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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杨登科陪董志良到下面农科所去听情况汇报,拗不过农科所领导的盛邀,一起喝了几杯,回到市里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董志良还是像以往那样,坚持不让杨登科送他进市委大院,在离市委大门三百米的小巷口下了车。望着董志良一步步靠近大门,最后隐进门里,杨登科这才掉了头,准备回九中。这几个月因忙芬芳山庄和杨登科转干的事情,董志良临时用车多,晚上杨登科很少将蓝鸟入农业局的车库,都是开回贵都九中过夜。
掉完头刚起步,有一位少年从前面走了过来,细看是多时没见的董少云。杨登科就开着蓝鸟靠过去,同时按下车窗,喊了声董少云。董少云也认出了杨登科,说:“是杨叔叔,你还没回去?”杨登科说:“刚送你爸到大门口。才放学?”董少云说:“可不是?读高中比在初中累多了,早上七点二十要进教室,晚上八点才离校。聂老师还好吗?”
杨登科想这孩子还真懂事,并没忘记先前的老师,说:“好好好,她也常常记着你呢。上车吧,我送你回去。”董少云说:“前面不就是市委门口了么?”杨登科说:“我送你到你家楼下。”董少云笑起来,眼睛一眨一眨道:“我爸都不让你送到楼下,我让你送到楼下,我的官不是比他还要大啦?”
说得杨登科也笑了,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嘛。照你的智商和现在的表现,以后的官肯定比你爸还要做得大。上来上来,体会体会做官的滋味吧?”
董少云还真被杨登科说动了,伸手就要去拉车门。可旋即又放弃了,说:“这样不好,我还是走着回去吧,要不了几分钟的。谢谢杨叔叔!”扬扬手走开了。
望着董少云摇晃着身子进了大门,杨登科才踏着油门,将蓝鸟开走了。心下却想,这孩子真懂事,将来是会有出息的。
也不知怎么的,董少云的影子就留在脑袋里,一时抹不去了。回到家里,杨登科跟聂小菊说起董少云,告诉她那孩子还问她好,聂小菊也说董少云的确是个不错的孩子。杨登科说:“当时如果不是你这么上心,把他掰过来,这孩子不就这么毁了?”
晚上因为回得迟了点,车子来不及洗刷,第二天早上天才发白,杨登科就起床下楼,接了水管对着蓝鸟冲洗起来。自这蓝鸟从省城提回来,每天下了班,杨登科都要及时清洗干净,免得第二天董志良看着不干不净的车子不舒服。
冲洗完车子,看看表,才六点半。忽又想起董少云来,杨登科灵机一动,顿时生出一个主意,把车开出了九中。不一会就到了昨天碰见董少云的地方,杨登科才把车停住了。
没到两分钟,六点四十几的样子,董少云出现在了市委大门口。杨登科将车子缓缓开过去,绕到了董少云身旁。按了几下喇叭,又喊了声少云,董少云才回过头来,见又是杨登科,便窃喜道:“杨叔叔你到哪里去?”杨登科说:“我要到一中那个方向去办点事,顺便捎你一程吧。”董少云说:“真的?”高高兴兴上了车。
快到一中门口了,七点还没到,董少云乐道:“比走路和坐公共汽车快多了。”杨登科说:“那当然,要不领导配专车干什么?还不是图个方便快捷,提高工作效率?干脆让你爸也给你买辆小车,这样上下学就不急了。”董少云笑道:“杨叔叔真会开玩笑,这可能吗?”杨登科说:“那倒也是。不过也不用急,只要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毕业后当了官或发了财,那就什么都会有了。”董少云说:“杨叔叔你怎么跟我们的老师一个口气?老师为了鼓励我们把成绩搞好,也是这么教育我们的。”杨登科说:“这说明你们的老师人情练达。
我们那时的老师可没有这个水平,这个道理还是我在社会上混了二十年,自己慢慢悟出来的。当初老师如果不是天天嚷着要我们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早把这个道理教给我们,我也不至于走那么多弯路,快四十岁了才当上这个小干部。”董少云说:“时代在进步嘛。”
蓝鸟停稳,杨登科说:“这段时间我这边有些事情要来处理,可能会往这个方向多跑几趟,碰着了你还坐我的车哟。”董少云说:“好哩!”下了车。
根据昨天晚上碰见董少云的时间,估算他们大约傍晚七点半到八点之间放学,下班后杨登科瞅准这个时候,又将车子开到了离一中门口一百米远的地方。果然没过几分钟,董少云就和他的一伙同学出了学校大门,杨登科便悄悄将车子开过去,到了董少云身后才鸣了两声喇叭。回首一见蓝鸟,董少云就蹦了起来,又惊又喜道:“杨叔叔又是你呀。”
杨登科从里面开了车门,让董少云上了车,说:“我不是跟你说了,这阵子我这边有事要办么?”董少云说:“那好,算我运气来了。”
董少云毕竟是高中生了,已经晓得轻重,到了市委大门外,就要杨登科把车停住,走了下去。他是不想让爸爸看见自己坐他的专车。杨登科本来想嘱咐他不要跟他爸爸说起这事,见他这么懂事,也就不再嗦,将车开走了。
从此,早送晚接董少云便成了杨登科每天必须温习的功课。辛苦是辛苦点,但杨登科乐意。他要让自己这个干部做得踏实,做得心安理得,而且还得有更大点的出息,虽然他已为此付出了不少。杨登科知道做个普通干部并不比做司机强到哪里去,而他的目的并不仅仅在此,将来要能真正登科,只有董志良才可能给予他。杨登科心里再清楚不过,他除了替董志良本人服务,现在又替他的儿子服务,这就等于给了董志良双倍服务,这双倍服务到了位,杨登科也就为自己今后的进步又添上了一个筹码。
这么一想,杨登科接送董少云的劲头便更足了。
当然有时要出差或被别的什么事情拖住,杨登科偶尔没法去接送董少云,他就想出其他办法弥补。杨登科刚好有一位战友下岗后在街上开的士,他先让董少云和他的战友认识了,然后给了战友一些钱,自己不能去接送董少云时,就〃奇〃书〃网…Q'i's'u'u'。'C'o'm〃打战友的手机,要他代劳。何况给了钱,就是不给钱,战友也是没话可说的,因此杨登科交给战友的任务,每次他都完成得非常出色。
就这么坚持了一个学期,董少云上下学都由杨登科或他托付的战友接送也许是杨登科做得太巧妙了,董志良丝毫也没察觉出来,他还从没在杨登科前面提及过此事。杨登科也不急于让董志良知道,反正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最好是等到时机成熟,董志良无意中知道了此事,为感激杨登科,他开口说句话,就让杨登科进一步登科了。
二十六
第二个学期快过去一半了,杨登科依然乐此不疲,早出晚归接送着董少云,直到有一天董志良终于发现了此事。
那是星期天早上,董少云不用上学,杨登科在家里睡懒觉,董志良突然打来电话,说他要上省城去,嘱杨登科去市委大门外接他。
杨登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市委大门外的小巷口。
董志良上车后,杨登科就在后视镜里发现他的脸色不太生动,好像有些愠怒。杨登科不敢吱声,也不敢多瞧后视镜,只管盯住前方,小心翼翼把着方向盘。这时董志良开了口,说:“登科,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没说吧?”
杨登科有些惶恐,想了一阵也没想起什么事瞒着领导。只听董志良说道:“你怎么能这么做呢?而且一直瞒着我,不给我露一点点口风。”
杨登科腾出一只手,用力抓了一下脑袋,还是想不出瞒了些什么,无言以对。董志良又苦口婆心道:“我的同志哥,你以为你这是对他好,其实你错了,大大地错了。你这不是对他好,这是在害他,这样下去非毁了他不可的。”
这一下杨登科终于听出了董志良话里的意思,不禁一喜。
董志良青着的脸色慢慢缓和一些了,他无奈道:“市委那么多孩子,有些孩子的父亲还是市级领导,谁是坐着专车去上学的?这事若传出去,那影响多不好?你已经是国家干部了,连这一点政治敏感性都没有?”杨登科申辩道:“现在的孩子,尤其是到了高中,学习也太苦了。我不忍心看着少云那孩子学习上那么苦,还要早出晚归地疲于奔命,有空接送他一下,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怪只怪我头脑太简单,缺乏必要的政治敏感性。”
董志良的脸扭向窗外,眼睛望着街道两旁的楼房,长叹一声,说:“现在的教育,说穿了就是整孩子的教育,国家都无可奈何,我们做家长的有什么办法?要说登科你也是一片好心,我还不能完全怪你,要怪也只能怪我失察,对孩子的事关心不够。我已经让少云到学校寄宿去了,免得你再天天为他操心,来回奔忙。”
为了不让他接送董少云,董志良竟然让董少云读了寄宿,杨登科心里不禁对他暗暗敬佩起来。是呀,换了别人,有人愿意这么接送自己的孩子上下学,做家长的又省事又不用担心孩子的安全,还巴不得呢,哪会因此把孩子弄到学校去寄宿?杨登科住在九中,知道寄宿生过的是什么日子。董志良肯定也是知道学校情况的,他能做到这一点,还真不容易啊。
杨登科这么想着,已经出了城,到了高速公路入口处。只见袁芬芳的车已等在那里了,杨登科按按喇叭,算是跟对方打过招呼,尾随其后上了高速公路。
这一向董志良和袁芬芳一连上省城跑了好几趟了。
原来芬芳山庄的建设已接近尾声,但建设资金已经超过预算,柴老板还有其他投资项目,不可能把资金全部抽出来压到芬芳山庄上,董志良只得和袁芬芳到省里去,协助柴老板融通资金。找了好几家银行都没谈成,后来还是柴老板想起曾跟他多次成功合作的省基建信托投资公司,跟公司的姜总联系了两回,对方恰好也有到贵都市投资的意向,于是约袁芬芳和董志良到省城去见面,洽谈有关合作事宜。
赶到省城,先跟柴老板接上了头。柴老板说:“你们来得正是时候,我已打通姜总的电话,他刚打发走一拨客人,正等着我们过去。”几个人当即赶往基建信托投资公司。
此前董志良就在柴老板那里得知,姜总是位女人。董志良知道省基建信托投资公司是个副厅级架子,能做上这个级别的女老总,起码也是半老徐娘了。见了面才暗吃一惊,美轮美奂的姜总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岁。而且还让董志良生出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幻觉。董志良当时就意识到,这个女人一定来头不小,所以其他金融机构不敢到贵都去投资,她却敢去。
由于此前柴老板跟姜总有过几次很愉快的合作,事先两个又就芬芳山庄的投资达成了初步意向,见面后双方就省去了许多迂回战术,直接切入实质性的问题。这个实质性的问题就是投资双方的分成比例。姜总提出的分成比例较高,柴老板和袁芬芳都觉得山庄前期工程都快完成,姜总只是后期投入,她占的比例高了,柴老板和贵都方要吃些亏,可考虑到融通资金确实不易,山庄工程正处于关键时刻,如果资金到不了位,一旦停下来,那损失就无法估量,也就不怎么讨价还价,答应了姜总的要求。
从姜总那里出来后,柴老板笑问董志良:“董局长对姜总的印象如何?”董志良不知柴老板此话何意,开玩笑道:“姜总年轻漂亮,能言会道,一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