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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南仙受了宝刀,似乎有些不放心,替王钰整理着衣冠,小声说道:“你也要小心,我还等着你回来娶我。”
王钰却大声笑道:“哈哈,你不是不在乎名分么?”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耶律南仙嗔怪道。
王钰这才收起笑容,正色说道:“放心,我命大克死牛魔王,想要我的脑袋,没那么容易。事不宜迟,你这就去吧。”
耶律南仙用力的点了点头,挎上宝刀,转身而去。
待耶律南仙走后,三人出了书房,直到厅上。李吉见王钰,林冲,吴用三人同时出现,心中惊骇。
“李公公,咱们走吧。”王钰见李吉神色有异,只当视而不见。
“是,相爷先请。”李吉一侧身,请王钰先行。
不料,王钰却停步不前,笑道:“不敢,本相当年多得公公提携,安敢托大?还是公公先请。”李吉听他提起往事,便想起当年王钰从辽国回来时,将太上皇所赐金银,全数交于自己。这小子倒是个慷慨之 士,只是自己身负皇命,唉……
当下,李吉在前,王钰等三人在后,出了宝国公府。那李吉满怀心事,分寸大乱,出了宝国公府门,竟然直接就往王钰的一品官轿里钻 去。经下人提醒,方才醒悟,慌忙向王钰赔罪。
“公公,什么人在什么位置,你要看清楚,可别钻错了地方。钻错了轿子没什么,可有些事情,再想回头,可就难了。”王钰扔下这句 话,径直坐进了轿子。李吉揣摩着他这句话,只觉头皮发麻,王钰此 人,当真是厉害!当下,四人都上了轿子,直投皇宫而去。
话分两头说,那一边,耶律南仙受了王钰宝刀,回房穿了铠甲,提了那柄七探盘蛇枪,结束整齐,命下人牵来王钰所乘乌云盖雪宝马,出了府门,绝尘而去。
这些日子,京城各门盘查明显严厉了些。耶律南仙奔到城门,守城南府军将士都认得她,直接放行。一路奔出城外两里地,遥望南府军大营,似乎一切如常,耶律南仙这才稍稍放心。
来到大营门口,守卫的士卒见耶律南仙来到,纷纷拜见。
“可有外人到营中?”耶律南仙在马上大声问道。
“回姑娘的话,适才副指挥使韩大人,携殿前司秦太尉等人进了大营。”士卒回答道。
耶律南仙暗叫不好,也不下马,直接奔向中军帐。那营中将士见原骑兵总教头,相爷的红颜知己打马狂奔,纷纷驻足观望。
“都跟我来!”人过留声,士卒们一愣,随即迈开双腿,急扑中军大帐。
中军帐已经在望,耶律南仙仍旧没有下马,直冲进去!身后,如潮水般的士卒们各持兵器,围在中军帐四周。
中军帐中,韩毅领着秦桧等人,刚刚宣毕圣旨。但留守大营的关 胜,薰平,呼延灼,徐宁四将,仍在迟疑,拒不交出兵权。
众正僵持间,忽然看到一匹骏马直冲入中军大帐,好在跪在地上的四人都是武艺超群之人,早就听到背后马蹄声,四散避开。
“耶律姑娘?”四人见耶律南仙到了,都是大喜过望。韩大人突然到大营,宣读圣上诏命,说要免去王相京师卫戍区最高长官的职务,还命我四人交出兵
置。南仙姑娘一到,还佩着相爷宝刀,骑着相爷宝马,肯定是奉了相爷之命!
看到耶律南仙,韩毅心里一震,微微叹了口气。
“圣上,你败了。”
“你是何人!”秦桧不认识耶律南仙,见一女将,全副披挂,冲进帐中,遂大声责问道。
“这是我南府军原骑兵总教头,耶律南仙姑娘!”徐宁虽然在南府九虎将中,排名最末,但历来受到王钰重用,对王钰是忠心耿耿。将领们曾经私下议论朝政大事,都曾言道,相爷功高盖主,皇帝一定会起杀心。而徐宁是第一个南府军将领中,提出效仿陈桥兵变,让小王相爷黄袍加身,作皇帝的人。
秦桧闻言,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辽帝耶律大石的公主!”他称耶律南仙为公主,这是有原因的。当年,耶律大石从上雄撤兵自立后,一路西行,打败了西域诸部,得到了回鹘王的效 忠,击败西域诸国联军十万人,于起儿漫(今乌兹别克斯坦)称帝,仍定国号为辽。他既然作了皇帝,耶律南仙自然就是公主了。
对秦桧,耶律南仙视而不见,直接向韩毅问道:“韩毅,我家相爷待你不薄,你想干什么?”
不等韩毅回话,秦桧已经抢道:“韩大人奉诏命,前来接管南府 军,任京师卫戍区最高长官!这四名贼将,拒不交出兵权,难道是想造反么!”
耶律南仙闻言,冷哼一声,从马上一跃而下,徐宁亲自替她牵下战马。出帐一看,那中军大帐四侧,已经被南府军的将士们围得水泄不 通。心中一动,徐宁召过几名将领,耳言一番。
“我只知道,南府军姓王,今日我奉相爷将令,前来镇军。谁敢妄动,休怪我枪下无情!”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用再顾什么礼制 了。王钰先前有言,叫耶律南仙到军中,以演练为名,拒不接待传诏官员。如今,却被韩毅秦桧抢先一步。
“狗胆包天!天下兵马,皆为皇帝所有,几时这军队姓王了!果然不出圣上所料,王钰小贼,图谋造反!来人,将这女贼拿下!”秦桧歇斯底里,吼得震天响。可吼完之后,却发现,没有一个人应他。
一直没有说话的韩毅,此时走下台来,离耶律南仙五步之外,轻声问道:“王相真要造反自立?”
“那是相爷的事,轮不到我一个女流之辈来管。韩毅,昔日在军 中,相爷号令群雄,莫敢不从,惟独对你礼遇有加。想不到,你竟然吃里扒外,你有什么面目来见南府军十万将士?”耶律南仙虽是女流,可这一张嘴,却深得王钰真传。说起话来,咄咄逼人,丝毫不留余地。
韩毅听罢,面有愧色,默然不语。
秦桧一见事情不对头,暗思韩毅这人,恐怕也是靠不住的,圣上命他来接管南府军。如果他一倒向王钰,那自己岂不是要陷身于这大营之中。
“这是我大宋国事,几时轮到你这蛮夷外族来管!实话与你说了 吧,此时,你那相爷只怕已经横尸禁宫!我劝你们最好识时务一些,速速交出兵权,饶你不死!”秦桧将此事说破,关胜,徐宁等将一听,皆大惊失色。帐外将士们听到这话,顿时议论纷纷。秦桧见状,面有得色,只要南府军一乱,那王钰就必败无疑了!
“不要听他胡说!相爷是世之英雄,自有上天庇佑!这厮定是故意拿话,来乱我军心!”徐宁大声疾呼。
耶律南仙猛然间将目光盯向秦桧,这几日,自己与王钰谈论国事 时,时常听他提起秦桧此人。言谈举止之间,都透露出对此人的无限厌恶,看来今日,少不得要拿你开刀了。
想到此处,手中长枪一挺,直指秦桧:“都是你这奸臣,在赵氏面前进谗言,诬陷我家相爷。若不是你,赵氏皇族与王相,也不会走到今天。我也实话告诉你,一切都在相爷掌控之中。此时,禁宫之内,谁胜谁败,还未可知。”
耶律南仙此话一出,跟随韩毅前来的众官都变了脸色。难道王钰已经领军杀入宫中?
“秦大人,你们先出去吧,我有话跟耶律姑娘说。耶律姑娘,也请你命四将出帐。”韩毅突然说道。
秦桧闻言一愣,他知道韩毅是禁军第一高手,腰间那把宝剑一出 鞘,谁也逃不过。他叫自己出去,莫非是要杀了这女人?一念至此,遂探过头去,在韩毅耳边小声说道:“大人,你若杀了这女贼,那南府军必敌,那时再行接管,就容易得多了。”说完,却不见韩毅有何反应。只得领了众官,走出帐外。
而耶律南仙也同时命董平,徐宁四将,在帐外等候。
刚一出帐,秦桧就一声惊呼,那中军大帐四周,早就被南府军的将士围得水泄不通。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全是人头,明晃晃一团俱是刀枪。人言南府军威猛,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寻常!
第四桶 第一百二十四碗 陈桥兵变再度上演?
帐内,耶律南仙手挺七探盘蛇枪,直指韩毅。而后I剑柄,气定神闲。韩毅奉诏而来,接管南府铁骑,但耶律南仙一到,接管一事,已成空话。可自己身负皇命,若接管不了南府军,事后圣上怪罪起来,担当不起。
一声龙吟,天子剑出鞘。此剑,乃当年陈桥兵变时,太祖皇帝所 佩,太上皇,不,是先帝赵佶亲手赐予。拔出宝剑,韩毅直面耶律南 仙,轻声说道:“王相待我恩重如山,当年出使辽国,盖世奇功分我一半,这几年在南府军里,也对下官礼遇有加。这些,我都铭记在心。但自古以来,忠义不能两全。我世受皇恩,不敢相背。耶律姑娘,今日,若你不死,南府军兵权,必定到不了我手中,得罪了。”
耶律南仙早料到他有此一手,冷哼一声,手中长枪一阵晃动:“多说无益,今日我就替相爷杀了你这吃里扒外的奸诈小人!”言毕,手中长枪急刺而出。她是辽国名将,家学渊源,更兼幼时,其父耶律大石遍请名师,加以指点。在南府军中,就连用枪名家林冲,也对耶律南枪的枪法推崇备至。
韩毅见枪刺来,竟然不闪不避,手中天子剑也未见反应。耶律南仙有心杀他,又岂会手下留情。那一枪,不偏不倚,直刺入胸前铠甲。韩毅闷哼一声,眉头一皱。耶律南仙见状大惊。拔出长枪,顿时血如泉涌。
“你……”精明如耶律南仙,也实在弄不懂,韩毅到底是什么意 思。
低头看了一眼右胸伤处,韩毅仍旧面不改色,抬起头来直视着耶律南仙,惨然笑道:“本官不是姑娘对手,如今落败。甘愿受死,你动手吧。”原来,韩毅此人,虽然固执,却还算明事理。赵氏地确对他有恩,可王钰又何尝不是。这几年。他跟着王钰,东征西讨,眼见王相有治国之才,更兼礼贤下士,知人善任。国家若到此人手中,必定中兴有望。自己虽然想作忠臣,可民贵君轻,权衡利弊之下,只求一死,上无愧于赵氏皇族。下也不负王钰厚恩。
韩毅此人,当真可称得上忠义之士!
耶律南仙手中长枪。却是再也刺不出去。暗思如今态势,赵桓圣旨已下。此事已经没有转 的余地了。惟今之计,只有扣留韩毅秦桧等人,静观宫中局势。一念至此,耶律南仙大声喝道:“来人!”
帐外诸将,连带秦桧等人,匆忙奔入帐中。见韩毅右胸,已被刺出一个血窟窿,那柄宝剑也掉落在地。呼延灼。薰平等人,一声欢呼。秦桧一伙,却是面如死灰。如今,韩大人落败,我等陷身于军中,性命不保!
“将韩毅,秦桧等人,扣留军中!各部兵马,不得擅动!违令者,斩!”耶律南仙一顿长枪,大声下令。众将轰然应诺,叫进士卒,将韩毅等人团团围住。
耶律南仙望了韩毅一眼,却见他面无表情,神色黯然,微微松了口气,语气稍缓:“让安道全替他治伤,带下去吧。”
“我是朝廷要员,你不能扣留我!这是造反,这是赤裸裸的造 反!”秦桧狗急跳墙,拔腿就往外跑。却被徐宁伸脚一绊,跌了一个狗吃屎。左右士卒,一把拎起,带同韩毅等人,全部押了下去。
当王钰等的官轿,停放在宫门之前时,李吉刚刚下马,忽然听到天空之中,一声异响。回头一望,只见一支响箭,腾空而起!一去穿云 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李吉看得瞪目结舌,失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