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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千余里,诸附落小种皆背畔之。烧当豪帅东号稽颡归死,余皆款塞纳质。于
是绥接归附,威信大行。遂罢屯兵,各令归郡。惟置弛刑徒二千余人,分以屯田,
为贫人耕种,修理城郭坞壁而已。
永元二年,大将军窦宪将兵镇武威,宪以训晓羌胡方略,上求俱行。训初厚
于马氏,不为诸窦所亲,及宪诛,故不离其祸。
训虽宽中容众,而于闺门甚严,兄弟莫不敬惮,诸子进见,未尝赐席接以温
色。四年冬,病卒官,时年五十三。吏人羌胡爱惜,旦夕临者日数千人。戎俗,
父母死,耻悲泣,皆骑马歌呼。至闻训卒,莫不吼号,或以刀自割,又刺杀其犬、
马、牛、羊,曰:“邓使君已死,我曹亦俱死耳。”前乌桓吏士皆奔走道路,至
空城郭。吏执不听,以状白校尉徐傿。傿叹息曰:“此义也。”乃释之。遂
家家为训立祠,每有疾病,辄此请祷求福。
元兴元年,和帝以训皇后之父,使谒者持节至训墓,赐策追封,谥曰平寿敬
侯。中宫自临,百官大会。
训五子:骘、京、悝、弘、阊。
骘字昭伯,少辟大将军窦宪府。及女弟为贵人,骘兄弟皆除郎中。及贵人立,
是为和熹皇后。骘三迁虎贲中郎将,京、悝、弘、阊皆黄门侍郎。京卒于官。延
平元年,拜骘车骑将军、仪同三司。仪同三司始自骘也。悝虎贲中郎将,弘、阊
皆侍中。
殇帝崩,太后与步骘等定策立安帝,悝迁城门校尉,弘虎贲中郎将。自和帝
崩后,骘兄弟常居禁中。骘谦逊不欲久在内,连求还第,岁余,太后乃许之。
永初元年,封骘上蔡侯、悝叶侯、弘西平侯、阊西华侯,食邑各万户。骘以
定策功,增邑三千户。骘等辞让不获,遂逃避使者,间关诣阙,上疏自陈曰:
“臣兄弟污濊,无分可采,过以外戚,遭值明时,托日月之末光,被云雨之渥泽,
并统列位,光昭当世。不能宣赞风美,补助清化,诚惭诚惧,无以处心。陛下躬
天然之姿,体仁圣之德,遭国不造,仍离大忧,开日月之明,运独断之虑,援立
皇统,奉承大宗。圣策定于神心,休烈垂于不朽,本非臣等所能万一,而猥推嘉
美,并享大封,伏闻诏书,惊惶惭怖。追观前世倾覆之诫,退自惟念,不寒而栗。
臣等虽无逮及远见之虑,犹有庶几戒惧之情。常母子兄弟,内相敕厉,冀以端悫
畏慎,一心奉戴,上全天恩,下完性命。刻骨定分,有死无二。终不敢横受爵士,
以增罪累。惶窘征营,昧死陈乞。”太后不听。骘频上疏,至于五六,乃许之。
其夏,凉部畔羌援荡西州,朝廷忧之。于是诏骘将左右羽林、北军五校士及
诸部兵击之,车贺幸平乐观饯送。骘西屯汉阳,使征西校尉任尚、从事中郎司马
钧与羌战,大败。时以转输疲弊,百姓苦役。冬,征骘班师。朝廷以太后故,遣
五官中郎将迎拜骘为大将军。军到河南,使大鸿胪亲迎,中常侍赍牛、酒郊劳,
王、主以下候望于道。既至,大会群臣,赐束帛乘马,宠灵显赫,光震都鄙。
时,遭元二之灾,人士荒饥,死者相望,盗贼群起,四夷侵畔。骘等崇节俭,
罢力役,推进天下贤士何熙、礻殳讽、羊浸、李郃、陶敦等,列于朝廷;辟杨震、
朱宠、陈禅,置之幕府,故天下复安。
四年,母新野君寝病,骘兄弟并上书求还侍养。太后以阊最少,孝行尤著,
特听之,赐安车驷马。及新野君薨,骘等复乞身行服,章连上,太后许之。骘等
既还里第,并居冢次。阊至孝骨立,有闻当时。及服阕,诏喻骘还辅朝政,更授
前封。骘等叩头固让,乃止,于是并奉朝请,位次在三公下,特进、侯上。其有
大议,乃诣朝堂,与公卿参谋。
元初二年,弘卒。太后服齐衰,帝丝麻,并宿幸其第。弘少治《欧阳尚书》,
授帝禁中,诸儒多归附之。初疾病,遗言悉以常服,不得用锦衣玉匣。有司奏赠
弘骠骑将军,位特进,封西平侯。太后追思弘意,不加赠位衣服,但赐钱千万,
布万匹,骘等复辞不受。诏大鸿胪持节,即弘殡封子广德为西平侯。将葬,有司
复奏发五营轻车骑士,礼仪如霍光故事,太后皆不听,但白盖双骑,门生挽送。
后以帝师之重,分西平之都乡封广德弟甫德为都乡侯。四年,又封京子黄门侍郎
珍为阳安侯,邑三千五百户。
五年,悝、阊相继并卒,皆遗言薄葬,不受爵赠,太后并从之。乃封悝子广
宗为叶侯,阊子忠为西华侯。
自祖父禹教训子孙,皆遵法度,深戒窦氏,检敕宗族,阖门静居。骘子侍中
凤,尝与尚书郎张龛书,属郎中马融宜在台阁。又中郎将任尚尝遗凤马,后尚坐
断盗军粮,槛车征诣廷尉,凤惧事泄,先自首于骘。骘畏太后,遂髡妻及凤以谢,
天下称之。
建光元年,太后崩,未及大敛,帝复申前命,封骘为上蔡侯,位特进。帝少
号聪敏,及长多不德,而乳母王圣见太后久不归政,虑有废置,常与中黄门李闰
侯伺左右。及太后崩,宫人先有受罚者,怀怨恚,因诬告悝、私、阊先从尚书邓
访取废帝故事,谋立平原王得。帝闻,追怒,令有司奏悝等大逆无道,遂废西平
侯广德、叶侯广宗、西华侯忠、阳安侯珍、都乡侯甫德皆为庶人。骘以不与谋,
但免特进,遣就国。宗族皆免官归故郡,没入骘等资财田宅,徙邓访及家属于远
郡。君县逼迫,广宗及忠皆自杀。又徙封骘为罗侯,骘与子凤并不食而死。骘从
弟河南尹豹、度辽将军舞阳侯遵、将作大匠畅皆自杀,惟广德兄弟以母阎后戚属
得留京师。
大司农朱宠痛骘无罪遇祸,乃肉舆榇,上疏追讼骘曰:“伏惟和熹皇后圣善
之德,为汉文母。兄弟忠孝,同心忧国,宗庙有主,王室是赖。功成身退,让国
逊位,历世外戚,无与为比。当享积善履谦之祐,而横为宫人单辞所陷。利口倾
险,反乱国家,罪无申证。狱不讯鞠,遂令骘等罹此酷滥。一门七人,并不以命,
尸骸流离,怨魂不反,逆天感人,率土丧气。宜收还冢次,宠树遗孤,奉承血祀,
以谢亡灵。”宠知其言切,自致廷尉,诏免官归田里。众庶多为骘称枉,帝意颇
悟,乃谴让州郡,还葬洛阳北芒旧茔,公卿皆会丧,莫不悲伤之。诏遣使者祠以
中牢,诸从昆弟皆归京师。及顺帝即位,追感太后恩训,愍骘无辜,乃诏宗正复
故大将军邓骘宗亲内外,朝见皆如故事。除骘兄弟子及门从十二人悉为郎中,擢
朱宠为太尉,录尚书事。
宠字仲威,京兆人,初辟骘府,稍迁颍川太守,治理有声。及拜太尉,封安
乡侯,甚加优礼。
广德早卒。甫德更召征为开封令。学传父业。丧母,遂不仕。阊妻耿氏有节
操,痛邓氏诛废,子忠早卒,乃养河南尹豹子,嗣后阊后。耿氏教之书学,遂以
通博称。永寿中,与伏无忌、延笃著书东观,官至屯骑校尉。
禹曾孙香之女为桓帝后,帝又绍封度辽将军遵子万世为南乡侯,拜河南尹。
及后废,万世下狱死,其余宗亲皆复归故郡。
邓氏自中兴后,累世宠贵,凡侯者二十九人,公二人,大将军以下十三人,
中二千石十四人,列校二十二人,州牧、郡守四十八人,其余侍中、将、大夫、
郎、谒者不可胜数,东京莫与为比。
论曰:汉世外戚,自东、西京十有余族,非徒豪横盈极,自取灾故,必于贻
衅后主,以至颠败者,其数有可言焉。何则?恩非己结,而权已先之;情疏礼重,
而枉性图之;来宠方授,地既害之;隙开势谢,谗亦胜之。悲哉!骘、悝兄弟,
季远时柄,忠劳王室,而终莫之免,斯乐生所以泣而辞燕也!
寇恂字子翼,上谷昌平人也,世为著姓。恂初为郡功曹,太守耿况甚重之。
王莽败,更始立。使使者徇郡国,曰“先降者复爵位”。恂从耿况迎使者于
界上,况上印绶,使者纳之,一宿无还意。恂勒兵入见使者,就请之。使者不与,
曰:“天王使者,功曹欲胁之邪?”恂曰:“非敢胁使君,窃伤计之不详也。今
天下初定,国信未宣,使君建节衔命,以临四方,郡国莫不延颈倾耳,望风归命。
今始至上谷而先堕大信,沮向化之心,生离畔之隙,将复何以号令它郡乎?且耿
府君在上谷,久为使人所亲,今易之,得贤则造次未安,不紧则只更生乱。为使
君计,莫若复之以安百姓。”使者不应,恂左右以使者命召况。况至,恂进取印
绶带况。使者不得已,乃承制诏之,况受而归。
及王郎起,遣将徇上谷,急况发兵。恂与门下掾闵业共说况曰:“邯郸拔起,
难可信向。昔王莽时,所难独有刘伯升耳。今闻大司马刘公,伯升母弟,尊贤下
士,士多归之,可攀附也。”况曰:“邯郸方盛,力不能独拒,如何?”恂对曰:
“今上谷完实,控弦万骑,举大郡之资,可以详择去就。恂请东约渔阳,齐心合
众,邯郸不足图也。”况然之,乃遣恂到渔阳,结谋彭宠。恂还,至昌平,袭击
邯郸使者,杀之,夺其军,遂与况子弇等俱南及光武于广阿。拜恂为偏将军,号
承义侯,从破群贼。数与邓禹谋议,禹奇之,因奉牛、酒共交欢。
光武南定河内,而更始大司马朱鲔等盛兵据洛阳,及并州未定,光武难其守,
问于邓禹曰:“诸将谁可使守河内者?”禹曰:“昔高祖任萧何于关中,无复四
顾之忧,所以得专精山东,终成大业。今河内带河为固,户口殷实,北通上党,
南迫洛阳。寇恂文武备足,有牧人御众之才,非此子莫可使也。”乃拜恂河内太
守,行大将军事。光武谓恂曰:“河内完富,吾将因是而起。昔高祖留萧何镇关
中,吾今委公以河内,坚守转运,给足军粮,率厉士马,防遏它兵,勿令北度而
已。”光武于是复北征燕、代。恂移书属县,讲兵肄射,伐淇园之竹,为矢百余
万,养马二千匹,收租四百万斛,转以给军。
朱鲔闻光武北而河内孤,使讨难将军苏茂、副将贾彊将兵三万余人,度巩河
攻温。檄书至,恂即勒军驰出,并移告属县发兵,会于温下。军吏皆谏曰:“今
洛阳兵渡河,前后不绝,宜待众军毕集,乃可出也。”恂曰:“温,郡之藩蔽,
失温则郡不可守。”遂驰赴之。旦日合战,而偏将军冯异遣救,及诸县兵适至,
士马四集,幡旗蔽野。恂乃令士卒乘城,鼓噪大呼,言曰:“刘公兵到!”苏茂
军闻之,阵动,恂因奔击,大破之,追至洛阳,遂斩贾彊。茂兵自投河死者数千,
生获万余人。恂与冯异过河而还。自是,洛阳震恐,城门昼闭。时,光武传闻朱
鲔破河内,有顷,恂檄至,大喜曰:“吾知寇子翼可任也!”诸将军贺,因上尊
号,于是即位。
时,军食急乏,恂以辇车骊驾转输,前后不绝,尚书升斗以禀百官。帝数策
书劳问,恂同门生茂陵董崇说恂曰:“上新即位,四方未定,而郡侯以此时据大
郡,内得人心,外破苏茂,威震邻敌,功名发闻,此谗人侧目怨祸之时也。昔萧
何守关中,悟鲍生之言而高祖悦。今君所将,皆宗族昆弟也,无乃当以前人为镜
戒。”恂然其言,称疾不视事。帝将攻洛阳,先至河内,恂求从军。帝曰:“河
内未可离也。”数固请,不听,乃遣兄子寇张、姊子谷崇将突骑,愿为军锋。帝
善之,皆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