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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发他那块地皮需要大量资金,我这儿有资金,可以与他商谈投入回报方式。有梁小姐这样的人才在,我相信你家先生的投资。”
荷沅还是一笑,能听不出刘某口口声声后面隐藏的“老骆老骆”吗?但是荷沅不敢再在刘某面前否认,只得狐假虎威到底。“那我先谢谢刘总了。非常感谢刘总介绍好吃的给我,不过这个钟点吃这些,我不领情。呵呵。”
刘某笑嘻嘻的,结帐签字了,一直送荷沅到住房门口,绅士得一塌糊涂。若不是与刘某的冲突映象深刻之极,荷沅都会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
第二天出门,服务生送来刘某送的一束鲜花,大捧的白色郁金香。中午退房,刘某送上一盒昨天荷沅很喜欢的柠檬奶油泡芙。这个人,果真只要他用心,既可以让一个人享受登上天堂的感觉,又可以让人尝尽打入地狱的痛苦。怪不得本来神经就已脆弱的刘太太冰儿在他手中可以随便搓圆捏扁。
五十二
每天早晨,小周都会交给荷沅一份网上下载的新闻。荷沅看到,事情朝着与刘某猜测相反的方向发展,似乎还是她这个傻乎乎地抱定相信党相信政府相信人民的爱国主义反而傻子捏大牌。没想到香港政府决心如此之大,不仅果断入市,而且强力行使行政手段,使得港币汇率竭力趋向稳定,香港恒指在跌破一万点大关之后,升升跌跌,总以恢复一万点以上为主。而世人最为关注的港币则是一路稳定,与美元的联系汇率制度未变。
桂花香又成为一年的记忆,天气渐渐寒冷,而挂在柠檬与香圆树上的果子嫩黄的嫩黄,橙黄的橙黄,早上起来,清香四溢。现在便是祖海也已经感觉,这个小小的院子,仿佛与外面万丈红尘隔绝。他现在最喜欢早上起来的时候在门廊撑几下吊环。
十二月初的傍晚,街灯早早亮起。早上的时候还有女孩乘着阳光正好,穿出色彩斑斓的毛衣与轻薄的裙子,下午冷空气过境,西风凌厉,走在路上的人脖子都似短了一截。
荷沅来电,她们的MS中国办因为正全力配合总部下派专家组对中国市场的调查,她压了许多工作给同仁们去做,她自己虽然没什么事,但本着共同牺牲的原则,她也得在场陪绑。祖海没多说,正常现象,他也常有类似情况。他只是提醒荷沅,今天周六时候悠着点儿干活,明天中午还得打点精神参加他一个朋友的婚礼。
祖海没有想到的是,接了荷沅的电话后回家,打开空荡荡的车库门,竟然见到刘某与刘某的车子。刘某的脸即使躲在车子里,暴露在灯光透过的打开的车窗下也是煞白。不过祖海记得这人的脸本来就是酒色过度的青白,但此次难道是应了荷沅的话,他真的是破产了?荷沅不是说香港股市并没有出现绝对的稳定吗?祖海从来心中就有痛揍刘某一顿的想法,但是现在见了这么个有气没力的刘某,他心中如喝了荷沅灌他的蜜水一样痛快,懒得与之计较,将车停好便想离开。
刘某却是懒洋洋地叫住祖海,“丛总,留步。城南房产那两块地皮你还有没有兴趣?房子框架已经全部搭起,我照原价卖给你。唯一要求是你三天内付款给我。”
祖海只是淡淡地说一句:“三天时间不够敲章办转手。而且最近市道不好。”祖海最近手头不宽裕,到处要用钱。再说,买下那两处被刘某恶意夺走的地皮等于是帮刘某,这种事祖海怎么肯干?但他是个圆滑世故的人,只找了个借口推脱。
刘某没有勉强,他有他的骄傲。但他看着祖海准备走出去,还是又追了一句:“我把王家园里卖给你,你太太喜欢。三十万。”
祖海被“你太太喜欢”打动了一下,但随即道:“安仁里只要八万。而且我太太最喜欢的王家园里的旧家具已经全部被你们扔掉。”心里却是动心,三十万,现在这个价钱已经是非常的好,刘某一定是急于等钱用才想出割肉出手。“再说,不知会不会拆迁。”
刘某不再说,转回头靠在放得很低的椅背上,神色索然,他也不遮掩。他根本就懒得在丛祖海这种人面前遮掩或者表现,他们从来不会进入他的眼睛。即便是现在也是一样。
祖海出了车库,不知道刘某呆在车库里面做什么,他记得他进车库的时候里面一片黑暗,没有开灯,刘某的车子也没有启动着的样子。再结合刘某脸上一脸的阴郁,看来,刘某不知在香港股市怎么折腾,他的破产已经到了倾家荡产的地步,都要卖王家园里了。祖海原本还等着自己哪天扬眉吐气财力强劲时候再找刘某算帐,现在,都不用他出手,刘某已经是死蟹一只。心中说不出的快活,但也略有遗憾,毕竟不是自己出手,少了点痛快。
但等祖海走进安仁里的时候,手机响起,一看,是个不熟悉的号码,接起,却是刘某,“丛总,忘记跟你提一件事,你在车库遇见我的事请不要与任何人提起,包括我太太及家人。谢谢。”
祖海虽然答应,心中却是非常疑问。为什么?祖海立刻想到与荷沅通个电话,将所见所闻告诉,没想到电话接通,电话那端却是人声鼎沸。荷沅见到是家里的电话号码,毫不犹豫就问:“祖海,你一个人在家吗?吃什么?”
祖海忍不住地先“哈哈哈”三声,“荷沅,刘某应该是彻底栽了。今天看见我居然一会儿要卖从我手中夺取的两块地给我,一会儿要卖王家园里给我,都是跳楼价,而且急着要三天里面付款结清,你说,是不是他栽得很惨,有人在他身后追着讨钱?喂,你在哪里,这么热闹?”
荷沅笑道:“我们正吃饭,我让叫了一桌海鲜外卖,大家高兴着呢。祖海,我说句没良心的话,我可真想看看刘某现在的嘴脸,还有没有以前的不可一世。你说说他什么样子。嗳,我太过分了,我得躲到洗手间说话,哈哈,可是我真痛快,他妈的姓刘的也有今天。”
祖海都能想像得出荷沅的狂笑,是,两个人受刘某欺压一直无力换手,今天终于守得云开见天明。“刘某像是得了一场大病,这个人以前一直是干干净净的模样,今天我看得出他胡子没刮,但他也没几根胡子。脸上瘦了很多,颧骨都突了出来,不过他一直躲在车里,我没很看得清楚。荷沅,等下你回家给我一个电话,我担心他还在车库,对你不利。”
外面有人敲门,可荷沅真是不舍得放下电话,“祖海,我高兴,我真高兴。最好刘某还在车库,我一定要看看他的嘴脸。佛家说现世报,他可真是受报应给我们看了。祖海,我们回家说话。”
放下祖海的电话,荷沅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十月底的时候总部陆续派员过来协助市场调查,全面开展中国市场全新布局的可行性研究。因为与专家组是平行关系,而荷沅又想从这些专家手中学到有用知识,所以配合非常积极主动。自然而然地,她一步一步地插入他们的工作,主要还是参与他们精彩纷呈的讨论,而最后结论则是并不在她所比较关注的范围。这一个多月来,她的脸也削瘦很多,即使高考时候也没褪的一点点的婴儿肥都已经没了。整张脸,似乎不再可爱,似乎有点凌厉,一脸职业女性的精神。
到九点半的时候,祖海终于等得不耐烦,又给荷沅电话,“你有完没完,工作也得适可而止,你自己挺得住,你手下也得造反。快回家吧,我现在都快每天都看不到你。”原想早点与荷沅一起分享看到刘某落魄的喜悦,没想到荷沅一等就让他等了一夜。
荷沅看看时间,果然,忙笑道:“好,我立刻收拾,十分钟内出发。”她也听出祖海的不悦,她在单位紧张工作并不觉得,祖海在家等着恐怕是度日如年。
但说是十分钟,出发时候,还是又拖了好几分钟。等到安仁里面前的车库,见祖海早早站在车库门口,背着手,寒风吹得他略显单薄的夹克紧紧包在身上。祖海没有荷沅的车位的车库门钥匙,看到荷沅的车子走近,伸出手,荷沅忙将车窗降下,将钥匙给祖海。祖海接了钥匙,也没说什么,只转身去开库门。荷沅也不以为意,知道他生气,但她没力气安抚,每天工作太累。
祖海利索地将车库门打开,随手便揿亮电灯。没想到刘某的车子还在,而且,从前窗玻璃看进去,车里面白花花两个人,正手忙脚乱拿衣服遮掩。祖海愣了一下,心中哭笑不得,忙退出来,但促狭地没给关灯,却看着荷沅笑。荷沅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伸出头奇道:“你快让开啊,让我进去。”
祖海还是笑得神神叨叨的,但走过来,打开车门,笑道:“你出来,里面有些东西你还是别看。我给你开进去。”
荷沅乖乖跳出来,忍不住好奇地问:“什么东西?刘某在里面随地大小便?”
祖海怕荷沅克制不住好奇探头探脑,抿嘴笑道:“刘某找了个女的在里面,正……你开家门去吧。”
荷沅不由看了一眼里面,不过看不到刘某的车子,但也没好意思探头进去,心说男人还真是奇怪,这个时候还有兴致。她没走开,一直等到祖海停好车关上灯关好门出来,她轻声跟祖海道:“刘某想拿车库当家住了?”
祖海却是笑嘻嘻地道:“你猜猜里面的女人是谁?他妈的还每天骂我俗,他们这么无耻的事情也干得出来。”
荷沅惊道:“难道是刘太太冰儿?她……”
祖海笑道:“都怪我书读得少眼睛太好,我第二眼就认出是她。刘某嘛,压力大,可以理解。这个冰儿,他们夫妻这时候倒是和好了?”
荷沅听到“压力大,可以理解”,不由想起夏天时候祖海中午对她的一幕,时过境迁,她还是不能理解,所以做了个呕吐姿势,“恶心,哪儿不行。祖海,我都有点怀疑,刘某会不会是在车库躲着谁呢。否则,你说多走几步,前面就是王家园里,何必挤在车里。冰儿这个人受刘某控制,她恐怕现在还只觉得幸福呢。呕,为爱冒险。”
祖海还是忍不住地笑:“这种女人,傻得都不是人。荷沅,这下你相信了吧。”
荷沅不以为然:“NO,我还是觉得冰儿比较容易理解。比如我爱你,你即使再落魄,在我眼里也是最可爱的。虽然……嘻嘻,你有时候臭臭的。可能这就是男女思维区别吧。”
祖海笑了笑,道:“有个问题很严重,我看见后没有立即离开,没有帮他们关门熄灯,这个姓刘的不知道会不会火大。而且我还故意开车进去,搞得他们连穿衣服都不敢。估计最近刘某火气大,这笔帐他会牢牢记住。”
荷沅心中似有什么揪了一下,一下紧张起来,“祖海,你说刘某会不会狗急跳墙?”
才说着,只听沉寂的黑暗中有铜环敲门声传来,三四声后,声音变为大力拍击。荷沅与祖海相视了然,声音来自隔壁王家园里。荷沅更是猜测:“不是有人找上门来问刘某要债,就是刘家来找冰儿。哎,祖海,好像朱行长与刘某也搭着一手,你说,刘某走到这一步,朱行长会好吗?”
祖海早就蠢蠢欲动,拉着猜测不止的荷沅跑上二楼,并不开灯,两个人从窗户玻璃里面看向外面。王家园里比安仁里稍前一点,但两人贴着玻璃窗大致还是可以看到院子一角的情况。王家园里一直有人看管,此刻可能有人敲门有人应门,院子里面灯火通明,但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