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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若拒绝了傅青纶要代她办理的提议,行尸走肉般,跟着大家退宿舍,打行李,领取纪念品和文化衫,最后所有夏令营成员集中到主楼前合影。傅青纶一直跟在她身边,关切地望着她的脸色,她却冷淡地沉默着。
从省城到江城有两个半小时的长途汽车。头痛加上刚刚下了考场,比较疲惫,林之若晕得七荤八素,连来的时候没什么事情的王晓晶也脸色苍白。傅青纶坐在她们前面,不时回头观察,见状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一瓶晕车药,让两个女孩就着汽水服下。
于明雷老师称赞道:“这次夏令营,傅青纶表现很好,细心周到,主动帮助照顾同学,很有班长的风范。”傅青纶窘迫不语,听到身边的高夏附和,前排的李凯却似乎冷哼了一声。
药力很快发作,林之若昏昏睡去,一直到了江城,才被于老师摇醒。
林之若并没有像于老师叮嘱的那样,向父母通报病情,因为觉得于事无补,徒然让他们担心忧虑。她借口要准备秋季开学之后的数学竞赛,独自一个人留在了江城的家中。
她最担心的事情很快发生了。回到江城才两天,唐馨就眼睛红红地来找她,说傅青纶和她分手了。林之若问什么原因,唐馨委屈地抽泣着说:“他说我们根本是一个错误,他对不起我。”
林之若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好搂着唐馨,默然不语。
唐馨伤心欲绝了好几天,也不见有好转的迹象。林之若督促着她学习,她一忽儿乱猜傅青纶变心的原因,一忽哀哀回忆两个人在一起的细节;刚刚还在信誓旦旦要忘掉傅青纶,奋发图强,转头便又咬牙切齿,要报复傅青纶的绝情。
林之若掷笔道:“唐馨,你这样下去,别说报复傅青纶,连大学都考不上。前途都没了,还谈什么爱情,什么复仇?”
唐馨绝望地道:“我也想忘了他,专心学习,可是我控制不住,总是想着他,想着我们在一起的情形。我真恨自己不争气。”她突然一口咬住自己的手臂。林之若赶紧拉开,却见她洁白柔嫩的皮肤上,已经留下了两道紫红的牙印。
林之若叹道:“罢了,罢了,我不逼你,你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吧。”
唐馨哭道:“我也知道,这样下去,我的成绩就完了。考不上大学,我不但对不起我自己,更对不起我爸爸妈妈。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啊,怎么办,之若,要不,你打我一个耳光,看能不能把我打清醒一点?”
林之若摇头道:“那怎么成?岂不是成了暴力虐待?”她想了想,道:“唐馨,你留在我家。我出去一下。”
她霍然站起,因速度过快,血液上涌,身子微微一震,几乎跌倒。她一手扶住头部,一手取了钥匙,出门而去。
傅青纶见到林之若,并无惊讶之色,把她让进自己的房间,也不问她来意,只是默然望着她。
林之若道:“我想请你继续为唐馨补习。”
傅青纶平静地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林之若恳切地道:“你们之间的感情问题,我不想管。我只是想请求你,帮助唐馨把学习成绩提上来。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同学,我们不能看着她毁了自己的前途。”
傅青纶道:“辅导同学,你一向比我更合格。”
林之若道:“除了唐馨。如果我能帮助唐馨,一开始就根本不会让她滑落那么多。上次期中考试,唐馨的名次已经落入红线,于老师和我一起商量,认为如果连我也不能帮唐馨,那唯一可能有作用的人,就是你了。事实证明非常有效,这次期末考试,唐馨已经回到中线之上,虽然有五个人没有参加考试,也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傅青纶被她吓了一跳:“于老师也知道这件事?”
“当然。所以你帮助唐馨补习,不但是私人友谊,还是官方授意。你得全始全终,不能半途而废。”
傅青纶看着她,沉吟良久,忽然道:“听说当初你给唐馨出了十计,只用了三个,就撮合了我们?”
林之若作了个擦冷汗的动作:“这,这个她都告诉你了?怎么,狡兔还没有死,你不是就想把走狗烹了吧?”
傅青纶道:“你放心,我不是勾践,只是想向你请教一个问题。”
“你说。”
傅青纶凝视着她:“如果有一个人,你明知道不该去爱,不能去爱,却不得不爱,该用什么办法?”
林之若踌躇了一下,道:“你这样说,想必是两个人之间有不可克服的阻碍,即使在一起,也未必开心。我觉得最好的办法,是不去开始。”
傅青纶道:“如果这个人明明知道不可以,却克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呢?”
林之若正色道:“任何人的一生,都有不得不克制的愿望,感情并不是一个特殊的理由,可以让人任意而为。我送你孔子的一句话:‘毋意,毋必,毋固,毋我’。”
傅青纶沉默半晌,道:“你确定你明白我的意思?”
林之若坚定地回答:“我确定。”
傅青纶望着她,神色变幻不定,最后终于道:“好。我答应你,去给唐馨补习。不过,你必须在场。”
还君明珠双泪垂
林之若傅青纶等人离开后,班级里好像突然空落了很多。唐馨固然是神思不属,连程辉也提不起精神,百无聊赖地叹息:“无敌最寂寞。”
孟繁星虽然表面上一如既往,心中却暗暗嫉妒唐馨和程辉可以那样公然表达他们的失意。而他,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理由,可以看着那个空出来的座位发呆,可以肆意思念那个离去的身影呢?
好不容易熬过了期末考试,孟繁星每天计算夏令营队员们归来的日子。李凯回来次日,他便约了程辉去探望。从李凯那里听到林之若生病的经过,他的心都揪了起来,恨不得立刻身生双翅飞到她身边。
连一向没正经的程辉都同情地道:“林之若那个性子,得了这个病,还不生生把她闷死?不如我们去探望她吧。”
李凯摇头:“回来的时候于老师叮嘱林之若去找她父母,看看是否需要休学,林之若已经应承了。这个时候,恐怕她已经去了上海。”
程辉意兴索然:“走了也好。她生着病,一个人在家,万一一时想不开,横剑自刎,那我从此真的变成独孤求败了。”
李凯道:“我们可以去找唐馨。林之若就算走了,也会和唐馨说一声的。”
程辉反对:“你没看着这两周她坐立不安的模样。傅青纶刚回来,让俺妹子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吧。”
李凯嘴角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终于没有说。
孟繁星回到家中,忐忑不安了好几天。万一她没有去上海呢?万一她不想让父母担忧,独自呆在家中默默忍受呢?万一她真的休学,从此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呢?有好几次想找到林之若家去,甚至已经到了她家楼下,终于还是转了回来。如果家里真的没人,还好一些。万一见到了她,说什么呢?我惦记你的病情?我想关心一下你竞赛的情况?我怕你情绪低落,所以特地来陪伴?我希望你不要休学,一直呆在我的身边?还是,直接坦白,说我实在太想念你了,所以忍不住来找你,哪怕百分之八十的几率,迎接我的是紧锁着的铁门?
似乎没有一个借口是完美的,没有任何嫌疑的。
他恨自己当初怎么没有想过要林之若的电话,否则,一个电话打过去,轻松地不经意地问候一声,该有多么自然。
正在他几乎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去敲一次林之若的家门时,程辉和李凯却找了上来。
程辉一进门就嚷:“傅青纶这小子太不是东西了,唐馨对他那么好,他居然对不起她。”
孟繁星惊诧莫名。李凯赶紧解释:“我前两天给唐馨打电话,她都不在家。后来她妈妈说她在林之若那里,还给了我林之若家的电话,我才知道林之若没有去上海。我给林之若家打电话,好半天唐馨才肯接电话,还带着哭音,说她这几天心情不好,不出来玩了。我又问林之若,她说唐馨和傅青纶闹了矛盾。”
孟繁星暗暗佩服李凯的勇气,问道:“那也不见得他们就分手了啊?以前他们不是也常常闹矛盾吗?”
李凯摇摇头:“这次不一样,我感觉得出来,肯定是很严重的。”
孟繁星道:“就算是严重,你怎么知道是傅青纶对不起唐馨呢?”
李凯胀红了脸:“我知道。夏令营的时候,我就看傅青纶不对劲。”
孟繁星心道:“焉知不是你看傅青纶的眼光不对劲?”这话却不能说,只听程辉在旁边摩拳擦掌:“傅青纶敢欺负我妹子,这分明是不把她娘家人看在眼里,咱不能饶过他。走,你们俩怎么说也是唐馨的老同学,该出手时就出手,跟我一起去揍他一顿!”
一向内向沉静的李凯,居然也有跃跃欲试的样子。孟繁星又好气又好笑:“程辉疯,李凯你也跟着疯了吗?就算是傅青纶对不起唐馨,那也是人家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感情的事本来就没有什么是非,要分要和都是人家的自由。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你们凭什么去打人?”
李凯嗫嚅道:“我为唐馨不值。”
程辉见打架无望,转而提议:“不如我们去看望唐馨?”
李凯踌躇:“就怕她不想见人。”
程辉忍不住道:“哈,你们都是君子,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揍傅青纶不行,难道安慰安慰小妹子也不行?走,大不了我来叫门。”
按响了林之若家的门铃,来开门的,赫然是傅青纶。程辉怔了一下,挥拳就向他脸上打去。孟繁星赶紧一把抱住,程辉还在挣扎:“别拦我,让我教训教训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林之若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听在孟繁星耳中有如天籁:“程辉,你要么乖乖进来,要么出去撒野,别在我的地盘上闹事。”
程辉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林之若还真有三分畏服,当下住了手,冷冷哼了一声,推开傅青纶,走进了客厅。
孟繁星跟着走进来,一眼看见林之若正从放在地板上的一个垫子上站起来,垫子前散落着一些书籍纸张,似乎比上次见到时略略清瘦了些,精神和脸色倒是都很好。靠窗子的地方,放着一张书桌,唐馨垂首坐在桌边,把玩着自己的钢笔。身边的座位,有人刚刚坐过的痕迹,明显是为傅青纶而设。
李凯打量着桌子上摊着的理化题集,脸色很不好看。
孟繁星迟疑了一下,上前迎住林之若,道:“你不用起来了。听说你生病了,我们特地来看看。你现在还好么?头还是很痛么?”
林之若就势坐回垫子上:“多谢你们关心我,我就不起来了。你们自便,喏,那边有沙发。”又向正趋近唐馨研究她神情的程辉叫道:“程辉,你不要骚扰唐馨。傅青纶正帮她补习呢。”
程辉闻言,果然放过唐馨,走过来弯腰打量着林之若,道:“李凯说你病得很厉害,在大街上晕倒了,怎么我看你犀利不逊平时,风采更胜往昔啊?”
林之若道:“你今天才发觉么?我就是蒸不烂、煮不熟、炒不爆、压不扁,响当当一粒铜豌豆。”
程辉直起身来大笑:“怪不得每次和你说话之后,我都牙齿发酸。”他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啧啧赞叹:“林之若,你家条件很好啊,布置得很有品位。”
位在新区,林之若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