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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还是……”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他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欣喜地说:“哎,蒖若,你瞧!”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向不远处看去。
哎呀,不看不知道,一看真奇妙呀!原本还是漆黑一片的眼前,怎么就出现一座海市蜃楼了呢!定睛一瞧,看样子是一座湖心岛,上面有亭台楼阁高低错落着。四周湖波微荡,泛着月色,尽是一片撩人的朦胧。
我正瞧得出神,十四阿哥伸出手来在我眼前晃了两下,然后嘿嘿一笑,随即又拉着我往那湖心岛走去。
走到近处,借着月光,我们看清了那岛上最醒目的一座阁楼上的牌匾,上写“烟雨楼”三个朱红色大字。
“烟雨楼……”我轻读出声,被这个名字本身带有的古韵缥缈之气所感染。
十四阿哥点头道:“原来这就是仿建浙江嘉兴的那座烟雨楼啊!”
我没去过嘉兴,于是问:“哦?烟雨楼是嘉兴的啊?”
“嗯,说起来那烟雨楼呢,始建于五代后晋年间,初位于南湖之滨。到了明朝嘉靖年间,因要疏浚市河,于是将所挖河泥填入湖中,遂成湖心岛,而后便将此烟雨楼移至岛上。烟雨楼,素以‘微雨欲来,轻烟满湖,登楼远眺,苍茫迷蒙’之景色著称于世。”十四阿哥给我解释道。
“哦……好梦幻……”虽然此时并未下雨,但我身处此景之中,便已经开始感受起那烟雨蒙蒙,云雾蒸腾的景象来了。
十四阿哥却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小声重复着:“梦幻?这词语……”
看见他似乎是在搜索脑中词库的神情,我猜他们肯定很少听到“梦幻”这个词儿,毕竟这是21世纪的现代小女生才喜欢用的口头禅。
“哦,没什么,哈哈。”我干笑了两声作以掩饰,然后赶紧转移话题,“那照十四爷这么解释,我倒想起了唐代诗人杜牧的一句诗呢:‘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十四阿哥像是不知道我也会念诗似的,有点惊讶又有些欣喜地瞧着我。不过也是,他怎么会知道我们那个年代的小孩上幼儿园的时候就都背过唐诗三百首呢。十四阿哥颇为赞赏地点头道:“正是这个典故呢!”
说罢,他又仰头看了看那写着朱字的匾额。我也跟着他仰头向上看,发现那匾额上面似乎还有一行小字。但是这个角度看不清楚,我于是就退后几步,那样字会显得立体些。可是仍然有些模糊,于是我再退后。但我并不知道这个湖心岛还未完全建好,四周还没有修砌围栏,而此时我只要再退后一步,等着我的就是清凉的湖水了!
我仍浑然不觉,定定地看着匾额上的那行小字,辨识着到底是什么字,身子还有略往后倾之势。
这时,十四阿哥转过头来,好像要与我说话。可是我看见他突然收敛了笑意,一个箭步就蹿了过来,同时神情慌张地将手迅速伸向我面前。
我不知道他要干嘛,这冷不防地,倒给我吓了一大跳。当有人或物朝你迎面而来时,你本能地就会闪躲对吧?于是当十四阿哥突然朝我冲过来时,我也“本能”了一下。
可我这一“本能”不要紧,原本就略往后倾的身子更加向后倾斜了。伴着十四阿哥的一句“当心”,我心里暗叫“不好”,但是整个人已经不可自控地朝后仰下去了。
“嘶拉”一声,十四阿哥最终也只抓住了我衣襟的一角,因用力过猛而扯了下来,而我整个人已经“扑通”一声栽倒湖里去了。一个没小心还表演了个“背跃式”入水……
我游泳的确是不专业,但好歹也能扑腾两下子。惊慌之余,我再次“本能”了一下,发挥了自救的潜能。我扑腾了一会儿,终于把头露出水面,却看见站在上面的十四阿哥把外褂朝地上一甩,正欲纵身而下。
我刚想大喊:“别跳——”怎奈“跳”字还未出口,就听又是“扑通”一声,我身边溅起水花一片。
不由分说,十四阿哥的手立即紧紧抓住我。因为距离岸边非常近,所以只蹬了几下就到了。十四阿哥用力将我向上托起,把我整个人顶到岸上去。由于衣服被水浸透了,很重,我颇为吃力地顺着土坡爬到岛上去了。但是一颗心还尚处惊吓状态,于是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只能坐在那里喘着粗气,回想着刚才那突如其来的一幕,不可思议。
紧跟着,十四阿哥自己也带着一身的水爬了上来。他在我面前蹲下来,一瞬不瞬地看着我。我一片恍然地看向他,他也喘着粗气,胸腔起起伏伏。看得出来,里面的那颗心跳得厉害,估计也是受了惊吓。
十四阿哥盯着我看了许久,那双星空般的眸子里闪烁着湖水的波光。突然,他探过上半身,双臂紧紧地抱住我。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从他湿冷的衣衫里透出来的胸膛的阵阵温热和重重的心跳。
“没事就好。”他的声音沙哑而哽咽。说罢,他站起身,拾起他刚才甩在地上的外褂,抖了抖,裹在我身上。而后,他将我整个人横抱起来,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去。
走到半路,我渐渐缓过神儿来,心跳也恢复了正常,想想真是有惊无险啊!我不禁暗自庆幸。此时脑海里又出现十四阿哥刚才慌张的神情和奋不顾身纵身跃水的情景,我心里为之一颤。
我很是过意不去地说:“那个……十四爷,放我下来吧,我没事了。”
十四阿哥听见我开口说话了,也像放了心似的,瞧了瞧我,嘴角弯起一抹浅笑,打趣我道:“放你下来?不行,放你下来,你要是再给我跌进湖里去了,那我又要跳一次水了!”
我更加过意不去,道:“连累十四爷,实在是……哎,对了,十四爷会游泳么?”
“游泳?”
“啊,我是说,您懂水性么?”气氛似乎变得轻松了许多。
十四阿哥邪邪地笑了一下,道:“实话告诉你,我不懂。”
我大吃一惊,小声道:“那刚才您就往下跳……”
十四阿哥抿了一下嘴,似乎对自己刚才的举动也颇为不解。又走了几步,他停下来,看着我道:“因为下面的是你,我顾不得那许多了。”说完,调皮地朝我眨了一下眼睛,又朝前走了。
我顿时感觉到一种令人窒息的温暖,如果一旦开始呼吸,那就不得不吸入震撼,呼出感动。我就这样,一路竟也没能再讲出话来。
到了东宫后寝的大门口,看见春兰正站在门外朝远处张望。待我们走到近处,她见我们衣衫尽湿的样子很是惊诧,紧张地连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十四爷有没有怎么样?蒖若姐姐这是……”
十四阿哥朝春兰“嘘”了一声,道:“没事。额娘呢?”
“娘娘睡了,让我在这等着你们。”
听见德妃娘娘睡了,我也舒了一口气,不然要是让她看见我们这副狼狈模样,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儿呢。
我看见春兰注意到我被十四阿哥横抱着,脸上一副纳闷的表情。我于是更加不好意思起来,挣扎着要下来,十四阿哥却不肯放,说:“别吵,进屋再说。”说着就往屋里走。
我们轻手轻脚地穿过几道院子,春兰帮我们掀起门帘,十四阿哥抱着我迈进屋内。
这时,椅子上却站起一个人来……
第 22 章
我和十四阿哥进了门,冷不防看见一个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多少有些意外,十四阿哥也在原地停住了脚步,没往里走。
借着屋内幽暗昏黄的烛光,我看清了那人的脸,竟是十三阿哥。
“十三爷……”我立即轻呼出声。我很是讶异于为何此时他会出现在这儿,同时又怕惊动了已经睡了的德妃娘娘,于是只能压低声音,但仍掩饰不了内心的惊讶。
可是十三阿哥并没回应,只是用疑惑和猜测的眼神儿看向我和十四阿哥这边。我这才意识到我整个人还呈半腾空状地弯在十四阿哥的双臂里。我于是赶紧用了点力气,挣脱着要下来,十四阿哥也就顺势将我的脚放在地面上,扶着我站好。
烛火轻轻摇曳,墙上映着几个静止不动的影子,只听见那浸在衣服里的水沿着我和十四阿哥的衣襟滴滴答答落于地面的声音,屋里的气氛十分尴尬。
我咧开嘴“嘿嘿”干笑了一声,对着十三阿哥道:“十三爷怎么来了?我和十四爷刚才去湖边转了转,本来是对这庄子的景致颇为好奇,想今晚先睹为快。没想到在湖边我一个没留神就掉下去了,幸而得十四爷相救,我们……”
说到这里,我瞄见了十三阿哥的表情,后面的话就再没说出来。
十三阿哥紧锁着眉头,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的衣服看。看得我有些无措,下意识地用手揽了揽身上的衣服。摸到衣服,我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我身上还裹着十四阿哥的那件外褂,而此时站在旁边的十四阿哥则一身湿淋淋的,只穿着里面的白色长衫,被水浸得紧贴在身上。
我慌忙去解那外褂,想还给十四阿哥。其实我里面的衣服也都因湿得透透的而全都贴在身上了。十四阿哥没等我脱下外褂,便上前按住我的手,重新又把外褂披在我身上。
三个人都不语,我愈发觉得尴尬起来。屋里的空气好像都随着衣服上水滴的滴答落地声而一点点地跟着落下,直至上面已经完全没了空气。我就好像缺氧般无法呼吸,或者说因为这种尴尬而不敢呼吸。
我不知道眼前这两个人到底怎么想的,难道他们就不觉得尴尬么?就那么直直地立在那儿,干嘛,扮雕塑玩啊?
可当我再朝他们脸上望去时,我发现脖子以下在扮雕塑的两个人,脖子以上却生龙活虎得让人不由得一激灵。不知是因为映着烛光的原因还是什么,十三阿哥的眼睛里好似也有那么两簇燃燃的火苗,直直地看向十四阿哥的方向。十三阿哥紧抿着嘴唇,太阳穴旁的青筋微微暴起,随着他牙齿的暗暗咬合而时隐时现。而十四阿哥就站在十三阿哥的斜对面,下巴微微向上扬起,看上去表情虽是淡淡的,但眼睛里却似有故意的挑衅,嘴角则勾向一边,挑起一抹戏谑的笑。
那一刻,我在他们二人直视着彼此的目光对流中,仿佛看到了百万伏电压击起的电光石火四处飞溅。而站在旁边的我也仿佛触电般,浑身顿时僵硬却又无力挣脱。
也不知触电了多久,幸而这时春兰打了盆热水进来,对十四阿哥道:“十四爷快来暖暖手脚,湿衣服要快些换下来才好,不然该着凉了。”
十四阿哥也并没有去看春兰,仍摆着那个姿势道:“不用,留着给蒖若用便是。”说罢,眼睛里划过一道狡黠的星光,转身就走了。
春兰在后面喊了两声,见十四阿哥已走远,于是又回来对我说:“蒖若姐姐,那你也快换了衣裳吧,这盆水刚打的,趁热洗洗。”
我点点头,可怎奈身侧那一道目光看得我动弹不得。我又转向十三阿哥,张口想说点什么化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可是又想不出来该说什么。
十三阿哥一步一顿地走到我面前,素日里那炯炯的太阳般的目光突然没了光彩,有些木然地看着我。不知怎么,平时再耀眼的太阳我都敢直视,可如今它暗淡了下来,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再看过去。我低下头,看着他的脚步一步步近了,感受到他离我越来越近的胸膛和鼻息。
烛光被他挡在身后,空气凝结在他的胸膛和我的鼻尖之间。半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