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驼峰航线-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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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的位置作个大概估计。
在暴风雨带来的气流越来越猛烈,汹涌的暴风雨使得手上掌握的飞行操纵杆都抓不住。我打开自动驾驶仪,觉得稍为缓和,而且运作正常。我正想休息放松一下,突然雷电大作,冲击非常猛烈,我想这飞机会被撕成碎块。围绕着我们的乌云,黑暗如地牢,这情况使我意识到我们已经陷入“驼峰”著名的热带雷暴风雨中。
强大的气流像要抓住飞机来回摇动,犹如狗挥动老鼠一样,把飞机一松一紧摇动得越来越厉害。落雪和冰雹纷纷拍打着飞机,垂直的气流把飞机抛高一千英尺后又抛低一千英尺循环往复。
我的副手呼叫着:“机翼上有积雪。”我连忙向外一看,心情沉重起来。白雪和凝结的雨水在两侧机翼前沿上形成巨大冰块。我开始感到如此下去不知我们能活多久,因为我们所有战机原来安装的除冰系统,通通已被拆除掉。我连忙关闭自动驾驶仪,改用手动操纵飞行了一段时间。各操纵装置活动呆滞,手控困难,飞机几乎没有反应。
因此我又打开自动驾驶仪。我稍为意识到使用自动驾驶仪来度过这段时间可以挽回我们机组成员的性命。
我反复注视着各仪表,留意它们的指针动向。从指针的回转动向知道暴风雪使我们动荡颠簸,随着强烈的气浪浮沉犹如在惊涛骇浪中的软木塞一样。我总觉得我们被下压降至低于喜马拉雅山峰的高度。我急忙从衣袋里翻出小地图,察看这周围山峰的高度为一万二千英尺。
我看一下高度表,它的指针回转一圈又一圈指示着我们的高度是在这崎岖山脉的上面。在飞机里正当指针指示出我们的高度时,强大的雷电轨迹靠近我们飞机外面;雷声和闪电轰鸣,在我周围好像天空将要爆炸。
飞机突然东倒西歪颤动起来,仿佛巨兽脱离控制不受约束。我立即意识到,我们正在被推下降而且非常迅速,我急忙把机关向上推足马力以恢复所失去的飞行高度。
飞机引擎雷鸣怒吼作出反应向上爬升,但已完全不起作用。雷暴雨云的巨手把我们的飞机向下压至1。4万…1。3万…1。2万英尺。当飞机被压到一万英尺高度时,我们的飞行高度已低于周围山脉的高度。这种情况下随时都可能会出事。如果飞机上的积雪能松散掉或者云层消散,那我们就能在高耸的山脉之间按我们的航迹飞行。
强烈的颤动使飞机从头到尾受到破损;高度表指针像酒店的电梯指示器慢慢下落,然后停止向下冲。这会儿我萌发了希望,祈求保佑我们能最终走出这场灾难。但目前的处境只是个开始,糟糕的事还在后头。
我们正经受着雷暴云的强烈下降气流,飞机开始受到风暴的强烈向上气流的控制而发抖。风暴把我们的四引擎飞机托起,以可怕的速度把它推向高耸的雪峰顶,像喷泉把乒乓球喷发到顶点一样。尽管可怕的气流使我们在飞机里跳动颠簸,但飞机上的积雪块毫无松散迹象,这些雪块像嵌牢在两翼和机身上一点儿都不松动。
高度表已指示到1。8万英尺,然后升至1。9万英尺的标志,但我们仍被强大的风力举得越来越高。当指针越过2。2万英尺的标志时,我的头发都竖直了。我注视着各仪表的动作时,心情沉重,它们的指针开始抖动,继而环绕旋转;空速表指针从160英里/时越过红线达到365英里/时飞机的危险速度。当时的高度表指示在2。4万英尺标志,其他各仪表有的凝结,有的滚转。当我看到陀螺地平仪缓慢转向一边而停止不动时,我冷汗直流,没有陀螺地平仪和其他仪表的指导,我就不能判断飞机的飞行状态,如俯冲、爬升或侧滚等等。驾驶室的挡风窗铺满厚层冰雪,看不见窗外暴风雪中的事物。我反复进行紧急处理措施以求恢复各仪表的作用,但仪表的指针凝结在一定位置不动。在我们飞机可能会骤然落下地面之前,我知道时候到了;我立即抓住机内电话,呼叫我们的机组成员,“做好跳伞准备!”在疯狂拼命找降落伞和准备跳伞期间,我听到随机机械师说:“上帝帮助我们!”“上帝帮助我们!”
我脑中闪现出这些事情,想起听说过有些人从机上跳进风暴中心。当他们身体落地时,有些人被冻死,有些人被强烈的风暴扔出云顶几千尺高,高过从飞机上跳伞时的高度。此外,还有许多人今天还活着,他们虽然受到暴风雨和冰雹的冲击,但在紧急跳入云中而脱险。我相信不久,我们这十位机组成员很有可能经历上述情况之一,这要看他们的命运。
当全部机组成员已做好准备时,我告诉他们坚守岗位,没有我的命令,不得离机跳下。
在气流强烈冲击期间,尽管我们的飞行没有仪表指导,我们仍然按照自身驾驶的程序运作。各仪表失效之前,如果没有打开自动驾驶仪,那现在我们的困境更为糟糕。
自动驾驶仪的机械“臂和腿”,其作用在于我不能做的它能做到,电动陀螺仪像小孩的陀螺玩具而旋转,以保持飞机免于侧滚而突然坠落至下面多岩的尖峰。
随着机上不断积雪,持续45分钟之久,飞机在如此强烈的暴风雪、扰动、牵引情况下,我想飞机将会被扯得粉碎。然而结果是我们在“雷神”的口中好像不合它的口味而把我们吐出来,吐至风平浪静阴云密布的天空中。
几分钟后,每人心里都感谢上帝的救命之恩。随后几小时,机上积雪已融化,各仪表的指示也恢复正常。我们脱离了障碍,畅通无阻,太阳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温暖舒适,晴朗的蓝天也如此吸引人们。由于导航员已有六个钟头未发现过地面,他要求报务员查找飞机至基地的无线电航向。经过数分钟测定后发觉那暴风雪已经把我们刮到偏离航线80英里以外。好在我们在起飞前增加了额外燃油储备,否则这次航程会有不同的结果。
在执行多次轰炸任务和随后的各次运输任务期间,我经历过许多的热带风暴,然而出现的是单一的风暴和单一的云,因而使我怀疑,在黑暗风暴和黑暗的云中是否有一线光明。
看来,驼峰航线不会因为更换了美国将军就温柔顺从,迎接威廉·H·滕纳将军的,依旧是恶劣的天气。不知将军是否会像俄国那个被捧为伟大的作家一样,说,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注一:据查证,该机在美国出厂前的涂装中,已喷涂中航“中”字标记和91机身号,但由于坠毁,未能列入中航运输机序列。
注二:滕纳回忆录。
▲完成一次“驼峰”飞行后,飞行员可以在中国基地享受煎蛋和咖啡。常常一个小时以后又要出发返航印度。

正文 第二十一章 “驼峰”,生命之魂!

上哪儿找这种日子啊!
之后是训练,全部美械,火力大,精度高,最痛快的是供应充足,子弹炮弹随便用,哪像国内几个人合用一条枪,有的抱着个木头家伙还像搂着个宝贝似的。
几个月下来,那精神、那劲头和原来简直没法比。
拼命地练。等到反攻时,长官就是一句话:“弟兄们,咱们回家!”
拼命地练就是为了这一天。当年打不过日本人不就是因为家什不如他、给养不如他吗?现在一切都掉了过来,妈的,给我往死里打!
日本人抵抗得顽强,但也不行,咱们那简直是横扫缅甸!老人说。
是归家心切。三年了,谁都没有忘记自己的爹娘、没有忘记自己的妻儿、没有忘记同窗的恋人……
也有的老人说。
永无停止的争吵远征军横扫缅甸之时,也是中航飞越“驼峰”运输物资最紧张之际。
缅甸远征军好说,随着地面部队的节节推进,后方的给养通过胜利区域可以一直供给到最前沿,但日本人不甘心溃败,在国内发动了最大的攻势。
平汉线告急、长沙告急、桂林告急……
请求援助、请求物资支持的电报再次纷至沓来,具体下达到中航,最后落实到人▲归家——远征军开赴密之那。
250头上,只有拼命地飞、没日没夜地飞!
高层的争吵也是永无停止。
争来争去的,不过还是围绕几架飞机、一堆物资而已。
从1942年开始,军政部部长何应钦就想尽一切办法促使中国航空公司从交通部归属下转到国民政府航委会旗下,然而此举受到中航副董事长邦德的坚决抵制,原因也很简单,中航是一家“合资”的商业航空公司,不应该附属于军事当局。此时随着抗战的进展后来不了了之。
本以为随抗战之后一切都会“和谐”起来,但这回看着中航不顺眼的倒是远渡重洋而来的本家——史迪威先生。
史迪威也不是冲着中国航空公司去的,史迪威坚决反对在作战地区出现高薪,特别是不受他控制的非武装人员。
接下来的问题又来了,国民政府现在是放弃了把中航归属到航委会了,也同意史迪威关于“所有运输机必须绝对使用于作战”这样的观点,但国民政府认为,中航飞机只能载运作战物资,这没错,但运输的物资的先后次序必须由蒋介石控制,而不是史迪威将军!
史迪威马上反驳道,这些由中国航空公司飞行的飞机,虽然给了中国,但它们实际上是美国飞机,应该由美国的战区指挥官直接控制。美国人的话一出,国民政府的官员又给了美国人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中国战区指挥官也是蒋介石的参谋长!
虽然这些争执最后都是以有头没尾结束,但双方在心中埋下的芥蒂恐怕是无法逝去的。
场景一:缺口的饼子几个互不相干的场景,把它组合起来,犹如电影中的蒙太奇。
这是中航飞行员任锡淳的夫人讲给我的,从采访驼峰航线迄今,这个画面一直在我脑海中不时地出现。
2001年7月19日,北京,出租车七拐八拐地把我扔在一栋破旧的楼房下,晕头晕脑地敲开一户房门,一问一答后,曾在“驼峰”上空飞越过三百多次、并不愿意接受我采访的任锡淳老人打开门:“行了,小伙子,别采访了,咱们才几架飞机啊,都是美国人在飞,他们摔得厉害。”
在电话中,老人一直不想和我见面,也不想谈往日的“驼峰”,是在我的再三恳求下,他才答应和我见上一面。
“只能说二十分钟。”在电话中,他这样告诫我。
一见面,就受到了“冷场”。
好在跟在后面的伯母见我发窘,忙接过话茬,小伙子,他就那个脾气。当年他们飞“驼峰”我知道。那时我们已经结婚了,就住在机场边上。苦不是重要的,主要是牺牲太大。作为家属,作为女人,我太清楚了。记得一天早晨他飞印度,出去之后,中午没见他回来,他们以前晚上或深夜回来的时候也有,一开始我还没太往心里去,等到了晚间,先回来的人和他们的家属说,有飞机在“驼峰”上摔了,而且那架机号正是他飞的那架,这消息很快就在整个家属区传开了。邻居一位太太过来告诉我,听了这噩耗后,我就像疯了一样往机场跑、往跑道里钻。现在想想都好笑,人在“驼峰”
上失踪我往机场里钻也没用啊,可那时也不知怎么了,就觉得到了场站、到了跑道就能把他找回来似的。跑道是用铁丝网围住的,那铁丝网把手划破了、流血了,也不觉疼。几个也是家属、很要好的姐妹就拦着我,抱住我,劝我。我哪听得进去啊,声嘶力竭地哭。疯着、喊着、叫着,这时,简直像做梦一样,他从远处出现了,拎着飞行包对我摆手,我当时都蒙了,就以为是做梦,直到他走到了面前,我一下子扑到他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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