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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一想起宇儿最认真的一段情就这样残酷的被利用,心中的伤和痛就似乎要将我整个人吞噬。
现在我需要费心安排的只剩下福庆了。她托红云呆了一句话给我,说她后半生只愿长伴青灯古佛,为自己也为儿子赎罪。
她求我不要再去见她,她会在菩萨面前为我祈求福祉。“蕴茹,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我会打点妥当的。”庄恒俯下身子轻声对我说。我也确实有些不支,脑子越来越重。我点点头起身离开。“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我对送我回房的他说。他思索一阵,终是没有坚持。我站在露台前目送福庆离开,孱弱的身躯,微驼的背影,蹒跚的步子。楠儿告诉我,他同乔沁已经替福庆在广元古寺打点好了一切。我默然良久,同意她的选择。看着她在正厅前站立许久,登上送她的车子。我们相识相交的一幕幕又在我眼前放电影一般的闪过。庄恒说,人活于世只救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可俯仰之间,到底还是有重重的遗憾,重重的歉疚。这一生,到底是我欠了福庆了。一周之后,香港法院宣布了对施逸辉、骆清玉的判决,等待他们的是再不见天日的铁窗人生。双双入狱是骆清玉早就想好的结局么?她在审判今席上的那抹凄迷的微笑又是为谁而绽。大哥很平静,平静的让我几乎认为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是在等待这样一个结局。施氏在施逸辉揽罪于一人之身后被审定可以重组复牌。外界众说纷纭,有人认为施家已是一盘散沙,难逃破产的终局;有人传言,庄恒会就此将施家归入旗下;还有人说施家二房会借此时机重反香江。
我突然之间无可避免的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所在,其实施氏的复牌、重组甚至于留存我都愿意交给庄恒。人生就是这么可笑,所有的事都像是注定了一般,走到头才发现我们竟然绕了那么多的冤枉路。
我不愿去想什么也许,也没有如果可言。庄恒没有告诉过我他的打算,我也不去问,庄氏的部分得力高层急调施氏,楠儿更是在不停息的会议文件中忙得不可开交。庄恒表面上什么都不过问,只拿大主意,剩下的时间都陪着我休闲度日。修修花剪剪草,甚至计划着何时离开香港到绿庄去,或者到世界各地去走一圈。
我知道,我们都在等待另外一个人。大哥同骆清玉服刑后的第三天,一个女孩子跪在了庄园的门外。骆翎,确切地来说,是施翎。重伤初愈,手臂上还缠着绷带,她求我们允她去看宇儿。她对着宇儿的灵位磕下头去,没有辩解,没有祈求,吸有骨子里渗出的悲凉。“我们说过,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我这一生也就只会有你一个朋友。”她喃喃的道。我从那孩子依旧清澈的眸中甚至找到了宇儿的影子。女儿临终前的话我无法忘记,她求我将所有的爱转给骆翎。庄恒曾对我说,“骆清玉是偏激了一辈子,可难得的是,翎儿这孩子很好的成长了。”我知道,这些年,庄恒费了不少心调教这个孩子,希望她不要行差踏错,希望她正直善良。我扶起这个应该唤我一声“姑姑”的孩子,这个宇儿拿命歌护下来的孩子。“别哭,如果真想报答庄宇,就要更好的活下去。施家还要在你手中发展下去。”她回身望着宇儿的遗像,坚定地点头。庄氏交在楠儿手上,施氏由她继承,这是我们能做的最妥当的安排。就让所有的恩怨到我们这一辈终止吧,孩子们理应在新的一页上抒写属于他们的故事。又是夕阳西下,红霞漫天。
我与庄恒并肩坐在园中看日落长河。他将我揽在怀中,低声说,“把手伸出来。”我依言行事。手指上蓦的一凉,低头一看,原来是我们的婚戒。当日摘下竟耽搁了这么些日子也不曾带起。
不好意思的一笑,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也不再说话,只将手与我的叠在一起,我们的戒指蕴动着深醇恒久的光芒。
执子之后,与子揩老。这是我们相携一生的誓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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