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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店的时候,她得上场去演奏约半小时至一小时,等场子渐热,再改由乐团接手。
这天,当她如以往弹奏着她熟悉的古典钢琴曲时,一名身材肥满的中年男子走上琴台。
「小姐,你能不能弹点别的?」中年男子操着台湾国语,但态度十分和善。
很少被打扰的魏兰懿还是吓了一跳,愣了一会才回问,「请问你要听什么?」
「我要唱歌啦。你可不可以弹雪中红?」
雪……雪中红?魏兰懿傻眼。她读书的时候曾经听同学唱过这首歌,可是年代久远,她根本记不起谱。
「对不起,我不会弹。」她歉然道。
「不会弹喔?」中年男子不以为意,「那江蕙的家后呢?」
「来这里唱什么家后啊?」同包厢的其他男子纷纷传来嘘声。
「哈哈!」中年男子爽朗大笑,「不然弹伤心酒店,你跟我合唱。」
呃……「对不起,我不会。」
「这首歌很红耶,你怎么也不会啊?」中年男子不免露出「你懂得真少」的表情。
「对不起!」魏兰懿只能迭声道歉。
「你是不是不会弹台语的啊?」
「嗯……对啊。不好意思,我对台语歌曲较不熟。」
「不然弹国语的。」中年男子让步。「你说你会弹什么,我配合你啦,最好是男女合唱的,这样我可以跟你合唱。」
完了,她什么都不会啊。
「我……」
「我来弹。」
她的屁股被挤到一边,十只强劲有力的手指在琴键上如行云流水般弹奏起来。
「雪中红啦!」听出前奏的中年男子开心大喊,「来来来,你跟我合唱……啊,你不会喔,那……」
「陈董,人家跟你唱啦!」一名年约二十五岁,面貌如出水芙蓉般美丽的公关站上琴台,还不忘递上无线麦克风给陈董。
「小静要跟我唱喔?好啊好啊!」陈董开心点头。
一男一女就着钢琴声合唱起雪中红。
他是为她解围而来的吗?魏兰懿傻傻的看着安堂俊逸的侧面,心情有些许激动。
「啊……不见中秋又逢冬,只有玫瑰雪中红……」
一首男女合唱曲演唱完毕,全场立刻响起如雷掌声,在这同时,乐队也上场准备演奏了。
「陈董,等下你陪人家跳支舞……」小静将陈董拉回包厢去。
琴台上只剩安堂跟魏兰懿,魏兰懿顿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谢谢你的帮忙。」魏兰懿红着脸道谢。
「你只会弹古典乐?」安堂问。
「嗯。」
「多学点时下流行的歌曲,才不会又遇到刚才的尴尬场面。」
「好。谢谢。」见安堂欲起身,魏兰懿连忙为下午的事道歉。「对不起,我下午不该喊你。」
安堂先是一脸困惑,然后恍然大悟,「那个女生是你?」
咦?他不会根本没认出她吧?
「是我。」
「我还以为这里有两个钢琴师……长得不太像。」安堂眼中浮现兴味。
「因为上班要化妆,我化妆前跟化妆后不太像。」她摸了摸脸。「我没化妆会不会比较丑?」她不知为何,很在意他看她的目光。
「不会。」
魏兰懿立刻松了口气。
「你很怕我说你丑?」安堂一手靠在琴上,支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呃,我不是……我……」她觉得脸好热,「我只是问问。」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工作?」
她太单纯,不懂得遮掩,可见从小被保护得很好,也许家境还不错,是个大小姐。安堂心里想着。
「因为我要赚钱。」魏兰懿嗫嚅道。
「这里的钱比较好赚?」
「我不知道……一个月四万块算很好赚吗?」她纳闷的问。
她家还没破产时,她一个月的零用钱就不只四万块。印象中,这应该比一般上班族好一点而已,没像他言语之中所表现出来的易如反掌。
「不算。」所以谁也不能保证,这朵娇美纯真的小小兰花会不会明儿个就下海,摇身一变为娇艳红牡丹。
「我是……我爸爸破产了,人也不晓得跑到哪去,所以我得赚钱养我跟我妈妈。」
她不晓得为什么要告诉他来这里上班的原因,但她就是说了,顺着自己的心意说了。
他静静的没有回话,魏兰懿以为自己又错了。
「对不起,我是不是不该说这些?」她有些手足无措,觉得自己对这个环境的适应能力实在太差。「这里有很多禁忌我都不懂,我一直以为我只要弹琴就好,但我没想到会有客人来找我点歌,会来跟我聊天……」
「说这些没关系的。」
她立刻松了口气。
「说不定还可以成为你的武器之一。」
「武器?」她大惑不解。
他轻笑,有些漫不经心的。
她一定不晓得她述说着往事时的模样有多楚楚可怜、多惹人怜爱。
她不知不觉间就会牵动男人心上的某根神经,想吻去她的愁,想为她建立一座坚固的城堡,给她一个安稳的安身立命之处。
见他又打算离开,魏兰懿立刻又发问。
「请问你也是钢琴师吗?」
「不是。」
「可是你钢琴弹得很好,而且古典乐跟流行乐都很厉害。」
虽然他将一首洋溢着淡淡忧伤的离别曲弹得像交响曲,但他运指技巧很好,有专业的架势。
「你这么想跟我聊天吗?」安堂好笑的望着她。
她全心信任的眼神竟让他一时之间无法狠心将她搁下。
魏兰懿立刻红了脸。「我打扰到你了吗?」
「不会。」他突然拉起她的手,「跳舞吧!」
对面的乐队已经奏起激情探戈,舞池里已有数对男女热情共舞。
「可是我不会跳舞。」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她还是跟着他下了舞池。
「跟着我动就好。」
「跟着——啊!」他猝然拥她入怀,害她不由自主惊慌轻喊。
「探戈,最性感的舞曲。」
「我……我不会。」
看其他公关在舞池内满场飞舞,或是在客人手下旋转、或是与客人纠缠环绕,充满诱惑性的舞蹈动作使她更为不安。
「放轻松,别想太多。」
他的大手熨贴在她背部,似火烧,仿佛烙下了痕迹。被抓着的右手更是沁出了薄汗,使她不觉用力抓紧了他的手。
「来,伸左脚、右脚……」他的手同时在她背上左右施力,她很自然的顺着他施力的方向,选择跨步的脚。「点足,转……很好!」
渐渐的,他不再发出口令,而她藉由他身体的动作就知道她下一步该怎么做。紧绷的心情跟着释放,她尽情的融入乐曲之中,享受她生命中的第一支探戈。
突然,背上的手滑至膝盖,带着她的腿勾住他的劲腰,接着一个原地凌空旋转,让她惊喜的笑开。
乐曲终了,舞得气喘吁吁的她忙不迭抬头问高她一个头的安堂,「我跳得还可以吗?」
「没踩到我的脚。」他笑。「算好。」
「真的?」她开心的咧嘴笑。「你带得很棒,我……我莫名其妙的就会跳了。」她顿了顿,「但如果你放我一个人,我可能又不会了。」
「舞是两人跳的,一个人就寂寞了。」
她附议的点头。「你会好多东西,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从商。」
「哪方面的?」她很有兴趣的问。
「贸易。」
「真的?」她一脸惊喜,为这样的巧合。「我爸也是贸易商。」
「我会努力不经营到破产的。」他玩笑道。
「干嘛这么说?」她脸一沉,「谁也不想破产。」
呵……她又生气了。安堂笑看着她樱唇微翘的不满模样。
她生气时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娇俏中又带着妩媚,勾动着人心。
腰上的手往前移了下,与她的靠近,这才发觉她的手好小,再往上看,她的脸蛋也很小,不及巴掌大。小小脸蛋上同样有着秀气的五宫,只有那双眼特别大,尤其在画上深色眼线后,灵动的像英国最细致的陶瓷娃娃。
不晓得她的心是否也跟陶瓷娃娃一般脆弱,一摔就碎了?他很有兴趣探索这一点……
「安堂!」一只男人的手勾住他的肩,「你是不是打算不回来了。」
他叫安堂?她终于知道他的名宇了!魏兰懿偷偷在心里喊上他的名宇无数遍,就怕不小心忘了。
「名岚,」安堂对男子回以微笑,「我在跳舞。」
「我看到了。」肤色健康的名岚咧开一嘴白牙,「我很久没看到你跳舞了,还听到你弹琴,今天没白来了。」
「我之前跳舞,弹琴,都挑你不在的时候。」
「胡扯!」名岚撇撇嘴,「你一年才来几次,怎么可能那么巧。」
安堂但笑不语。
名岚转向魏兰懿,「你要改当公关了吗?」
「不。」魏兰懿连忙摇头,「我是钢琴师。」
「你资质不错,」名岚在魏兰懿身上打量一阵,「可以成为疗伤系的……看到你心情就会很好。」
「疗伤系?」她很困惑的皱起纤细的秀眉。「我对护理一窍不通。」
「哈哈……」名岚捧腹大笑,「够冷。」他朝她伸出手,「有这个荣幸邀你共舞吗?」
「我……」魏兰懿向安堂投去询问的眼神。
「你又不是他的,不需经过他的同意。」名岚不由分说,强行拉走了魏兰懿,踏入舞池中央。
「安总。」汪若薇手拿着一只玻璃杯,交到安堂手中。「谢谢你刚才帮我们的钢琴师解围。」
「小事。」安堂接过酒杯,与汪若薇手上的杯子轻碰。
「你觉得她怎么样?」站在舞池边缘的汪若薇,遥望舞池中央、手忙脚乱的魏兰懿。
「你想纳她做公关?」安堂问。
汪若薇笑道,「她不行。她只能创造一时的新鲜感而已。」
「那你问我这个问题做什么?」
「我想请你照顾她。」汪若薇灼灼目光直视安堂。
安堂目光瞬了下,「为什么?」
「因为你对她有兴趣。」
已经封琴封舞的安堂因为魏兰懿而破例,自然有其特别的原因。
「那不代表我得接受一个包袱。」
他的确对她有兴趣,但谁也无法保证他的「兴趣」会维持多久。
「因为你得对她的现况负起责任。」汪若薇微笑望着他。
安堂不解的挑眉。
「她父亲叫魏桐豪,应该有印象吧?」
安堂这才恍然大悟。
她竟然是魏桐豪的女儿!她会沦落到酒店弹琴是他所造成的……
「你的理由不错。」安堂也回以微笑,「可惜我不是大善人。」
「所以我说『我想请你照顾她』啊!」汪若薇挽起安堂的手走回包厢。
舞池中央的魏兰懿虽跟名岚跳着舞,眼光却一直放在交谈的汪若薇与安堂身上。
见他们相谈甚欢、状似亲昵,魏兰懿感到心中有浓浓的失落感紧紧攫住了她。
他好像对谁都很和善……魏兰懿垂下黯然的眼。这表示她并不特别。
在这种声色场所,男女之间并无真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