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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杨筱光蜷了蜷身体,抖了下。
潘以伦看了出来,问:“你怎么了?”
她捂住肚子,指着窗口,咬牙:“窗开了,暖气关了。我刚才喝了一堆奶茶。”所以她跳脚减轻某种压力。
“你要上厕所?”潘以伦偏偏问出来。
她狠狠瞪他:“废话。”
“他们回来还有多少时间?”
“估计十分钟。”
“你能忍多久?”
她像只兔子一样小碎跳:“换你试试看!”
“这里没厕所。”
杨筱光捂着肚子蹲下去,欲哭无泪,欲笑无力。她想自己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棚里真是倒霉倒大了,出这样的丑,在这个年纪比自己小的正太面前。
忍住忍住忍住。
潘以伦往窗口看:“这里三楼,跳不下去的。”他四处仔细寻找,在窗下找到一只小小的工具箱,一言不发,拿出了某工具再走到门前。
杨筱光蹲着傻眼。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她能看见他手里拿的是一条极细的钢丝,正对着门锁操作。这是个技术活儿,等闲人是不应该会的。
但杨筱光没精神继续思考,只看着他三两下鼓捣,“喀哒”一声,锁竟然开了。这就是坚固防盗的双保险?
可她顾不得其他,一见门开就往外冲,撞到迎面来的剧务,剧务叫:“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杨筱光可来不及回答他,像只撒腿的兔子一溜就不见了。
剧务对着门锁研究半天,问潘以伦:“你们到底怎么出来的?”
潘以伦说:“也许没锁,左转右转,一下就开了。”
剧务这下气恼了:“我就说‘君远’的小杨就是毛躁,明天一定投诉到他们何总那里去。”
潘以伦微笑:“可不是?应该投诉。”
剧务气愤之余,还是仔细检查了一遍门锁,再度锁好,准备离去。可是见潘以伦并不准备走,就问:“还不走?明天可是要拍外景的。”
潘以伦说:“就走了。”同剧务告别,“明天见。”可是说完就靠着走廊的墙边站,把背包勾在臂弯里,微微闭上双眼。
过道阴暗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覆满寂寞,影子朦胧在墙边,覆满孤单。世界似乎只剩下他一个人。
杨筱光走出来就看到这样的他,想,这孩子真忧郁。
潘以伦抬起头,看到她指指自己的鼻子,问:“你不会在等我吧?”
他朝她后面探头:“除了你还有鬼吗?”
杨筱光倒是没有挥拳头,只是笑着抓抓后脑勺,笑得有点荣幸有点傻:“头一回有帅哥等着送我。”
他走过来:“天黑路弯,怕你摔跤。”伸出手,把杨筱光手里的包自自然然接过来。
“正太,我看要不叫车,我送你回去?”
“正太”没理她。
两人下了楼,杨筱光看到了潘以伦的自行车就停在草坪里,还挺破的,链条有点儿生锈,是老牌子“永久”。
“正太”显然不打算跟她坐出租车,他把自行车推了出来。
这时城里的月光正明亮,月光下的男孩很漂亮。
杨筱光心底有个小念头在蠢蠢欲动,偶尔臆想一下有利于身心健康。
月光下头的漂亮男孩说:“或者我送你?”
杨筱光立刻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蹭”地跳上来,口里说:“正好帮我省下叉头费。”
“你倒还真不客气。”
“客气伤和气。”
潘以伦翻身上车,速度尽量慢,大概怕她坐不牢。
杨筱光催:“快点快点。”
潘以伦加快速度。
月光虽然是城里的月光,但风毕竟是冬天的冷风。杨筱光被吹得缩了脑袋,想想,要浪漫还要付代价。可心里挺爽快,对潘以伦讲:“你晓得吗?头一次有男生骑自行车带我,感觉还蛮不错的,虽然你年纪比我小。”
潘以伦说:“你话还挺多的。”
然后杨筱光的话就不多了,不是因为潘以伦的这句话,而是因为实在冷。一开口凉风就往口里灌,拉风的滋味不好受。
她只是一路指点潘以伦骑到了家门口,从他车上跳下来时,腿脚一弯,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才晓得四肢都要冻直了。
拉风要用寒冻换,所以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潘以伦看着她,皱皱眉:“你实在应该叫车的,快上去洗热水澡。”
杨筱光揉着双膝,跺脚跺了好一会才缓过来,直叫:“唉唉唉,天生不是享受浪漫的命。不过,正太,谢你啊!”
潘以伦突然问:“你是不是同谁都容易熟?”
“我打小自来熟。”
月亮升到天空中央,十分光明正大。月亮下边的人,心里的想法也十分光明正大。
杨筱光想,“正太”确实长得比上一回相亲的莫北先生好,又同她亲近,这算不算另一种艳遇?她真的会想入非非的。
潘以伦说:“咦,你脸红?”
杨筱光捂住脸颊:“哪里有?”又解释,“皮下血管敏感。”
潘以伦考虑是不是该配合笑笑。她就在他的面前,呼吸近在咫尺,红扑扑的脸,像冬天的苹果,又凉又脆又甜。想一下,差点伸了手,还好忍住了。也暗地里做了一个假设,想着可能性不大,只有放弃。
他说:“老李拿到他们单位的医药费了。”
她惊喜:“那很好啊!”
“是不是你?”
杨筱光实话实说:“我哪有那关系和那权威!但是有高人。”
“我把你的钱送过去了,他们很感谢你。”
杨筱光很高兴:“有空我再去看望他们。”
潘以伦定定看她,时间不长不短,不好让她发觉。看好了,就说:“晚安。”但却看着她一路连跑带跳进了楼里,才朝她挥挥手,翻身上车,驰入夜色里。
假使吻你会中枪
杨筱光到了家,杨妈窝在客厅边看肥皂剧边等她:“刚才门口送你回来的男人是谁?”
这是一位克格勃,接着来了另一位。从厨房走出来的杨爸也问:“怎么瞧着眼熟?谁给介绍的对象?”
杨筱光举双手投降,说:“拍广告的小朋友,人家未——不,刚成年。”
杨妈讪讪的,愿望落空,另找新希望:“我打过电话给方竹了,人家说莫先生有空会再约你的,你什么时候有空?”
杨筱光脱鞋、洗手、擦脸、从冰箱里找东西吃。冰箱里空空,她问:“没有吃的啊?老妈你得去超市活动手脚啊!”
杨妈如影随形地跟在她身后:“这个礼拜天有空吧?”
杨筱光终于找到一瓶喝了剩一半的果汁,她拿起来仰脖子“咕嘟咕嘟”喝两口。
杨妈叫:“要死了,这么冷的天还喝冷水。礼拜天拉肚子哪能办?”
不用等到礼拜天,杨筱光的肚子立刻就开始作天作地。她皱起脸,捂肚子,冲厕所。
只听杨妈在同杨爸抱怨:“你瞧瞧养了二十六年的女儿,什么心眼都不长,什么事情都搞不定,还要我操心。噶冷的天气喝冷饮,你说我哪能指望她找个好女婿?”
杨筱光托着脑袋,打个哈欠,太累了。她假寐,唯一思考的是,以后千万不能在天寒地冻的时候坐自行车,不管她怎么想浪漫。
可第二天还得在天寒地冻的时候拍外景,地点就在滨江大道。风大得让人忽略了太阳很好。黄浦江滔滔,好像寒意都要从江面上渗透出来。
杨筱光多穿了一件毛衣,还贴了三个暖宝,背上一个,脚底板两个。
但是潘以伦依旧要轻薄上阵。他要在晨曦下投篮,远处,有个女孩的背影,女孩脚边放着喝了一半的饮料。
这就是这只牌子的饮料的诉求,他是用女性的温柔来关怀运动男孩的成长。
这个镜头是何之轩改的。
导演说:“何总眼睛就是毒。为了英俊男朋友夺冠,女生泰半会扮贤惠,这个过程顶重要,为了过程可以买无数瓶饮料。”
杨筱光的小狐疑是,他怎么福至心灵改这么一个镜头?原本的镜头明明是男孩胜利以后,女孩抛出饮料。非要过程不要结果?
她一直忍住没问他,其实也不大好问。她很好奇何之轩到底有没有去过她留下的那个地址。
但也只能好奇而已。
何之轩这天也赶了个早,亲自来督场。
但潘以伦的表现就没昨天这么好了,状态萎靡,脸又冻得通红,频频补妆上粉。梅丽见导演蹙紧的眉,对潘以伦叫:“调整状态调整状态,怎么拿手的镜头都做不好?”
何之轩问:“有没有热水?”
杨筱光懂,抱过一边的保温壶,跑过去递给潘以伦。
他接过来,手指相触,她感觉他在颤抖。便转身找他脱在一边的羽绒外套,她叫:“导演,休息一下。”
梅丽说:“抓紧时间,没多少镜头。”
导演转头看何之轩,何之轩未作声。
潘以伦喝两口热水,放下保温壶,又摆手推走了杨筱光递来的外套。他说:“可以了。继续。”
“你确定?”杨筱光问。
“我确定。”
他走到原处,对着镜头,对着晨曦,微笑。
梅丽挺得意:“小孩子还是识相的。”
杨筱光只得推开,走到何之轩身边,听到梅丽在说:“我们找来的艺人一只鼎,条件好又敬业。”
潘以伦开始运球,手法很熟练,转身投篮,没中,抢到篮板,再上篮,球进了。阳光披泄,照在他英俊的侧脸,带着朝气的笑容,这时不忧郁了,全部都是阳光。
“唉,其实小孩蛮会死撑的,谁叫他家里条件不好,生活负担重呢!”梅丽说。
杨筱光侧头,面前五彩阳光。不管黑夜还是白天,她似乎都没有看清他的脸,只听到何之轩最后说了句:“这两天大家辛苦了,明天休息一天,休整下状态。”
这天,潘以伦调整情绪后,拍摄速度就加快了。导演格外满意,几个镜头一蹴而就,相当顺利。
当天拍摄工作结束以后,那位露背影的“女朋友”拉住准备穿外套的潘以伦咬耳朵,还问旁人借了笔往潘以伦的手心写字。
等他们分开,杨筱光才抱着潘以伦的羽绒服跑过去,猛拍一记他的肩。潘以伦猝不及防一回头,两人的距离猝然拉近。
这一回算是彻底看清他的脸了,光天化日,可以看清他的鼻梁很高,唇又那么翘,皮肤一如既往的好。
杨筱光有一秒钟的念想,他的嘴唇为什么那么翘?简直赛过女孩。一秒钟以后,开始脸红了。阳光下的美少年,这么近的距离,他一低头,两人的影子就要粘在一起了。
潘以伦也才发现,杨筱光那双看似单眼皮的丹凤眼,原来是内双。她的眉毛没有修,杂毛很多,眉心微微的绒,皮肤轻触上去一定会有温柔的触感。
而且,这么近的距离,他一低头,那个角度,就适合接吻了。可他屏牢了呼吸,却说:“哎,你的鼻子上好像又发痘痘了。”
美好的弦乐陡然走调,杨筱光好像中了一枪。清醒之后是不悦,她捞起羽绒服就砸到他头上。
这一夜沉默是金
这条广告紧赶慢赶,终于在年前结束了全部拍摄工作。
潘以伦不出意外地感冒了,病情缠绵到摄制结束都没有完全痊愈,自然也没有再在后期工作时出现。老陈令杨筱光存好潘以伦的联系方式,以便后期的工作。
她从梅丽那边拿来他的手机号,本来想着是不是打个电话去慰问,后来又觉得此举多余,还是罢了。
剩下就是剪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