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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具体他们可能出什么贼点子,我们是想不到的,因为事先他们不会跟我们商量。我们只能在出事之后采取相应的对策。现在的关键是,我们能不能保证这第一把火,烧得旺,烧得广,不至于被他们扑灭。”
“你是说,他们还想把这一把火扑灭吗?”
“我想是的。因为这把火是很厉害的。只要这把火烧得旺,烧得广,烧下去,会把太城县积了多年的、坏人赖以生存的垃圾烧掉,会烧出光明,会烧出正义,会烧出希望。这把火实际是为太城的经济发展扫清道路,为栗书记的事业奠定基础,也是为恶势力的死亡掘坟的。对于这一点,他们那帮人是不会看不到的。”
经张言堂用文学语言这样一说,使栗宝山感到思想更清晰了,进一步提高了对眼下这着棋重要性的认识。他想,不管遇到什么阻力,碰到什么问题,由他点起的这把火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泼凉水,一定要让它越烧越旺,直到达到目的为止。他想到了他在大会上最后讲的那一段话,即如果有人再制传桃色新闻,就撤职开除严惩不贷。这是铁的纪律。严格执行纪律,是最好最现实的保证。于是他想,如果这时候有人跳出来,那就好了。他可以说到做到,狠狠地处理,给他们看。
这时,张言堂又一次走近栗宝山说:“需要杀一个猴,给一群猴看。”
“我们想到一起了,真是不谋而合。”栗宝山高兴地说。
但他随即又有些担心地道:“就怕是没有这样一个猴子肯跳出来。即使有了,或许是我们不忍心下手。”
张言堂十分明白书记的意思,他说:“没有猴子跳出来,当然我们不能随便抓了一个猴子杀了。一旦有猴子跳出来,就不能管他是什么猴子了。即便是好猴子,该杀也得杀。史书上讲,政治都是残酷的,大概指的就是这个。”
栗宝山刮目地看着张言堂,半天没有说话。
时钟打了深夜两点钟以后,栗宝山和张言堂才躺到床上。但他们谁也睡不着。栗宝山先是设想了可能发生的各种事件和问题,然后想一个一个的对策。再后来,他就回想银俊雅说过的那些话。昨天上午的情景,在他的脑子里重现,就好像银俊雅现在就会在他跟前,她缓缓地说着,那悦耳的声音,那以事服人的叙述,那精道的分析和见解,再一次使他敬服,使他茅塞顿开,使他激动不已。他觉得认真回味消化银俊雅的话,是他打开一切迷茫的钥匙。
“你现在千万不要碰他们。不仅不碰他们,还要让他们感到你信任他们,依靠他们。只不过你心里要有数就是了。
等你干完了以上所说的那两手,你就有了基础,有了主动权,有了铲除他们的条件。”这是银俊雅昨天上午说过的一段话。这段话在栗宝山的耳边反复地响着。
“这一点非常重要。如果不时时处处注意这个策略,是无法取得胜利的。所以,一定要稳住,绝不能过于孟浪。”栗宝山在心里叮咛自己说。
大约快到凌晨五点钟的时候,栗宝山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从睡着到惊醒,只有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却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梦见自己正在大街上走,忽然看见一伙人围拢着说什么,便走过去,原来是一个人正给他和银俊雅造谣,他又生气又惊喜,一把将那人抓在手里。一盘问,那家伙竟然是县政府的一个干部。于是他召开公开惩处大会,开除那人的党籍和公职,会场上的人热烈鼓掌称快。接着又带领大家开金矿,铮亮亮的金条堆了几大屋子。又盖楼房,一幢一幢的楼房在县城里矗起来。又搞改革,让群众推荐领导干部。最后又查出了坏人的漏洞,把贾大亮一伙人抓了。于是,他又在广场上召开万人庆祝大会。他正讲着,忽然听到一声枪响,感到胸口一闷,低头看时,鲜血从他的心窝处冒出来了。他大惊,惊醒了。
醒来以后,他感到很丧气,梦里一切都顺利,偏偏到最后中了弹。可转念又想,这毕竟是个梦。即或是真的,事业成功了,坏人铲除了,他就是牺牲了,也是值得的。他看看手表,刚好是凌晨六点钟。又看看在那边睡着的张言堂,张言堂这时的鼾声正香。
又一个多彩的白天在太城降临了。
栗宝山起了床,蹑手蹑脚地洗刷完毕,站到外屋的窗子跟前,一边活动身腰,一边考虑着今天需要干的事。
七点半的时候,栗宝山不得不把张言堂叫醒,到食堂里去用早餐。
八点钟一到,干部们纷纷来上班。栗宝山和张言堂坐在办公室里,通过窗户里观察着来上班的人,觉得人们的情绪好像不大对头。尤其是走过他们窗前的人,疾速地朝这边看一眼,其神色和往日大不一样。栗宝山正想:“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公安局局长石有义带着两个民警神色慌张地直奔他的办公室走来。
十、叫阵
石有义到了栗宝山的办公室,上气不接下气地向栗宝山报告说:“栗书记,不好了,出了大案了。”
栗宝山心里一惊,但用镇定平和的声调问:“出了什么大案?”
这时,金九龙跟了进来。
石有义说:“在大街上发现了一张大字报,内容十分反动,气焰非常嚣张!”
金九龙觉得石有义的话有过分夸张不实之嫌,立刻接住他的话说:“到底是什么内容,你说具体的呀。”同时给石有义一个责备的眼色。
石有义受了责备,弄得不知怎么说好了。他不满地看一眼金九龙,抱怨似地说:“具体怎么说呢?”随之看着栗宝山道:“反正是把予头指向您的,内容非常……您快去看看吧。”
张言堂在一旁着急地说:“具体什么内容你说嘛,怕什么呀。”
石有义看看张言堂,看看栗宝山,又看看金九龙,依然是吞吞吐吐地说:“大字报上是说,说栗书记跟银俊雅……
唉!全是胡说八道,无中生有,恶语中伤,简直是反……”
他本来要说反动透顶,忽然想起金九龙的责备,临时改成“简直是要翻太城的天了。”说完还很得意地看一下金九龙。
栗宝山和张言堂听了,已经完全明白了。他们担心和希望的事,终于发生了。只是没有想到会以这种形式、会来得这样快。两个人交换一瞥会意的目光正欲说什么,只听金九龙问道:
“是谁干的?查清了没有?”
石有义回答:“署名是郑义愤,肯定是假名,还没有顾上查呢。”
金九龙转向栗宝山请示说:“栗书记,你看……你有什么指示?”
“应当马上调查,搞清是谁干的。”栗宝山很果断地说。
“听清了没有,石局长?你们应该按照栗书记的指示,立刻立案侦察,尽快破案,把作案分子挖出来,给以狠狠地打击!”金九龙听了栗宝山的话,马上给石有义下命令说。
“是!”石有义打了个立正,转过身要走,忽然想起什么,又转回身来说:“栗书记,你去看看吧?”金九龙同时用请求的目光看着栗宝山。栗宝山低眉犹豫,[奇+書网…QISuu。cOm]张言堂说:“去吧,去看一看。”栗宝山看看张言堂,答应说:“好,走吧。”
大了报贴在县城中心邮电局门外的墙壁上,是通过电脑打印放大了的,白纸黑字,相当醒目。不妨将其全部抄录于下:
截穿栗宝山的弥天大谎昨天是太城县人民的耻辱纪念日!因为在这一天,太城县城里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空前绝后的、强奸民意的欺骗事件。一个名叫栗宝山的人,视太城县民众为阿斗,竟然于光天化日之下,在庄严的人民广场之上,当着上万名聪明善良的干部群众,信口雌黄,以洋洋数万言的说教,企图让大家接受他的弥天大谎,从此把一个淫妇变成一个英雄,岂不知这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银俊雅究竟是何许人氏,用不着娃栗的说三道四,太城人的心里一清二楚。太城人所不知道的只是,这个淫妇早在一年多以前就跟姓栗的勾搭上了。她受不了太城舆论对她的谴责,跑到地区去寻找靠山,真可谓母狗打公狗,两个人在地委大院里一见面便彼此移不开脚步,恨不能当下连在一起。
子是,利用中午干部们下班回家吃饭之机,就在姓栗的办公室内,干起了见不得人的事情。直到下午上班,单位有事找姓栗的,还拉不开门。就是在那一天,两个狗男狗女达成协议,姓栗的发誓要到太城为淫妇报仇雪限。结果,他真来了,而且是来当书记,大权在握,好不威风。淫妇因此趾高气扬。
由于彼此成事心切,淫欲太盛,在姓栗的来县不到四天的时候,竟然于众目瞪聆之下,到办公室里相会,由秘书把门望风,一干就是半天时间,连请示工作的人都不得不临门而退,掩面窃笑。以上所说,不但有地委、县委的干部们作证,更有录音录相资料在手,两个狗男狗女不要说给你们造谣,到时候会将这些东西公布于众,堵住你们的臭嘴。尤其让人难以容忍的是,两个狗男女无视党纪国法,在他们鬼混半天之后,一不通过常委会讨论决定,二不给任何人打招呼,三不向上级请示报告,一个人独断专行,自作主张,擅自召集几万人开会,公然给一个臭名远扬的淫妇平反。这在人类历史上是绝无仅有!这是共产党的莫大耻辱!
历史上的恶人都是过高地估计自己,过低地估计人民群众。栗宝山和银使雅也是一样,他们以为他们好聪明,以为太城县的干部群众都是傻瓜蛋。
以他们所想,他们手中掌握了大权,又有上面个别人的支持,召开一个大会,再加上双开、严惩之类的恐吓,就可以堵住太城干部群众的嘴,就可以实现他们主宰大城命运的美梦了。可他们哪里知道,太城人并不傻,太城人也不懦弱。太城有着抗强暴争自由的光荣传统。我们希望一切有尊严有正义感的太城人,积极行动起来,为自己的尊严而战,为太城的光明未来而战,不要怕这怕那,不要信他们的弥天大谎,团结一致送瘟神,让狗男狗女的美梦见鬼去吧!
郑义愤即日第一个看见这张大宇报的,是早起晨练的离休干部刘亦农,当时刚五点半钟,他马上跑到公安局报告。正在局里的石有义,为了让更多的人看到它,迟迟不采取措施。到了早晨七点钟,他又以保护现场为由,派了四名民警到场看守,实则怕人撕掉。期间有人催促石有义快去向栗宝山汇报,石又以怕打扰了书记的休息为由拖了下来,直到八点上了班,他才风风火火地跑去报告。所以,在栗宝山等人赶去看的时候,街上人山人海,围得水泄不通。
“快躲开!躲开!”石有义大声吆喊着给栗宝山开道。这一喊不要紧,立刻把满街人的眼光招引到栗宝山的身上来。
虽说心里没冷病不怕吃西瓜,但在那么多火辣辣的目光之下,在那样一种氛围之中,栗宝山不由自主地表现出慌乱和不自在的神色,这神色让大家信假为真,让金九龙和石有义等人看了心里无比的高兴。
由人和眼光组成的甬道,是那样漫长和严峻,栗宝山感到走了很长的时间,才走到贴大宇报的地方。看了以后,气得他脸色铁青,一时说不出一句话来。金九龙暗里心喜,明里却沉下脸来,很为栗宝山鸣不平的样子,并且对石有义说:“还不快处理,把人们驱散了。”石有义知道该是收场的时候了,一边吩咐摄像的拍摄现场,一边哄着围观的群众说:“走吧走吧,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