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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守护了几十年,胜利近在眼前的陈行远。
十月只是一张嘴罢了,陈行远才是决定一切的大脑。
突破他,便可绕过十月,解决一切问题。
示弱,妥协,直到现在回驳十月的“无情感论”,都是为了突破陈行远。
此时,陈行远亦惆怅不已。
若不是情感,自己怎能支撑到现在。
若不是情感,自己怎能看到今天。
若不是情感,蓟京银行怎能重现。
在他眼里,林强说的是对的。
当胜利果实近在眼前的时候,人们只会盯着它,而忽略到其它东西。
看着陈行远那说不清的表情,十月心弦骤然一绷——
不好!
“我明白这种情感。”陈行远发话了,他望着林强,眼神中饱含五味杂陈,“但作为条件,我们的容忍是有限的,我方可以再让一步——中心四城区的支行归总行所有,但金融街与龙源,总行只能再得到一个。”
“陈行!”十月赶忙要劝。
“不必多说了。”陈行远一挥臂,“我方已经表达了充足的诚意,请不要再争执。”
“金融街……龙源……”林强舔了舔嘴唇。
都是我工作过的地方啊。
陈行远,事到如今,是要以牙还牙么……
作为原金融街支行的骨干,现龙源支行的行长,林强最清楚不过,龙源潜在价值再大,也不可能与金融街这种巨无霸相提并论。
一边,是巨大的利益。
一边,是自己一点一点辛苦奋斗的成果,自己一直在守护着的地方。
是要让自己抉择么,在巨大的利益,与自己的归宿之间做出痛苦的抉择。
要让我体会你的痛苦么,陈行远。
这就是你对我的报复么,陈行远。
十月长叹了一口气,就像军师无法阻止主公的一意孤行一样,唯有一声叹息。即便她终于察觉到了林强的策略,但已为时已晚。
陈行远,已经完全上套。
一个精于心计的老怪物,处心积虑一世,最后竟要因为“情感”二字吃亏了么。
陈行远再次转望邱之彰:“邱董,金融街和龙源之间如何抉择,很明显了吧,按照你一贯的风格……”
“一贯的风格……”邱之彰自然知道陈行远话里有话,事到如今,他一定是在讽刺自己强制创建联合银行,而夺走陈行远手中蓟京银行的事情吧。
多少年的事,都集中在了一张桌子上。
寡言的陈行远,始终憋着这些话,始终藏着自己的野心。
现在,他终于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直面倾吐出来。
“你会选择最有利益的方式,对吧。”陈行远露出了不同以往的表情,咧嘴笑了出来,“你会再次夺走他人的归宿,对吧。”
全场寂静。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陈行远那憋了十几年的怨气。
一股无形的寒流笼罩会场。
却见邱之彰长只叹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
“老陈啊,你又自说自话了。”邱之彰望着天花板笑道,“我从没想过夺走谁的什么,那是你的想法,只是你自我想法而已。退一万步说,蓟京银行也不是你的。”
“哼……”陈行远冷笑一声,“还是善于说场面话么,那么决断吧,金融街还是龙源?”
“我啊,老了,只记得过去的事情,已经看不清未来了。”邱之彰摆了摆手,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竟然进入了闭目养神的装填,“老了,就要让出舞台给年轻人。”
全场沉默,所有的眼睛都望向了林强。
显然,这是要让林强做出决断了。
十月心中,则有种说不出的酸味。
为什么,邱之彰就可以将最重要的事情全权委任给一个相交甚浅的林强。
而自己叫了陈行远那么多年的伯伯,这种时候,却完全没有得到信任,而仅仅是充当过场报幕的玩具而已。
十月紧紧抓着裙角,望向皱眉不语的林强。
这就是你离开陈行远的原因,对么……
同时,陈行远也颇有兴致地转向林强,欣赏他的神色。
选择龙源,便是保护了自己的地盘与心血,但这样,就等于向所有人承认自己是一个自私自利,不顾大局的人。
选择金融街,皆大欢喜,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失去龙源。
到底哪个重要。
这中间还有一点,就是营业厅的人力资源亦然计算在资本之中。
也就是说,放弃龙源的话,郑帅、林小枣、萧潇等一干昔日同僚,也归于了蓟京银行。
“陈行远,事到如今,还是要出难题。”林强心下感叹。
0217 倾吐
尽管已情知于事无补,在此刻,十月依然用尽最后一次机会苦口劝道:“陈行长,非要选的话,也要让对方在金融街支行与东区支行间抉择,龙源的规模根本配不上……”
“嗯?”陈行远冷然瞥了眼十月,“我在蓟京工作了几十年,你认为我不知道这一点么?”
十月身子一震,一股无形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陈行远变了,不再是那个和蔼热情的长辈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十月。”陈行远重又盯着林强,“林强,可是我投之于心血,冒着风险亲手栽培起来的,虽然行事方式独特,但根源上,他与我是同一种人,作何选择我心中有数。”
陈行远打内心深处认为,林强绝对会选择龙源。
原因很简单。
林强在自己手下最得势,甚至有机会一年之内加冕皇冠的时刻,选择加入了总行一方。而且在此之前,面对蓟京分行独立的话题,他始终避而不谈。
这就证明,林强是一个认定信仰高于利益,情感高于实际的人,虽然与自己的意志相反,但陈行远尊重这种人。
他清楚林强对龙源的感情有多深,他记得林强那充满激情畅想的表情,林强眼中的龙源,便是自己眼中的蓟京银行。
因此在陈行远来看,现在实际上是一笔用龙源支行换到金融街支行的买卖。
十月还要再劝,但终是忍住了。
在她眼里,只看到了一个一意孤行的老人。
也许是投注在林强身上的心血太多了吧,陈行远身上的那种老人独有的倔强胜过了理智。
十月自信,自己是无懈可击的。
但现在的陈行远,简直千疮百孔。
林强同陈行远是不是一种人,十月可谓是全世界最具有评判权的。
完全不是,十月心下叹道。
台前,沉吟许久的林强,终于发话了,他同样注视着陈行远:
“你清廉、严明、坚定且正直。”林强的声音渐渐增大,“但有一点,你搞错了,陈行远。”
同陈行远一样,林强在腹中憋闷多日的话此刻终于可以倾吐而出,他也不必再顾长幼尊卑,直呼陈行远的大名,他更不必借助隐喻且无聊的“三国”比喻来打哑谜。
“你一意孤行地守护着蓟京银行。”林强一步步走上前去,以压制性的气场朗然问道,“但你有没有想过,蓟京银行是否需要你?”
全场气氛凝滞。
此刻,才算是真正的翻脸吧。
陈行远眯眼望着林强,一言不发。
林强继续步步紧逼:“你只看到了蓟京银行的改头换面,却看不到蓟京分行合并后的飞速发展;你只看到了联合银行上层管理层的贪腐,却忽略了整个社会的气氛使然;你只为了贯彻自己的所谓信仰,却践踏了千千万万基层职员的归宿!”
“也对,也对。”林强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你要的只是‘蓟京银行’四个字而已,其它东西无关紧要。所以在你不爱权力,不爱钱财的同时,你也不爱银行中的同僚,不爱昔日的下属,不爱这里的一切。”
林强口中的每一个字,如子弹一般射入每个人的内心,更是深深地刺到了陈行远的痛处。
关于这一点,感受最深的自然是旁听者秦政。
昔日的陈行远,是爱着这一切的,而从那日伊始,他放下了一切,眼中只剩下了蓟京银行这块牌匾。激昂的工作热情变为阴冷的暗中策划,昔日可以同桌大醉的下属成为了陌路人。
人被刺到痛处,总会用外强中干的反驳来遮掩。
“20出头的小毛头,你懂什么?热爱这种严肃的字眼,岂是你能理解的?对这一切岂是你能评判的?”陈行远怒得起身,指着林强颤声呵斥道,“别忘了,你是我一手扶持起来的,恩将仇报我亦未追究,现在反倒穷词挖苦,滑稽!”
“不错,你给了我很大的机会,对此我不否认,且还要感谢你。”林强微微低头,肃然道,“多谢陈行长栽培。”
“呼……呼……”陈行远喘着粗气,虽然有些动怒,却还是悻悻做回原位。
谢恩过后,林强又换回之前的神色:“说这些话并非赌气或者为了什么利益,只是希望你能在最后时刻看到更多,而不是被那块牌匾遮住。”
“钱才身陷囹圄,依然对你念念不忘。”
“祝丰山只身在外,回首往事,依然偶露愁容笑意。”
“秦政十年如一日,不问功绩虚名,守在你身旁。”
“除去‘蓟京银行’那四个字外,这世上还有很多更值得珍惜的东西,更值得珍惜的人,仅此而已。”
在场不少人都知道那些旧事,此时亦是唏嘘不已。
昔日三杰,各奔东西,为了蓟京银行,陈行远放下的东西确实太多了。
陈行远眉色几经辗转,最终避开了林强的眼神:“停止这些没用的牢骚吧,现在是讨论会议。”
“嗯,我该说的都说了。”林强长叹一口气,回身折返台前,拿出黑色彩笔,在龙源的位置上重重一划——
“显然总行会保留金融街,真是无聊的选择题。”
轰……
大家都以为林强还有很多策略,却未想到,如此干脆地决断了。
这下子,连十月都瞠目结舌。
这可不是她认识的林强,就这么轻松的决定了?
陈行远面色则是阴晴几轮。
半晌过后,他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果然是看错人了。”此刻,陈行远已再无失去林强的遗憾,在他眼中,林强已经不再是那个拥有信仰与坚持的家伙,只是利益的走狗罢了。
陈行远随后拍了拍身旁的十月,“大的方案就这么定,你去进行细节的讨论吧。”
谁都没想到,最关键的核心利益分配竟然这么轻松地达成了共识。
但很多人都明白,总行这下子可谓是占了大便宜了。七大支行,直接拿下了五家。其中最清楚状况的莫过于十月,可这种时候,总不能回头埋怨陈行远一意孤行。
她能做的,只有在其它小战场争取更多的权益。
0218 杀牌
十月梳理好情绪,骤然起身:“那么七大支行总行保留了五个,我方损失巨大,此时退而求其次,为了资本能够认可,必须首先得到建外支行、上地支行以及西单支行。”
林强也迅速进入状态,大的战略已经达成,下面就是与十月的硬仗了。
“开玩笑!蓟京分行大楼总行已经放弃,那一个大楼顶的上十大支行!”
十月毫不让步:“怎么可能?分行大楼只是行政办公而已,完全没有客户资源,仅是地产设施。”
“地产设施才是最重要的资产,你们的幕后资本同样是地产起家,自然清楚这幢二环路内的地标大厦的巨大价值。”
“你不要混淆概念,地产价值是固有的,客户价值是无限的。”
“是你不要混淆概念,地标作用是立行之本,具有增加民众与股东信心的巨大作用!”
“林强……我们在谈资本,不要用这些虚无的东西干扰视听,一切以清算报告为准。”
“清算报告只是参考,我行几十年来的巨大价值怎么是几个外国佬一天一宿