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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轻巧,看守所是你家开得?靠咱们那几个关系,通个风还行,干这么大的事儿,他们不敢。再说要用他们,那得多少钱啊?”
“那怎么办?”张文标围着久哥团团转:洪涛要是真被他们带走了,那就说不准了。脱离了咱们的势力范围,我看他玄。”
“让我再想想。”久哥起身走到帐篷外去。几辆大货车正在装石块,十余名工人忙活着。
“陈队,联系了吗?乔队她们到哪儿啦?”王童从外边进来问道。
“来过电话,正常的话,明早七点左右就能到。”陈队回答道。
“晚上还提不提赵洪涛?”王童问。
“……我看没什么用,他在这儿思想负担太重,换个地方,我估计情况能好一些。这小子,几进宫了,主意正的很。从毛大的死你还没看出来?这个根儿深了,绝不简单。”陈队皱着眉头道。
“我也想像到了,这帮人……”王童没有说下去。
近几年公安高层也意识到了有些警员的素质太差,随身携带枪支也出过不少问题。故内部规定,除执行任务时可携带枪支,其余时间枪支必须上交统一保管。但缉毒警察例外,因为毒贩大部分持有枪支。每年死于公务中的警员有一半以上是缉毒警察。随着社会经济的不断发展,社会中的罪犯亦日趋复杂,凶残。
山间的小屋内,久哥陪秦佐等人在吃饭。久哥的手下马仔只有火娃在场。桌上的菜肴很简单,多是熟食。虽然有酒,但几乎没人动。久哥和秦佐不时交流着目光,但却很少说话。看得出,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我在想。”久哥独自抿了口酒道:在看守所下手难度太大,如果让犯人动手,这我们可以做到,可一旦死了人,追究起来,这个口还是封不住,那就不能考虑,得再换个办法……”
“干爹,让他住院,在医院动手。”火娃道。”
“……这到是个办法,医院总比看守所要方便一些。唉——秦佐兄弟,洪涛虽说是文标的人,但他以前也跟过我,我对他也比较了解。这个人平时为人还可以。他这次犯得是事,不是犯在规矩上。所以,如果让这边的弟兄动手,大家心里肯定不服。所以我想……”久哥掐断了话头,抬眼看着秦佐。
“久哥,你这么做也是为了我,有话就直说吧。”秦佐道。
“动静还不能太大了,否则不好收摊子啊。”久哥仍是绕着弯子说话。
“久哥,需要我干什么?”秦佐把久哥话和意思掰直了。
“这样,我先把前期工作做了,需要你们的时候,咱们再商量。”久哥端起酒杯冲秦佐举举杯:没多大事儿,我心里有数。来,该吃该喝,都别耽误了。”
大家举杯饮酒,气氛十分沉闷。
在此同时,张文标在华荣大酒店的客房里用手机在安排下一步的细节。电话那边还是那个男人的声音。他说:二哥放心,我马上办。”
张文标道:兄弟,到了这个时候,该用钱就用,别小器,我这儿给你兜着。记住,每个细节都要考虑好了,绝不能有一点儿大意。这是我在跟你说话,但却是大哥的意思……”对方不再说话,双方沉默了一会儿,挂断了电话。
久哥这几天心绪很乱,见了谁也没个好脸色,文标更是被训得像只断腿的蛐蛐儿。久哥的父母死得早,这个兄弟几乎就是久哥拉扯大的。家里虽然还有几门子亲戚,但父母死后便很少往来,到了以后干脆就没什么音信了。那个年代家家都困难,也没啥能力再帮衬谁,再说多数中国人也没有在道义上帮人的普遍意识和习惯。所以久哥一直是在市井中混的主。年轻时打打杀杀的事儿确实没少干,但那时文标年龄尚小,久哥亦不让他掺乎。文标真正挂上一身毛病是久哥几次坐牢时染上的。久哥虽然在狱中,但名声在外,况且人还活着,道上的人也就给文标留着面子,这样一来,他就养成了颐指气使,专横跋扈的习性。久哥出来后,他虽然有所收敛,但背着久哥仍是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手下的弟兄也不敢和久哥过多的饶舌。所以,除了惹出事儿来盖不住了,其他时候久哥并不是很清楚文标的所为。另外,文标在道上早已成了气候,手下也有一帮属于自己势力范围的弟兄,这帮人吃得是文标的饭,久哥也不好插手管束太深。但有了大宗生意时,兄弟两人还是要捆在一起来做,古人说打虎亲兄弟这话是有其道理的。
这次洪涛出事,久哥气归气,但也没办法。这杆子人本就是吃这碗饭的,况且陕西大部分区域的毒品也是久哥兄弟俩控制着。所以手下弟兄们有时小捣腾点货也是正常的。但不出事儿则罢,一旦出了事儿,互相埋怨也就在所难免。可既然出了事儿就得处理,这么多年也是一个坎一个坎这么过来得。不过久哥打心里还是护着并心疼这个兄弟的,小时候家里太苦了,尤其父母过世以后,真是跟叫花子没啥区别。这其间的苦楚兄弟俩啥时候想起来仍是抖着心的难过。
下午,久哥把火娃和林青召到帐篷里,让他俩把三支短枪和十个弹匣给秦佐送过去,并叮嘱两人一定要加小心,然后又对火娃道:明天挑几个精巴点儿的弟兄把缉毒大队和看守所盯死了。
“干爹,是不是要救洪涛?”火娃问。
“别问了,去吧。”久哥心里又嘀咕了一句:救?你以为还是清朝呢?”他走出帐篷,看着火娃开着那辆客货车拐上了上山的小路。
第二天一大早。林青和一个兄弟就坐在市公安局斜对面的一个饭馆里盯上了,这儿也是文标的点儿。同时,看守所旁边的胡同口上,火娃摆上了一个修自行车的摊子。
久哥和文标在公安系统包括看守所里虽然都有些关系,但犯人的能力毕竟有限,并且作用比较单一。而穿制服的人只是为了点钱以应付越来越昂贵的生活所需,这种人是靠不住的,尤其是大事和关键时刻。诚然,任何事情只要掺入了利用的成份,那就没什么信用可讲了,并且其间的度也是很难把握。所以,久哥还是在几个地方安排了自己最信任的人,甚至连文标的人他都不愿用。
乔娜一行到永平市局时已快到上班时间了。陈队和王童早早就在办公室里等,准备陪他们去吃个早点。但乔娜他们已在路上吃过了。两拨人见了面,简单寒暄了几句,马上切入了主题,开始探讨押送洪涛的方案细节。与此同时,文标在看守所里的关系已通过出工的犯人给洪涛的号子里送进去了二十余枚两公分长的铁钉,是放在烟盒里的。上班以后,洪涛就要将这些铁钉吞进胃里去。在监狱系统内,这种事儿被称作自残,目的是要取保候审或保外就医,有的就是为了拒绝改造。但近年来这种自残的人已不允许保外,但送到医院治疗还是必须的。
久哥这时已接到了林青的电话。知道A市的雷子开着辆切诺基,共四人,其中有一名女的。
正当乔娜等人在研究押解人犯的方案时,看守所打来电话,说赵洪涛吞了东西,已经送往就近的附属医院,让他们马上过去。
乔娜等人赶到医院时,看到处置室的走廊上已经戒严。十余名警员隔距站立警戒,气氛十分紧张。至少有百余人在走廊外向处置室的方向探头探脑的观望。陈队等人进入警戒区后马上向看守所的管教询问情况。管教说赵洪涛确实吃了东西,估计是铁器类,但目前正在检查,尚不能确定是什么。陈队长和乔娜等人进入了处置室,几名医务人员正在为赵洪涛作检查。只见躺在床上的赵洪涛满脸是汗,身体不住地抽搐。
“怎么样?”陈队着急地问一名大夫。
“没那么快,再等等。”大夫回答。
久哥这时已得到了消息,确认洪涛进了医院。林青在电话里告诉久哥,市缉毒大队的警察和A市的警察都到医院了,问动不动手?
“动作要快,吃不准就放弃。”久哥在电话里指示道。
乔娜她们的切诺基和其他警车及别的车辆都停在医院的停车场上,几辆车的间距较大。
林青这时已到了一个私人经营的规模不大的汽车修理厂。他在一间勉强算是办公室的小房间里把一沓百元面值的现金交给一个抽抽巴巴的男人,这人是修理厂的小老板。男人收了钱,怔怔地看着林青,一脸的苦相。这人以前也是文标的手下马仔,以后因为母亲岁数大了,顾虑多了,便不干了。前几年盘下了这个小工厂维持生活。但文标如有与车有关的事儿还是找他,他也不敢不干。他是从这个窝里出来的人,自然知道这个窝的深浅。
“老五,干活吧。”林青拍拍小老板的肩膀道。后者沉着脸把钱揣进工作服兜里。然后走到被车衣蒙着的一辆车前伸手拽下了车衣,车衣下露出一辆白色面包救护车。这辆车是昨晚刚喷成这样的。车门打开后,老五和林青等人上了车。车启动,缓缓驶出车库。
救护车不到十分钟就开进了附属医院的大门,然后进入泊车场,紧挨着乔娜的切诺基停下来。车内的林青朝处置室外看去,一名弟兄在门外搔着头发,这是一切正常的暗号。
“快。”林青冲老五道。老五迅速下车,他朝四处下意识地看了看,然后利索地钻到切诺基的车下。林青和车里的三名弟兄都拎着短枪放在腿部,眼睛盯紧了处置室的方向……
赵洪涛的透视结果已经出来,一名大夫指着片子对乔娜等人道:他吃得是铁钉,洗胃不行,出不来。给他买一斤韭菜吃下去,要生吃,再服点泻药,一大便就没事了。”
“现在把他带回去行吗?”陈队问。
“不行。万一胃出血,你们那儿没有措施。还是有一定危险。”大夫道。
“那要等多久?”乔娜问。
“授体不一样,这说不准。估计得十几个小时,如果正常的话。”大夫说完,便开始安排了。乔娜和陈队长交换了一下目光。
“乔队,你们跑了一天一夜路,先回招待所休息吧。我们在这儿盯着就行了。有什么事儿随时联系。”陈队道。
“那也好。”乔娜和大李、华北、李真往出走去。
乔娜等人走到停车场时,切诺基旁已经没有了救护车的影子。
林青等人把救护车开回修理厂后马上摘掉了车牌。一名工人拽过喷枪便往车身上开始喷漆,很快,这辆车就变成了深灰色。
老五在小屋里对林青苦着脸道:二哥我是惹不起,他让我干我就得干,这我知道。可这回是雷子的车,万一出了事儿,我可说好,我不会认账。另外,我得出去躲几天,听听风声再说。跟二哥说,别让他误会。
“这话我会跟二哥说。老五,活干利索没有?这是关键,别的都扯淡。”林青的口气很冲。
“没问题。但必须得跑一段儿山路,下坡的时候刹车用得狠才行。”老五挺自信。林青不再说什么,低着头出了小屋。他路过那辆车时顺便看了一眼,车身已基本喷完,只有屁股那里还有一点白色。
几分钟后,久哥和文标都接到了林青的电话。
久哥挂了电话,走出帐篷。他让一名马仔用摩托车带着他往山上去了。帐篷门口停着那辆他平常坐得雪佛莱吉普。
机场候机厅里今天人不太多,挺清静的。一名年轻的女清洁工走走停停,收拾着客人随手扔下的小垃圾。两名看样子像是中东国家的男人在跟一名机场工作人员交涉着什么,神情看上去挺冲动。但机场那名女工作人员则是满脸的平和,并不时将两只小胖手向前一摊,看样子也不想帮什么忙。
刘丹和婉云坐在一处僻静的位子上低声交谈。两人的衣着皆很考究。她俩是搭乘下午四点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