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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家事-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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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可以接班,几乎各行各业都可以接班。

三妹妹初中文化接班当老师,还算是在教育界素质高的了,好多教师的子女只有小学文化甚至是文盲,根本不能胜任教学,不也走进课堂了吗?为了解决接班不适应教学的尴尬局面,各市县不约而同的举办在职学习班,这就是后来风靡一时“办班”怪胎的鼻祖。

在三妹妹学习期间,二妹妹经人介绍于1980年结婚了。父母没有什么陪嫁给她,她也毫不在乎,体贴家境的贫寒。结婚那天,没有大车小辆地送行,我们都是骑着自行车远行40里路送她的。那是父亲的身体还算可以,但骑车还是很吃力。按当时的风俗,我们是在婚礼的头一天到达她的婆家六王屯的,叫做“送姑娘”。在那住了一夜,第二天婚礼结束再骑车回来。

二妹妹和妹夫刘立仁都是特能吃苦的庄稼人,靠自己的勤劳苦作挑门户过日子。除了侍弄几亩责任田之外,农闲时节还要做些皮鞋的活计,收入不菲。

习惯上人们把农村称之为“广阔天地”,其实那个时期的天地已经很窄了。他们那个地方的口粮田和责任田很少,靠卖粮食过日子仅仅能解决温饱,盖房子、娶媳妇、奇书…整理…提供下载供孩子念书就得另谋出路,不然就难以维持这个家。所以,她们即使是在农忙时节,有做鞋的活也得去做,宁可挨累。只有这样日子才能顺心如意,才有余钱干些别的。所谓顺心,说白了就是两条:一是有事干,二是能干事。没事可做只有受穷,还能顺心吗?不能干事也得受穷,也不顺心。她们那个村子有好多家个体鞋老板,只要你能干就有事干。二妹妹两口子都会做鞋,手艺也是没的说,别人没有活他们也有,做鞋没少挣钱。不然的话,供她的女儿念大学就是一句空话了。

三妹妹和妹夫安立克都是接班的老师,后来的教学水平也都得到极大的提高,成为学校的骨干教师,真是很难得。教师这行有个定的收入,但没有过高的工资。幸好她们只有一个孩子,一家3口的生活还是很滋润的。

二妹妹结婚后,父母多由三妹妹照料。她结婚后去了65里外的兴隆店,四妹妹变成了一家人的生力军。

我的四个妹妹几乎一样,她们结婚时家里没有什么可以陪送的,婚礼也简单得很。三妹妹四妹妹结婚时,父亲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他根本不能参加婚礼了,都有我这个兄长代理主持。

到了1986年,父亲由原来的9口之家只剩下3口人了,父母对此有些伤感也有点急切。急切的是,他知道自己来日不多,小女儿的终身还没有个谱。父亲已是步履维艰难以身体力行了,四妹妹的婚事只好嘱托给我,让我择机而定。我责无旁贷吧,经我介绍四妹妹嫁给了太平庄谭家。

四妹夫谭文明为人诚实,四妹妹也老实厚道,这就是这门婚事的前提和基础,父亲很是满意。

当时我考虑的除了人品之外,也考虑到其他三个妹妹的婆家离娘家太远,家里万一有个大事小情的,父母身边只有我一个人孤掌难鸣独木难支。这也是父亲同意这个婚事的另一种考量,也是我们父子之间唯一的一次默契吧。

1987年冬四妹妹结婚了,时过一年父亲与世长辞,母亲回到我家,一个9口之家就这样彻底解体了。

民国32年,也就是公元1943年父母结婚了,这个新生的家庭一共存在了46年。到1988年,一个曾经四世同堂的家庭,在战争与和平,动荡与颠沛中走过46个寒来暑往。46年的绵绵岁月,像一根柔韧的绳索紧紧地捆绑这一家人,捆绑着同甘共苦荣辱与共。斗转星移,这个绳索就像田间的节股草(学名问荆)在一节一节地崩断。脱落下来的一节恰似一段藤蔓落地再生,又在风雨中成长出新的藤蔓,成为有一个新的绳索继续捆绑一个新的家庭,生生不息……

我的新的家庭诞生于1966年。1998年我们去了北京,我不想这个家就这样的解体,但没有办法可以延续。还好,沈阳这边要生孩子了,于是,1999年3月27日我决定返回沈阳,重整旗鼓再创家业。我要让父母赐予我的这段绳索把我们俩紧紧地捆绑在一起,10年、20年、30年……

 后记

每个人都有刻骨铭心的时刻,记载着难以抹去的经历。我的一生中这样的时刻有两个,希望以后不再发生。

一是1964年5月14日,那是我人生的拐点。那一天我决定放弃高考,实属不得已而为之,让我走上有悖于理想之路,上山下乡了。

一是1999年3月27日,那是我人生的另一个拐点。当初我决定去北京,那是我心里最为矛盾和痛苦的日子。在这以前,我根本没有想到用心血营造的家会在瞬间解体,更没打算年迈的时候会依附于三个子女其中的一个,更没料到会去中国最为瞩目的城市生活……就像我没有预料到会上山下乡一样让自己震惊而不能镇静。

是的,我也没有预测到在北京呆了半年之后沈阳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小女儿已经怀孕了,需要我们来照顾。

也好,北京呆够了,该玩的也玩了,该去的地方走遍了,不过如此。但举目无亲思乡心切,是我“讨厌”那个地方的根本原因。再有就是那时我才55岁,浑身的余热无法释放,烧得自己周身难忍,这也是我想离开北京的一个重要原因吧。

回到沈阳我不想和子女在一起生活,要重新安家“立业”,让自己一度“休息”的家再次复苏,再次涅槃。

原来的家业早已荡然无存,重新崛起谈何容易?

房屋、家具、锅碗瓢盆、彩电、摩托,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梦见的机会都很少。我们身边仅有的就是两床旧被褥,简单的衣物,辞海等从没离开过我的一些书籍,还有一家人各个时期的照片和一只自来水笔……就这么多的全部家当。

3月27日下午3点钟,我把所有的家当装成了4个化肥袋子,从中关村双榆树邮局寄往沈阳。这些东西是我们俩用自行车驮到邮局的,一个家还没装满一辆自行车。

那天西南风很大,是我在北京经历过的最大的风了,它把我们刮过了沈阳。当天晚上,我们乘坐北京到抚顺的火车,第二天早上7点40到达沈阳。

沈阳的初春乍暖还寒,想起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会如此的“沧海桑田”,情也酸心也寒。

半年前,在老家我也是个响当当男子汉。且不说我靠自己的打拼成就了一个公务员的身份,也不说子女给我戴上多么耀眼的光环,单说挑门过日子的家业也足够叫人羡慕的了。如今落得个“有人无家”的境地,还不如家徒四壁的境界,个中滋味只有自己去在寒风中无尽的体验。

从北京回来,我的口袋里只有2000元,没有一分钱的存折。是孩子们出手帮我买了一处60平的楼房,总算有了栖身之所。这个楼一共花了4。6万元,也就是说我不仅一无所有,而且还背上4。6万元的饥荒。虽然钱都是孩子们出的,但我觉得我还有能力来偿还这个“内债”。就这样,一个新家又从“还债”开始了,尽管他们早已声明这些钱是无偿的,根本不需要我来还清。

一切又重新开始了,所有的生活必需品也全然一新,比我们结婚时还要齐全,自己都觉得好笑,但很难笑得开心。所以这样说,那就是留恋原来的家吧,那里的一草一木都充满了情感,不像新的家和我们同床异梦,貌合神离。

有了安身之处,第一件事还是写这部回忆录,不能半途而废。这也让我很难,起笔和收笔不在一个地方,心情的节律又是那么的迥异,心绪总有天各一方的感觉。终于,经过我的迅速调整,动荡的情绪得到了平静,写完了剩余的部分。其中后记就是写到这里的,那时没有电脑,我也不会使用它,写完的手稿就搁置起来。下面的文字是我有了电脑后,才开始把后记做了补充,而且很有必要。以下则是我有了新家后的一些记载,和这部回忆录不可分割。

1999年4月22日我完成了这部近40万字的回忆录,便开始了有生以来的第二次“创业”。所以说是创业,就是让文字来完成我以往没有实现的夙愿。

几十年来,我经历的太多了,感受的太深了,那就是丰富的酸甜苦辣和喜怒哀乐。现在提前离岗休息了,也就是假退了,有很多时间来梳理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开始了文学创作。

在我工作的时候,也曾发在报刊上表过一些文学作品,诸如新诗、散文诗、小说、散文、寓言、报告文学,但都很零星,都是偶有灵感的即兴作品。现在充裕的时间了,便可以系统地进行“单一”的文学样式的写作了,我要完成百篇短篇小说的创作,来写我生活中熟悉的朋友,以他们作为创作原型。

大概用了3年的时间就完成了“百篇工程”,并有50余篇发表在报刊上。由于报刊上的这些作品限制字数,所以这些作品大都在1500字左右。2007年春我着手编辑《草根轶事》短篇小说集,收集了近百篇发表的和未发表的小说于其中,共17万字,2008年初由黑龙江出版社正式出版。

在这9年的时间里,除了《草根轶事》,还完成了中篇小说集《草根说事》共20万字,《炊烟的诗歌》也写完了100首农村题材的“诗集”。

所有这些都给我一种感觉——我的人生价值到这个时候才得以真正的提升,无论别人对我的过去和现在是怎么评价的。但有一点可以得到共识,我离开岗位后的生活给人耳目一新的印象,也有了我个人的新形象。新形象,就是开创新的我的“事业”,有别于政府公务员的形象,不是政客是“文人”吧。

我不是什么知名的大家,靠写作挣钱来实现农村人到城市人的转变有点天方夜谭。但我已经迈进了城市的门槛,就得有城里人的“行头”,生活环境就得与城市接轨,那就需要更多的钱让自己羽化吧。

2001年,经人介绍我做了一年半的社区书记,工资是每个月150元。说是介绍,就是那时候没有人愿意干这样“挣钱不多管事不少”的工作,类似“鸡肋”。我所以做了根本没有看中那1500角钱的薪水,而是要更多的接触城市人群,体验一下基层群体的疾苦与诉求,目的还是落脚在写作上。

2003年社区委员会改选了,我因为年龄的关系不再适合做书记主任了。但后来选举的结果表明,并不是没有我这样大龄人留在社区里做书记主任。不久我明白了,新一届社区干部的工资“徒长”,很多人都把它当作再就业的行业而趋之若鹜。再后来我更清楚了,所有的社区干部都有自己的强势背景,有的人就是区领导干部的家属或至亲。更有意思的是,这些人大都是女性,都是夫人之类的来养尊处优。于是,社区成了“特区”,居民们共同的家园也就成了“贵夫人”们娱乐的大观园。

我当社区书记的时候,也是我写作的最佳时期,也是我开辟经济管道工程的黄金时期。那时我开始了对学生的作文辅导,一干到如今。

我不知道我一共教过多少名学生,但我知道考作文辅导还清了4。6万元的“饥荒”。欠女儿的给了,她先后买了两座楼房需要钱。欠儿子的人家不要,不需要我的钱买楼房,就“放”在我这吧,我的钱早晚也是他们的。

2004年末,我卖了原来4。6万元的楼房,又花了16。8万买了一处83平的两室两厅的楼房,都是“文字”堆积起来的的砖瓦。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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