫长。
似乎是走了一百年,前方忽然一亮,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前方是大片开阔的田地,一座秀丽的山峰拥着满怀的春色出现在不远处;两人顿觉满眼青葱扑面而来,仿佛是全世界的春天都集中到这里来了。那就是灵山了。程程居然在这么美丽的地方惨遭杀害!如此美好的外表下,隐藏着怎样的罪恶?
这幅美丽画卷呈现的眼前的时候,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突然袭上秦摇的心头,这种感觉如此强烈,以致于她感到一阵晕眩。那郁郁葱葱的植被覆盖的山脊,最高处陡峭的山峰,山峰西侧刀切一般的悬崖,都让她觉得如此熟悉。
我来过这里。我一定来过。秦摇想。
而丝毫记不起是什么时候来过了。只感觉这是个特别的地方,对于自己有重要的意义。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山脚下,卧着一个村庄,三四十户人家的样子。村里村外,是波涛汹涌的樱桃花,粉红的柔软的颜色,小村子象甜蜜的伏在云里,几处炊烟袅袅升腾。隐隐传来家畜的叫声。美好的像一个梦境。
那想必就是灵山村了。
何越说:“不知道程程遇害的那座房子具体在什么位置,去村子里问一下吧。”
“好。”秦摇说。二人向着村子走去。
走着走着,何越突然停住脚步,回头望着身后的田野。
“怎么了?”秦摇也回头望去,没发觉什么异样。
“你有没有感觉不对劲?”何越说。
“没啊。”
何越皱着眉说:“我是在农村长大的,阳春三月,应该是农民忙着耕种的季节,可是……你看。”
秦摇向道路两侧的田野里望去。一块块形状规则的田地里,居然不见一个劳作的农民。
“真是奇怪啊。难道村里人都去城里打工了?”秦摇说。
“别管了,走吧。”何越说。
从林荫道路口到村头的一段路非常开阔平坦,看着不远,走起来却不近,走了好一个时候,才看见一块四四方方的石碑,刻着四个大字:灵山新村。
“灵山新村!”两人异口同声念出声来。
“不是叫灵山村吗?这里怎么写的是灵山新村?”秦摇问。
“这有什么稀奇的,”何越说,“或许加个‘新’字是为了纪念村庄的扩建和发展变化。很多地方都这样的。”
旁边突然传来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最近村子里变化很大,所以才改名叫新村。”说话都仿佛有一百年的气喘病史,听得二人胸口发闷,赶紧四下张望,却不见人。
“嘻嘻,我在这儿呢。”怪异的话音却带着童稚的调子,让人感觉十分别扭。随着话音,从石碑后面探出一张脸来。
看到这张脸,二人大吃一惊,本以为说话的应该是个八百岁的老头儿,而这张脸儿,娇嫩可爱,明明是个四五岁男孩儿的脸。
男孩儿手里抛上抛下的玩弄着一个白色的球,用喝过硫酸一般的嗓音问:“哥哥姐姐,你们来找谁啊?” 一个小孩儿发出这种低沉的声音,多少有点阴森。
“呃……你家大人在家吗?”秦摇问。
“我娘在家里呢。”男孩抬手朝村子的方向随意指了一下。
“哦。我们去看看。”二人举步向村头走去。
忽听那男孩在身后甜甜的呼唤:“姐姐!”声音清脆嘹亮!
声音的巨大差异使得二人站住脚步,惊异的回头。
“送给你一个球玩。”男孩笑着喊道,一扬手,把手里的白色小球扔了过来。
秦摇下意识的接住,定睛一看,大叫一声丢了出去!
那哪是什么球,明明是一个婴儿的头骨!
何越也吓了一跳,说道:“小孩儿,这东西不能拿来玩的,你从哪弄的?”
小孩天真的说:“我家里……有好多呢。”
听到这话,二人觉得毛骨悚然,对视一眼,不再搭理他,转身向村子走去。
何越一边走,一边恼火的说:“这小孩真是个当演员的料。”
秦摇回头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