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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种种迹象来看,那男人或许真的不知情,毕竟那夜与他成亲的人,是你。”
江风又起,吹乱她的发丝,身上却一丝寒意也无,长及地面的披风将她密密包裹在内,而送披风的人早已消失在江岸。
她呆愣许久,才喃喃道:“对啊……他说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一切都是曹管家一个人的阴谋?”
“说不准。”遥望宽阔的江面,他脑中的念头瞬息百转。
“为什么非要我冒名顶替做曹少主呢?”曙光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真如她所说,让你娶夫郎、生孩子、赚大钱。”
曙光别扭地动动身子,“……还是不要了,好像窃取了别人的人生一样。”
“你的良心还真大颗。”
这话听起来有些嘲讽,她不确定地看向那张面具,他却移开了视线。
她只得讪讪道:“跟良心无关……再说,哪有这么好的事,天上掉馅饼,我只觉得害怕。”
在这点上她向来实际,从小,因她软弱好欺的性子,没少被人捉弄,诱人的好处后面,往往伴随着更大的伤害。
“天上掉馅饼?有趣的说法,平白无故送馅饼确实有些蠢,但假若送了这个馅饼,便能换到一个更大的,那就是个极聪明的人了。”
他的话意味深长,曙光希翼地问:“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不,在这里能猜测到的都只是表面,恐怕要去事情的源头打探,才能知道真相。”
“你是说……峥嵘城?”曙光咬咬唇,不确定地道:“那……不如我跟他们回去……”
“不妥。”
“那要怎么打探?”
戚秀色没有回答,而是忽然换了个问题:“会长昨日也没有出现?”
“嗯,说有贵客,还说要神母诞辰后才能决断。”
“贵客……”他思索一会儿,交代道:“这几日你就待在会馆,若那曹卧雪再来找你,不妨多聊些曹家的事。”
她点头,目光落到他的伤脚,不由提议道:“要不我也在城里打听打听?说不定也能像满金那样遇到来自峥嵘城的人。”
“还是不妥。”他的视线落到那长长及地的披风上,“柳春晖此人……行事有些不择手段,今日这般怒极离去,不知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想起那次落崖事件,曙光还是有些后怕,便同意还是待在会馆的好。
接下来的几天,戚秀色跑遍城内较大的客栈,却始终没有找到要找的人,又去了会长府邸,门人却道会长出门未归。
满金看在眼里,心里颇不是滋味,好像被隔绝在外一样。
好不容易忍到神母诞辰那天,他提前向管事告了假,一大早便起来精心打扮一番,然后趁着同屋的某人不注意,溜出小跨院,搭船朝会馆而去。
到了会馆一问,守门人却说,曹小姐刚跟一个脸上戴着素面的男人出门了。
“素面?!”满金愤愤咬牙,戚秀色那家伙,毁约不告诉他曙光的小秘密也就罢了,如今还先他一步将曙光约走去逛集会,太阴险了!不会是打着独霸那颗薯瓜的主意吧?
在会馆门口站了一会儿,满金想想不甘心,便一扭头,朝最热闹的十字街口寻去,那里正是今天神母游街的出发点。
随着太阳越升越高,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成群结队,脸上都带着各式各样的面具,有的抱着暖手的手炉,有的提着奉祀的素果,还有的干脆空着双手,说说笑笑,三三两两朝十字街口汇去,沿街的店铺也都在门口设了香案,摆上供品,求个好运道。
转过两个街口,满金便远远瞧见那张熟悉的素面,在一堆五彩斑斓的面具中分外醒目。
他咬咬牙,潜藏着绕到后头,然后突然跳到那人面前——
“哟,好巧啊。”他装模作样地道,“也出来逛集市?一个人?”说着,眼睛早已溜了一圈,却意外没看到预料中的身影。
“只是出来走走。”
毫无起伏的回答,听不出任何被逮个正着的狼狈或羞愧,满金沉不住气,开门见山道:“薯瓜人呢?”
戚秀色投给他一个奇怪的眼神,“在会馆。”
“还想装到什么时候?”满金忿忿不平,“若想独占薯瓜,公平竞争便是,耍什么手段!”
“不明白你说什么。”
“哼,我都去过会馆了。”满金给他一个抵赖也没用的鄙视眼神,“故意等我出门,然后抄近路赶在前面把薯瓜约走,让我扑个空,太阴险了吧你!”
“你说什么?”戚秀色眼神一下犀利起来。“她被人带走了?”
“什么被人,明明是你!”
“我没有,我正要去找她。”戚秀色一字一顿地说,不等满金反应,立刻反问:“她被谁带走了?”
满金半信半疑道:“门人说是一个戴素面的人。”
素面!那女人没长脑子吗,是不是他都分辨不出来?戚秀色心中恼怒,思绪却飞快地运转。
冒充他把她骗走,目的是什么呢?那日曹卧雪和柳春晖都急着把她带回峥嵘城,难不成……是要趁乱带她出城?
他的心跳急促起来,今日陆上有集会,还有神母出游,所以最快的出城办法便是……水运!
想到这里,他一转身,钻进一条人少的小巷,不顾脚伤奔跑起来,满金大喊:“等等!你去哪里?”
他没有回答,不一会儿便听见身后脚步声追来。
“那人不是你?他为什么要骗走薯瓜?你知道要去哪里找?”是满金,声音透着焦急。
用力后蹬的动作引发脚踝越来越剧烈的疼痛,他脚步未停,忍痛开口:“或许是要带她出城,只是猜测。”
见他毫不犹豫往前跑,满金心中也一沉,说是猜测,只怕十有八九没错吧,这个方向是……
“你要去江边?”
“对。”
“那走这边,更快。”他率先拐进另一条巷子,戚秀色随后跟上。
两人抄近路,用更短的时间赶到盼兮江边。
此时集会早已开始,江边停了密密麻麻的大小船只,还有更多的船从四面八方涌来,沿岸人声鼎沸,各路摊贩聚集,人来人往,摩肩擦踵。
身处人潮中,不但行进困难,找人更难,戚秀色当机立断:“你往那边,我往这边,分头找快。”
“好。”
两人一东一西,沿着江岸搜寻。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人,一张张面具在眼前晃动,戚秀色心中焦急,对方确实挑了个好日子,不但寻人不易,就算找到,在赶集的人群中也举步艰难。
咣一记鸣锣声响彻四面八方,人群骚动起来。
“来了吗来了吗?”
“是神母吗?”
“好像是引路小仙……”
鼓乐声飘来,远远望见一溜长长的游街队伍,数个彩衣人站在高高的花台上,戴着面具,扮作神母座下小仙,摆出各种姿势,清亮亮地吟唱着,底下是清一色白衣人抬着数架花台,缓缓行进。
“来了来了——”
人潮蜂拥着朝游街队伍的方向挤去,戚秀色被挤得倒退几步,就在这时,他看到远处两个同样逆流而行的身影。
“曹曙光!”他脱口大叫,声音却淹没在欢呼声中。
“曹曙光!”他又叫一声,远处那个船工打扮,脸上也戴着素面的家伙似无所觉,依旧揽扶着一个略微娇小,戴着一张不起眼的水纹面具的人,循着人群与沿街店铺的那点间隙,朝江边的方向逐渐移动。
排开一个,又排开一个,他心急如焚,前行之路却万分艰难。
“天象显祥——国泰民安——”
吟唱声渐渐清晰,人群越发激动,头顶飞过无数鲜花果子,是人们投掷的供品。
眼花缭乱中差点看丢那两人,戚秀色仿佛风雨中的一叶小舟,被急流冲撞得站不住脚,眼睁睁看着那两人越走越远,他第一次涌起即将失去最重要之物的恐慌。
扭头望去,江边密密麻麻的船只,一旦上了船,解缆放舟而去,便再也拦截不住了!
对方若想躲开追踪者,未必会带她回峥嵘城……一旦失去踪影,天下之大,要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普通的女人,希望是何等渺茫!
“家宅平安——心想事成——”
就算那些人不会真正伤害她,却不知会利用她去做些什么。
有些事,一旦发生将再无可挽回!
未知的阴谋……
无法预测的变数……
“大吉大利——财源广进——”
吟唱声越来越近,他完全卡在人群中动弹不得,一张张戴着面具的脸挡在中间,咫尺恍若天涯。
此刻若要拦住他们,唯有……唯有……
眼看锁定的两道身影即将消失在视线,他咬咬牙,不再犹豫。
深吸口气,抬起手,掀去面具。
微颤的手指缓缓探到脑后,解开绳结。
一圈,一圈……长长的布条飘散在风中。
“啊——”
一声尖叫,拉开了混乱的序幕。
作者有话要说:赶紧奉上厚实的一章~
作者没有被外星人抓走,而是被领导抓走
所以说,领导其实是比外星人更可怕的生物啊……
☆、真相(上)
一碗黑漆漆的药递到眼前。
“戚……秀……色……”她大着舌头含糊不清地说。
“先喝了。”药碗往跟前凑了凑。
“秀……色……”
“喝了就让你见他。”
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恍惚,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般,缓缓低头,喝下那碗黑漆漆的药水。
苦到舌根的味道让她打了寒颤,不知是不是苦味的刺激,昏昏沉沉的脑袋似乎清醒一些,“戚……秀色……”
白衣男子眯起眼,问:“能认出我么?”
盯着他的脸仔细辨认一会儿,她缓缓摇头,“不……认识……”
“那就对了,你我第一次见面,我叫简白。”
她困惑地看着他,“不……认识……戚秀色……”
“真有趣,你再坐会儿,等药性过了,就带你去见他。”
过了一会儿,耳边嗡嗡的蜂鸣渐渐远去,眼前隔了一层薄纱般的景物也终于清晰起来,她环顾四周,是一间精致的内室。
旁边一直默默观察她的男子站起身,“清醒了?”
“这是哪里?”
“兰会长的府邸。”
她的思维仍有些缓慢,半天才反应过来,“姐妹会的会长?”
“没错。”
被带回来之前的一幕闪过脑海,那抹刺眼的腥红……她霍地站起身,脑袋又是一阵晕眩。
“戚秀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