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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了两步,有人拉住我:“桑筱。”
我皱眉,我知道是谁。
医学名家何舯坤府上的大公子,何言青。
我的前任男友。
更确切地说,两年前就已经另寻新欢的前任男友,何言青。
而且,这个分手,还是我堂姐俞桑瞳一手促成的。
我回头,施展外交辞令:“你有事吗?”
他有些忧虑地看着我,不答反问:“你没事吧?”
我笑开了,略带讽刺地:“呵,何言青,你是在跟我玩绕口令吗?”
他的眉头没有丝毫纾缓,他继续问:“刚才有没有碰伤?”
我淡淡一笑,用手指比划了一下:“麻烦你向后转90度角,你的现任女友在用目光荼毒我,我的身体已经很痛了,再也禁不住心灵的双重创伤,”我的口气很是温和,“何言青,容我提醒你一句,我们已经桥归桥,路归路了,恕我难以消受您的美意。”
他看着我,脸色看上去十分复杂而沉重。
我心底嗤笑一声,这一幕如果给不相干的人看到了,还以为当初甩他的人是我呢!
我再也没看他略显颓废的脸,径自一人向前走去:“麻烦你继续维持一直以来的距离和原则。”
我的伤痛,使我的步履有点艰难。
没人知道,我的心里,挣扎得更为艰难。
他是我的初恋呵,只可惜,来去也匆匆。
正所谓,看不透镜花水月,毕竟总成空。
就连回味的余地,也没有留给我多少。
趁着大家不注意,我朝后面的小小药房走去。
一拐角,我就看到一个身影,靠在墙角,闭目抽着烟。
我呆了一下。
是一个陌生人。
看上去很是高大挺拔,全身上下都是黑色,虽然是休闲装扮,但仍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我小心翼翼地,准备穿过他身边。
在刚要走过他身畔时,突然,他睁开眼,我倒吸一口凉气。
那双眼睛,在淡淡的烟雾中,带着浓浓的研判,注视着我。
我脑海中灵光一闪,我认出来了,他是今晚桑瞳身边的那个舞伴。
我嗫嚅了一下,还是决定再次自我介绍一下:“你好,我是俞桑筱,桑瞳的堂妹。”
我自认还没出众到一面如晤的地步。
他还是那样看着我,一声不吭,只是眉头微蹙。
我眨了眨眼。
这个人很惜言如金。
这是我的第一印象。
于是,我从善如流,微笑了一下:“再见。”
说罢,穿过他,打算要走,正在此时,桑瞳推开房门走了出来,边回头关门边笑道:“斐陌,我吃了一粒解酒丸,没事了,走吧。”
我一怔,龙斐陌?
也就是这两天俞家上下议论的,跟她一同回国来的亲密朋友?
据说家世不俗。
我虽然不感兴趣,但也算有所耳闻。
龙斐陌潇洒地一弹烟头,站直身体。
桑瞳一转身,看到我,微微一愣:“你怎么在这儿?”
我忍住背脊传来的些微刺痛感:“我来找点跌打膏药。”
桑瞳面色不变:“哦。”她优雅地伸出手,挽住龙斐陌的胳臂,“斐陌,给你介绍一下……”
一个低沉但有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话音里有着掩藏不住的敷衍:“不必,已经认识。”他朝桑瞳微笑,“走吧。”
桑瞳看了我一眼,跟龙斐陌翩然而去。
我耸耸肩。
桑瞳的朋友,从来都不会是我的朋友。
这位龙先生,自然也不例外。
推门进去的一瞬间,我有点咬牙切齿。
早叫桑枚减肥,这丫头就是不听!
第 2 章
大四的生活,实在是清闲。本来就没什么课,再加上老师都知道大家忙着找工作,对络绎不绝的缺勤学生,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中文系学生难找工作,是心照不宣的不争事实。所以,在古诗词欣赏课上,就只看到老师在上面慢吞吞地讲,底下小猫三两只,零零散散地呈不规则分布。而且,还都在有条不紊地忙着自己的事。
“哎――”一下课,一直在专心致志忙简历的乔楦就捅了捅我。我有些茫然地转过头:“啊?”她皱眉看我,敲了敲桌面:“……好不好看?”
“什么好不好看?”我继续茫然。
她有些抓狂,面目狰狞地:“我问了你――三――遍――了――”她咚的一声把厚厚一沓简历扔到我面前。然后,开始磨牙,外带摩拳擦掌。
赶在她发飙之前,我连忙将功赎罪:“不错不错,有特色,很有特色。”乔大小姐忙了整整半个月的简历,得罪不得。她倒是突然间泄气:“有什么用!”说罢,怏怏整理起来,一边顺着东西,一边偏过头问我:“桑筱,你工作找好啦?”
“没。”我淡淡地。
她笑了一下,倒并无恶意:“看我糊涂的,你家就是做报纸和杂志出版的,你怎么可能发愁呢?”说罢,半真半假地靠了过来,“俞小姐,赏口饭吧。”
我任她靠着,半晌,才开口:“我要自己找工作。”她一下离开,看向我:“为什么?”我把下巴撑在桌上,避重就轻地:“俞氏有我爸爸,桑瞳,还有友铂,已经足够了。”我垂头,半真半假自嘲地,“再说,就我这样的,顶多会点儿半拉诗词,能有什么用?”
乔楦努力思索着:“俞桑瞳?就是你那个十项全能的堂姐?听说……”我“嗯”了一声,无意听她说下去,抓起桌上的课本:“快走吧,中午我请你吃牛肉拉面。”
小妮子不领情,嗤之以鼻道:“牛肉拉面?”她打量了一下我,“俞小姐,据说令兄三年前念大学的时候,请朋友吃饭,可是非高档餐厅不入的。”
我笑了笑。
家里对我们的零用钱从来不省,虽然我跟桑枚的,比起桑瞳跟友铂的,要差了一截,但就一个学生而言,我想,大概还是太宽裕了些。对我这样一个平时只爱穿衬衫牛仔裤,闲时买买书,跟朋友逛逛街的无趣的人来讲,更是绰绰有余了一些。
就连一向不怎么留意我的祖父,对我随便的打扮也颇有微词,在妈妈面前嘀咕过好几次。在他心目中,给钱给我们,就是让我们打扮的,事关俞家的面子,或许,也算一种投资。
只是,我稳若泰山充耳不闻。也就无怪乎乔楦动不动就调侃我,以为我是守财奴。
我又笑了笑,平静地:“好,请你吃大餐。”
她惊讶地瞪大眼,过了半天,嬉皮笑脸地过来挽住我:“前面左转,新开了一家泰国餐馆,我还从来没去过……”
香喷喷的咖喱干炒大虾也堵不住乔楦的嘴巴。
她一边喝着冬荫功汤,一边吃着虾,一边还不忘问我:“今天怎么这么大方?”她打量着我,“有喜事啊?”我专心致志品汤,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嗯,味道还不错。
“喂――”她狠狠地瞪着我。好奇心真的会杀死猫。我微微一笑,很干脆地:“稿费。”看到她有点莫明其妙的神色,补充道:“刚拿到。”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上次方教授推荐的那个?”我点点头。她欢呼一声,睨了我一眼:“嘁,小模小样的,跟我还保什么密啊,”说着,若有所思托起下巴,“别说,桑筱,你满走运的。”
“嗯?”
“在家里吧,有俞友铂这个大帅哥当你哥哥,在学校吧,有H大最最出名的明星教授罩着你,拿你当得意门生……”她无限哀怨地叹了口气,“这等好运,我怎么就碰不上?”
我笑开了:“原来你暗恋我哥啊,早说啊,”我捏捏她的脸,“你放心,今天回去我就帮你探口风去!”“去去去――”她一把拨开我的手,难得地脸红了。
我仍然在笑。谁叫她平时动不动就调侃我呢。总是觉得我们的老师,中文系大教授方安航对我有偏心。她又怎么会知道,我跟桑瞳十五六岁学国画的时候就认识方老师了。他是我们国画老师的莫逆之交,交情匪浅。所以,乔楦有所不知的是,我跟桑瞳私下里一直是叫他方叔叔的。
我们正笑闹着,突然,一道人影遮到我面前。
“俞桑筱――”冷冷的声音。
我抬起头,意外地愣了一下。奇怪,今天是什么日子?
因为,站在我面前的人,竟然是表情冷淡,淡妆宜人的谢恬嘉。我的前任男友何言青的现任女友。也是桑瞳的闺中密友谢恬霓的亲妹妹。
高傲的富家小姐。
我一时还无从反应,只是下意识地眨了眨眼。她不吭声,径自坐了下来。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我。我这才发现,她的眼圈有些微微发红。不过,跟我似乎没什么关系,于是,我客套地:“找我有事?”乔楦似乎也反应过来了,难得地一言不发,冷眼抱臂作壁上观。谢恬嘉冷冷地:“没事我会坐在这儿?”
这算怎么回事?我十分诧异她的咄咄逼人,干脆也抱起手臂,一言不发等着她往下说。果然,她看着我,开门见山地:“俞桑筱,记住,你跟言青早就分手了。”
我更加诧异。
该不是我听错了吧?难道不是她,在两年多前的一个雨夜,把彼时幼稚得近乎蠢笨的我约出来,单刀直入略带轻蔑地对我说:“俞桑筱,何言青不爱你,早就不爱你了,现在,他爱的那、个、人、是、我”吗?
难道不是她,两年多来,一直兴高采烈你侬我侬地到处展示着她的战利品吗?
那她现在唱的算是哪一出?
我皱了皱眉,略带讽刺地:“我跟何言青的事,你不是最清楚吗?”她仍然盯着我,眼里似乎闪过什么,尔后,冷冷地:“我知道,到现在为止,你心里一直不甘心我抢走了言青。”
我再也顾不上所谓礼仪,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
永远打扮得明艳照人,永远带着水仙花式的倨傲,永远有着几分林妹妹般的矜持,跟我同校不同系,名气远远响过我,就是这样一个算得上出色的女孩子,在感情驱使下,竟然也会说出这么缺乏安全感的话。
何必?
于是,我淡淡地:“当初,你能顺顺当当抢到何言青,足以证明了一切,不是吗?”
从头到尾,我绝不罕有,他未曾珍惜。
她恍若未闻,双手交握搁在桌上,依然冷冷地打量着我:“俞桑筱,我希望你明白,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跟言青之间早就结束了!”说罢,她站了起来,整了整衣服,神情恢复了一贯的高傲,“所以,你不要痴心妄想,在我跟言青之间,还可能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我还没怎样,一旁的乔楦已经按捺不住了,倒竖眉毛,准备发飙。作为我的知交好友,她对我的那段往事了如指掌,早就发誓要替我讨个公道。
我一把拉住她,杀鸡焉用牛刀。
“谢小姐,”我浅浅一笑,“你之蜜糖我之砒霜,可以以人格向你保证,我对你跟令男友的事情丝毫没有兴趣,也从不浪费时间去想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但是,如果你对感情不够自信,或者对你男朋友的魅力过于相信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小小的建议。”我一点一点收起笑容,面不改色地:“要么让他毁容,要么,”我顿了顿,“你去整容。”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一贯的信条。
我听到斜后方传来一声轻轻的笑。
谢恬嘉的脸顿时一红,口气很不善地:“俞桑筱,记住你今天的话,”她不看我,“如果你真那么有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