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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也走到窗边,斜倚窗台,目光在凌乱的枕头散落的影碟间徘徊,嘴角始终挂着那抹嘲讽的笑。
“笑什么哪?”许诺看的心里毛毛的,干脆躲开,玩起挂在门后的飞镖。
“咚——咚——”静谧的房间里一时只有飞镖插入镖靶的声音。
许诺是个沉不住气的,没几分钟就忍不住了,对星辰轻吼:“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什么你说成不成?”
“没什么意思啊,我能有什么意思?”星辰轻描淡写吐出一句,微微的笑不褪。
“呼——”许诺仰天长长呼出一口气,“我要是哪天不幸夭折就是让你小子给闷死的!”大手拍着自己的胸口,鼻子喷气。“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哥们儿才能帮你!你这闷葫芦的个性简直跟那丫头如出一辙!被你俩气死了!”
星辰本还笑眼盈盈看着耍宝的许诺,一听“那丫头”立时像被雷击似的,转脸看向窗外。
许诺几步踏过来重重给星辰一拳头:“你小子想我早死就直说!你俩到底怎么了?从小一块儿玩大的,难道就这么散了?”
星辰顺手还他一拳:“你少八卦吧,狗仔诺!”
“猪头辰找K是不是?!”
两个男孩又开始拳打脚踢的加深情谊。
……
星辰临走,许诺还在执着:“你俩闹得差不多就该和好了吧,我可不想咱们三个有什么改变。”
星辰躺在床上,脑袋里许诺的话还在转呀转。
没开灯,窗帘没拉,外面月朗星稀。不知谁在敲哪家的门,有狗汪汪叫,还有马路上汽车的鸣笛声。客厅里爸爸妈妈在看电视剧,“大红灯笼大红灯笼高高挂”的插曲不时响起。
是谁肯定的说“我们三个是不会变的”,转身就改变了?
许诺一直追问为什么,自己何尝不想问一句“为什么”。平白无故的,突然就这样了,百思不得其解。
小丫头从很早的时候就在有意无意的避开自己,只还没有做这么明显过。上次冲突不是已经化解了么?去白洋淀回来就在没同她说过一句正常的话。小丫头根本当自己是空气,瞟都不瞟一眼。
活活郁闷出内伤。
星辰感觉自己胸口闷的很,恨不得学许诺捶胸顺气。
同一时间,平常也趴在床上发呆。常常卧在平常身边,胖胖的身子紧紧依偎着平常,睡得打呼噜。
平常心烦,拍拍常常的小脑袋。常常懒洋洋睁开一只眼睛,透过长毛瞄了眼平常,喉咙咕噜一声,继续睡觉。
你这个狗东西。平常被逗笑,戳戳常常。
讨厌就讨厌了,就不想搭理不想见咯,就这么简单。平常想破脑袋就得出这么个结论。
为什么讨厌?脑袋里有个小人满脸问号。
去,踢飞—— 那分明是“十万个为什么”之许诺。
哪有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的,见到就心里不舒服浑身别扭呗。总觉得有他在场的时候,就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又不敢回瞪又不能大声喊“你不要看我好不好”,……会被当成花痴及臆想症的。还有,……最近总是梦到他,那个追逐的场景夜夜重现,醒来就愈加多一份讨厌。
哼,想到他就气不顺。
同一时间,许诺同学也趴在床上,呃,写日记。
没错,就是日记啦,一个男生写日记很怪异,一个看起来如此粗枝大叶人高马大的男生捏着笔趴在床上写日记更是怪异致死。所以许诺同学的日记是深藏不敢露地。这怕是连星辰都不知道的绝对隐私小秘密了。
此人的日记……流水帐一般,像日程表一样,记录每天几点起床几点吃饭几点跟谁玩几点睡觉。小许诺的日记本曾被妈妈发现过,同爸爸一起看得笑趴。这么多年都没什么进步。
“下午2:30,平常来找我写作业,写不下去,一起看恐怖片,差点被老爸发现。星辰来了,平常就走了,看了看表,大概是5:30。和星辰那小子瞎侃一阵子,7:00把他踢出门。”
许诺咬着笔杆想了想,又写道:“实在想不出他跟那丫头到底怎么了,头疼啊啊啊——不过,看起来,那丫头像是啥事没有的,郁闷的是星辰。嗯,应该是那丫头发飙。可怜的星辰。哎,老天保佑,快让那丫头恢复正常吧。”
“一天无事,关灯睡觉!”
页面底部又加上一行小字:“小丫头好象又长高了。另:猛看鬼片,今天很丢脸。”
日理万机的老天才懒得管这等闲事。眨眨眼,就到了开学报到的日子。三个孩子之间的问题就算积压下来了,在学校,根本就没有沟通的机会。平常走读,两个男孩继续住宿,几乎没有机会有交集。
试营运不到一个星期,平常就爱上了走读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初中时代,在路上看花看树看云,早晨冲向太阳,晚上慢悠悠赏夕阳。晚上写作业,有常常陪读,饿了有妈妈做的夜宵。躺在自己的大床上睡觉比宿舍那张小单人床舒服多了。
与同学的交往也很正常,之前本就不太腻在一起,现在也基本如此。
宿舍还有床位,中午可以回去睡午觉。比较要好的还是宿舍那几个人,下课吃饭都在一起。平常想,这就算是自己从属的小圈子吧,好歹没有挂单。
朱熹,还是那样,或许不是那样。平常不关注,好的坏的都是自己种下的因结出的果,没什么说的。
高二课程紧了,不过学期初还是没什么太大压力。在假期里,平常已经把新课本全部预习过一遍,更是省力很多。
语文老师金老头退休了,换了一个语文老师,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像个老小孩,对学生很好,总是很温柔的说出鼓励的话,连班里成绩最烂的调皮男生都会被叫起提问然后大加赞扬。同学们都说她像幼儿园老师,又都不得不承认很喜欢她。
平常在教师节那天晚上给金老头打电话,絮絮叨叨讲着新学期新老师新气象。老头哼哼哈哈听着,酸意十足地问:“那你们是喜欢她还是喜欢我?”平常握着电话筒笑岔气。
“老师,你们都是很好的老师,值得尊敬的好老师,我会一辈子感激老师们。”
平常很认真的说完,老头半天没出声,而后笑呵呵说了两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就挂了电话。
哦,还有个变化,就是学期初,重新排座位。班主任民主,让大家自由组合。
平常依旧和云云同桌,后桌换成一对男生,张扬与何可。
张扬,就是曾被朱熹当众羞辱过的男生。事情过去久了,又隔了个假期,张扬的精神已有所恢复,也会同平常拌两句嘴逗乐。
云云是个刻苦的,每日伏案用功,笔杆子不停。看得平常羞愧欲死,却无论如何没办法强制自己在午休时研究那些物理题,只对云云敬佩有加,效仿无力。
何可还是那副死样子,成天跟女生们打情骂俏的。招蜂引蝶,拈花惹草,勾三搭四……平常努力思考词语形容他。何可根本不害羞,扬着浓眉,瞪大眼睛,拨拨自己的头发:“长的帅又不是我的错。”平常捧胃呕吐。
突然开了门心理课。在当时来说还算比较先进吧。只是试行,只选了四个班做试点。平常班被荣誉选中,大伙儿都兴奋的很。
心理课老师是个胖胖小小的年轻女子,刚毕业的。她一走上讲台,平常就躲在书后面笑喷,刷刷写了张纸条偷偷递给何可张扬。两个男生也闷笑,身子颤动。云云纳闷,诧异瞟平常。
“她,”平常用眼神指指讲台上的小老师,“不是你姐姐?”
云云腾的脸红,白一眼平常,正襟危坐,不再搭理仍在窃笑的三人。哼。不就是体型像点嘛——恩,大不了脸型再像点,还有眼睛,嘴巴,呃,手……天,难道她是我失散的姐姐?云云也把脸藏在书后,笑起来。
小老师第一堂课就是给学生们做心理测试。
学生们一下子激动起来。有人叫嚷:“老师,咱们测智商吗?”
小老师摇摇头:“咱们是心理课,我只负责你们的心理健康,智商那块儿我可管不着。”
“哪方面的心理?”又有人叫。
“比如,”小老师转转圆溜溜的眼睛,狡黠一笑,“某个男生喜欢上某个女生,人家女生又不喜欢他,心里郁闷了,就可以来找老师做辅导。”
“嘁——”那岂不是自投罗网?大伙嘘声一片。
“唉,作为心理辅导老师,我可是有职业道德的,”小老师竖起一根手指,“为客户保密。所以呢,你们的小秘密放在我这,比放在保险柜里还安全。”
学生们哄笑:几分不屑,说的再花哨你不还是老师么,学生的对立面;几分跃跃欲试,这东西足够新鲜,勾起了好奇心。
一堂课,连玩带学,热热闹闹上下来,时间过的很快。小老师抱起书与教案走掉,学生们还在激烈讨论测试结果。
做的是那个经典的“气质测试”。
平常看着自己的测试结果——“多血质:喜形于色,喜怒都在展现中,可塑性强。多血质的人具有活泼好动,反应迅速,情绪发生快而多变,兴趣容易转移等特征。这类大学生易于适应环境的变化,性情活泼、热情,善于交际,在群体中精神愉快,相处自然,常能机智地摆脱困境;他们在学习和工作上肯动脑、主意多,不安于机械、刻板、循规蹈矩,常表现出较强的工作能力和办事效率;对外界事物兴趣广泛,但容易失于浮躁,见异思迁。”
笑,根本不准嘛,自己怎么可能是“热情、善于交际”的?我可是“木讷”的平常,“傻呆呆”的平常。
随手揉成团就想扔掉,想了想,又展平,仔细折好,放在笔袋里。老师说测试结果是比较客观的内心体现,或许,自己现在真的摆脱小时候的影子了呢?也算是个不错的结论吧,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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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
满月
作者有话要说:
^_^ 推荐一首歌 《红粉世家》片尾曲——《花恋火》
三十九、满月
日子就这么过着,平静又自在。每天上上课,写写作业,单纯又快乐。距离产生美,与同学没了生活的摩擦交往轻松愉快,就连星辰,想到时也尽是小时候几人开心的事,不觉得面目可憎了。
一个月很快过去,国庆黄金假期,放假七天。刚好这年中秋节就在假期中,孩子们欢天喜地。
中秋月圆夜。
小区每年今夜都有节目。小广场早早布置好,挂满大大小小的红灯笼,灯笼下挂着红纸条,上面写有灯谜。猜到结果的,可以撕下纸条去领取一份小奖品,也就是些小月饼,糖果之类。只为娱乐,算是单位对职工的温情关怀吧。
平日里蜷缩在防盗门里的小区居民们,此时聚集在小广场上,热闹寒暄。
平常捧着刚赢到的大红苹果溜到比较冷清的角落里“嘁嘁嚓嚓”啃得欢快。偶然抬眼,一片缤纷的红色光影中,一个人影挺立。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平常脑袋里钻出这么一句,心里似乎也变得红彤彤。
喧闹的人声如潮水般褪去,两个人在红色背景中静静对视。其实视力不佳的平常是看不清他的眼神与表情的,只是,此时此景,如此梦幻,令平常不得不为之心怀感动。
一只巴掌重重拍在平常脑袋上,平常受惊,苹果骨碌碌滚地。绮丽的梦境一下子破灭,人群的喧闹声忽地涌进耳朵。
平常从呆楞中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