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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要穿衣服,所以,可不可以请你……”花穗小声的说道,困窘的看着他。
就算是已经有过肌肤之亲,在夜里缠绵过数次,但是那时灯光昏暗得很,什么都看不清晰。白昼时她还是很害羞,不敢让他瞧见自个儿赤裸的身躯。
甚至在谈话与应对上,她一如婚前般拘谨,小心翼翼的维持礼貌。
“我下楼等你。”他不以为意,露出体贴的微笑,起身离开卧室。
卧室门关上后,花穗迅速翻开被子,套上床边的宽衬衫,冲往盥洗室梳洗。宽大的男用衬衫上还留有他的气息,包裹着她全身,下摆长到她的大腿上。
这两星期来,这是她早晨时最喜爱的穿着,总趁他离开卧室后,把他的衬衫当罩衫穿,梳洗后才换上套装下楼。
总从身旁那股属于他的气息逐渐浓厚时,她才深刻察觉到他的存在感,慢慢的醒觉,这就是自己要一同共度一生一世的伴侣。
说来,这场婚姻来得有点仓促呢!
那晚灾难式的相亲过后,冷天霁非但没有被吓跑,反而夺去她一吻,继而展开追求,温和的守候在她身边,占去她所有的心思与目光。
那双黝暗深沉的双眸,以及他的一举一动,都显示娶她为妻的决心。
人选是冷家二老中意的,看见两个年轻人互有好感,二老乐得合不拢嘴,尽力促成好事,三个月不到的时间,他们从相亲到结婚,她接受他的求婚,搬入他原是独身居住的住处。
花穗来到一楼,餐桌上已经煮好了香浓热烫的咖啡及简单的早餐。她端起咖啡,匆促的喝了一口,拿出两个便当盒,动手盛饭。
这是他们协议好的,早餐由他负责,而她则负责准备当天的便当。他通常较为早起,总会让她多睡一会儿。
“来得及吗?”冷天霁问道,递来一块烤吐司,上头有着她喜欢的草莓酱。
花穗张口咬住吐司,撕下一口,从冰箱里搬出青菜跟腌过的猪肉,在厨房中打转。
“来得及,我做菜很快的。”她含糊的说道“我可以在外头用餐,让你能多睡一些时间,不用…天早起准备便当。”他端着咖啡,颀长高大的身躯靠在流理抬旁。
冷天霁看着她炒菜的专注模样,手中还拿着那块吐司,当她咀嚼完一口,就再将吐司送到她嘴边,喂她吃早餐。
“不行,外头的餐点太贵上烹调时放太多味精,菜上有农药残留,肯定都没洗干净,吃多对身体不好。”花穗连连摇头,把三分之二的青菜放进他的饭盒里,又搬出不少食物往里头摆。
他的食量大,她是婚前就有心理准备的,…晚总要搜罗一些便当菜,好为第二天的便当做准备。她有些担心,以后有了孩子,要喂饱他与他的孩子,她说不定难以踏出厨房一步……
心头闪过孩子这个字眼,就觉得温暖甜蜜,红唇忍不住轻轻往上扬。
她喜欢孩子,更知道,自己会衷心爱着他们的孩子。
“这么早起不辛苦吗?”冷天霁问道,深邃温和的眸子注视着她,伸出黝黑的手,将她粉颊旁一络发亲昵的勾回耳后。
花穗微微一愣,羞窘的转过身去,低着头扣上便当,掩饰脸上的嫣红。
“不……不会……”新婚燕尔,她对他亲密的举止还不太能适应。
“昨晚,你睡得也不多,难道不困?”冷天霁靠在她耳边低语,口吻中有亲昵的笑意。
“不、不、不、困。”她说得结结巴巴。
“我把你累坏了吗?”他得寸进尺,薄唇抵着她的耳边追问。
喀啦一声,花穗差点打翻便当盒,要不是他迅速的接住,那盒饭菜肯定早已洒落在地。
真是的!他怎么不时会冒出这些话,让她脸红心跳、手足无措?
冷天霁看来知书达礼,活像是遵守儒家教条长大的乖乖脾。婚前爸妈还担心这女婿会不会等到新婚夜,也还遵守着非礼勿“动”,对着花穗保持微笑到天明,让她守活寡。
爸妈哪里知道,关起门来后,冷天霁不时冒出的动作跟言语,总会让她羞得满屋子乱窜……
答的一声,电锅跳起的声音。适时为她解围,她奔到另一端,掀开大同电锅。
一阵浓郁的中药气息弥漫开来,她小心翼翼的以抹布端起电锅,把药汤倒入保温瓶里。
“呃,妈妈交代,请你记得喝这些药。”她有些尴尬的说道,不去回答他先前的问题。
“我一直想问,这药有什么作用?”冷天霁走到餐桌旁坐下,接过沉重的保温瓶。从结婚之后,她…天早晨都用电锅熬一锅的药汤,让他带着去上班,还叮嘱他记得要喝完。
“呃……”她的粉脸再度可疑的红了,一双眼儿从左看到右,再从右看到左,就是不敢看他。
修长优雅,却十分有力的长指伸来,端起她的下颚。
“花穗?”冷天霁挑起眉头,眉宇间尽是疑问的神色。
“只是一些……温补的药材;是小叔开的药,喝了不会有坏处的……”她说得吞吞吐吐,不敢看他的眼睛,知道一接触到那双黑眸,肯定就藏不住话了。
“是吗?”他狐疑的眯起眼睛,端详小妻子脸上动人的红晕。他自然是知道没有坏处,否则哪肯喝到现在?他比较好奇的,是她明显有异的神情。
视线顺着她娇艳的粉颊往下溜,瞧见她身上穿着,仍是婚前的套装,虽然整洁平整,但是看得出来已经洗过无数次,领口衣袖都有些泛白。
他沉默的注视了一会儿,一双浓眉难得的蹙起。
“下班后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去添购些东西。”冷天霁淡淡说道,想为花穗买些新衣。结婚前后,都不曾见过她买什么东西,她安于平淡的生活态度,跟时下的年轻女子相差十万八千里。
花穗摇摇头,以为他说的是屋内的陈设。
“不用了,这些就很好了,看,这个还很新。”她把大同电锅拿去清洗,力行勤俭持家的美德。
“电视遥控器坏了。”
“这个,嗯,修一修就可以用了。”她卷起袖子,拆开遥控器,动手修起电路板。“很简单的,我可以修理。”她宣布道。
父亲经商失败后,全家同心协力还债,去年才把大笔债务还完,她节俭惯了,早已练就一身维修家电的好本领。
“花穗,你不必这么辛苦。”他皱起眉头,发觉她似乎忙得很高兴。
她放下螺丝起子,仰起头,用认真的目光瞅着他。
“辛苦?我不觉得辛苦啊!再说,赚钱不容易,我们必须节俭过日子。”她很坚定的说道,低头继续维修。
冷天霁点点头,赞成她的说法,放任她坐在餐桌旁,跟遥控器搏斗,小脸上满是严肃的表情。
晨光洒落在她额前,她的黑发柔顺,肌肤晶莹粉嫩,红唇因为专注,被雪白的贝齿轻轻咬着,那模样看来十分诱人,让他小腹窜起熟悉的热流……
他暗暗决定,自己喜欢看她精打细算时,那皱着眉头的可爱表情。
八点二十九分,安全上垒!
乐康幼椎园的办公室里,花穗气喘吁吁的停在打卡钟前面,庆幸自个儿终于还是及时赶到。
今天为了修理遥控器,出门得太晚,她还以为会迟到呢!
走到窗前,她对庭院外伫足等待的冷天霁挥挥手,看见他点头回应,然后转身离开,高大的背影在熙来攘往的人群间,仍是鹤立鸡群的,看得她心头一甜,忍不任勾起嘴角。
“哇,好甜蜜喔,帅哥老公…天都亲自送你来上班呢!”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有几分调侃的味道。
花穗停下目送的举动,转过身去,粉脸羞红,看着同事刘月眉。
月眉是新同事,两个月前才加入乐康幼椎园,担任樱桃班的老师,脸上总是堆满笑容,幼椎园内的职员,几乎是立刻就喜欢上她。
花穗也不例外,跟月眉成为好友,中午总凑在一起吃便当,交换当天菜色。
“他说上班时间不急,可以先送我来上班。”害羞是表面的,…日有他体贴的护送上班,花穗高兴极了。
“看得出来,他很疼你喔。”刘月眉用肩膀推推花穗,暧昧的挤眉弄眼。
花穗羞怯的一笑,没有回答,其实早对冷天霁的举止甜到心坎上。
“不过,他既然这么疼你,为什么结婚后没带着你去度蜜月,也没摆桌请酒?我好想看你穿新娘礼服的模样,肯定美极了。”月眉皱起秀眉,不解的看着花穗。
“不去蜜月是我的意思,关于婚礼的一切,全都是我处理安徘的。”花穗耸耸肩,想到繁复婚礼必须花费的庞大金钱,小脸就皱成一团。对她来说,那可是天文数字。
“他的家人不会反对吗?”奇异果班的导师插话问道,身后跟着柳丁班老师。
“他没有家人。”花穗低声说道,想起他曾经提过,家人在一场意外中悉数罹难,只留下他孤身一人。
“喔。”月眉吐了吐舌头,仍旧继续追问,“他的经济状况如何?”
“我是嫁给他的人,并不是嫁给他的钱。”花穗皱起眉头,开始整理今天要用的幼儿教材,把注音符号的积木排好。
“那就是对他了解不多喽?”苹果班的老师问得一针见血。“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她颇感兴趣的凑过来。
三个女人的眼睛全瞪得大大的,盯住花穗。
虽然那已是别人丈夫,但是生得那么俊帅非凡,即使多看一眼,都让人心情愉悦,她们总想多知道些关于冷天霁的事。
“我父亲发生车祸时,是由他尽速送去医院的,他算得上是我家的救命恩人。”冷天霁不是肇事者,却见义勇为,替慌成一团的三个女人处理了一切。
在医院里,他们匆促的见了第一面,几乎是看见他的第一眼,她的心就开始狂跳。
“然后呢?”几张脸愈凑愈近,对这对俊男美女的相遇格外关注。
“事后,我父亲住院,他来看过几次。”爸妈觉得这样的年轻人难得,跟她又登对,才硬逼着两人相亲。“之后相亲,然后结婚,这些你们先前都听过了。”她简洁的说完。
月眉嘟起嘴,不满意这么精简的叙述。
“这么简单啊?没什么浪漫的过程吗?”花穗失笑,拿了一个惊叹号的积木,轻敲月眉的头。
“对啊,真抱歉,没有什么精彩刺激的剧情,能说给你们听。”她无奈的说道。
平常夫妻不就该是这样吗?相遇、相恋,而后牵手过一生。
再说,她是这么的平凡无奇,只是一个幼椎园教师,经历只怕还填不满一张白纸,电影或小说里的精彩剧情,该是跟她无关的吧?
“但是,结婚没穿白纱礼服,你心里不会遗憾吗?”月眉追问,拿了一个问号积木挡在身前,预防再被敲打。
“就算有遗憾,但是想起以后养小孩的费用,遗憾早就全吓跑了。”花穗不好意思问冷天霁薪水多少,怕伤了他的自尊,她没看见他有车,家境该是不太宽裕的。
众人发出一声叹息,瞪着花穗瞧。
“没度蜜月就是不对嘛!”月眉还在嘟嘟嚷嚷,不敢相信有人的婚礼会如此草率。
“我哪能去度蜜月?”花穗眼中浮现恶作剧的神情,露出夸张的表情,声音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