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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萌这才拔出小脑袋,眼睛红通通的盯住曼芝,“真的?”
曼芝还没说话,邵云突然道:“明天我来开车,大家一起去。”
申玉芳着实意外,脸上立刻堆了一脸的笑,“那最好不过,小雷,不如把上官也叫上,人多热闹些。”
邵雷听了,也是眉开眼笑,“哟,家庭聚会啊,我一会儿就打电话去约。”
兄弟俩坐下来吃饭,曼芝又坐了一会儿,就上楼了。
邵雷看了看曼芝剩下的大半碗米饭,困惑的问母亲,“大嫂怎么啦?”
申玉芳愣了一愣,只说:“车子出了点事,心里自然不痛快了。”
邵云仔细听着,没有作声,低头扒拉着米饭。
晚饭后,邵云和邵雷带着破涕为笑的萌萌去超市购物,邵雷随口问:“要不要叫上大嫂?”
邵云思忖片刻,说:“不用了,让她歇着吧。”
邵雷挤眉弄眼的想说两句笑话,但邵云依旧一脸严肃,他也就作罢,这个哥哥,是个说翻脸就翻脸的主儿,还是谨慎点儿好。
拣了一推车的吃的东西,萌萌坐在购物车的架子横档上,神气活现犹如一暴发户。
因为是周末,结帐的队伍都排得长长的,只能等。
邵雷躲到边上给上官琳打电话去了。
萌萌突然勾住邵云的脖子,俯在他耳边说:“爸爸,我告诉你一件事。”
邵云宠溺的搂住她的小身体,眼里漫溢着慈爱,以为她要撒娇,勾着嘴角道:“什么有趣的事,说来听听。”
“妈妈昨天夜里哭了。”
笑容在脸上顷刻间凝滞住。
“我晚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妈妈哭得好伤心,我起初没敢动,后来有点害怕了,才叫她,然后她就抹干了眼泪不哭了。”
邵云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一直以来,曼芝都是刚性的,似乎没有什么事可以把她打倒,这些年里,她始终坚强的独撑着自己那半边天,即使跌倒了,也会微笑着爬起来,依旧倔强的往前走,她似乎永远都知道自己要去哪里。邵云几乎没怎么见到她哭过,他一直以为她是钢铁一块,硬得让他发冷,生恨。
可是,原来她也会哭,也会软弱,只是,即使伤心,她也宁愿背着自己!她防他竟然如此严密!
他忽然感到惶恐,自己的反应不是得意,而是心疼!你不是希望她柔弱吗?你不是看见她桀骜不逊的样子就恼怒吗?你不是希望见到她哭吗?
胸口有把小刀,钝钝的刺向心脏,想凿开一个洞,痛得象凌迟。
“爸爸,大人也会被欺负啊?”萌萌仰起脸天真的问。
邵云不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他不懂得曼芝,她的喜怒哀乐,他全不懂得。曾经,他有过机会可以走进她内心,可是他亲手毁了,他和她已经走得太远!
心里卷过的痛浮到脸上,面庞轻微的抽搐起来。
邵雷蓦地拍了拍他的肩,“哥,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邵云面孔僵硬的回过神来,掩饰着问:“电话打完了?”
“嗯。”邵雷闷闷的回答,“上官说她明天加班,不来了。”
邵云机械的“哦”了一声,根本什么也没听进去。
回到家,曼芝已经睡下了,申玉芳把萌萌接到自己房里,“让你妈妈好好歇歇吧。”
邵云在自己房间洗完了澡,打开电视,孤零零的盯着屏幕,不知所云。心里的躁动不安越来越强烈,他终于翻身下床,推门出去。
曼芝的房门关得紧紧的,他在门口徘徊了片刻,惊觉自己居然在紧张。
手已经摸到了门把,只需轻轻一旋,就能见到她。可是他忽然犹豫了,他不知道进去之后该说什么,她又会是什么反应。
就这样自我交战了一番。但是,想见她的愿望胜过了一切,他一发狠,先进去再说,手一用劲,按下扳手。
门没被推开,曼芝在里面反锁住了。
邵云茫然的呆在原地,双目空洞的对着粉白的房门,如果他执意要进去,这薄薄的木片压根抵挡不了他。可是,他看清了曼芝对他的态度。
当他终于愿意主动去接近她时,她却疏远的逃开了。
熟悉的冰冷再度溢满心间,他雕像一般定在她的门前,良久,良久……终于,转身,离去,不带一丝表情。
二十二
第二天的郊游如约成行。一家五口挤在邵云的车里,连后车厢都塞的满满当当的。
邵雷陪萌萌玩着她从幼儿园里学来的各种儿歌,欢笑声声不绝于耳。申玉芳坐在副驾的位子上,乐呵呵的回头观摩,不时抚掌大笑。唯有曼芝,虽然身处其中,偶尔也流露出笑意,目光却时常飘向窗外,心不在焉,神思恍惚。
邵云在后视镜里耽耽的注视着曼芝的神情,眉心渐锁,嘴唇不觉越抿越紧。
他们来到傍湖的一户农家烧烤,带来的用具和食物一应俱全,只要了主人家点燃的炉子。邵雷在学校时经常参加类似的活动,操作起来轻车熟路,连申玉芳都不得不退居二线。
“哎呀妈,蜂蜜不是这么涂的,我来我来。”邵雷慌不迭的抢到母亲面前,夺过蜂蜜刷子,自顾自往鸡翅上抹起来。
一向忙惯家务的申玉芳被晒在一边,望着比自己足足高一个头的小儿子如此麻利的做事,只觉又是欣慰又是怅然。
曼芝见她这样一副遗憾的表情,于是笑道:“妈,您就安心在旁边歇着,难得不用操心这些吃吃喝喝的事。”
那边邵云带了萌萌去看池塘边的肥鸭,萌萌站在木桥上对着水里使劲的学鸭叫,“嘎嘎,嘎嘎!”憨态可掬。
天气格外晴朗,初冬的天大抵如此,明朗澄静,早晨还含着些微薄的冷,经太阳一晒就整个儿暖了起来,照得人心里都有些痒痒的。
申玉芳满足的叹息,她操劳一生,期望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个团圆的场面,但愿自己的有生之年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了。
邵雷一声大喊,全家都聚拢来开吃,纷纷称赞邵雷的手艺,他越发的得意起来,手下更勤快了,曼芝打趣道:“可惜今天上官不在,不然,你也可以好好表现一把了。”
邵雷呵呵一笑,“以后有的是机会。”说着,将手里的一串骨肉相连递给曼芝。
曼芝摆了摆手说:“我够了,你们吃吧。”
申玉芳嗔道:“你都没怎么吃,胃口怎么这样小?”
曼芝道:“我肠胃不好,不能多吃。对了,萌萌,你也悠着点儿,小心消化不良。”
萌萌正津津有味的啃着鸡翅,脆脆的说:“叔叔烤的鸡翅,比肯德基的还好吃。”
惹得几个大人都笑,邵雷伸手在她鼻梁上轻轻刮了一记,“就你最会拍马屁。”
曼芝起身,说去湖边走走,又一再嘱咐萌萌别贪嘴。
申玉芳道:“放心,有我看着她呢。”
见曼芝走远,申玉芳赶紧对邵云丢了个眼色,“你跟过去瞧瞧啊,曼芝这一阵好像有什么心事,她又要强,老憋着不说。”
邵雷也立刻推哥哥,“快去,快去。”
邵云只得也站起来,慢慢的踱了过去。
曼芝在湖边找了个清净的所在,周边没什么闲人,只有湖水偶尔涌动过来拍打岩石时发出的冲刷的声音,清冽悦耳。
她蹲下身子,伸手去划拉波光磷磷的湖面,湖水清凉,她甩了甩手,就着水中崛起的一块石头坐下,眺望水天一色的尽头,依稀能见到几艘扯帆的渔船飘在湖上,忽远忽近,恍如画中。
她就这样看着看着,仿佛心思飘到了很远,其实脑子里什么也没在想。
她习惯了思考,无论身处何境,都努力的寻找出路。忽然发现,其实不想也是一种解脱。
邵云在她身边轻轻坐下,她竟然没有察觉,直到他清了清嗓子,曼芝才梦醒一般回头,见是他一人,也没多话,依旧拨正了脸,注视着前方。
邵云学她刚才的样子,也伸手去撩拨温润一团的湖水,湖面上的水波纹荡漾开去,一道又一道。
他缓缓的说:“年底,会由我来主持股东大会。”
曼芝无动于衷的听着,脸上不起一丝涟漪。
“二叔年纪大了,做起事情来缩手缩脚,难当大任……而且,公司里不服他的人越来越多,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曼芝这才转过头来望着邵云,他的目光投向遥远的湖心,看不见他眼中的神色。
曼芝隐约听说了邵云最近一阵的动作,拢人心,换班底,他似乎发了狠,要把大权彻底夺回,有这样的结果也是在意料之中。然而曼芝已经不是局中人了,只要家里安定,别的她都可以不关心。
“你会怎么对二叔?”她不得不问,邵俊邦对她一直不薄,可惜,到头来,她竟然什么也做不了。
邵云收回远眺的目光,转到曼芝的脸上。
“由董事会讨论后决定他的去向。”他公事公办的脸和口气。
曼芝没感到意外,但还是有些绝望,“还有……回旋的余地么?”
“你觉得可能么?”邵云反问,“游戏的规则已经设立,一旦开始就不能停止,反悔的那个人会被摔得粉身碎骨,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他冰冷的声音传来,令曼芝想到他父亲邵俊康当年的模样,他们父子俩骨子里其实真的很像,如出一辙,更何况邵云曾经是跌倒的那一个,他比谁都痛彻心扉,也比谁都能狠得下心来。曼芝不觉周身打了个哆嗦低下头去。
曼芝无助的神情还是触动了邵云,他以为她在担心邵俊邦,于是放柔了口气说:“你不用替二叔担心,他在邵氏这么长时间,不会没有积累。只是,即便最后我请他留下,你想他会愿意么?”
曼芝无语,停顿良久,她才黯然道:“你没必要跟我说这些,你就不怕……我去告诉二叔?”
邵云望着她,笃定的说:“你不会。”
曼芝不觉苦笑,“何以见得?”
邵云定定的望着她,“你明知说了也没用。”他忽然扭过了脸,不再看她。
“上一次他想出其不意的踢掉我,可惜心意不决,还是放了我一码,给了我行动的决心和借口。这就是他优柔寡断的结果。如今时局已变,主动权已经不再他手上,你去告诉他,也是让他徒增烦恼,频添难堪。况且,他并非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也许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定一定,他又道:“曼芝,那次他让我走,是你去说情的罢,我真得好好谢谢你。”他的嘴角泛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仿佛在嘲讽她,却少了往日的凌厉。
曼芝闭了闭眼睛,她不能确切的说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她着实不喜欢这种感觉,她的本意无非是为了保全,不想任何一方受到损伤,可无形中还是倾斜了天平。她从心里冷到全身,下意识的缩了缩身体。
邵云一直在注意她的神色,忍不住低声问:“你觉得冷吗?”
曼芝没有作声,但邵云还是立刻将外套脱下,给她披上,顺势搂住了她的双肩,自己则穿着一件银灰色的休闲毛衣。阳光从头顶肆无忌惮的倾泻下来,沐浴在两人的身上,邵云俊挺的侧脸轮廓分明,他微微用力的拥着她,隔着外套,她也能感到他的体温,可是,她徒劳的望着他,还是觉得冷。
邵云侧低了头,目不转睛的看曼芝。他从来没有在这样美好的环境里静静的打量她,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都让他有说不出的悸动。
曼芝感到他带着欲望沉沉的俯身过来,赫然抬头,但见他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