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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胜群魔-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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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打开了话题,这些人就你一嘴、他一句地哄哄起来。
这些人虽然是从各生产队挑选出来的“人核”,但他们毕竟是农民,没受过这方面的教育,他们没有知识,所以都认为这真是反革命了。
常治仁特希望他们有这个错误的认识,因为只要组员认为阎善目是反革命,就能更听他的指挥,更积极地和他一起早早地将阎善目送进监狱。
他们哄哄将近一天,才制定一个去治阎善目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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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坐以待毙 智勇战众妖(六)
他们认为这批判会,在别的队才开了六次,就气的阎善目敢骂人,如果直接去他们队开批判会,狠狠地激怒他,他一定会伸手打人,这样就可马上逮捕他。
阎善目贴出大字报以后,以为常治人看到后,马上就会来,他就在家等着今天常治仁来开批判会,他这次估计错了,一直等到晚上八、九点钟,毫无动静。他有些奇怪,难道常治仁真的不生气、不愤怒?不会呀,没来没来吧,明天再说。
第二天终于有动静了,他们的组员开始在他这个生产队活动起来,各家各户的去收集材料,去煽动,去安排今天诉苦的人。
天就要黑了,常治仁和蒋或只还有汪福,带着王蛇来了。阎善目看到后,有些失望,他以为常治仁会带着大队人马,拿着大字报,铺天盖地而来,他把常治仁估计的太低了,常治仁仍然按照林书记的指示,要多加小心,再说,他认为有汪福和这个队三名很能干的组员,就足可以将阎善目拿下。
阎善目细想一下,是呀,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毕竟这是公社群体的谋划,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战略,已经能来,我就是取胜了一步,根据以后情况,我再一步一步的激怒他,他能按我的想法走第一步,肯定会走第二步,第三步。
天黑了,社员到齐了,批判会仍然按照他们原有的程序进行,为了发动群众的革命积极性,先诉苦,阎善目知道他们这招不会改变,就早早的来到会场,阎善目想,今天的会议我一定要掌握主动权,我要通过诉苦让社员,让所有的人,知道我是一个真正的革命者。
会议开始了,由常治仁亲自掌握会场,他看了一下全会场的人员,他今天讲得很简单,宣布说:“为了开好批判会,先要忆苦思甜,为保卫今天的幸福生活,决不能让资本主义复辟,决不能让反革命分子得逞”。
他不敢正眼去看阎善目,他斜视一眼,又继续说:“今天大会的第一个内容是诉苦,有谁要说的现在可以讲了”。
会场肃静起来,阎善目知道他们安排了人,所以他在等他们讲完了以后他再讲,并没先说。
常治仁看没人讲,就看了一下他的组员,组员起来走到成家民身边,推他一下,成家民站起来说,我诉苦。他按他们的指点,他讲下去,他如何给地主扛活,吃不饱穿不暖,挨打挨骂,没有共产党就得饿死,冻死,就得被地主打死。说了一阵,他坐下了。第二个讲的是石老实,同样是这几句话。
常治仁问:“还有谁要讲”。
没人吭声。阎善目向四下看了一眼,站起来,我说一说:“要说苦我是有说的,我出生在华南县土龙山,出生在日本鬼子统治时期,我两周岁时,母亲又怀孕了,这次怀孕,她遇到了不幸,有一天我的母亲正在睡觉,我父亲出去干活不在家。日本鬼子搜查红胡子,走到我家门前,日本鬼子对着我家的房门,“铛”!就是一脚,把门踹开,一声巨响惊醒了母亲,吓得她魂不附体,日本鬼子一下窜到我母亲身前,端着明晃晃的刺刀,挑开母亲盖着的被。母亲突然看到是鬼子端着刺刀向她刺来,又是突然一惊,她忽的侧身坐了起来,她急剧的躲闪,一下抻着了。日本鬼子一看没有红胡子,他们走了。这时母亲的肚子开始剧烈的疼痛,她捂着肚子不停的翻滚,不一会儿,她昏了过去,我和我同胞胎生的哥哥不是好声的哭叫,趴在母亲的身上,不停的喊叫妈妈。母亲终于醒了,她坐了起来,只觉下身湿乎乎的,她用手一摸,是鲜血,母亲流产了。当父亲回来的时候,母亲已经奄奄一息,脸色发白,躺在血泊里,她用微弱的声音,告诉我父亲,是鬼子来了,她是被鬼子吓的,说完了话,她闭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
阎善目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稳定一下伤心的情绪,他接着说:“母亲没了,只有父亲又是当爹又是当娘的扶养我们一对双胞胎。父亲外出干活时,只有我们哥俩在家,很多时父亲中午不回来吃饭,我们哥俩只好吃早上剩下的凉饭,五周岁时,有一天父亲干活回来的太晚,我们饿的太厉害了,就自己动手做起来,我在锅台上刷锅下米,哥哥烧火递水,从这以后,就开始做饭了,有一次做菜,切冻白菜,我切不动就剁,我高高的抬起菜刀用力的剁了下去,喀嚓,一下剁去了左手二拇手指盖。
有一次父亲给人家去稻田地里干活,我们哥俩一定要跟着去,经父亲的同意,我们去了。父亲在干活,我们俩在河边玩,看到河里有一棵水莲花,长的很好看,不知道河的深浅,就去采摘那朵花,哥哥先下到河里,一下没了影,我去救哥哥,也没影了,多亏父亲及时抬头,看不到孩子,知道是掉到河里了,急忙跑到河边把我们俩救了上来,父亲把我们放在河岸上,他看着我俩一口一口的往外吐水,他心酸了,他的眼圈湿了,这是我头一次看到他流出的辛酸泪水,他深深的‘哎’了一声说:‘这要是有你妈活着,哪会出现这样的危险事’。
父亲蹲在那,他两手捂着脸,身子有些颤动,好长时间,他才站了起来,去干活了。
日本鬼子统治时期,他们想把中国人饿死,不但要出荷粮(相当于现在的公粮),把粮食要光,连土豆全都要去,堆在土龙山镇的东门外,全都冻了,一开春全烂了,人们饿的受不了,就吃树皮,树叶,野菜,野草,有的因为吃了有毒的野菜,中毒死了,有的活活饿死了。我们爷三个也没法活了,父亲干活都没人用了,没处挣钱活命了。
我八周岁时,父亲就领着我们哥俩,回到这个县来,投奔我的叔叔家。在佳木斯等船时,因为船晚来两天,我们由土龙山往佳木斯边走边讨要的钱,只够买船票钱,一天多没吃东西,饿的我一个劲向父亲要钱去买吃的。父亲说:‘买了吃的,买船票钱就不够了,你再坚持一下,等上船再说’。我强忍饥饿闭上眼睛,躺在父亲的怀里。
多亏一个好心人,救济了我们,他个子挺高,山东口音,有四十多岁,听到我要吃的,看我饿得难受的样,他从兜里掏出五毛钱,递到我父亲的手里,我父亲拉着我,让我跪在他的面前,磕了个响头,让我叫他一声‘干爹’,干爹看我一眼,把我拉了起来,亲了我一下,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可惜我再也没见到过他,这恩也就报不上了。
只想回到这里会好一些,可是这里也是日本鬼子在统治,人们的生活同样是在水深火热中,穷人仍是艰难的在活命。我九周岁时,为了能有口饭吃,我不得不去给人家去扛小活,给人家去放猪,不只是放猪还要馇猪食,割猪食菜。有一次中午睡觉睡过了头,放猪晚出去一会儿,就被掌柜的打得我三天不敢坐炕。我说啥也不再去给他们放猪了,只好我哥哥替我放完了下半年。十周岁时,父亲怕我这一年再干不下来,再往家跑,就把我们哥俩送到离家七十多里地的财神庙河西屯,给人家去放猪,我放猪的这家,两个老母猪四个克朗,一帮猪羔子,我不但要去放这些猪,要喂这些猪,还要筛瘪谷,割猪食菜,馇猪食。特别是筛瘪谷,我端着筛子特别费劲,每一次都累得我满身大汗,只要是在他家里,我一点也呆不着,我只能在放猪时才能休息一下。
只从我记事到十二岁,一年四季我没穿过鞋,没穿过裤子,放猪这几年,到了秋天溜茬时,是我最难过最遭罪的时候,那时秋霜来的早,每天早晨遍地是白白的一层冰霜,光着脚踩在地上,冰得我的脚刺骨钻心的痛,老母猪尿完尿我马上就站在尿窝上,我希望老母猪多多的尿尿,不停的尿尿,我好站在那里去焐脚。
1945年日本鬼子投降了,东北解放了,但人们的生活并没提高,我家仍然很穷,我还是给人家扛小活,给人家放马放牛,我给南岭屯老刘家放马时,还有两头牛,在给牛盘纲绳时,被牛一个回头甲,打在我的鼻梁上,当时两个鼻孔流血不止,我就用野菜叶子去堵,血在鼻孔里凝成了血块,一次次的往出拿血块,又一次次的再堵上。
你们可以细看一下我的鼻梁骨,现在仍然还是歪的。
在日本鬼子统治时期我就是这样活过来的,我一小没妈的痛苦就够受了,我还要小小的年纪去干那我干不动的累活,不管怎样的挨冷受冻,我仍然要去给人家去放猪、放马、放牛。
黑夜终于过去了,天亮了。共产党领导人民进行了土地改革,我家分到了土地、分到了住房,分到了衣裳。
我是在地狱里,是共产党把我推上了天堂,日本鬼子想把中国人饿死,是共产党让我们人人都有了吃粮。
受苦受难的我,是共产党给了我新生,我家有吃有穿了,我不再给别人放猪放马了。我高高兴兴的上学了,上学是我一直的梦想,是共产党让我实现了,我如饥似渴地学,我太爱上学了。可是1950年美国发动了侵朝战争,中国人民开展了轰轰烈烈的抗美援朝运动,为了保家卫国,为了不再失去人民的幸福生活,为了报答共产党给了我的新生,1951年在抗美援朝的高潮中,我放弃了我最盼望的最喜爱的学校,参军到了革命部队,我成了一位真正的革命军人。
国家的需要,我复员了,我不再是革命军人了。但是革命是我永远要干下去的,为保卫社会主义国家永远不变色,为报答共产党和毛主席的恩情,不管是反右还是文化大革命,我都是站在革命的最前锋,我一直是不惜我的生命去战斗,去冲锋陷阵,我深深的知道革命是要流血牺牲的,我深深的知道革命的道路不是平坦的,它会有千难万险,但是这对革命者来说,不管它是什么样的斜风,不管它是什么样的恶浪,对革命者是无所谓的,因为革命者连死都不怕”。
阎善目的发言到此结束,他的发言不止是诉苦,也是郑重地向到会的全体人员宣告,他是一个真正的革命者,让人们知道他为什么是一个真正的革命者。
最后这几句话是对着常治仁来的,他用坚定的革命意志,向他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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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坐以待毙 智勇战众妖(七)
阎善目的发言打破了常治仁的美梦计划,这是常治仁没有想到的突然袭击,他的计划乱了,他的思想也乱了。现在他才真正的感到阎善目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人,他有些后悔,悔他不该主动接受这个不该干的工作,悔他目中无人,悔他为什么事先没把阎善目彻底地了解一下。
常治仁听着阎善目的诉说,看着到会人员的表情,一个个是那么认真的听着,没有一个人在动,会场是那么的肃静,对阎善目的诉说,人们是那么的同情。常治仁的战斗意志没了。
阎善目发言完了,常治仁不得不慢慢的站了起来宣布:“今天的会到此结束,散会”。
说散会,马上叫了蒋或只等人走了,让王蛇回家,他们回了大队。
走在路上蒋或只问常治仁:“老常,这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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