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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令他自己最不敢置信的,竟然是在半个月前收留那个女孩!
那是一个很平常的早上,他刚从香港回来不久,心里正好因为找
不到那位黑衣女子而低落,正好接到丹尼尔平日关心的电话,就在他
很不耐烦的时候,一个穿著休闲……她穿著一件洗松了的牛仔裤,褪
色的运动上衣,戴着一副镜片有点磨损的胶框眼镜,休闲到几乎可以
被称为邋遢。
她带着介绍信走进来,就在他很不耐烦的时候,替他接了丹尼尔
的电话,她用着非常标准而且流利的法文替他打发掉丹尼尔,然后,
他就决定要雇用这个多才多艺的女孩。
至于介绍她来这里的朋友,他几乎已经忘记自己到底在哪里认识
那号人物,但事情就是如此阴错阳差,就算后来他想反悔都来不及了。
他想,自己经常旅居世界各地,应该也需要一个助理替他做事,
所以,这个女孩留着也好。
而且,这个多才多艺的女孩精通中英法日四国语言,非常好用,
所以,把她留着也好。
但,自从她来到这里之后,他觉得每次回家都需要多做一点心理
准备,他觉得自己的一时兴起,好象替自己惹了一个挺大的麻烦进门。
唐尧风拎着简单的行李背包走进家门,他在天母租了一层公寓,
附近都是住宅区,但非常邻近闹区,交通称不上太方便,但是他喜欢
宁静,一点都不介意这一点不方便。
他心里才正忐忑着,果不其然,一进门就见到一张阴霾至极的小
脸正对着他,小鹭双手抱胸,很不高兴地瞪着他,「唐尧风先生,请
你下次要出远门之前交代一声,要不然我会很难做事,请你站在我的
立场替我想一想。」
「这几天有很多人找我?」
「很多,多到电话线都快要烧掉了,多到如果再多几个人打来,
我就要说你已经死掉了,这样我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我说不出来你究竟
去了哪里。」
「小鹭,好歹我都是妳老板,我和妳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他承
认没交代去处是自己的错,但她竟然想得出说他死掉的借口,天啊!
他要小心哪天回来收到给自己的祭文和花圈。
在这个女孩面前,他常怀疑自己的身价是「零」。
他俊美高大的外表在她面前一点都不管用,这个经验对他而言挺
新鲜的。
「我们之间当然没有深仇大恨。」她抿了抿嫩唇,视线往书房的
方向瞟了一下,「来电名单我都已经写好了,放在你桌上。」
「谢谢。」他微笑颔首,笑着把手里的机场购物袋扔给她,「不
要生气,来,这是我买给妳的礼物,瞧,我也是时时刻刻都在替妳着
想的吧!」
明明就是回到中正机场才想到要买的礼物,竟然好意思说时刻惦
记着她!白痴才相信他的鬼话啦!
「要买给人家礼物,至少应该在当地机场买比较有诚意吧?」她
一边说着,一边拆礼物,果不其然,又是一盒巧克力。
「同一个牌子不都一样吗?」
言下之意,就是他无论在世界各地的机场,买的都是同一个牌子
的巧克力,连多花一点心思的诚意都没有。
小鹭扬起藏在镜片下的瞳眸,十分明亮的眼神表示自己才不会轻
易受骗,撇了撇小嘴道:「虽然在哪里买都一样,可是,心意不同。」
说完,她抱着巧克力往里面走去,没理会被她留在身后的男人一
脸错愕的表情,没发现她的抱怨就像一根利针般刺进那男人的心坎里。
唐尧风泛起苦笑,根本就无法反驳她的话,因为他心虚,因为她
所说的话,完全切中了要命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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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满‧;园◆
心意,这是他一直都无法了解的深奥东西。
或许应该说,他根本就没有心,所以,在他什么都不存在的胸口
之中,根本无法产生那种对他而言近乎不可思议的心意。
唐尧风一个人安静地坐在空旷的客厅里,不由自主地陷入沉思。
离开唐家三年多,他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以为出来之后可以
找到答案,却没想到他空洞的心依旧如故。
接近傍晚,窗外的阳光渐渐变得黯淡,阴影笼罩住他半边俊美的
侧脸,忧郁沉思的眼神一如三年前,眸中的苦涩并没有稍微减少。
他一直在猜想,难道因为自己是个被拋弃的孩子,所以才会无法
对别人产生任何感情吗?
是的,他被拋弃了,就在他十二岁那年。
在十二岁之前,他是一个备受宠爱的天之骄子,是政治世家的公
子与商界巨擘千金的共同结晶,但在他十二岁那年,这两个世家反目
成仇,这一对原本人人称羡的佳偶最后决定离婚,而他,就成了烫手
山芋,谁也不想要接手。
他的父母各自有了嫁娶的对象,将他们的儿子用了一个养病这种
可笑的名义送往英国,在前往目的地的途中发生了意外,负责照顾他
的老仆人当场死亡,在医院中,他一句话都不说。
在他的身上找不到任何身分证明,警方也没有任何有人寻找他的
纪录,最后,他被社会局安置到孤儿院,后来,被唐劲收养成义子,
当成了礼物,送给他唯一的女儿唐熙恩。
那年,他从天之骄子变成一个三岁小女孩的生日礼物,就在那一
年,他感觉自己身上有某种东西死掉了,后来才知道,死掉的是他的
心。
他一直都没有发现这个真相,直到三年前,义父问出那个问题,
而他竟然找不到答案之时,才知道了自己的残缺。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爱上任何人,他受过严格训练,
可以做出最完美的表面功夫,让每个人喜欢上他,但他,不喜欢任何
一个人。
或许是因为他的表面功夫做得太好了,以致于才让他没发现自己
的残缺,才让他在众人的瞩目之中,依旧没被拆穿他其实最残酷的温
柔面具。
蓦地,有人开门进来,唐尧风在黑暗之中回眸一望,将那人吓了
一跳,传来倒抽冷息的惊叫声。
「唐尧风先生,请问你坐在黑暗的房间里,故意要吓人吗?」小
鹭很不高兴地打开电源开关,气呼呼地瞪着他。
「不,我只是忘了开灯。」唐尧风歉意一笑,魅眸盯着她瞧,心
里好奇在那两片充满磨损的镜片之后,她真的能够把东西看清楚吗?
「下次请记得,我这个人很胆小,不喜欢被吓到。」
「好,我记得了。」
「那就好,你交代我要寄的东西都送出去了,我现在要回家了。」
说完,她顿了三秒钟,又道:「你吃饱了吗?」
「没吃。」他笑着摇头。
「那……你等一下,我煮东西给你吃。」
「又是咖哩饭?」
「对,不行吗?」
「不,不是不行,可是妳除了煮咖哩之外,还会煮什么?」
她的瞬间沉默代表了回答。
「你不满意?」她扁起嫩唇,安静了三秒钟之后,再度开口,「
如果你觉得不想吃咖哩饭的话,那就请自便,我要走了──」
「别走。」他跳起身拉住她转身就要离开的纤影,修长的大掌紧
紧地捉住她白皙的手腕,「我吃,我很喜欢吃,行吗?妳不要走,以
后我一句异议都不敢说,行吗?」
「放开我。」她的身子忽然变得紧绷,语气也像被把住脖子似的,
语调微微的僵硬拔高。
唐尧风不解她的反应,眼角余光瞥见她的手握起了拳头,似乎他
的碰触令她非常紧张,而且不悦。
「小鹭,妳不舒服吗?」他扬起眉疑问道。
「你放开我,不要碰我!」她硬生生地抽回手,扬起眸生气地瞪
他。
「我又没有要对妳做什么,妳不需要有这种反应吧?」他唇畔依
然挂着微笑,但立刻发现他痞痞的态度似乎令她更愤怒。
「我不喜欢有人碰我,这一点你也要记住,我也不会煮菜,如果
你不能接受这一点的话,我──」
「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碰妳,行了吗?反正妳的咖哩加了不少
蔬菜,我想,我应该不至于会营养不良,面黄肌瘦才对。」
「知道就好,离我远一点。」她扬扬手,想将他赶开一点。
「喂,我好歹是妳老板,可不是什么蟑螂蜘蛛,妳这种拒人于千
里之外的态度,真是令我伤心。」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照她的话去
做,举止非常绅士地退离她两大步之遥。
她瞪了他足足三秒钟之久,然后一语不发地进厨房去煮饭。
就算她没开口说话,唐尧风还是可以从她的眼光之中领悟到一个
事实,那就是在她的眼底,那些「小强」之流的东西,比他还要好一
点。
他笑叹了声,这就是她对他半点都不客气的原因吗?原来,那些
让女人闻之色变的蟑螂蜘蛛,比他还好。
或许,那些昆虫真的比他好也说不定,说不定,牠们比他还有心
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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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刚才负气说要走掉的时候,他的心脏竟然紧了一下。
唐尧风心里不解,为何这个举止粗鲁,说话一点都不客气的女孩,
竟然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或许,他会将她留下来,并不只是单纯的阴错阳差。
他住的地方厨房很大,中间还可以多摆一个料理台,屋主原本只
租给外国人,但看在他人模人样,又出得起钱的份上,才决定将屋子
租给他。
他来到厨房门口,看着她在里头忙来忙去,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
气,她真的不太会煮菜,切出来的蔬菜简直可以用奇形怪状来形容,
她难道不晓得食材的大小最好一致,热度才会均匀透进去吗?
「该死!」被烫到了。
「呀……」她咬牙切齿,这次不只被烫到,还把应该倒进锅子里
的蔬菜掉了一半在外面。
她收拾好散落的蔬菜,考虑了一下,才决定将它们当成垃圾处理
掉,本来她心想反正吃的人是唐尧风,就算把这些掉在外面的菜丢进
去也无所谓,但她立刻就觉得有罪恶感。
唐尧风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耸肩一笑,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之
际,见到她连看都没看一眼就将刀子插回架上,然后她伸手要拿起杯
子倒水,没料到一面白色的盘子跟着移动,她立刻将杯子换手,接住
掉下来的盘子。
原本以为会有一场惊天动地大灾难的唐尧风一愣,他玻疙
底闪过一抹诡疑的光芒。
以一个戴着模糊镜片,声称自己当书呆子度过整个学生生涯的人
而言,她的身手未免太过俐落。
将杯盘归位之后,她察觉到背后有一道窥探的视线,警觉回眸,
没见到厨房门口有人,是她太过疑心了呜?
唐尧风躲在墙后,刻意屏住了气息,藏匿自己的存在,但他的唇
边泛着一抹诡笑,或许,他想要的东西,根本就不需要千里迢迢去寻
找。
她会找上门的,他想,她一定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吧!一思及此,
唐尧风想到了那晚,唇畔的笑意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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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她要觉得对他有罪恶感呢?为什么?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