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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有点意外……”
本来以为他会回答“还没想过”,所以有点出乎意料。
“秀丽你呢?有想去的部门吗?”
被清雅这么随口一问,秀丽又看了看开头贴在墙上的详细的部门列表。
——至少为了免官,拼命恳求的话还是有愿意雇用自己的地方的。实际上,刚才绛攸言外之意也是在说“来吏部吧”。
(吏部,户部,工部——另外还有礼部的鲁尚书也,如果自己努力的话……)
要是利用迄今为止和自己有关联的部门的门路,还是会有办法的。
但是——确实有一种罪恶感,或者是类似内疚的心理。有种比起其它的闲置官吏来自己耍了手段的感觉。从进入朝廷的来龙去脉来看,秀丽一直是个特例。和以往不同,这次的退官劝告并不是只针对自己的。和大家放在一起处理的这个意图虽然很明显,但是并不是指针对秀丽自己的。条件和其他的闲置官吏一样。如果这次再使用门路来躲避罢官的话,那连自己都觉得有点太过分了——
秀丽定睛细看那张表。
(一个月……)
应该和其他的闲置官吏一起在相同的条件下努力吧。
迄今为止对交给自己的任务都是拼命的完成,无论在哪个部门都应该竭尽全力。现在也许正好是一个先看准前方好好想一下未来的好机会。
“今天晚上回到家先好好地考虑一晚。而且现在无论哪个部门工作都已经结束了。”
“喂,我说,你可别期望太高哟。找一个轻松点的能随便混混的地方就得了。”
秀丽砰的一声垂下了头。……这个家伙简直就是在绝妙的时期让人泄气的专家。
“你在说什么呀狸狸!难道你就不会老老实实地给我鼓劲说一声加油吗?”
“即使不用我说,你自己也会努力的。前提是你别弄错了该努力的地方。”
突然觉得有种被狸狸说中了关键之处的感觉,但是苏芳又接着说:
“顺便说一句没有一点关联的话。是不是有手捏饭团那种东西嘛。”
“……啊?手捏饭团?”
“是,就是那种东西,不管做多少次,米老是粘在手上,一点也不会团在一块。”
对这个转换的太唐突的话题虽然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作为做饭的专家秀丽还是做出了回答。
“啊啊……莫非是太凉了?虽说太热了也不能捏成,但太凉了也会粘在手上的。用手试一下,觉得有点微热的时候正好,手里放点水和盐就不沾而且能捏在一起了。盐放一把左右。”
“嗯,就是那个,太凉了呀。那,怎么捏成三角呢?”
“三角饭团即使对那些家庭主妇来说也是很难的。首先把它捏圆,手掌平放,握紧底边之后,用空着的那只手做一个山形,不要让它变形紧紧地捏着——然后按顺序转圈——”
秀丽用手势亲自演示三角饭团的做法,苏芳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嗯,我明白了。谢啦!”
秀丽想起来苏芳现在是一个人在家里。
“……我说,要是饭的话,你来我们家我可以做给你吃哟。”
苏芳谈了口气,用中指轻轻点了一下秀丽的额头。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随随便便地关心照顾别人,特别是对男的。这是你的坏毛病。”
“我,我也没有随随便便啊。”
“那是按照你的标准,按我的标准来看就是随随便便。虽然我不知道清雅呀杨修的标准。我不是说过了吗?别光用你自己的标准来看问题。”
今天一整天在一块,秀丽觉得很奇怪。
“……哎,狸狸,我怎么觉得你今天一整天异常地对谁都没有好感呢。牢骚也特别多。”
“……呜~哇……被你这样说就算完了。”
苏芳好像在说“这是额外赠送的”似的又一次捏住了秀丽的鼻子,挥了挥手。
秀丽摁住鼻子,开始左思右想。
之后,苏芳跟往常一样又来到了这块很多看似威武庄严的武官们徘徊的地方。刚开始时是觉得挺提心吊胆的,现在也认识了几个人。
其中一个认识的狱吏一半佩服一半无奈地看着苏芳。
“……今天又来了。”
“可以把探监的食品带进去吗?”
检查苏芳递过来的包裹的狱吏,皱起了眉头。
“……一点也没有进步不是嘛。手捏饭团……我没碰它之前它自己就要裂了。”
“闭嘴!我这次可是有高人传授了秘诀,好吃得会让人无话可说的!”
门打开了。两边是作为看守的武官跟着。中间是冷冰冰的石质建筑。不断地听到不知从哪儿传来的奇怪的声音。黑暗好像在张开大口一样在前面等着。漆黑一片,一点微弱的灯光点点摇曳。这种情景,苏芳已经习惯了。
苏芳在连绵不绝的牢房中的一个前面停住了脚步。
“爹,是我。你还活着吗?”
于是,在牢房的深处,抱膝坐着小声啜泣的一个人,一点点地靠过来。
“这是吃的。”
爹一直引以为豪的卷胡子也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
父亲楼渊西两手非常宝贝似的接过隔着窗户递过去的包袱。
因为父亲是坐着的,苏芳也隔着窗户蹲下来。看守的狱吏稍微退了几步。
父亲默默地打开包裹,与其说是手捏饭团,还不如说是竹叶包着的大米饭。
“……今天也是竹叶饭啊……”
“是手捏饭团!竹叶只不过是用来包饭团的!”
父亲用手指一点点地蘸着米粒开始慢慢地吃“手捏饭团”了。
父亲好像变小了,这样想的一瞬间,苏芳突然脱口叫出:
“爹。”
“……对不起。”
苏芳把所有的一切都坦白了。虽然说是御史台已经做好了逮捕的准备了,但是苏芳也是有那个想法才会叫红秀丽的。这是无可辩白的事实。把爹送到这儿的是苏芳。
父亲低着头一边吃饭一边吸着鼻涕。
“……不,是因为我是个笨蛋。”
“但是你是我的亲爹呀,没有法子的事。我也是个笨蛋。”
一边看着弓着腰吃饭的父亲,苏芳一边接着说。
“……盼望着我妈回来,我打心眼里也没这样想过。”
父亲把背弯得更狠了,喃喃地说了一句:
“对不住。”
母亲是没落贵族的女儿。苏芳的祖父虽然是个平民,做生意却是一把好手,精明能干,颇有积蓄。于是就像经常发生的那样,作为爵位和金钱的物物交换的证明父母亲结婚了。但是父亲虽然有财产但是一点也没有祖父的那种做生意的才能和气概,对其貌不扬的父亲产生了厌倦的母亲,又找了一个男的。带着所有的珠宝首饰私奔离家出走了。
记得小时候,他们也有感情还算好的时候。但是,人是会变的。
父亲对抛夫弃子的妻子还是恋恋不舍。最近开始想如果能像祖父那样赚很多钱,显示一下自己的优点,也许妻子会回来也说不定。
但是没有采用正当的方法,而是采取了投机取巧的手段。
(……那是因为父亲是一个傻傻的大少爷,对“轻松赚钱”这样有煽动性的话没有抵抗力吧……)
“只有这么一点没关系的”一听人家这样说立马就上当受骗吃苦头。
真正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苏芳事到如今才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爹。”
“嗯。”
“等从这儿出来之后,咱们随便去一个乡下吧。也不会不小心起做坏事的念头,因为是很偏僻的地方。虽然很小,我跟爹都不是那种能够做坏事而不败露的那种人,绝对是。只要做了就会吃亏的。所以我觉得比起贵族我和爹都更适合当平民。”
爹吸了吸鼻子,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父亲沉默地吃着苏芳做的很蹩脚的手捏饭团。奢华的美食,豪华的家具,这些都不需要。如果中间没有窗户隔着的话,这些就够了。
父亲开始小声地啜泣。那是为什么留的眼泪,苏芳没有问。
“苏芳……这个盐,太咸了……而且,有点碜牙……”
对着就这样还要硬撑着的父亲,苏芳笑了。
“因为变穷了,只好换便宜的盐了。从下次开始我给你做三角饭团吃。”
由于儿子非常清楚自己的喜好,渊西的鼻子更加一阵阵发酸了。前不久还整天东游西荡的儿子,现在竟然每天来探望自己,甚至还为自己做饭吃。没有抛弃这个笨蛋父亲,如果可以免死刑的话,竟然还说愿意和自己一起生活。
有这么一个儿子就够了。但是这样一想就涕泪交流。
给这么一个好儿子添麻烦了。比起被人家弹劾,自己的事更会牵连到他。
以后再也不做坏事了,渊西这样想到。如果——还能活着出去的话。
看守说“时间到了”,父亲跟平常一样把吃完剩下的竹叶交给站起来的苏芳。看着一个米粒也不剩地吃得干干净净的样子,苏芳笑了。
“回头见啊,爹。”
“苏,苏芳。”
“嗯?”
“……也许,第一个来逮捕我的人是你,我觉得挺好的。嗯,以后你不要管我了,自己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吧。”
抱着膝盖缩成一团,一边吸着鼻涕,还要努力地作出一副“真正的父亲的样子”的是明白一切的声音。……勉强自己也没有关系,话语里面没有谎言。
“爹,谢谢你为了我勉强自己。”
平常难得一见的灿烂笑容一闪而逝,苏芳挥了挥手离开了牢房。
出了父亲的牢房之后,考虑了一会之后,苏芳下定了决心。
在暮色中走向一个官署。一说名字,立刻被放行。
“——你有什么事就简短地说。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想为你父亲求一条活路那是不可能的。”
像冬天一样冷冰冰的话语,连苏芳也有点害怕。这种迎面而来的仿佛要置人于死地的威慑感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苏芳努力不要害怕。
“喂,你连我最后的王牌也不要听一听吗?”
葵皇毅好像终于被挑起一点兴趣似的抬起了淡色双眸。
“哦?你说吧。是不是找到了红秀丽的弱点什么的?”
绛攸一踏进吏部尚书房就发现养父很难得地趴在桌子上看书简。
看到很少工作的黎深的这副样子,绛攸一下子就明白了。
“……从下面来了报告?”
“是啊。”
黎深唰的打开了新扇子。
“……说是希望我们给帮着查查楼苏芳这个人的履历。报告上还说如果把他到现在为止作为官吏的履历细细地查一下,发现令人感兴趣的事实的可能性比较高。”
“是楼苏芳……吗?没什么特别奇怪的事啊?”
在选定闲置官吏的时候,已经大致查了一下榛苏芳关于假币事件的事情,和他自己说的应该没有多大的出入。
话虽如此,实际上检查的“蒙面官吏”的眼光确实是无可挑剔的。因为要求有远远超出其他的吏部管理的能力,所以是升为吏部侍郎可能性最高的官位。以绛攸的情况来说,即使他有在国家考试中获得世上最年轻的状元这个光辉历史也不可能升为“蒙面官吏”的。这是他无法灵活掌控的官位。
“明白了。我会重新认真调查一遍的。……另外关于秀丽的报告是怎么说的?”
“上面写着从第一天的表现来看,闲置官吏中还能用的只有苏芳。”
绛攸的脸色唰的变白了。
作为掌握人事的吏部官,再看人这一点上比谁的眼光都要严厉。
“上面写着红秀丽太过天真——要一直这样的话,简直没法在中央使用。但是,把她调到偏僻的乡下当个地方官,还是能稍微发挥点作用的。”
淡淡地在读报告书的黎深摆的是一副吏部尚书的脸。但是——
“施暗算的这个家伙,真得好好地教训一下。还跟以前一样狂妄。”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