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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有人了。”她兴奋的低喃,顺着靴子,视线一直往上,人也缓缓的爬了起来。
“姑娘……”那声音又起,让印紫翾一楞。
怎么她扮成这样,人家还是一眼就看出她是个姑娘?
闻人邵玄审视着眼前这位挡路的姑娘,方才他亲眼见她跌了一个五体投地,然后便趴在地上动也不动,瞧她的装扮,应是个江湖儿女,该不会也是专程来堵他的吧?
不是他过于自恋,而是这种事情确实是发生过的,如果这姑娘的目的与他猜测相同,那他可要佩服她的神通广大了,因为他为了避开这种事,可是舍轿未乘,还刻意挑了山路走,没走官道呢!
“喝!”一看清来人的长相,印紫翾倒抽了一口气,哇!好俊的公子喔!
“姑娘倒卧在此,莫非发生了什么事?”闻人邵玄太清楚那种眼光,已经见怪不怪。“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吗?”
印紫翾回过神来,立即羞红了脸,她怎么可以这么盯着男人看?!就算他长得再怎么养眼也不成啊!
“没事没事,只是被石头绊倒罢了。”她连忙道,想到还有正事要办。“这位公子,请问要进城该往哪个方向走?”
她的声音……能酥人骨。闻人邵玄心神一晃,连忙收心定性,眼底有抹惊诧一闪而过,讶异自己竟因一个声音就乱了心。
“姑娘要进城,只需顺着这条山路下山,然后再走一刻钟的官道就可以看见城门了。”很单纯的路径。
“谢谢这位公子的指点,告辞。”印紫翾一拱手,与他擦身而过,赶路去了。
“等等,姑娘。”闻人邵玄微讶的一笑,连忙出声唤道。
“公子还有事吗?”她回过头,盯着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多看一会儿也好。
“姑娘走错方向了,是这边。”他微笑,指着与她所行反方向的路径。
“嗄?喔!谢谢。”她尴尬的一笑。“告辞。”又是一拱手,迈步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闻人邵玄唇边扬着惯有的笑意,似乎是个迷糊的姑娘,而且并不认得他,是吧?
随即,他讶异的看见她转进一条小山径,这姑娘……不是才告诉她顺着这条路走吗?
他不应该多管闲事的,可是他却立即跟上,即时唤住又要转弯朝另一条更小的山径走去的人。
“姑娘!你又走错了。”他喊。看到她僵着身子停下脚步,一脸见腆的转过身来走回他身边。
“呵呵!再次谢谢这位公子。”印紫翾乾笑两声,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对自己是个大路疑觉得丢脸,她很想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是这里没错吧?”她指了指方向,再次确认。
“没错,千万不要再转向任何一条小路了。”闻人邵玄叮咛。他是可以与她同行,反正同路,但是他觉得还是避免得好,免得招惹了甩不掉的麻烦。
“谢谢公子。”她似乎一直在道谢。
“不客气,慢走。”他温和的一笑。
“告辞。”第三次拱手告辞,印紫翾这次谨记美公子的叮咛,没有再因为分神而弯进任何小径,平安的来到官道的交叉口。
这会儿可没什么问题了吧!她安心的想,踏上宽敞的官道。
一直在她身后保持一定距离的闻人邵玄,头一次因错愕而呆楞得微张着嘴,真是服了这位姑娘的方向感了,一弯进官道,竟然又往反方向而去。
“姑娘!”他扬声唤,然后看见她猛地回过身,没等他说什么,就三步并做一步的来到他面前。
“又错了?”印紫翾尴尬地问。
闻人邵玄轻笑,抬手用拇指比了比身后。
“哦,城门在那个方向啊?”他肯定是在取笑她吧!
“是的,往这个方向去,直定一刻钟之后就能看见城门了。”他再次道。
“呵呵!谢谢公子,告辞。”她希望不要再有第六次谢谢和告辞,要不然她会羞愧得自刎。
真是个有趣的姑娘。闻人邵玄微笑的目送她离去,这回应该会顺利进城了吧!
进城之后呢?
他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问题,这简单的路径她就能一错再错三错四错,进了城之后街道更复杂,她肯定无法应付的。
摇头失笑,他缓缓的跟上她。
“姑娘……”他才出声,她便猛地停下脚步,一脸的挫折。
“我又走错了吗?”她苦着脸问。
闻人邵玄闻言失笑。
“不,只是要告诉姑娘,在下也要进城,若姑娘不嫌弃就一起走吧。免得历经千辛万苦进了城,姑娘又迷路了。”
这次她真的非常确定、肯定、一定,他在取笑她!不过……有俊男相伴,这算是因祸得福吗?
偏头打量着他,他有双温和无害的暖眸,浑身上下更有一股令人安心的气质,让人感到非常舒服,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是什么恶人吧!
“谢……”
“别再谢我了,只是顺路罢了。”闻人邵玄在她开口道谢时阻止她,被谢了那么多次,他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两人相伴而行,并没有多做交谈,直到看见了城门,他才开口──
“姑娘何处落脚?在下可以领路。”送佛送上天。
“我要到祥瑞酒楼,公子知道此地吗?”
“是城西的祥瑞酒楼,还是城东的祥瑞酒楼?或者是城里其他七奇#書*網收集整理家分店?”
“嗄?有那么多家吗?”印紫翾傻眼,她是知道祥瑞酒楼的规模颇大,但却不知道光是京城里就有那么多家。
“目前京城里有九家,祥瑞酒楼的当家正在筹画,年关过后预备第十家开张。”前几日牧云熙是这么告诉他的。
“啊……那……”这下可好,她哪知道是哪一家啊?
“姑娘有特定的目的吗?”看她的模样,他猜想。
“我是跟迎亲队伍来的,不知道他们在哪家休息?”
“原来姑娘是女方的亲属?那应该就是在城东那家祥瑞酒楼了。”牧家日前公告,今明两日那家酒楼歇业一天,为的就是招待迎亲队伍和女方随轿而来的人,以及明日的喜宴。
“真的?太好了,我还以为要一家一家找了。”印紫翾松了口气,跟着闻人邵玄的脚步进城。
一踏进城,她敏感的发现自己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怎么回事?
“哦,这位公子,请问一下,我脸是不是花了?”她靠近闻人邵玄,低声的问。
他闻言低下头审视她的脸蛋,白皙若脂,嫩白无瑕,除了因步行而冒出的几滴汗水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对。
“没有,你的脸……很好。”是很好,白里透红,粉嫩白皙。
“那……是衣装不整喽?”她又问,自己低头审视穿着,会是因为她一身劲装与城里的姑娘相异吗?
闻人邵玄扫了她全身上下一眼,一身的武打装扮,衣上有些许尘垢,许是之前在山上跌倒所致,纵使如此,但仍不掩其亮丽的美貌。
“在我看来还好。姑娘为何有此疑问?”他笑问,在经过一条巷道时左转,然后发现她没有跟上,没有多想,伸手拉住她。“转这儿。”
“啊?喔!谢谢。”她发现那些目光变成利箭了。“我只是觉得奇怪,如果我没什么不妥的地方,为什么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我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从刚刚开始,那些目光就好像要将我生吞活剥似的。”好恐怖喔!京城的人。
闻人邵玄闻言一楞,才察觉到自己竟然尚未放开她的手,他立即不着痕迹的将手放开。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不过他不会告诉她,那显得自己过于自恋了。
“我想是你多心了。”他淡淡地一笑。“到了,就是这里。”停下脚步,指着对街那家外观豪华的酒楼。
印紫翾一抬头,看见了那漆金招牌大大的写着祥瑞酒楼四个大字。
“哇!终于到了。”她高兴得低呼。
“需要在下陪同姑娘进去吗?”也许她会在酒楼里迷路也说不一定。
“呵!谢谢公子,我想应该不用再劳烦公子了。”乾笑一声,她觉得今天真的是够丢脸了。
“那咱们就在此分道扬镳,我想明日喜宴上或许还会见到姑娘。”他与牧云熙是好友,好友成亲,他当然也被邀请了,就连皇上也会莅临,当然,不是以皇上的身份。
“啊?啊,或许,有缘自会再相见,再次谢谢公子,告辞。”印紫翾匆匆道别,她无法告诉他,明日她的行动若成功,他就没有喜酒可喝了。
哦,会成功吧!
只要她不再犯路疑的话……
※※※
一桌佳肴,两壶美酒,两名各有特色的男人。
“明日就要成亲了,怎么今夜还有时间来我这儿串门子?”闻人邵玄举杯浅酌。
有别于闻人邵玄的温文平静,牧云熙是烦躁的,酒杯嫌太小,举壶对口狂饮而尽。
“啧!别来糟蹋我的美酒,浪费了。”闻人邵玄轻啧。
“不就一壶酒,何时你变得这么小气了?”牧云熙表情阴郁。
“当喝酒的人不懂如何品尝美酒的时候。”他淡笑。“怎么?你可是准新郎官,怎么见不着一丝喜气?”
“别说了,我不想提这事儿。”他抑郁寡欢,不过倒没有再继续浪费闻人邵玄的美酒了。
“你该不会是来我这儿借酒浇愁的吧?”他挑眉。
“如果你有办法让明日的亲事告吹,我就不是来借酒浇愁的。”牧云熙脸色不善。
“这婚事……你不满意?”
“不是不满意,而是从头到尾不曾同意。”
“不懂。”牧家两老应该不是会强迫儿子的人,所以这婚事理应是他自己的决定才对。
“我也不懂。”他叹息,眼底除了抑郁,还有着深深的失落。
“云熙?”闻人邵玄忍不住担忧了。
“别谈我的事了。”牧云熙甩头,“你呢?今儿个整个京城为之轰动,只因为闻人公子竟和一名男装打扮的姑娘牵手而行,状似亲密,啧,碎了多少姑娘的心哪!”
“呵!这就是你今天来的目的吗?专程来为传言求证?”他轻笑,对于传闻并不以为意,反正传闻老是绕着他们兄弟打转,早就习惯了。
“错了,不是求证,我知道那是事实,因为我是目击证人之一。”牧云熙淡笑。
“喔?那云熙兄提起这事,又是为了什么呢?”他扬眉。
“我只是好奇,是什么样的姑娘竟能得到闻人公子的青睐,当街执手?”他单刀直入,切入重点。
“不认得,萍水相逢罢了。”很老实的回答,唇角微勾,漾出一抹真心的笑,因为想起她迷路的模样。
“不信。”牧云熙直接否定。
闻人邵玄不在意的耸肩,没有多做解释,信与不信,与他无关。
“除了借酒浇愁,你就是要问这件事?”他不这么认为。
牧云熙飞快的看他一眼,垂下睫,避开他的目光。
“邵华他……可有捎讯何时回来?”仰头又是一杯酒。
闻人邵玄一笑,原来这才是今日来此的真正目的。
很平常的一个问题,却让心思缜密的闻人邵玄从中窥得一丝异样。怎么?邵华的突然远行,和云熙有关吗?
“尚无消息。”他漾着轻浅的笑,一向温和的暖眸难得显现出一丝锐利,审视着牧云熙的表情,不放过丝毫。
“是吗?”牧云熙轻叹,没注意到闻人邵玄对自己的注意。
“华弟知晓尔将成亲的事,不过怕是无法赶回来喝你这杯喜酒了。”路途遥远。
“是吗?”又是一叹。
“云熙,你和邵华之间发生了什么事?”闻人邵玄突然问。
牧云熙一惊,杯中的酒因手的颤动而洒落,惊愕得望向一派从容的闻人邵玄。
“为何有此一问?”
“很简单的联想,邵华突然决定做个不负责任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